她的話就像一盪天水,激發出所有人的鬥志,能夠替黃帝完成最後的征伐大業,自然是死而無憾。
時隔幾千年,終於再一次觸發黃帝與蚩尤的涿鹿之戰,這是一次真正的收尾,就連當時黃帝都無法實現的清剿,在金夕的帶領下拉開帷幕。
只是參戰的,一邊是黃帝的後人,一邊是蚩尤手下的亡靈,甚至包括黃帝的戰兵。
程傑始終在躍躍欲試要說點什麼,聽見要進入山內,終於大嘴高喊:
「各位弟子,我們身負整個真界的安危,不可有半點退縮,該殺就殺,該坎就砍,絕不能讓一隻亡魂逃出去!」
振振有詞,情緒高昂,像是沒了後話,又見眾人都在等着,繼續振臂一呼:
「即使我們全死在裏面,也算是祭拜帝祖而去……」
好生生的話,最後到底泄氣。
眾弟子剛要呼應,忽聽程傑後半句話,一個個耷拉下腦袋。
「多說無益!」
劉冷蹦出四個字,狠狠瞪一眼耀武揚威的程傑,大步向山壁走去,金夕也隨之前往,兩人同時舉掌,將十足的真氣盪向石壁。
「轟!」
山壁破裂。
常年的濕澤與陰暗,這裏已經酥軟,陰氣可以溢出,自然抵不住兩人的狂轟。
一道山口呈現出來,裏面陰森森毫無光亮。
頓時,集聚在洞口的陰氣噴發而出,地面上的青草嫩花瞬間枯萎死去,直達數丈,一切草木失去生息,就像冷冬突至,提前剝奪了正值旺盛的生命。
金夕身後燃起一束束火把。
冰婉兒剛要衝上來,被金夕的身體擋住!
洞口只有兩人並排的寬度,可是越向裏面行進,越是寬敞,山洞兩壁的石土異常堅硬,足以見得當時入山之人功力浩大,硬生生在山中開出一個通道。
聲音顯得沉悶,呼吸顯得壓抑。
「這是提前開出空場,再引入屍體的!」冰婉兒瞧見通道內一具屍體也沒有,低聲斷定,「決戰結束後,有人立即到此處開山,有了足夠大的空間後,才將戰兵的屍體引入進來……」
金夕點點頭。
若非如此,定然屍體四處擠壓在山內,根本無法實現火符的鎮壓。
「為什麼要這麼做?」有的弟子驚凜問出,「留在凡界不是更好對付嗎?」
無人知曉。
人群悉悉索索進入山洞,不時地傳出踩碰石塊的聲音,一團團急促緊張的呼吸聲更是現出裏面的驚悚。
走進一段路程,金夕與劉冷止步!
前面霍然開朗,是一處數十丈見方的空場,細瞧過去,終於發現了散落的骨架,疊加成堆,足有數百具,形狀萬千,體態各異,仿佛保留着慘死之時的姿勢。
裏面幾乎可以不再用火把,四處散落的磷光此起彼伏,將恐怖的場景影射無遺。
暗光裊裊,訴說着無數的生命羈押再此。
陰森!
而這一空場的盡頭,仍是一條通道,看來這裏的空間已經被擠壓至極限,只好再開山洞和空地存放當年血流成河的屍體。
「這是什麼?!」
冰婉兒借着一團磷光突然發現身側立着一塊石碑。
火把立即歪斜過來。
褐紅的光亮映照在石碑上,金夕與冰婉兒幾乎是臉貼臉端詳過去,頂端雕刻着八個字:金冰之氏,無此莫入!
嗯?
咦!
兩人同時驚詫出聲,猛地轉臉對視,嘴唇挨着嘴唇,卻沒了那種衝動!
一種被人利用和窺視的感覺蕩然而生,金夕甚至立即直起身子向四處觀探,除了骷髏還是骷髏,處了磷火還是磷火,除了死亡還是死亡!
金冰之氏!
金村的後代,冰歷族的郡主,此刻果真立在碑前。
眾人發現端倪也是圍觀而來,程傑突然放出驚顫不止的大笑,只是那笑聲比哭還難聽,「哈哈呵,這到底是什麼?埋葬屍體的時候就知道金夕和冰婉兒要來嗎?啊?」
這比那些亡兵突然衝起來還恐怖!
這也更印證了至光道人的說辭,先人知道金夕要尋八符,最終會出現在三界涿鹿山。
金夕仿佛瞧見了當時場景:馳鹿決戰剛剛結束,以黃帝大勝而結束,蚩尤去向不明,滿地死屍,不知什麼原因,黃帝急令一群神級高手登入三界,開闢存屍場,一切準備就緒之後令人施法將數千屍首就地驅入三界山內就在一切停當後,一位天神碎岩立碑,手臂一揮在上面刻下:
金冰之氏,無此莫入!
隨後封閉通道飄離而去……
可是那時,距離金夕與冰婉兒出生還有兩千年!
無論是金氏傳人還是冰歷後族,單獨有一人進入三界的涿鹿陰山,發現如此狀況都會驚愕不已,而那塊立碑之上恰是金冰二族,金夕和冰婉兒當然會惶恐。
「怎麼會如此蹊蹺?」至光道人也是深深一吸,嘶出一口長氣,「後面是什麼?」
程傑按捺不住,未等金夕與冰婉兒再次靠近,一下子擠到碑前,仍然看不清字下面是什麼,便扯來一束火把,用手拂去碑面上的塵埃,近睛而探:
「啊?」
他張大嘴巴看向金夕。
金夕見程傑蠕動着嘴,估計一時半刻道不出隻言片語,便俯身上前瞧去,也是神情一怔。
化蛇弓,鑿齒神劍,當康神刀,斬妖杖!
儼然是四把武器的圖形!
他再次回憶起無極谷內的圖案,四象之門分別標刻着這些武器,還有他的靈獸,當初以為與八卦有關,沒想到在這裏依舊被人描繪。
冰婉兒也是探到端倪,看着金夕幽幽說道:「難道在數千年前就有人知道,你我手中能夠有這些武器嗎?」
金夕撇撇嘴,「故弄玄虛!」不過他也解釋不了,很明顯有人知道他們能夠獲得這些武器,如果還沒有取得,或者不在藏寶囊中,請退出戰場因為無極谷中還有其他武器,這裏卻沒有畫出。
是誰?
他暗自疑問,不知道,直接回復自己。
討論也是毫無意義,眾人還是轉向堆積如山的屍骨。
「如何清除?」至光道人問。
「燒!」程傑手中還有一束火把。
「不可!」金夕抬手制止,「若是能燒,當初為何還要押於涿鹿,以火符震懾?」
眾人沉思。
陰暗之所的寧寂最為恐怖,哪怕是呼吸聲響都被壓制到最輕微。
啪啦!
一種聲音突然傳出,絕不是人能夠發出的聲音!
這種境地,凡是異響都意味着危險,眾人紛紛向後倒退,「那個,那個……」前面的弟子抬手指向屍堆。
最外沿的一個骷髏在蠕動!
明顯是手臂不全,可是一根長骨從屍骨堆中自動游離擠動過來,剛剛接近骨架軀殼,「啪」一聲響,亡兵的長臂鑲嵌如初,緊接着它搖搖晃晃開始彎曲起身。
斷骨能夠自動尋到軀體!
「我殺了你!」
一名弟子未等屍骨完全站立,揮舞手中的青劍劈刺過去,他要如法炮製,像金夕那樣將它消滅無蹤。
「等等!」冰婉兒似是察到什麼,疾呼出聲。
一切已經太遲!
青劍「當」一聲磕碰在戰兵後身骨架,竟然濺出一團火星,屍骨並沒有癱散下去,似是受到打擊而憤怒,又像是感觸到人的氣息,嘩啦一聲抻直軀殼,轉向那名弟子。
咔嗤!
只見它的長臂一甩,猶如迅風陡逝,臂骨垂落回來,但是五爪之上滴滴答答落下血跡,那是弟子的血液。
青劍「嘡啷」一聲落地,那名弟子捂着咽喉痛苦地撲倒在地。
一片驚呼聲!
戰兵突然起身撲向人群,雙臂長骨前探,十個指頭直挺挺刺來。
「去你爹娘的!」金夕順勢揚起當康神刀,注入十成行氣,身體悠地竄入戰兵雙臂之間,手起刀落。
當!
當康神刀砍在戰兵軀體的頭顱上,一道刺目的火光迸發上竄。
令人萬分詫異的是,亡兵的骨架只是微微顫動一下,沒有想像中的那樣崩裂,雙臂已達金夕的喉部。
金夕也是以為刀落魂消,沒想到對方毫無損傷,眼見刺骨臨近,緊忙仗氣下沉身體,簇!
戰兵竟然輕易刺破行氣的防禦,金夕揚起的頭髮被手骨穿刺,一片青絲飄向半空……
任何真氣已經阻擋不住它!
碎!
隨着一聲脆響,斬妖杖橫空掃蕩,冰婉兒口中呼着金夕的名字,手中青杖結結實實打在戰兵的中腰,嘩啦!屍骨散落下來,又是黑氣騰起,片骨不存。
「這是為何?」金夕驚悸未定,狠呆呆盯向手中當康神刀。
冰婉兒來不及解釋,急聲喊道:
「大家退後!這裏的生息太重,會引它們的覺醒!」
人們再次退到大場的邊緣。
一次次的異變令這些人陷入無邊的恐懼,先是五百年的暗殺,毫無線索,剛剛查出緣由卻是陰靈在作怪,好不容易探出方法可以擊滅魂魄,卻發現只有金夕的武器才能擔當此任,可是眼睜睜瞧着,他的武器也不再中用,這一刀接着下去,戰兵未破,金夕險些搭上性命。
「武器,」冰婉兒喃喃說道,「只有石碑上的武器才能制服戰兵,而且,」她也下意識地靠近金夕,顯得很是緊張,「只有等它們復活之後才能消滅!同時,每一把武器只可擊滅一隻戰兵,不知道要隔多長時間兵刃上的陰氣才能消失……」
「什麼?」程傑不知什麼時候取出了御風槍,聞聽此語之後悻悻收回,「你們兩個,斗萬千戰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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