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
壯年府丁見來人徑直撞在身上,怒罵一聲揚起長刀衝着程女女的脖子抹去!
程女女臉色爆紅,喘着粗氣一低頭避開刀鋒,氣狠狠地對準府丁的腹部就是一掌,憤怒之餘帶入了不明的怒火。
咚!
一聲悶響,莊丁肚子被擊中。
程女女跟着「嗯」一聲,像是根本沒意識到自己的動作這麼快。
呼!壯丁的身體像被風捲起一樣,徑直向後飄飛出去,嘭!厚重的軀體碰撞在樹上,樹幹隨着劇烈後擺,壯丁的臉部扭曲,帶着驚懼呆愣神色,剛剛落到地上便捂住前胸,張大嘴要喘口粗氣的樣子,終究是沒有喘上來,青紫着臉色停止呼吸。
「啊!」大鬍子和另外一名府兵驚詫出聲。
「啊?」程女女比他們還意外,聲中似是帶出女子尖叫,他無論如何也不相信一掌就劈死涼山府的人。
「混賬!」大鬍子暴跳如雷,鼓圓腮幫擺動長戈刺向程女女。
在涼山一帶殺涼山府兵丁,那是天陰派也不敢做的事情,程女女一時失去方寸,腳下慌亂起來,眼見兩人的刀戈劈頭蓋臉揮舞而至,情急之下發出驚叫聲音。
金夕見勢不妙,暗暗鼓動真氣向程女女的身體發出,在驚亂之時浩然盪入他的下丹。
不知道哪裏來的氣力!
程女女已然感覺到刀戈臨近,突然厲喝一聲揚掌撐向頭頂上落下的武器,刀戈立即被氣流改變方向,他雙掌再落,怦然擊向眼前二人。
噗噗!
手掌未到,大鬍子和小府丁便接連發出了哀嚎!
他們的腹部瞬間凹陷下去,像是什麼看不見的東西擊碎了內臟,導致肚皮收縮進去,頃刻撲在地上死去。
府丁身體的恐怖變形嚇壞程女女,他一個箭步跳出,嘴裏「啊啊」出聲,接着便雙手捂臉又被自己嚇得不輕。
幾個小府兵毫無修為,承受不住驟然發來的五行真氣,而且那其中還有金夕的發來的五行之氣,瞬間紛紛隕歿而程女女是習武之人,只曉得真刀實槍拳打腳踢貼身搏打,眼見自己掌風震死涼山府的兵丁,渾然忘記方才腹內突然湧入的熱浪。
「師父,快逃吧!」
金夕鑽出草叢,拉動程女女的臂膀。
「他們?」程女女驚恐未定,指着死去的三人。
金夕也是懼怕地抬頭瞧瞧天色,信誓旦旦說道:「是太陽殺的他們。」
程女女慘白的臉龐也隨着揚起,注目看看太陽,下意識地摸摸肚子,步履蹣跚地隨着金夕鑽入山中。
好久程女女才穩定下來,安慰金夕道:「你莫要害怕,這幾個人都是罪有應得,若是涼山府追查到我們頭上,我一個人承當,沒你什麼事。」
金夕暗道:你娘的,不知是誰害怕?是你一個人殺的,你不承擔誰承擔!
度過山彎,兩人終於出現在涼山民莊之外。
「徒弟,我們到涼山了。」程女女停在涼山邊際,指指遠處。
金夕一直沒有報名號,程女女只好稱呼他為徒弟,因為整個寧劍派的人都知道金夕的名字,尤其是天下傳聞他取得了四方尊。
金夕沒有動靜,他痴痴地盯着遠處的涼山府,如果沒有發生意外,娘和姬慕菲應該被囚困在那裏。
可是,藏寶囊中的四方尊真的要獻給琿丹嗎?
思忖一路,仍無結果!
裏面真的有神龍,那意味着御龍九天的傳說有可能確有其事,倘若真的關乎天下呢?
「師父,一邊是天下,一邊是爹娘,若只能選一個,你選什麼?」
金夕沒有去瞧程女女,喃喃問道,又像是自言自語,已經不在乎對方回答什麼。
程女女納悶地看向金夕,仿佛一個傻子問出天機一般,竟然透出不屑一顧的眼神,一時間根本沒去考慮如何回答。
「選爹娘!」
金夕近乎吼叫,瞪大眼睛逼向程女女,裏面瞬間出現血絲,仿佛殺人一般。
「對!選爹娘!」
程女女天生怯弱,被金夕暴虐的樣子嚇一跳,算是安慰般的回應道。
「你在涼山府外候着,一旦出現一位婦人和一個女子,立即帶她回到寧劍派交給掌門,其他的事情就由掌門安排就好。」
金夕咬牙切齒道。
「什麼?什麼涼山府,婦人?」
「閉嘴!」金夕又是低喝一聲,怕是自己再改變注意,一聲不吭沖向涼山府。
他緊瞪雙眼,上齒狠狠咬住下唇,絲毫不覺齒邊滲出血跡,數十丈的距離,他用極了速度,要在這一刻擯棄少昊的天願、董父的囑託,還有四方尊中索藏的神龍……
所放棄的,是御龍九天!
「啊」
他不敢再想,拼盡氣力嘯叫一聲躥入涼山府庭院內。
此時的涼山府更加氣派非常,無數的木房錯落有致,主通道鋪起了長毯,院落邊緣堆滿了各類武器、弓鏃,牆角大場內還停放着數架戰車。
這是部族戰爭衝突的備戰情形!
長毯盡頭,便是涼山府主堂,幾名府兵見到有異人闖入,立即架起武器現出戒備狀態。
呼啦!
四面八方湧來數百名府兵,黑壓壓圍向金夕。
「擅闖涼山府,殺!」遠處一個頭目發出喝令。
瞬間錚錚作響,無數武器沉落方向逼向金夕,這是不由分說入者即殺的命令。
「我是金夕,已經帶來四方尊,快放出我娘!」
金夕立即取出四方尊捧於手上,大吼一聲立即陷入痴呆。
四方尊!
如同天雷乍響一般將人們定在原地,遠處的兵丁尚未聽清仍是沖涌過來,前面的人便被一片片推到下去。
所有人似是忘記要去斬殺擅入之人,而是紛紛注目瞧向金夕手中的東西,哪怕是被擠在人群中摔落,也是奮不顧身撥開一道空隙,瞪圓眼睛探去。
那是一道銅尊,映這陽光發出褐黃光芒!
話音剛落,從主廳內急匆匆奔出數人,為首一人正是涼山府主琿丹,泛紅的臉上竟然泛起一道道白色,着實是驚凜興奮,渾黑的鬍鬚在奔跑中貼緊下頜,已經用盡全力伴着呼呼風響,王冕蕩然後飄,緊裹着他強悍的身軀。
呼!
眨眼間,琿丹飄至金夕眼前停住。
「四……四方……尊!」他結舌般一字一字道出,完全不去瞧持尊之人,眼睛中透出狂奮和貪婪,雙手微微捧起,做出金夕一模一樣的形狀。
持有四方尊,擁有天下!
這是幾百年來一直傳揚着的預言,無論是哪一門哪一派哪一部族,無不以獲得四方尊為至尚榮耀,即使四方尊毫無音息,早有無數人為它奔波而死。
就這麼坐等着,四方尊卻從天而降!
「快,快拿來!」琿丹牙齒中蹦出幾個字。
他身後的部下也是紛紛咋舌,有的手舞足蹈不知所措,一旦涼山府擁有四方尊,那便是天下第一府,獻給商王,立即成為千秋萬世的榮耀。
「慢!」
金夕憤怒地瞧向恬不知恥的琿丹,那眉飛色舞的模樣幾乎令他嘔吐。
「先放我娘出去,否則我自會毀掉四方尊!」
能夠持得四方尊,當然有可能知道怎樣毀掉四方尊,琿丹一聽這話,眼睛始終盯着寶物一動不動,手卻擺向身後喝道:
「快,立即釋放柔夫人,快!」
別說放一個柔夫人,一萬個他也會欣然應允。
在一群府兵的簇擁下,被囚困六年之久的柔夫人和姬慕菲終於邁出牢居!
柔夫人帶着茫然的神情款款而行,體態仍是很豐腴,面色依然淳白,只是鬢角偷染霜雪,額頭上微微泛起皺紋。
姬慕菲莫名其妙地攙扶着柔夫人,身材挺拔許多,雖不是很苗條卻均稱得體,粉頰如桃,烏髮微飄,不時地察看着周圍動靜。
兩人漸漸地離近金夕。
金夕的眼睛立即模糊起來,母親已是蒼老幾分,姬慕菲出落得幾乎認不出,落定一個大姑娘家的模樣,這是整整六年的變化!
「夕兒!」
柔夫人突然發現兵丁中迎風佇立的金夕,腳下生出一個趔趄,立刻僵立原地。
無論如何,魂牽夢繞的兒子立在眼前,她再次蠕動嘴唇卻再也道不出聲音。
「金夕哥哥!」
姬慕菲突然鬆開把持柔夫人的手,不顧一切撥開兵丁衝過去,像是沒有瞧見四方尊,似乎在她眼裏只有金夕,撲過去摟住金夕的脖子,剛要親上一口,忽又羞羞地落下嘴,仍舊喃喃呼着:
「金夕哥哥!」
「五行之金,半多之夕!」金夕學着當年姬慕菲驕傲的聲音順勢道出,騰出一隻手,毫無顧忌地撫向她的臉頰,似是感覺到了什麼,悠地收回來。
「嗚……」姬慕菲管不了那麼多,立即釋放出思念六年的悲傷,徑自哭出聲音,眼睛死死盯住金夕,忽又「撲哧」一聲淚中笑出聲,依舊是雪白牙齒不露縫隙,笑得傻乎乎。
「府主大人,」金夕轉向琿丹,「令我娘和妹妹先行出去!」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琿丹滿臉堆笑,擺手示意府兵退後。
府兵立即向後倒退,柔夫人面前出現一條通道,她急促沖前幾步來到金夕面前,忽然發現他手中端着一尊銅盒。
「這是什麼?!」柔夫人似是意料到不祥,面色緊張起來赫然問道。
「娘,這是四方尊……」金夕答道,哀憐地盯着自己的娘親,伸出手臂擁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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