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
崑崙谷。
高天紅日,群峰秋染,紅黃萬丈,半空中不斷沉落熟透的殘葉。
金夕終於納滿行氣,結束全部修行之路成為九階五行帝天境,水火木金土五行全部飛升純化,五行草五嬰齊放,行氣浩瀚,猶如身載萬象,牢不可破。
他與兩位底飛妻子的修為皆成巔峰,立即趕往崑崙山挑戰天神,這是登升九界之前最後一役,擊敗八界天神便可御龍九天。
天神開龍山,不得不戰。
金夕手持少陽劍精神抖擻,聚集浩瀚行氣守住五行草,凝視着周圍的變化;依照諸界天神五行所屬的規則,八界天神屬土,他則早早召喚出威風凜凜的英招,嚴陣以待;冰婉兒立於旁邊的褐岩上方觀摩戰局,因為妙澤會遏制靈獸出現,她便在遠方等待。
錚!
天神符逆風而出,發出清脆嘯鳴。
沒有那麼狂烈。
一陣悠揚的歌音從天而降,既聽不出旋律,也聞不出詞調,仿佛那道長語來自心間,令人迷戀往返。
又是美人!
美得離奇而可怕。
茂密的烏髮隨風飄揚,頭頂上方有三兩美麗金飾,陽光折射散發出點點銀光,容貌嬌美純潔無暇,雙眸含笑,紅唇欲語,周身遮護着柔軟白緞,似是人間溫柔嬌嫩的女子,身外簇擁着五色光芒,隨着天神飄忽閃爍。
唯有衣裳的左右腰間分別搖曳豹尾虎齒裝飾,點綴出幾分英姿。
天神懸浮在前方,目不轉睛盯着金夕,沒有主動攻擊。
「西王母!」
金夕吃驚而呼。
西王母是天界掌管萬物的天尊,地位僅在天帝之下,歷往的天神均是司天怪物,沒想到天帝的使者親自趕來迎戰。
上方觀戰的冰婉兒未等開戰便傳來妙音,「金夕,小心!」
金夕當然極為小心,小心得不敢輕易發招,他忽然發現詭異,眼下已經處於攻擊範圍,可是英招仍然沒事一般搖頭晃尾,空有龐大的雄軀,根本沒有進攻之意。
「英招兄?」
他悄聲催促。
英招仍然無動於衷。
金夕緩緩向前移動數尺,英招也隨着挺進數步,雙翼上下擺動,依舊無招。
「婉兒,」金夕喊道,「英招不打!」
冰婉兒已經瞧見這番場景,「靈獸畏懼王母,恐怕不敢出擊……」
金夕抬頭望向半空中的西王母,這是司天主神,萬獸自然拜服腳下,只好收回英招,逐一釋放靈獸試探,夔牛,雲鳳,哪怕是無尚靈物螭龍,都在王母面前俯首稱臣,皆不進攻。
「你來作甚!」
他只好放棄使用靈獸,愣愣逼問王母。
天神西王母眉不挑,唇不開,依舊隱約飄浮着天籟之聲,似吟似唱,對於金夕的問話熟視無睹。
金夕知道此役如果得勝能夠獲得土行神獸,至於青果,應當是丹中至寶,因為西王母掌管不死之丹,絕不會空手而來。
「得罪了!」
他想到寶物,再也不顧及僭越與否,因為天神身外環繞着白青紫紅黃五行顏色,無法甄別五行,張揚起少陽劍揮盪出無尚行氣。
火山術!
八宮最為霸烈狠辣的單法。
行氣發自帝天之境,洪大而凌厲。
簌!
西王母感應到行氣逼近,窈窕身子微微扭動,體外五色光芒迅速凝聚出一道彩色光澤,紐帶般穿刺而出,猶如一把遠天光劍。
「快閃!」
冰婉兒大聲喊叫。
光澤輕而易舉碾碎撲面而來的行氣,前挺而刺,勢不可擋。
呼!
金夕心脈狂跳,臉色漲紅,急忙側身閃避。
天武擁有兩種顏色,手中的少陽劍也只有四種顏色,可是對面的光束卻整整五色,萬一穿透身體,恐怕會遭到史無前例的碎滅。
那道五色光芒從眼前一閃而過,餘光波及體脈。
金夕頓時覺得四周戾息暗動,五行草嬰微微顫抖,行氣遭受幾分壓制。
絕不能被五色光命中!
他不敢大意,聚集行氣護住丹草和全身要脈,提起速度尋找空當襲擊西王母。
天神王母的五色光澤似乎能夠準確掌控金夕的位置,不時射出一道光劍,速度奇快,不斷刺探半空中奔飛閃躲的金夕。
數招過後,金夕終於適應光澤的速度,逐漸鎮定,在一道光劍沖探而出的同時,斜飛身體狂發行氣,緊貼光束邊側逆向盪去一道行氣。
轟!
狂傲的行氣在西王母身外炸裂。
天神王母周圍環繞的光環微微折彎,毫不客氣將劇烈的行氣吞噬無蹤,她仍然飄忽不動,眸含笑,唇欲啟。
天籟之音毫不停歇。
根本無法觸及王母的身體,外層的光環自成鐘罩,阻擋攻擊。
在冰婉兒的示意下,妙澤匆忙趕來,她猛然瞧見天仙般的美子,驚詫道:「她是誰?」
「西王母。」
冰婉兒答道。
妙澤出生較晚,不諳天神模樣,聽到這個稱呼稍稍釋然,「金夕的攻擊根本不見效果啊,王母的防禦太強了,外面的五色光環根本無法衝破。」
冰婉兒始終在盯着王母體外圍繞的光澤,「玄機就在這裏。」
金夕也意識到梗阻的緣由,無法洞穿光環,就無法攻擊天神母體,無數次獨戰終獸的經歷再度引發興奮,越是詭秘,也越是令人神往,他開始細細探查色彩斑斕的光環。
五色始終不變。
唯一變化的就是最外層的光色,或潔白,金行之色;或縹青,木行之色;或奼紫,水行之色;或丹紅,火行之色,或亮黃,土行之色。
但是順序不一,毫無規則。
無論採用何種行氣攻擊,只能碰觸到最外層的光環,而那道光澤遇到衝擊,只是微微折彎,然後又幻化而退,被另外顏色的光罩代替。
王母體外環繞的五色光芒始終不變。
堅持一段時間後,金夕的游飛速度開始下降,但是西王母激發的光束依舊凌厲迅捷,逐漸接近躲避的極限,更為令人驚訝的是,天神西王母周圍的光澤仿佛比初始之時還要寬厚,映照的範圍也在擴大。
越戰越強!
金夕意識到第一輪的戰鬥即將失敗,再次投出天神符,爭取利用天神符的打擊窺出些端倪。
錚……
天神符在半空中射出數道白澤,天芒般刺向天神西王母身外的光罩,滋!雙芒相遇而綻放出刺眼的光亮。
金夕終於發現玄機,在天神符光澤的刺探之下,環繞在西王母外圍的光環竟然少去一層,此時正處於最外層的紅色光環驟然消失,五色光環變為四色。
隨之而來的,西王母射發的光束也變為白青紫黃四色,再也不見紅色。
金夕收回天神符,體脈已達極限,五行草不斷生出波動,導致行氣不再那麼強悍,急忙撤身退出,結束第一場戰鬥。
西王母攜帶着悠揚的天籟之聲緩緩消失。
金夕迫不及待衝到夫人們面前,「有什麼發現嗎?」
妙澤答:「如果天神符能夠觸發五次,西王母的光環就會被全部消退。」
「妄想!」
金夕駁斥,天神符在每場戰鬥中只能激發一次。
冰婉兒凝眉道:「天神符的打擊使得西王母的護御少去一層,所以關鍵就在將五色光環全部消除,可是隨着戰鬥,那些光芒不減反增,一定與五行生剋有關。」
金夕緩緩點頭,回想方才的激戰,行氣激盪在最外圍的光澤,導致光環變形,但是很少發現光澤的強度變弱,依據冰婉兒所言,就是五行生剋之由,猜測道:「五色光芒隨機變幻,最外一色率先承受打擊。也許,只有遇到克制行氣,光澤方才減弱,否則,將會越來越強,越來越厚。」
妙澤問道:「你有把握預測到最外層的顏色是什麼嗎?」
「沒有!」金夕痛快答道,「變化速度太快,而且我要躲避五色光澤的刺擊。」
倘若白色光環在外,只有火行真氣方能克制,除此之外其他四行都有可能助長白光的威力,而那種光澤稍現即退,變為其他光色,辨別起來極其費力,在逃避光束打擊的同時極難完成。
「那怎麼辦?」妙澤無計可施,「不如我們先入九界吧,若是打來晉體仙丹,也許能有所幫助。」
「不,」金夕反對,「仙丹只贈資質,不提速度,與西王母無關。」
冰婉兒稍思片刻說道:「甄別光澤的顏色,然後再臨時激發克制的行氣,總會消耗些時間;不如這樣,僅僅聚集一種行氣蓄勢待發,等待相克制的光環出現,只要外層變化成該色,立即出擊;隨後,再等那種顏色出現,始終針對一種顏色,這樣下來也許能夠減少些危險。」
「有道理!」
金夕讚賞道。
不必去鑑別光澤的屬性,也不必去激發克制的行氣,只等一種相同的顏色出現在外圍予以打擊,自然會節省下時間,甚至不必去觀看,只要感查出那種顏色即可,只是西王母觸發光束和光環變換並不一致,時機很難掌握,便問:
「萬一被那道光束擊中會怎樣?」
冰婉兒嚴肅告誡,「其色有五,恐怕比天武還要犀利,無論如何也不能被擊中,否則可能遭到毀滅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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