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婉兒唏噓不已,問道:「一絲端倪都沒有嗎?」
雪頓答道:「沒有,我詢問過無數同門弟子,大家都不知詳情,起初我猜測她有可能誤解,以為我不會再回歸或者出現了意外,可是再後來,又打探到妻子是剛剛獲知我要歸來的消息便自殺身亡,我知道是她出現了意外,甚至有可能被人殺害。」
金夕聽來也是義憤填膺,當即答應,「好,如若時間允許,我們一同隨你去,」他又瞥向無情書生,因為他曾想通過地軸明珠回到母親身邊探望,「你呢,就算了,要想看望母親,將來可以到傳界城,我將娘親借給你拜望一刻就是,不過,條件是不允許再讓我償還你的丹藥。」
「不!」無情書生顯得很激動,堅定地說道,「我一定要去見母親,哪怕只看一眼。」
金夕見他如此執着,乾淨利落地否定,「呸,誰跟你去啊?」
「我!」
妙澤不知為什麼突然脫口而出,剛剛說完,緊忙捂住了嘴。
她尚未婚嫁,也未品嘗過夫妻之間的情愫,但是對於母親,她卻有着千絲萬縷的情分,因為流香也屬於自殺,而且是自殺於父親的身前,所以她更加傾向於母親,如果可能,她還要趕往三百年前,阻止母親去往六界的戰場。
「你!」
金夕以鄙視的目光探向妙澤。
妙澤低下頭,尷尬自己的失語。
無情書生面露感激,對妙澤說道:「謝謝你!」
「不必了!」金夕直截了當答道,「她只是一時被你哄騙而已!」
冰婉兒無奈苦笑。
每個人都有無數的情結和悔憾,如果地軸能提供更多的明珠,相信人們會無數次回歸以往時空,去阻止慘難的發生,或促成更為美好的結局。
但是,地軸明珠只能使用一次,而且是共同前往。
戰鬥隨着眾人不歡快的交談而結束,五人同時奔往下一層秘殿,停留在七界次獸之前,等待着金夕和妙澤成就五十五階。
兩人再次開始淨修。
由於七級啟修仙丹已經充裕,冰婉兒提供的順脈仙丹足夠支撐到七境滿修,修行日日不停,在九蓮陣的滋潤下,再有地軸靈光的暗佑不受梗阻困擾,歷經三十餘載,兩人順利抵達五十四階,就在這時,三人囊中的高級修行丹用盡。
沒有修行丹,無論如何也不能修行。
除非有七級修行神丹,每顆相當於服用半年的高級修行丹,只是這種丹藥更為奇缺,大部分都要敬獻給門派首領,冰婉兒只存留了數顆,至於晉階仙丹,更是無緣擁有。
又幾年,接近階底,修行神丹也隨着耗盡。
三人面面相覷,陷入困局。
金夕要去查問無情書生,被冰婉兒阻止,因為她已經滿修,可以探查任何尚未擁有隱寶珠的藏寶囊,書生和雪頓都沒有隱寶珠。
那就說明他們囊中也已沒有高級修行丹類丹藥。
「那怎麼辦?」
金夕頹喪地瞧着前方的五隻土螻王,毫無對策。
土螻形狀似羊,屬性為火,渾身長滿火紅的絨毛,頭上生有四隻羊角,看上去威武雄壯,立在那裏似在嘲笑着一行人。
只有打敗它們才能掉落七級修行仙丹,相當於一顆高級修行丹,但是不達到五十五階發起戰鬥,土螻王就會呈現出狂暴狀態,無法被擊敗,而且破除攻擊者的防禦。
冰婉兒也在盯着土螻王,忽然眼睛一亮,「大家再攻回二殿,你們守在那裏,然後我與雪頓、書生返回這裏,瞧瞧土螻王是不是會減少到三隻,那樣的話我們就可以擊打了。」
「好主意!」
金夕拍手稱快,立即示意書生動身。
無情書生接連嘆氣,儼然是在幫助一個痛恨的人,可是又無可奈何。
眾人同時擊敗勝遇鳥王返回第二殿,金夕與妙澤留在那裏,冰婉兒等人立即折返土螻殿察看。
失望至極!
這裏依然矗立着五隻土螻王。
五人只好重聚三殿。
雪頓終於發現緣由,「地軸能夠感察天下萬方,自然感應到通道內有多少人,短短兩殿之隔,豈能迷惑地軸?」
冰婉兒答道,「的確是如此,可是眼下沒有了修行丹,兩人如何修行?」
無情書生懶得為這事費腦子,乾脆再次打坐旁邊,不聞不問。
金夕言道:「除非是死,別無他法。」
如果金夕和妙澤雙雙死去,地軸通道內就餘下滿修三人,土螻王也會隨之減少為三隻,冰婉兒等人自然能夠直達關底。
無情書生在遠處突然出聲:「好啊。」
金夕這次沒有氣惱,眼下喪失修行丹,根本不可能晉升修為,留下來將會永遠困在原地,那與死亡毫無分別。
他嚴肅地看向妙澤,「準備好了嗎?」
妙澤一慌,「準備什麼?」
金夕:「死啊!」
「啊?」
妙澤早已捨不得。
冰婉兒知道金夕在調鬧,耐心勸道:「總會有辦法的,不要着急。」
金夕絲毫沒有調笑的意思,莊重說道:「你傻啊,我與妙澤死在這裏,然後你們三人抵達地軸前,利用地軸明珠重新回到百年前的妙珠峰,那時我們還會在一起,籌備好足夠的丹藥,再次進入地軸通道,這樣不就可以了嗎?」
「地道!」雪頓讚賞。
冰婉兒當場否決,「不可能!縱使能夠如願以償,地軸卻不會忘記,它絕不會容許無限制的循環,如果這次利用地軸回到從前,也算作是進入地軸一次,終究是熄滅一盞明珠,絕不會因為我們的回返而重燃明珠,但在七界之內只允許進入一次,那麼我們將無法再入地軸,無法繼續實現願望。最重要的,我們回到自己以前的時空,那些事態還會重現,那個時候,在眾弟子追擊之下,我們卻是無路可走,完全喪失了機會。」
她沒有再說下去。
不過眾人已經聽明白,那個時候黑明辛帶人圍剿眾人,地軸通道卻不再開啟,只有任人宰割,同時書生手下的性命相當於白白葬送。
金夕如夢方醒,驚出一身冷汗。
若是現在以死而回返從前,到頭來還是死亡。
妙澤衝着金夕小聲嘀咕,「你才傻呢。」
金夕尷尬地對冰婉兒問道,「這,算不算你救了大家的性命?」
「算!」雪頓那邊搶答。
他不喜歡被人言傻。
眾人似乎面臨無法破解的困局,紛紛黯淡下來。
修為無法提升,怪物便無法碰觸,前進的道路被封死,後退無門,一干精英被困在原地。
金夕一直在惦記着死亡,一種可以復生的死亡,只有這樣才能擊打土螻獲得修行仙丹,最終沖向地軸。
哪種死亡不會被地軸發覺?
他不斷在心中盤問。
「除非是另一個世界!」金夕忽然悟出,大聲呼喝起來。
「啥意思?」雪頓問道。
金夕煞有介事地回答,「你不懂!」隨後面向冰婉兒,「九蓮陣的作用是淨化心神,傳遞感念,五行八宮陣可以創造太極之位,如果兩陣同發,你將我們的感念移至地軸通道之外,再有八宮太極的隱蔽,就相當於創造出另一番世界,我們三人相當於不在這裏,那麼,土螻就可能降為兩隻。」
「地軸會這麼傻嗎?」妙澤突然發問。
金夕駁斥道,「當然比你聰明,它都會被蒙蔽,何況是你!」
無情書生聽出金夕的弦外之音,嘲諷道:「你就不怕我趁機將你殺了嗎?」
金夕不以為然,「那樣的話,地軸將會把你撕得粉碎!」
冰婉兒當然同意金夕的方法,很快三人便演練起來,先由金夕在身外施發五行八宮陣,創造出另外一個小世界,意在避免地軸察覺到三人身體的存在,隨後冰婉兒在太極之位再起九蓮陣,引導三人的感念飄揚飛盪,遠離地軸通道,從而實現徹底的脫離。
土螻王毫無動靜。
陣內雖然無法交談,但是金夕與冰婉兒相處千年,早已心意相通,能夠輕易地將感念融合在一起,但是妙澤與冰婉兒並無那麼深的淵源,意念無法合一。
「妙澤!」
金夕發現端倪,大聲吼道。
妙澤知道拖累了兩人,藍眸閃爍着愧疚,「我好笨!」
「豈止是笨,」金夕埋怨,「出奇的笨!」
冰婉兒安慰道:「妙澤,如果無法與我意念合一,那就做到與金夕感念歸一,你們相處幾百載,自然能夠做到這一點,然後我再引領金夕的感念遠離;千萬要記住,如果能夠成功,必須做到始終不變,稍有不慎,土螻王就會突然增多,雪頓與書生會有危險。」
「哈哈!」
金夕突然大笑。
如果此法得以成功,這一邊施發陣法,又要做到感念合一,當然懼怕局外人的偷襲;但是身處打怪的兩人也是膽戰心驚,萬一中途突然再冒出三隻土螻王,稍有疏忽就會受到致命打擊。
彼此心照不宣。
妙澤始終盯着金夕看,她當然知道怎樣才能與眼前這個人意念融合,因為上次兩人在八宮陣中曾經目睹過一座佛堂,她不經意地道出一句:我愛你。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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