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更加的低沉,她卻似乎是哭累了,整個人又開始呆呆的模樣,只有眼淚還是止不住的往下流着。
他輕輕的把她放到床上,她就那樣默默的躺着,他去浴室給她擰了一條熱毛巾,輕輕的幫她擦着臉,她緩緩的閉上眼睛,可是一閉眼,又是一串淚流了出來。
他就坐在那裏一遍遍的擦着,而她,就躺在那裏完全止不住自己的淚。
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她終於不再流淚,她睡了過去。
他將毛巾丟在一旁,無耐的說道:「傻瓜,你知不知道你每一次哭,先濕的卻是我的眼。」
他躺在她旁邊,緊緊的抱着她。
而她,卻睡的並不安穩,一直在做着夢,他想叫醒她,可是怎麼也叫不醒,夢裏,她一直叫着嚴雪恬的名字,「雪恬,雪恬,拉着我的手,我拉着你,我拉着你……」
沐絕塵輕輕的拍着她的臉,「小煙,醒醒。」
可是她完全醒不過來,他皺着眉頭,緊緊的抱住她,「醒醒,小煙,小煙,我在這裏,我在這裏。」
她猛的張開眼睛,一臉的驚恐。
嘴裏還念叨着,「雪恬,雪恬……」
沐絕塵抱的她更緊了一些,她又哭了起來,「我夢到雪恬掉到懸崖下面去了,我本來是可以拉住她的,可是我卻沒有握住她的手,我卻沒有握住她的手啊。」
沐絕塵聽着她呢喃着自己的夢,她越哭越傷心,哽咽着說不出話來。
沐絕塵看着她難過,他比她還要難過,輕輕的吻着她臉頰上的淚,「傻瓜,那都是夢,那都是夢,嚴雪恬已經不在了,她已經不在了。」
蘇慕煙似乎剛剛才意識到這個事實一般,她猛的睜大眼睛看着沐絕塵,拼命的搖頭,「不不不,那只是一個夢,那隻一個夢,我要醒來,沐絕塵你叫醒我好不好?我不想做這樣的噩夢了,我不想,我想醒來。」
她驚慌的捉住沐絕塵的手。
沐絕塵嘆了一口氣,從旁邊的酒櫃裏拿出一瓶酒來,他想,或許讓她喝一些酒會好些吧。
他倒了一杯酒遞給她,「喝了它。」
蘇慕煙茫然的看着他遞過來的酒杯,她記得,他以前說過,不讓她喝酒的,可是這一次他卻自己遞了一杯酒給她。
她接過酒杯,捧着那如同鮮血一般的紅酒,她想起來雪恬最喜歡的紅色,這是一種很熱烈的顏色。
她不自覺的把那杯冰涼的,鮮紅的液體灌進喉嚨里,早已經忘記之前沐絕塵教給她品酒的方法,咕嘟咕嘟的一口氣就將一杯酒喝光了。
他又給她滿了一杯。
她記得,當初他教她喝酒的時侯,她這樣咕嘟咕嘟的喝下去,他說她浪費,簡直就是牛嚼牡丹。
她又將一杯酒灌了下去,過去的事情一一的在腦子裏回放着,她想到了她小的時侯,想到了沐絕塵接她到馨園的模樣,還想到了初認識嚴雪恬的時侯,想到了自她記事以來所有的事情,一陣冷風從領口灌了進來,她從來沒有覺得自己的記憶這麼好過,讓她不知道想哭還是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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