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和范增兩人曉行夜宿,這一天終於到了沛縣地界,走了大半日的路,陳平早已飢腸轆轆了,正好前面有個小飯店,飯店雖然簡陋些,但在鄉間的路上,能找到個吃飯的地方已經很不錯了,哪裏還管的了那麼多。
陳平和范增正要進去,從裏面走出兩個男子,年紀稍大的有三十多歲,一身的痞氣,一看便是個街頭的地痞混混,身邊跟着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漢子,長得五大三粗、膀大腰圓,倒是顯得挺憨實,後面緊跟着又出來一個上了年紀的老者,可憐巴巴的央求着:「劉爺,我這兒店小利薄,您是不是先付點兒錢,哪怕先付一半也行啊!」
「不是跟你說過了嘛!老子今天沒帶錢,改天一塊兒給你!」混混兒一臉不耐煩的說道。
「劉爺,我這是小本買賣,經不起這般賒欠啊!您每次都說改天改天,前後都賒了三百多文了,小老兒實在是受不住了啊!」老者低聲下氣的懇求着。
「你他娘的啥意思?再囉嗦,老子他娘的改天也不給了!」混混兒說完,帶着那個憨實的漢子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哎!什麼人啊!這不是明搶嘛!」老者無奈的低聲埋怨道。
陳平和范增要了一大盤牛肉、兩張大餅、一壺酒,酒足飯飽之後,陳平結過賬,然後問道:「老哥,敢問這裏離沛縣還有多遠?」
「這裏已經是沛縣的地界了,離縣城還有十多里,二位客官是外鄉人吧,到沛縣有啥事兒啊?」老者熱情的說道。
「有個叫做劉邦的,你可認得?」陳平頗為興奮的問道。
「認得,扒了它的皮,我都認得他骨頭,你們找他做啥?」老者一聽到劉邦,臉上頓時黑了半截。
「我們找他做點兒小買賣,請問他住在哪裏?」范增輕描淡寫的說道。
「他家在沛縣城中,剛才吃飯不給錢那個便是劉邦,在我這裏混吃混喝,從來不給錢,是我們這一帶有名的地痞!」老者充滿無奈的說道。
「什麼?剛才那個無賴就是劉邦,您沒搞錯吧?」范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還能錯,泗水亭長劉邦,有名的地痞無賴,這裏就屬於泗水亭的地界,誰不認識他啊?你們還是趕緊走吧,千萬別招惹這種人!」老者囑咐道。
出了飯館,范增便改變了注意,說什麼也不去見劉邦了,並勸說陳平和他一起去投奔項氏叔侄;陳平則極力主張先去見見劉邦,看看他到底如何,然後再做定奪。
兩人誰也勸不動誰,最後范增只得說道:「那賢弟就去見劉邦,我去見項氏叔侄,賢弟哪日後悔了,再去找我便是!」
陳平也沒別的辦法,只好答應了。兩人拱手道別,各奔他方,看着范增遠去的背影,陳平心中慨嘆:范增,乃真君子也!救命之恩,我陳平沒齒難忘!
前方不遠便是沛縣城了,陳平忽然覺得一陣尿急,便把馬拴在一棵樹上,然後到路邊的小樹林裏方便。
正在方便着,忽然聽到一陣馬叫聲,陳平回頭一看,一個人騎上了自己的馬,正打算跑。
陳平趕忙提起褲子,從樹林裏跑出來,可是偷馬賊已經跑遠了。陳平抱怨道:娘的,撒泡尿的功夫,馬就沒了,真是倒霉!還好離沛縣城也不遠了,大不了老子走着去。
走路和騎馬相比,真是慢了太多,進了沛縣城,已是黃昏時分,陳平的肚子又咕咕叫了,先找個地方填飽肚子再說。
陳平找了個挺不錯的館子,點了兩個菜,一壺酒,美美的吃了一頓。結賬的時候,一摸口袋,這才想起來自己那會兒把錢財都放在了馬上,被偷馬賊一起偷走了,這下陳平傻眼了,衝着夥計不好意思的笑道:「我說我忘帶錢了,你信嗎?」
「啥意思,吃霸王餐啊?」夥計臉上的笑容頓時便沒了。他這句話剛說完,從裏屋出來三、四個人,其中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扯着嗓子罵道:「咋的,覺得老娘好欺負是吧?馬上掏錢,否則老娘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旁邊幾個男的開始挽袖子了,陳平一看這陣勢,馬上滿臉賠笑道:「大姐,大哥,各位息怒,你們算下多少錢,我馬上讓朋友送過來。」
「一條紅燒鱸魚、一盆紅燜羊肉、一壺老酒、一碗米飯,一共是七十文!」夥計看着賬本念道。
「你他娘的吃這麼好的東西,居然說沒錢,欠揍吧!快點兒掏錢!」老闆娘生氣的罵道。
「好說,好說,這樣吧,你們誰跟我回去一趟,就在紫竹巷,我好拿錢與你們,可以多加點兒跑腿錢。」陳平實在沒有別的辦法,他想到能幫自己的就是呂公了。
「紫竹巷住的都是有錢人,就你這身打扮,也住紫竹巷?你不會是想趁機逃跑吧?」夥計滿臉不屑的說道。
「不會,不會,你們不跟我回去,我怎麼拿錢啊?今天出門匆忙,確實是忘帶錢了!」陳平故作無辜的說道。
「好吧,你們兩個跟着他,看緊點兒,別讓他趁機溜了!」老闆娘沖夥計說道。
出了飯店門,這倆夥計怕陳平跑掉,兩人一前一後把陳平夾在中間,陳平心想:這下好,有他們給自己帶路,我還省得打聽道兒了。
到了呂公家,呂公見到陳平,非常的熱情,拉着陳平的手噓寒問暖。
「呂公,我錢包丟了,欠了點兒飯錢,您看您能借我點兒錢嘛?這兩位夥計等着結賬呢!」陳平頗為不好意思的說道。
「好說,好說!」呂公滿口答應道。
打發走了兩個夥計,呂公把陳平讓到客廳,呂公一家對陳平極為熱情,呂雉為陳平沏了茶。
「陳將軍,聽說你們被朝廷打敗了,老夫一直記掛將軍的安危,今日得見將軍安然無恙,老夫甚感欣慰啊!」呂公說道。
「謝呂公掛念,陳某現在已經不是什麼將軍了,呂公還是叫我名字吧!」陳平頗有些慚愧的說道。
陳平和呂公又談論了些天下大事,兩人談的很是投機,呂雉和呂素坐在一邊,偶爾插幾句話。
「雉兒,去準備些酒菜,我要和陳公子把酒言歡!」呂公興致很高,對呂雉說道。
功夫不大,酒菜便擺了上來,呂公和陳平把酒言歡、高談闊論,談的極為投機。呂雉和呂素陪坐在一邊,兩人也很高興,不時的插幾句話。陳平趁機提起劉邦,想打聽一些關於他的消息,誰知一提起劉邦,呂雉的臉馬上便陰沉下來。
「劉邦不是外人,是我的女婿,是雉兒的夫君,你跟老夫打聽他,算是找對人了!哈哈!」呂公很高興的說道。
「聽說劉邦胸懷大志,人們都說他將來必成大器,不知呂公認為如何?」陳平藉機問道。
「不瞞陳公子,老夫看人從沒有錯過,劉邦此人絕非凡人,他日前途不可限量啊!所以我才將女兒嫁給他的,呵呵!」呂公捋着鬍鬚頗有些得意的說道。
「哼!就他還前途不可限量,地痞無賴一個。爹,我看您這次是看走眼了!」呂雉板着臉,極為不高興的說道。
「爹什麼時候看錯過人,你看連陳公子都曉得劉邦的才能了,別看他現在只是個亭長,他日必定飛黃騰達,你現在已經是劉邦的媳婦了,就要和他好好過日子,不要整天耍小姐脾氣,明日就趕緊回去,不要動不動就往回跑,劉邦會不高興的!」呂公勸道。
「他不高興,我還不高興呢!他整日的不務正業,就知道在外面喝酒鬼混,從來就沒給過我一文錢,還天天伸手朝我要錢,最讓我無法忍受的是,他居然在外面和別的女人亂來,他比我大那麼多,還帶着個來路不正的孩子,我哪點兒配不上他,他卻要這樣對我?」呂雉氣呼呼的抱怨道。
「有本事的男人,哪個不是三妻四妾的,這有什麼嘛?你不要總是像個怨婦一樣,明天趕緊回家去,好好和劉邦過日子。」呂公很不高興的訓誡道。
呂雉陰沉着臉,把眼皮一耷拉,氣哼哼的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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