築漢 第十三章 青衣堂

    根據梁順的招供，陳平終於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原來梁順隸屬於一個叫做青衣堂的組織，他是青衣堂咸陽分堂的堂主，那個在麗.春.苑被抓的周本，是青衣堂總堂主的護法之一，他們劫法場就是為了救走周本，結果沒想到那日的法場戒備森嚴，兵力比平日多出一倍，最後非但沒有救出周本，還白白死了不少弟兄。另外，據梁順交代，咸北糧倉被燒也是他們幹的。不過遺憾的是，梁順雖然身為咸陽分堂的堂主，但他卻不知道總堂主的身份，因為總堂主每次見他們時，都會帶着一個面具，沒有人見過他的真正容貌。

    陳平反覆琢磨着：這個青衣堂一定不簡單，不然不會冒險去燒咸北糧倉的，一般的匪徒通常只是求財，可他們卻要去燒糧倉，燒毀糧倉他們並不能得到任何財物。得想個辦法，徹底查清楚青衣堂。不如放了梁順，讓他做奸細，打入青衣堂，然後把他們一網打盡，這個梁順是個重情義的人，只要控制住玉柔做人質，就不怕他不效力。可是該怎麼讓梁順逃走呢？如果就這麼無緣無故的放了他，青衣堂那邊肯定會懷疑的，想個什麼辦法呢？

    陳平正在冥思苦想之際，宮裏傳旨的太監到了，聖旨要求陳平赦免四百八十名囚犯的死罪。馬上就要到秦始皇四十八歲壽誕了，按照慣例，每逢皇帝壽誕這樣的重大日子，朝廷都要大赦天下，以示皇恩浩蕩。

    陳平把聖旨接在手中，心中很是高興，真是想什麼來什麼啊！正不知道以什麼理由放了梁順呢，大赦天下的聖旨就到了。

    不過，所謂的大赦天下，並不是將這些死囚無罪釋放，只是赦免他們的死罪，但活罪還是不能饒恕的，陳平決定讓梁順等四百八十名囚犯去修長城。長城距離咸陽路途遙遠，相信青衣堂的人一定有機會救走梁順。

    這些囚犯上路的前一晚，陳平秘密和梁順見了一面：「梁順，本大人已經安排替玉柔姑娘贖了身，並安置妥當，就看你的表現了，如果你能協助朝廷消滅青衣堂，本大人不僅會赦免你的一切罪責，還會論功行賞，並成全你和玉柔姑娘。」

    「請大人放心，我梁順既然答應了，就會做到，大人也要言而有信才是。」梁順說道。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陳平保證道。

    日子一天天過去了。這一天，終於傳來消息，這批囚犯在押赴長城工地的途中，被人全部救走。得到這個消息，陳平終於長出了一口氣，現在一切都已佈置妥當，只差東風了。

    這一天，小月說道：「公子，我想請幾天假，回家看看我娘，行嗎？」

    「當然可以了，你家哪裏的啊？」陳平隨口問道。

    「我家是華陰縣的，就在華山腳下。」小月說道。

    「華山，那可是個好地方啊！我能跟你一起去嗎？」陳平問道。等待的日子最是難熬，陳平這幾天也沒別的什麼事情，天天就是等着梁順的消息，等的頗為焦躁，聽小月說起華山，他便想去華山散散心，放鬆一下。

    「好啊！太好了！只是......我家很窮，怕委屈了公子！」小月先是興奮，接着又有些擔心的問道。

    「沒事兒，我以前家裏也很窮，呵呵！對了，你娘喜歡吃什麼啊？給她買點兒禮物，總不好空着手去吧！」陳平笑道。

    「我娘最喜歡吃豬肉了，只是我家窮，一年也吃不上幾次。」小月頗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那就買頭整豬吧！多吃幾天。」陳平笑道。

    「公子，買那麼多吃不完就壞了，買上兩斤就夠咱們吃了！」小月說道。

    陳平這次想出去散散心，所以便沒有帶其他人，連車夫都沒帶，自己親自駕着馬車，小月則坐在車裏。

    「小月，以後你得學學騎馬，那樣以後出門就方便了。」陳平說道。

    「好吧，等回來了吧！」小月很高興的說道。

    一路上，陳平對小月的家庭有了些了解，她哥頭幾年當了兵，在一次戰鬥中戰死了，家裏還有年邁的父母，和一個寡居的嫂子。

    當晚，他們找了一家客棧住了，次日臨近中午的時候，陳平和小月終於趕到了小月家。小月的家位於華陰縣城之中，地處縣城的繁華地段，只是這座宅院實在是太寒磣了，破落的土坯院牆，只有半人多高，站在院落外面對院內便看的一清二楚。

    兩人一進院門，小月便大聲喊道：「娘，娘，小月回來了！」

    「小月！我的小月！」一個頭髮花白的老太太從房內走了出來，一見到小月，母女二人便摟在一起，抱頭痛哭起來。

    「娘，我嫂子和我爹呢？」小月止住哭聲問道。

    「哎！你嫂子在屋裏，你爹......就別提他了！這位公子是？」小月娘嘆了口氣說道。

    「這是陳公子。」小月介紹道。

    三人一進屋，頓時便都震驚了，一個女子在房樑上上吊了。

    陳平趕忙上去抱住她的雙腿，把她解救下來，然後放到床上，用手摸了一下鼻孔，我靠！已經沒氣了，不過身體還是熱的，應該還有救的。這女子長得眉清目秀，膚白如玉，很是漂亮。

    「嫂子，你這是幹嘛啊？」小月在一旁哭道。小月娘也是失聲痛哭。

    「別哭了，救人要緊！趕緊人工呼吸，快點兒！」陳平一邊用手按壓女子的胸口，一邊着急的說道。

    「人工呼吸？什麼人工呼吸？」小月迷惑的問道。

    「就是幫助她呼吸，快點兒！」陳平催促道。

    「怎麼弄啊？我不會啊！」小月很着急的說道。

    「那我來吧！」現在救人要緊，陳平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便把嘴貼到女子的嘴上，開始人工呼吸。

    小月的嫂子是趁她婆婆出去的空當兒，剛剛上吊的，再加上陳平的搶救措施得當，所以很快便醒了過來。

    「嫂子，你幹嘛要自尋短見，你怎麼這麼傻啊？」小月看嫂子醒過來，便責怪道。

    「嗚嗚......小月，你問咱娘吧！」女子哭哭啼啼的說道。

    「娘，這到底咋回事兒啊？」小月着急的問道。

    「哎，還不是你那個爹造的孽！」小月娘無奈的說道。

    「我爹又咋了？你快說啊，娘！」小月急切的問道。

    「你爹賭錢，把家裏值錢的東西都輸光了，就把你嫂子賣給胡公子做小了。」小月娘說道。

    「大娘，您別哭了，這個女人嘛，死了男人，改嫁也是正常的，總不能一輩子守寡吧，若是對方人家不錯的話，也是個不錯的選擇。」陳平勸解道。

    「公子，你是不知道，這個胡公子是個混蛋，而且家裏都有一群老婆了！」小月解釋道。

    「那不願意就算了唄，也不至於自殺啊！」陳平說道。

    「可是我家老頭子已經答應人家，一會兒胡公子就要來接人了，我的媳婦兒孝順懂事，家裏的伙兒都是她干，平時待我就像親娘一樣，可偏偏攤上個嗜賭如命的老頭子，我真是命苦啊！」小月娘說道。

    陳平正想開導她，這時外面響起熱鬧的鑼鼓聲，很多人進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