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如今只不過才過去六年的時間,站在院門內的女人卻好像老了十六歲那麼多。皺紋爬滿了她的眼角,雖然依然能從她的臉上看出年輕時的美貌,可是她已經悄然老去。
&是……小悅?」葉晚晴眯起眼睛辨認好一會兒,才將這個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大姑娘與當年那個背着書包裝着校服的黃毛丫頭聯繫到一塊兒。
&是我!沒想到您還記得我!」宋希悅當年周末的時候常來找葉之夏玩或者留在這裏跟她一塊兒寫作業。
她雖然是豪門的千金小姐,但身上沒有沾染上半點兒上流社會的不良習氣,就連夜店酒吧這種地方她都鮮少光顧。是以,當個時候起,葉晚晴就對她印象很好很喜歡她。
&麼會忘記?你是……夏、」葉晚晴一想到自己的女兒,心口不禁又襲來一陣疼痛感,舌尖微僵了一下,「是夏夏最好的朋友。」她臉上的痛苦之色只是一閃而過,隨即便揚了揚嘴角,努力對她露出一個笑容。
宋希悅將她臉上的哀痛收盡眼底,心也狠狠抽了一下,原本在機場時的那股不安與不祥再次如潮水般將她淹沒。
是啊,如果不是經歷過人生中最疼最痛最難以承受的打擊,保養得宜天生麗質的葉晚晴怎麼可能一下子蒼老得這麼快?
她雙手將握着緊緊按住胸口位置,盡力平復自己的心情。深深吸了一口氣,她終於還是緩緩開了口:「晴姨,夏夏呢?」
&夏』這個字眼,在六年裏一直是葉家小院裏的忌諱。
沈曼青過來看她的時候,怕她會傷心,從來不會提起葉之夏。每次來總是與她講自己開店的一些趣事,就是希望她能放寬心,好好過今後的日子。
而姚思思原本就討厭葉之夏,每次回來拿生活費的時候,更是不可能主動提及。她巴不得『葉之夏』這三個字也像她的人一樣,墜入大海之後從此就永遠地消失。每當葉晚晴用那種傷痛的神情透過她的臉去緬懷葉之夏的時候,她對葉之夏的怨恨就更深一層。
葉晚晴聽她如此直接地問到女兒,臉上維持的淡淡笑容頓時僵住。她的夏夏如果還活着,也該有小悅這般高了吧。當初,是自己這個當媽的沒有做好,自己那時若是沒有把她交給殷墨宸,也許就不會有後來的那些事。
如果自己能夠早一點把真相告訴她,讓她自己選擇今後所要走的路,也許她也不會被逼到絕境上去。
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錯,是她自己害死了夏夏!
宋希悅等了半晌也沒有等到回答,心中的那個不安越發強烈了。可是她還是不願意相信事實竟是如此殘忍。猶豫好片刻,她不死心地又追問了一遍:「晴姨,夏夏呢?」
葉晚晴捏緊了抓在門框上的手,骨節漸漸泛白。她像是用盡了一身的力氣,才慢慢吐出一句話:「今天正好是她的忌日,我本想晚上去見她,既然你來了,我便帶你一起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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