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門女相 第18章 大賣

    柞樹林這附近總共也就五家住戶，還要算上歡顏家，基本都是貧困戶，或者不受陸家村村民待見的。

    一盞茶的功夫，歡顏和路遠之就來到了路大河家，也是漆黑一片，路遠之站在院門口大叫了一聲路大河的名字，院中的屋子裏才映射出昏黃的燈光。

    路大河在屋子裏高喊了一聲：「來啦。」就快步走出屋子。

    路遠之手裏抱着瓷罐和歡顏往院子裏走。

    「遠之，你怎麼來了？」路大河看見是路遠之很驚訝，怎麼才離開又返回來了？「是小推車不能用嗎？」

    「不是，我爹說讓我和妹妹來謝謝你。」路遠之舉着手裏的瓷罐晃晃，「能進去嗎？」

    「可以，進來吧。」路大河讓到旁邊，歡顏才和路遠之走進屋子。

    屋子裏，路大江和戚氏坐在炕上，路有仁躺在炕梢，「呀，顏兒來了？」戚氏熱絡的招呼歡顏。

    歡顏靦腆的點點頭，「二娘，爹讓我和哥哥來謝謝你們，這點吃食是我下午做的，拿來點給你們嘗嘗。」

    歡顏把手裏的大碗放在炕上，戚氏一見是滿碗的肉忙推脫，「不行，你們家日子也不好過，怎麼還拿來這個，拿回去。」

    「二娘，以後還得再麻煩你們呢，再說我都答應二伯了，是吧，二伯。」歡顏輕輕按住戚氏的手，笑看着路有仁。

    「是啊，既然拿來了，一會我就嘗嘗。」路有仁在一旁幫腔。

    「你啊，你啊。」戚氏見當家的同意了，也就不說什麼了。

    「大河哥，你剛才和我說的事情，消息準確嗎？」路遠之看大河在一旁站着忙問。

    「是你大江哥今天到鎮上聽來的。」路大河指指路大江。

    路大江此時才抬起頭，看看來人，微微扯開嘴角，「嗯，我今天到鎮長家做工，聽鎮長說的，消息應該很準確，你怎麼還想起問這件事了？是不是也打算去山上蓋廟宇，聽說工錢不錯。」

    歡顏安靜的坐在一旁看着說話的路大江，這路大江是路有仁的長子，年紀長哥哥五歲，今年也有21了，長相很斯文儒雅，平時話很少，但是卻是個木匠，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在歡顏很小的時候，大家還開玩笑說，讓歡顏給路大江做小媳婦，而原主也很樂意。

    「嗯，問問，呵呵……」路遠之不好意思的撓撓腦袋。

    路大江和路大河都沒和歡顏說話，歡顏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早就在陸家村傳開了，乍聽時就很氣憤，因為他們相信歡顏絕對不是那種人，奈何大家都不信。

    「大江哥哥，過陣子我們家要蓋房子，你可要跟大河哥哥來幫忙啊。」歡顏見氣氛有些低沉，忙化解。

    路大江被歡顏叫到名字，身體猛的一震，側身對上歡顏那雙清澈的眸子，短暫的失神後，才輕輕點頭，「嗯，放心，不過記得提前和我說。」

    「嗯。」歡顏高興的應道，「那二伯，二娘，你們休息吧，很晚了，我和哥哥先走了啊。」歡顏拽拽路遠之的衣袖，路遠之也和大家告別。

    回來的路上，路遠之還問歡顏，小時候你不是老吵着做大江哥的媳婦嗎，現在還想嗎？

    歡顏抽搐着嘴角，「哥，別亂說話，我現在可是棄婦，頭上頂着一個不好的名聲，連累自家人就已經很讓我難過了，難不成還要連累別人嗎？」

    路遠之停住腳步，握住歡顏的胳膊，鄭重的說道：「顏兒，你不是累贅，你也沒連累我們，你是我的家人，我從小就疼愛的妹妹，所以以後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

    歡顏的心裏是感動的，對於親情，除了前世把她養大的二嬸，她遭到的背叛實在是太多了，雖然知道古人心善，沒有現代人的那些伎倆，可是仍然害怕自己受傷害，這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

    「嗯，以後再也不會了，哥哥，我們回家吧，明天還要早起呢。」歡顏暗下決心，以後一定要好好替原主孝順爹娘，好好照顧哥哥。

    「嗯，走吧，哎，真希望明天所有的都能賣出去！」

    月光下，一高一矮的兩道身影，不急不緩的走在路上，時不時還發出幾聲大笑。

    翌日丑時，一家四口就已經起身，把前晚燉好的羊肉湯裝進木桶里，多裝了兩桶水，再放上一大盆還冒着熱氣的羊雜和豬雜，帶着配料和一些必備的用具，幾人就出發了。

    路德明和路遠之來回替換着推小推車，路也不是很崎嶇，所以到也不費力。幾人到達地點的時候，看天色跟前一天差不多。

    有了前一天的經驗，今天幾人就沒有那麼慌張，各做其事，一直到僱工上工的時候，天嬌才把羊雜和豬雜拿出來，切成絲，放進各種調料，香菜和辣椒油，拌起來。

    這時，七尺大漢走過來和幾人打招呼，歡顏一抬頭，立刻認出來人就是昨天第一份買羊湯的人，忙用抹布擦擦手，「大叔，你來了，要吃點什麼，今天有涼拌豬雜，要不要嘗嘗。」

    歡顏掀開盆上面的小薄被和竹帘子，涼拌豬雜的香味就溢了出來，大漢眼睛一亮，忙問：「這怎麼賣？」

    「三文一勺。」路遠之在一旁答道。

    「好，給我來一勺。」大漢搓搓手，好久沒吃到肉了，這五臟廟都開始抗議了，內臟也行啊。

    連蓉麻利的給大漢盛了一勺，歡顏見此又從自己的碗裏拿出來一個，給大漢盛了一碗湯，沒肉，只有少許的蘿蔔，但貴在暖胃。

    「大叔，別客氣，你這麼捧場，這湯是我免費請你喝的。」歡顏把湯碗放在大漢手裏，大漢有些不好意思。

    「丫頭，昨天你說的那件事，我問了，工頭說，如果我們不在工地吃飯，只返晚飯的飯錢，我就問了不少一起上工的朋友，有很多人希望你們晚上還能來賣。」大漢說完就蹲在地上開始吃早飯。

    歡顏看看路遠之，路遠之有些興奮的咧大嘴，歡顏走到攤子前繼續低頭拌豬雜羊雜，這樣的話，晚上還能再賺一比錢，看來那些僱工也算明白了這筆帳，估計他們一頓飯錢至少能返六到十文，這次皇家蓋廟宇可真是投了大價錢，至少每個人的工錢和飯錢都很可觀。

    上工的僱工陸續來買早飯，有買羊肉湯的，有買涼拌羊雜豬雜的，總之生意好的不得了，很多昨天沒來買的人，今天也都來了。

    路遠之在一旁忙碌的記着每個人的名字，路德明在一旁收錢，歡顏和連蓉就負責盛湯和盛肉。

    忙碌了一個早晨，等所有人都紛紛離去開始做工的時候，有幾人留下來，特意囑咐歡顏晚上也要記得來賣。

    歡顏答應後，就和家人返回陸家村了，周圍的小商小販也有些羨慕歡顏家的生意好，但是人家也沒和自己搶買賣，賣的就是湯，連帶很多平時只吃兩個饅頭的人，如今還多買兩個，所以大家也都相安無事。有兩個年輕的賣饅頭的小販還過來買了好幾勺涼拌豬雜，說回家嘗嘗鮮，聽人說好吃。

    歡顏也不介意，這要是放在現代，大家早就開始跟風也開始賣湯了，可是古人確實非常厚道，至少暫時是沒有的。

    回到家裏後，四人吃晚飯，例行的圍在爹娘房間的炕上，數銅板。

    數到最後，連蓉的手都有些顫抖，「顏兒，這，這……」

    「呵呵，這才一貫錢就把娘嚇到了，也就才一兩銀子而已。」歡顏滿意的點點頭，照這樣的速度下去，十天應該能還上陳麗芬家的銀兩，還能攢下不少。

    「只是一兩而已？天呢，他爹，你掐我一下，我是不是在做夢啊。」連蓉真沒想到會賣這麼多銀兩。

    路德明比昨天還震驚，聽見連蓉說話，自己狠狠掐了自己一下，『嘶』，真疼，「孩兒他娘，不是做夢啊，確實是一兩銀子呢。」

    路遠之則坐在一旁傻笑着，還拿着銅板放嘴裏咬了一下，歡顏忙打開路遠之的手，「哥哥，那銅板很髒的，怎麼放嘴裏呢？」

    「嘿嘿，妹妹，我就是感覺不真實。」路遠之站起身，去自己的房間，片刻後，抱進來一個鐵盒，「妹妹，把銅板放這裏，然後我好藏起來。」

    「哎。」歡顏點點頭，是一定要藏的，主家的人太狡猾，萬一趁他們家沒人的時候來翻，就完蛋了。

    歡顏留出三百個銅板，其他全放在鐵盒裏，就跟路遠之出去了。

    兄妹倆把鐵盒埋在了柞樹林邊的一塊大石頭下，很少人來柞樹林的，所以這裏最安全。

    兄妹倆忙完後，回到屋中，歡顏就對路德明說，「爹，你和哥哥到鎮上買點豬雜回來，在去雜貨部買點調料什麼的。」歡顏把銅板遞給路德明。

    路德明搖搖頭，「顏兒，你和遠之去吧，上次家裏出事，我就不在家，留你娘自己我不放心。」

    「這樣啊，那好的，娘，那我和哥哥走了。」歡顏知道父親的想法，雖然主家和那些村民也不懼怕路德明，但是有個男人在，至少那些人不會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