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厚生並不是不給鎮上這些領導面子,而是作為武裝部長也是一個常委,可是這幫混蛋從來不拿自己當回事,開會什麼的也不叫自己,當然了,這和他的牌氣有關,又臭又硬,軍人出身的他在臨山鎮工作了五六年了,從來不拉幫結夥,開會時時常不按常理出牌,攪得常委會沒個安生的時候。鎮上這些人都把他當成一個攪屎棍。
當聽說鎮上的霍呂茂和王白麗幾個混蛋將自己院子的這兩台鏟車給了梨園村時,他的火一下子就上來了,憑什麼,媽的,這是縣武裝部抗洪救災時留下的,憑什麼你們決定給誰就給誰啊,所以當劉三來開車時,他連門都不讓進。
丁長生和梨園村的幾個人開看拖拉機到了臨山鎮時,天已經黑了,而且一個人也找不到了,沒辦法,只好將梨園村的幾個人安排在鎮上的小旅館裏,他一個人帶着點野味和一筐梨去了霍呂茂家,雖然他避免和田鄂茹單獨見面,但是畢竟兩人之間有過那層關係,而且霍呂茂對他也一直不錯。
「咦,長生,這大晚上的,你怎麼過來了?」霍呂茂有點奇怪的問道。
「老領導,找你混口飯吃,我剛從梨園村過來,沒地方吃飯了,就到你這裏來了」。
「混蛋,快進來,前幾天和張強他們還說起你呢,說你現在了不得了,居然還敢誇口帶着梨園村的人修路,怎麼到鎮上來了,現在不是正好修路嗎?」霍呂茂將丁長生讓進家門。
田鄂茹聞訊也出來了,雖然院子裏的燈光不亮,但是田鄂茹眼睛裏的精光只有丁長生能讀得懂,可是現在也不是敘舊的時候。
「小丁來了,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
「呵呵,我剛到鎮上,聞看田姐做的飯香就過來了,還沒吃完吧」。丁長生不想顯得過於拘謹,那樣反而不好,反正自己現在也不在派出所幹了,這兩位充其量也就是自己的前同事而已,尊敬是有的,但是這尊敬的背後是怎麼想的,那就是各人想各人了。
「田姐,這是山裏的野昧,都是老百姓家自己弄得,給你們帶來點嘗嘗鮮,還有一筐梨,新品種,皮薄肉多核小,你們嘗嘗,要是喜歡吃的話,我讓他們多送幾筐來」。
「你小子,這才去了幾天,滿嘴的官腔,信不信我抽你」,霍呂茂在丁長生身後看到他的表情,但是抬手給他一個腦瓜崩。
「老霍,你怎麼這樣呢,人家長生現在好歹也是領導了,別動手動腳的,小心將來報復你」。
「呵呵,田姐,你這是罵我呢,我剛來的時候就數霍所照顧我,你們的情誼我一輩子都不敢忘,哪敢報復呢」。丁長生傻笑道,但是他是面對田鄂茹的,笑容裏帶着的戲弄味道令田鄂茹在自己丈夫面前都有點把持不住了,急忙說:「快進屋吧,屋裏暖和」。
「你說的這個事情可不好辦,這老羅是個軍人出身,脾氣很臭,鎮上這些領導都不願意搭理他,越是這樣,他就越攬合,這次開會他沒有去,你們就把他的鏟車給徵收了,他能樂意啊,我看這事難辦了」。當聽到丁長生是來找羅厚生要鏟車的時候,霍呂茂不無擔心的說道。
「那不行,這是鎮黨委會決定的,不光是鏟車,還有炸藥呢,他要是不給炸藥,鎮上給的那點錢,別說修路了,連買炸藥都不夠,這姓羅的真敢這麼幹?」丁長生有點不信的說道。
「呵呵,那你明天試試就知道了」。
雖然感到田鄂茹的眼光里散發着炙熱的光芒,可是丁長生只能是選擇視而不見,他可不敢在霍呂茂面前有所表示。
第二天一大早,丁長生帶着劉三幾個人就去了武裝部,丁長生也是第一次踏進臨山鎮武裝部的大門,但是還是被那兩台鏟車給雷到了,奶奶的,怎麼這麼舊啊,敢情當年用完之後就扔在這院子裏風吹雨淋的沒人管啊。
丁長生想了想,拿出手機開始拍照,反過來正過去的拍,他今天要讓羅厚生這個老混蛋把車心甘情願的給自己,而且還得給修好,不然的話有他好看的。
丁長生看了看手機里的照片,美國人搞得東西就是好,這蘋果手機拍出的畫質真是趕上相機了。
「你是誰啊,你們幾個,在這裏幹什麼的,咦,又是你,你怎麼又來了,我告訴你,這車你想弄走,沒門」。丁長生又繼續拍照,這個時候身後傳來了一個大嗓門的嚷嚷聲。
「我們主任來了,來找你要車車的」。劉三不知道丁長生能不能壓得住這個羅部長,所以說話也不是很硬氣。
「哎坳,羅叔叔,你來了,我等你半天了,我今天來是給你送禮的,劉三,來,把給羅部長帶的東西拉進來」。丁長生雖然不認識羅厚生,但是看到一個粗矮胖子,一猜就是羅厚生,但是身後還跟着一個穿軍裝的少尉,這倒是令丁長生有點摸不着頭腦,這小子是誰啊,但是現在還不是關心這個的時候,他是先禮後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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