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長生這個級別去公安局上任,當然要有人送去,但是絕不可能是部長,事實上連副部長都沒去,只是一個幹部三科的科長陳華北陪他去的。
「陳科長,你是湖州本地人嗎?」坐着組織部的車,丁長生和陳華北搭訕道。
「是湖州本地人,丁局長好像不是湖州本地人吧」。陳華北見丁長生主動給他搭話,也表現的相當積極,因為在來的時候,是顧部長特意將他叫道辦公室去吩咐的。
可是雖然知道這個傢伙前今天還是市委書記的秘書,但是轉眼就成了市公安局的副局長了,還是在領導面前好升遷啊,不經常在領導面前晃,領導哪知道有你這個人啊。
「我不是,我是白山那邊的,以後還得用得着陳科長的地方,陳科長千萬不能推脫啊」。
「呵呵,丁局長說笑了,你這個級別的幹部,我們是管不了啦」。陳華北客氣的說道,事實上也是如此,即便是自己爬的再快也不可能管得着丁長生了,對於這一點,他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我不是說我,我是說公安局的幹部,要是有合適的位置的話,陳科長可得在顧部長那裏多多提及啊,要不然公安局的同志流血又流汗,千萬不能寒了警察同志們的心啊」。
「哈哈,丁局長,你看看你,這還沒上任呢,這就開始為你們公安局的人說話了,這個沒問題,我明白」。陳華北笑笑說道,雖然自己在幹部任命上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但是向部里建議一下還是可以的,再說了,這個丁長生這麼年輕就擔任公安局的副局長了,看樣子前途無限啊。
對於李法瑞來說,今天的事情的確不是個事,但是自己還得在這裏迎接着,即便是自己再看不上丁長生個傢伙,可是還有組織部里的人來呢,對於他來說,這個丁長生就像是一根攪屎棍,一個周紅旗已經讓他很頭疼,又來一個市委書記的秘書丁長生,看樣子市里真的要對公安局下手了。
看看自己身邊的這些人,三個副局長,一個政委,而且另外一個副局長竟然沒有來,那就是周紅旗。
「老侯,周副局長呢,怎麼還沒到?」李法瑞皺着眉頭問道。
「說是有事來不了,可能是案子上的事情吧,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政委侯克勤說道。
「簡直是胡鬧,案子上的事不是有其他人嗎,她一個副局長怎麼分不清哪輕哪重啊,打電話叫她來」。
「局長,算了吧,人家是什麼背景,難道還在乎這些事,來了這段時間了,你見她哪天消停過,算了,我們自己在就行了,做好我們自己的事,比什麼都強」。侯克勤挪動了幾步,小聲說道。
李法瑞瞥了一眼侯克勤,張了張嘴,沒說什麼,事實上政委說的一點沒錯,現在的公安局堪比財政局了,其實說到底,還不如財政局呢,雖然康明德死了,但是在死之前財政局那可是鐵板一塊,但是公安局呢,長期以來分成好幾派,局長李法瑞是一派,據說是有省里的關係,蔣文山才遲遲沒動他,但是他也很有自知之明,有些事就是睜一眼閉一眼了,相安無事。
原來分管刑偵治安的副局長譚大慶,那是蔣文山的鐵杆,蔣文山正是通過譚大慶來控制公安局的,可以說除了李法瑞外,譚大慶誰都不給面子,跋扈的很,但是現在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憑空就這麼消失了。
剩下的幾位副局長分管的領域沒什麼油水,所以也即是混吃等死的角色,但是如果沒有政委侯克勤,公安局怕是早就黃了,說不清這個人的政治方向是什麼,也沒有說明確的依靠哪個靠山,軍隊政工俺不專業,所以一向就是在中間和稀泥,而且和稀泥的水平相當的高,連譚大慶也給他幾分面子。
可是那是以前,現在呢,周紅旗來了之後,搶走了刑偵這一塊,緊接着就把局裏這幾年積壓下的各類刑事案件重新翻了出來,帶着一幫人在搞翻案,雖然這讓李法瑞和譚大慶很不爽,但是老百姓卻是很歡迎,因為案件上訪的數量急劇減少,這也得到了市裏的認可。
但是市委又將丁長生放到公安局來,這是什麼意思?一個周紅旗還不夠,又扔石頭,摻沙子,意欲何為,一目了然了。
「老侯,看來下一步要變天了」。李法瑞試探道。
「變什麼天,再變也是gcd的天,這一點誰也改變不了,再說了,理想是一方面,但是現實呢,誰都不好說,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不相信他們會做絕的,做人留一線,日後好想見嘛」。侯克勤不理他那個茬,開口就是大道理,閉口還是和稀泥。
「來了,還真是輕車簡從啊」。李法瑞眯着眼看了一眼遠處駛來的車說道。
「李局長,候政委,我們先說正事吧,這位就是市委新任命為湖州市公安局副局長的丁長生同志,來的時候顧部長一再囑咐我要和李局長和候政委交代清楚,丁長生同志雖然年輕,但是也曾經是警察,也在地方上工作過,而且還當過石書記的秘書,可以說閱歷還算是豐富,但是我剛才說了嘛,丁長生同志年輕,顧部長拜託大家在業務上多多幫助他,顧部長說這也是石書記的意思」。陳華北下了車,剛剛和李法瑞、侯克勤握了握手,就來了這麼一句,讓在場的人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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