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洪就埋在這裏?」
黎胖子望着草地上一個鼓鼓的土包,神情冷峻的問道。
他已經了解了事情的全部經過,本以為皮埃爾會出於內疚之心,將他好好埋葬,不至於死後還辜負老洪
可是看到腳下這片荒蕪的土地,以及連塊代表墳墓主人身份的墓碑都沒有,黎胖子打心裏感到憤怒。
「皮埃爾擔心老洪死後還遭到那些警察報復,所以把他埋在了這樣一個偏遠荒涼的地方,知道的人屈指可數。」
寧冬晴站立在黎胖子身旁,她就是那為數不多的幾位知情人之一。
「報復?他們有什麼臉報復老洪?難道謊言說多了連他們自己都信了?真是厚顏無恥!」黎胖子怒不可遏,他開始後悔便宜了那些被俘的警察。
和別人受的苦難委屈比起來,這些警察付出的代價還是太少了。
寧冬晴搖了搖頭,她反倒非常看得開。
「不是他們相信了自己所說的謊言,而是老洪確實殺了他們的孩子,而且還是兩個。」
出人意料,寧冬晴的冷靜回答簡直像是一個局外人。
「為人父母的,哪管什麼原因、誰對誰錯,只要是害死自己的孩子,此仇便不共戴天,再好的人也成了全天下最惡毒的傢伙。」
「你年紀不大,倒是看得透徹。」
寧冬晴說的很有道理,黎胖子感慨一句。
女孩繼續道:「殺人子女,別人恨不得要將你挫骨揚灰,死了也要把屍體挖出來再抽上三百鞭子解恨。皮埃爾這麼做,也算是為了讓老洪死後落得一個清靜。」
「那倒是我錯怪了皮埃爾。」黎胖子苦笑一聲。
「是他縱容別人害死了老洪,即使再多的錯怪加在他身上,也是理所應當。」
寧冬晴說完,轉身朝車隊走去。
「你就這樣走了?」
寧冬晴和老洪連個告別都沒有,黎胖子朝着她的背影喊到。
寧冬晴停住腳步,卻沒有轉過身子。
「該說的話心裏早說了幾百幾千遍,那裏埋着的只是一具屍體,不是老洪。」
看着寧冬晴離去的背影,黎胖子心裏很不是滋味。
寧冬晴表現的十分冷漠,可黎胖子很清楚這正是因為悲傷到極致才會產生的反向情緒。
他是萬萬沒有想到,當初八竿子打不着的兩個人,居然發展出了這樣的親情
「我們也走吧。」
黎胖子又在老洪墳前站了一會,這才對其他人說到。
albe,肆耀他們在和老洪做最後的道別,和黎胖子一樣,他們也是第一次知道老洪被埋葬的地點。不過就算提早得知,他們也沒機會離開莊園來看望老洪。
將該說的話說完,一行人重新回到了車上。
這裏距離莊園並不是很遠,恰好又在公路附近,若不是寧冬晴提出要停下來,黎胖子他們就會和來時一樣呼嘯而過,根本發現不了端倪。
只能說,皮埃爾雖然人性一般,但確實給老洪找了一處安靜的歇息地。
黎胖子現在根本沒有心情開車,車內的氣氛簡直尷尬的要人窒息。
偷偷瞟了一眼身旁的女王大人,後者表情無悲無喜,筆直端坐,目光直視前方,根本沒有要和黎胖子說話的意思。
黎胖子心裏好一陣苦惱,理查德肯定不會多嘴,只能說女人的第六感實在是太強大。
他不知道的是,當亞歷山大怒氣沖沖的從別墅里走出來時,那頭頂隱隱泛着的綠光早就把事實真相公佈於眾了。
與其他人不同的是albe問了出來,而且問的還如此直接。
黎胖子自詡情場老手,可是時至今日才發現,曾經的自己只不過是習慣性的逢場作戲而已,而今天這個忐忑不安的才是真正的自己。
患得患失,進退不定,這才是喜歡一個人應有的狀態。
黎胖子已經失去了albe兩次,經過這兩次的失而復得,黎胖子覺得沒有什麼是不能說的。
如果再這樣遮遮掩掩,恐怕就不會有下一次機會了。
「呼」
黎胖子突然深呼吸一口氣。
albe轉過頭看了他一眼。
「沒錯,是親了。」
雖然氣勢弱了一些,但黎胖子還是儘量拿出了男人應有的尊嚴。
有句話不是那麼說的麼,說實話的男人是最帥的額,這種鬼話也就騙騙那些傻子了。
此話一出,albe立刻眯起雙眼,直勾勾的盯着黎胖子。後者不由得打了個冷顫,這可不是什麼好訊號。
趁着這場暴風雨沒有變大之前,黎胖子急忙開始挽回:「親是親了,可是沒做其他事情,我發誓沒有!」
「呵呵,你還想做什麼?」
「我還想」
想讓胖爺往坑裏跳,哪裏那麼容易。
「我還想做你的男人。」
這突如其來的告白把車內的氣氛變得更加尷尬了,尤其是當被告白人一言不發時。
黎胖子突然覺得自己太蠢了,這種事情是不應該拿來開玩笑的,如果這時候表明剛才說的是玩笑,肯定要被認為成是一個隨隨便便的人了。
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錯誤的打開方式。
自己真的是,太蠢了
裝作認真的開車,裝作剛才什麼都沒有說,什麼都沒發生
「想做我的男人?」albe突然問道。
咦?有戲!?
albe吟吟說道:「東方千餘騎,夫婿居上頭。
何用識夫婿?白馬從驪駒;
青絲系馬尾,黃金絡馬頭;
腰中鹿盧劍,可值千萬餘。
十五府小吏,二十朝大夫,
三十侍中郎,四十專城居。
為人潔白皙,鬑鬑頗有須。
盈盈公府步,冉冉府中趨。
坐中數千人,皆言夫婿殊。」
「陌上桑?秦羅敷?」
albe點了點頭,古代大美女秦羅敷所描述的相公,大概就是一個好老公的最佳人選吧。
黎胖子沉思了一會,感覺自己其實並不比那秦羅敷的老公差多少,這點自信胖爺還是有的。
心裏這樣想的,嘴上卻還虛偽的否認着:「秦羅敷的老公是古代所有女人的嚮往,我比之不過。」
「其實我也不怎麼喜歡那秦羅敷的老公。」
「這話怎麼講?」
albe用帶笑的眉眼看着黎胖子,認真道:「秦羅敷的老公最多只能稱作人傑,這樣的標準有點低了。」
「這還低?」黎胖子有些無語。
「當然低,我的男人必須是像太陽一樣的傢伙,能夠在這黑夜裏成為所有人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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