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布魯克的一天過的很不好。
本應該是個值得期待的日子,皮埃爾第一次將莊園全權交給他來處理,布魯克打算藉此過過一把手的乾癮,心裏那叫一個美滋滋。
布魯克從來不是一個有很大野心的人,尤其是當皮埃爾的統治嚴密到連一根針都插不進的時候,能夠從一群窺視者中保持莊園第二把交椅的位置,布魯克就已經相當滿足了。
用小富即安這個詞來形容他倒是十分貼切。
只要昆西的事情永遠不會暴露,他就甘願給皮埃爾做一條忠心的走狗。
現實也像布魯克希望的一樣發展,直到今天為止。
從莊園管理者到階下囚的身份轉換,其實一共也就用了不到幾個小時的時間。
不過,這足夠讓布魯克充分的接受現實了。
這已經是最最糟糕的情況,布魯克在一分鐘前還如是的想到。
直到當黎胖子重提舊事,布魯克才發現其實事態還可以變得更糟。
當然,布魯克也不是很在意。
自知難逃一死,他此時早已是萬念俱灰,聽天由命了。
所以,布魯克這一次毫無反應,像是沒聽到黎胖子的話般,安靜的等待着屬於他的結局。
「是你是你殺了昆西!?」
老貝克的聲音變得有些顫抖,現實總是這樣殘酷,令人難以接受。
昆西死在黎胖子手上,還是布魯克手中,這對老貝克來說,都是無所謂的事情。
有所謂的只是皮埃爾,因為死的是他兒子。
在老貝克眼中,誰殺的昆西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為了尋找昆西而死的那十幾個兄弟。
布魯克明明清楚的知道這一切,但是他卻選擇了隱瞞。
每次外出行動所損失的兄弟可不只是簡簡單單一個數字,那是一張張熟悉的面孔,一個個鮮活的生命!
布魯克卻心安理得的帶着大夥,一次又一次的出入險地,為得只是一個虛無縹緲的答案。
老貝克警官憤怒了,如果不是失去了手槍,他現在會毫不猶豫的為那些白死的兄弟報仇。
他的憤怒似乎刺激到了布魯克,後者仰起頭望向貝克,異常冷靜的盯着這位老同事。
「沒錯,是我。」
布魯克出人意料的承認了罪行,眼中滿是瘋狂的神色。
「當時丟下他逃跑的那個警察,就是我。」
說話間,布魯克神色居然還有些得意,好像在嘲笑所有人都是傻瓜,竟然被自己一直騙了這麼久。
「你」
老貝克被布魯克的無恥氣的說不出話來。
布魯克得意的看着在場每一個人,當人害怕到了極點的時候,反倒對任何事物都會失去恐懼。
「在場的哪一個人敢說自己不怕死?布魯克只是做了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他何錯之有?」
在這個時候還有人敢站出來為布魯克說話,眾人紛紛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人群之中站立着一位穿着西裝的中年男人。
是霍爾醫生。
這位中年大叔剛經歷了一整天的動亂,本就不修邊幅的臉龐看起來十分憔悴。
不過,他此時眼中卻閃爍着光芒,絲毫不畏懼這數百雙眼睛投來的殺氣。
在這座莊園裏,曾經跟在布魯克屁股後面拍馬屁的人不計其數。
如今,偌大的莊園中,肯和布魯克站在一起的人,就只有這位霍爾醫生了。
布魯克眼中的瘋狂之色逐漸消退,他默默低下頭,不想自己的神色被任何人看到。
「閉嘴吧,傻瓜。」
布魯克對霍爾醫生說道。
站在遠處的霍爾醫生不可能聽到,依舊辯解道:「人類出於自保本能,通常會做出一些在道德上並不高尚的舉動。可是,如果一個人在自身安危尚且沒有保障的情況下,又怎麼能毫不猶豫的去救其他人?」
說着,霍爾醫生看向站在布魯克身旁的貝克警官。
「警官大人,你恐怕無法把這定義為見死不救吧?更別說什麼害死昆西了,簡直是一派胡言!!!」
一張嘴可以把人說死,同樣也可以把人救活,霍爾醫生就長了這樣一張嘴。
隨着霍爾醫生話音剛落,聚集在一起的數百倖存者們紛紛交頭接耳。
其實他們根本不在乎誰對誰錯,只是被莫名其妙的囚禁了一整天,心存怨氣無處發泄罷了。
本來這些人都在為了即將到來的聖誕節而做着各種準備,他們對於莊園的歸屬感正處在最強烈的時間段上,與亞歷山大他們這些背叛者相比,在情感上他們當然更加支持一直保護着他們的警隊。
而且,說話的霍爾可是站在他們之中的,他們沒有理由去支持那些外來人和背叛者。
「無罪!」
霍爾醫生高舉右手,大聲的喊道。
很快,無罪的呼聲響成一片。
這些曾經被布魯克抓來並且奴役的人,此時此刻居然在賣命的為他求情。
這個世界從來不缺少無知的圍觀群眾,黎胖子心中暗暗嘆了一口氣,轉頭看向亞歷山大。
自己曾經警告過他這把雙刃劍很危險,可是亞歷山大並沒有聽到心裏去,如今又該怎麼收場?
這群人不僅成功的威脅到了自己,還順便把亞歷山大他們當成了頭號目標。
亞歷山大看着擰成了一股繩的倖存者們,眼睛逐漸的眯了起來。
他把這些人搞來可不是為了反對自己的,對待已經露出了不好苗頭的倖存者,只有一個東西最管用。
「砰!砰!砰!」
亞歷山大對着天空連開三槍,人群霎時間安靜了下來。
「你們這群煞筆,真是被人賣了還要替人數錢。」
亞歷山大恨恨的罵道,煩躁的他並沒有要安撫眾人的意思。
他的目光落到了霍爾醫生身上,今晚會跳出來這麼一個程咬金,倒真是出乎了他的預料。
早知道會這樣,就應該把他和那些警隊的人一起囚禁起來。
可惜,現在已經晚了。
這時去抓霍爾,恐怕會成為壓垮眾人的最後一根稻草。
亞歷山大並不打算一把火燒了莊園跑路,他想把這座莊園當作基地,他需要大量的倖存者來維持莊園的正常運轉。
他是最不想和這些倖存者發生衝突的人。
但是,好言相勸往往無法帶給你想要的東西。
有時候,武力威脅是最有效也最簡單的辦法,沒有之一。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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