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木屋中跨步走出,老洪點上煙吸了兩口,馬上按在木屋的牆上捻滅,扔到地上。
如果被人看到,一定會大呼他敗家,那可是能當錢用的香煙啊
邁步離開木屋範圍,打牌的吆喝聲慢慢消失,周圍陷入一片死寂。
老洪面色陰沉,抬頭看了眼天空,天低雲暗,就像他現在的心情一樣沉重。
回頭看了眼那熱鬧非凡的木屋,怎麼都覺得與這死氣沉沉的莊園格格不入。
這熟悉的場景,讓老洪想起了他混在國企的那些日子。
那些年,每屆領導在位置上坐個幾年就肥的流油,然後有的高升,有的進去了,剩下的全跑路了。
期間倒是有幾位領導勵精圖治,要在一年之內扭虧為盈的口號喊得震天響,結果比那些貪官下台的還要快。
有些東西,根子已經爛了,就不是口號和決心能夠改變的了。
企業年年虧損,如同一顆枯敗的大樹,一位行將就木的老人。裁員、整改、私有化的傳聞滿天飛,氣氛不比現在的末世強到哪裏去。
在這樣的背景下,卻依舊有一部分人活的很瀟灑。他們沉迷於紙醉金迷、燈紅酒綠的生活,如同行屍走肉一般而不自知。
而洪太平,就是其中一員。
和眼前的木屋一樣,他們也有一間專門的『休息室』。
在那裏,麻將桌永遠都是最搶手的,來晚的人只能打打撲克,打發下無聊時光。不賭難以盡興,但他們不敢用錢來賭,兩三包煙,幾頓酒倒是司空見慣。
那個時候的老洪就和木屋裏的警察們一樣,心甘情願的腐爛下去,直至人生盡頭。
若不是發生了那件事,自己現在
老洪搖了搖頭,收回目光,看向手腕上的石英表。
離約定好的時間還早,先去做點別的吧。
去找albe她們的念頭從老洪腦海中一閃而過,隨即被他給打消了。
現在這個時間太敏感,被人看了去少不得又要說些什麼。而且這次的事不是幾句話就可以解決的,還是等晚上再去吧。
那麼,現在去哪裏打發下時間呢
***************
中午馬上就要臨近,廚房裏的人們一片忙活,只有替別人準備好午飯,他們這些廚師才有吃飯的時間。
當然,偷吃菜品是每個廚房都少不了的潛規則,所有人對此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喂,又偷吃呢!?」
香波特正打算把一隻炸的金黃金黃的大蝦放進嘴裏,被背後突然傳來的聲音嚇得小手一抖,蝦都差點掉到地上去。
他縮着腦袋,顫顫巍巍的回頭去看,結果還沒看到人,手裏的蝦就先被奪了去。
「嗯嗯好吃。」
老洪直接把蝦丟進嘴裏,嚼了幾口連皮帶殼全部咽下。
「你們也太*了吧?還有大蝦吃?哪裏搞來的?還有沒有了?」
香波特一看是老洪,白了他一眼,懶得回答他的問題,急忙將那盤剛出鍋的炸蝦護住,匆匆端走了。
「洪爺我就瞧不上你那小氣樣,難道不怕我揭發你們偷吃的惡行嗎!?」老洪半開玩笑的喊道。
「切」
香波特回頭沖老洪比了個中指。
「你想來個玉石俱焚那就去揭發,大家一起死,正好小爺我活膩了。這日子,活着也跟死了沒什麼兩樣。」
香波特說話老氣橫秋,給完老洪中指,便推開廚房門去送菜了。
「不就吃了你們幾次東西嗎,年紀輕輕的說什麼死啊活啊的。」
老洪吸着不斷飄來的菜香,食指大動,自言自語了幾句。
「晦氣,真晦氣。」
***************
「來啦,老洪。」
瑞恩站在流理台旁,聽到老洪的聲音,擺擺手打了聲招呼。
「嗯,來了。」
老洪見是熟人,下意識的回了一句,隨即反應過來,這才有些疑惑的走到跟前。
「你怎麼跑這來了?這還是第一次見你來廚房。怎麼,阿奇爾給你開小灶了?」
老洪見瑞恩大叔繫着圍裙,帶着廚師帽,手裏還拿個切到一半的洋蔥,實在有些費解。
「嗯,恐怕以後你會經常見到我的。」
瑞恩擺弄了幾下手中的洋蔥,頗有些無奈的答道。
「怎麼回事?」
老洪被洋蔥熏得眼睛難受,一邊說着一邊退後了兩步。
瑞恩將洋蔥放回案板上,聳了聳肩答道:「聽說廚房缺人手,我主動申請過來幫忙的。阿奇爾現在說了算,所以」
老洪用一種看白痴的眼神盯着瑞恩大叔,懷疑他是不是腦子壞掉了。
「你沒事吧?放着藝術家不做要當廚子?就用這雙拿畫筆的手來切洋蔥?他們是不是給你吃了什麼藥?」
洋蔥的氣味終於散掉,老洪走上前來抓住瑞恩的手腕,對着他的手一頓瞧看。
「藝術家,你太高看我了,我就是一個流浪畫家。」
瑞恩大叔抽回手,淡淡的答道。
「做飯對我來說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以前掙不到錢的時候,吃泡麵,啃麵包片也是常有的。」見老洪還是有些不能接受,瑞恩繼續說道,「現在莊園似乎已經不再需要畫師了,上次給皮埃爾和lily畫過像之後,我已經在那個小房間裏枯坐了大半個月。每天就那麼坐着,什麼也沒得做。」
「趁這個機會精進下畫藝不也挺好的?」
「我也想,但是很可惜,現在的我好像已經對畫畫失去了興趣畫黎的肖像給他們去抓人、給那些警察畫全家福、為皮埃爾畫些*女人像。這些不是我做流浪畫家的理由」
「嗯」老洪默然了。
「我想,比起失去利用價值,被人家拋棄掉,還是自己先找點有意義的事情來做吧。有人需要我就去畫,沒事的時候就來廚房幫忙。」
聽完瑞恩大叔的話,老洪忍不住打量了他一眼。
起先,老洪還以為瑞恩就是一個蔫蔫的,只懂得畫畫的文藝大叔,沒想到他還挺有想法。
其實,瑞恩和老洪年齡差不多,大不了他幾歲。但他那放縱不羈的鬍鬚,冒着白茬的披肩長發,總是讓人忍不住喊他一句大叔,就連老洪也不例外。
「看來在你徹底忘掉畫畫之前,得讓你趕緊給我畫一幅肖像畫了。」老洪有些感慨的打趣道。
「一定,一定。」
瑞恩大叔拿起洋蔥,笑着答道。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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