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我的激動,二哥作為當事人卻冷靜得出奇,他本來一直垂着頭思索着什麼,聽到的質問轉頭看過來:「鏡,坐下。」
我一口氣憋在胸口,出不去又咽不下,咬着牙看他冷冽的眉眼固執地站着不肯服輸,只是看着看着我回想起昨日宴會前他溫和平靜的目光,不由得心中一軟,慢慢坐了下去。
二哥見我坐下,這才轉向父親:「看來鏡不同意我迎娶漩渦櫻。」
「當然不同意了。」我咕噥了一句,不過面前這兩人已經不再理我,自顧自地討論起來。
「那你自己的意見呢?」我父親問道。
「父親呢?」」二哥反問。
「我自然是希望你能答應這樁聯姻的,一來可以有機會改變族人查克量少生命力不如千手的問題,二來也能締結一個可靠的盟友,三來能讓千手對漩渦一族產生隔閡,一旦我們兩族成為盟友,漩渦一族再想站到千手一族身後很難了。」
父親臉上的笑容充滿了呼之欲出的惡意,二哥沉默了,我也沉默了,哪個宇智波都不想千手好過,想起我那個早夭的四弟,我對千手的仇恨日復一日地增加着。
見二哥不說話,父親明白了嘆了口氣:「唉,我知道這個選擇對你來說很艱難,但是我尊重你的選擇,無論你是答應還是拒絕。你好好想想吧,決定好了再來告訴我。」他擺擺手,示意我和二哥都可以走了。這個曾經叱咤戰場揮舞着宇智波團扇讓敵人聞風喪膽的男人,現在已經老了,眼角嘴角出現皺紋,眉宇間更是有很深的刻痕,似乎是因為長久以來皺着眉頭所致,注意到他斑白的兩鬢我意識到父親真的老了。這個在我小時候能輕鬆揮手殺掉五個敵人的男人,正在被時間慢慢侵蝕着。
我和二哥向他低頭行禮,默默退出房間。
在我說話之前,二哥向我比了個手勢:「讓我一個人靜靜。」說完便獨自離開。
我站在走廊上注視着他的背影不知所措,他越走越遠,最後消失在走廊的轉角。這條被他留在身後的長長迴廊到處佈滿時光的印跡:
左手第二根柱子上刻着幾道劃痕,那是斑的身高線,小時候有幾年我們熱衷於記錄他的身高。右手的牆上有一塊熏黑的斑駁,那是有一次我逗斑氣的他用了火遁燒的,我赤腳踩着的地板很光滑,上面佈滿木頭自然的紋路,經過不知道幾代人的走動,到如今變成這番反着自然光的模樣。外面的陽光照射着院子裏的灌木叢和乾涸池塘,卻照不亮屋檐下的陰影處。
「三哥。」一個小腦袋從二哥消失的拐角處探出,泉奈小心翼翼喊我。
我走過去,揉了揉他的腦袋:「怎麼了?」
他望着我,眼裏似懂非懂:「剛才我碰見二哥了,他好像很不開心。」
那是當然的了,一邊是人,一邊是家族,兩者只能取其一,這份選擇對於誰來說都過分艱難,更何況他還那麼年輕,今年才二十一歲。
我蹲下身,和泉奈對視很認真地告訴他:「泉奈,我們要變得更強才行。」
「啊?」
「當我們有一天強到可以為所欲為,任何人都無法阻攔我們的時候,到那個時候我們才會想做什麼做什麼,不會不開心了。」
泉奈的表情難以言喻,望着我好像在說你說的是廢話。
我這才想起來,這個世界和上一世不同,忍者從小被教育要變強,變得比誰都強,一開始是為了生存,後來是為了站到力量巔峰,我都有感而發對於一直被灌輸這種思想的人來說理所當然。
我笑了,嘲笑自己還沒一個孩子明白得早。
「發生什麼了?二哥不開心,三哥你也怪怪地。」泉奈問。
我拍了拍他的腦袋,直起身放下手還是沒告訴他:「等過幾天你知道了。」
過幾天如果什麼消息都沒有說明二哥選擇了人,如果父親宣佈了要和漩渦一族結盟到那時候……
「斑呢?」不想再設想下去,我轉而提起另一個弟弟。
泉奈想了想:「應該在母親那兒吧。」
我這時候才想起來自己找父親是來幹什麼來的了,是來告訴他我喜歡上森川焰!可惜剛才我已經退出房間,現在再進去……而且還是在這麼敏感的時間……我決定再等等,等二哥這件事完結。不過,母親那邊兒我倒是先可以跟她通通氣。
想到這兒,我對泉奈說:「我也要去見母親,你來嗎?」
宇智波輝衝進來的時候,母親正拉着我問森川焰長得什麼樣,性格好不好,我們是怎麼認識的,泉奈和斑在旁邊聽得興高采烈,連後者都拋棄了平時的矜持傲嬌,滿眼的八卦的光芒。
我正對母親詳細描述森川焰如何如何可,她用的火遁(姑且這樣稱呼好了,而且我現在隱約懷疑她口中的狐神大人是傳說中的九尾)如何如何厲害,輝的大嗓門遠遠傳過來:「宇智波鏡!你給我出來!」
母親靠在坐墊上,原本含笑聽我描述,聽到輝的嗓子笑容擴大了幾分。她這幾天身體變好了許多,人看起來也有精神了,眼下披散着頭髮素着臉,黑髮白膚笑容繾綣,看上去無比溫柔,幾可入畫的模樣讓我頓時明白她當年宇智波第一美人的名頭是怎麼來的。
在這樣嫻靜之美的對比下,愈發顯得輝毛毛糙糙的。他敲了敲門沒等回答迫不及待拉開了,一看裏面是我們兄弟三和我母親頓時很尷尬,僵在門口,手不上不下地懸在空中:「伯母……」
母親朝他笑了笑:「來找鏡嗎?」
輝很含糊地應了,我看他早沒了剛才那氣勢洶洶的樣子,便讓斑和泉奈照顧好母親,起身拽着輝的衣領把他拖開,順手帶上紙門。
關上門,我示意跟着我往外走,邊走邊斜眼看他:「你難道不知道我母親正生病着嗎?打擾到病人靜養可是死罪。」
他嘟嘟噥噥幾句,我沒聽清:「什麼?」
「咳咳我說,」他清了清喉嚨,「那不是你的房間嗎?」
他從小跟我一起長大,來我家的次數還挺多,久而久之倒是熟門熟路跟在自己家一樣自在,沒想到現在鬧出了這麼一個笑話。
「母親身體不好,我那個房間見到的陽光最多,便讓給她住了。」
老房子是這點不好,一些朝向不好的房間很是陰冷,那種冷如跗骨之蛆,寒氣硬生生地往人五臟內腑里鑽,對病情只會雪上加霜。
宇智波輝哦哦幾聲,似乎還沒從剛才的尷尬中緩過來。不過等我兩穿好鞋,走出我家大門的時候,他又恢復了精神,拽着我嚷嚷我真不夠意思。
我假裝沒聽懂:「什麼不夠意思?」
「你還裝!昨天是不是你把我扔給那群酒鬼的!」他指着我鼻子大叫。
我望天望地是不看他:「我以為你剛回來,很希望和族人敘敘舊。」
「放屁!你是把我當成替罪羊是不是,你以為我不知道麼,那群酒鬼本來要抓的是你!結果你倒好,直接把我扔出去了。我們兩可是從小玩到大的啊,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這句話你聽過沒有,哪有你這樣轉手把兄弟賣掉的!還不帶猶豫!」
扒拉扒拉扒拉,扒拉扒拉扒拉。
我掏了掏耳朵,自動屏蔽掉宇智波輝對我的控訴。
他說了一大堆,停下來喘口氣的空檔發現我雙手插兜漫不經心,壓根沒在聽他說話,頓時怒從中來,大叫一聲朝我撲了過來。
我雖然沒聽他說話,但是注意力還是放在他身上的,而且像這小子說的一樣,我們兩從小玩到大,說句不好聽的他抬一抬屁股我知道他放什麼屁,一看到他動作不對,立刻閃身躲開。
宇智波輝撲了個空,更加橫眉冷對,捲起袖子:「好哇,你還敢躲。今天不揍得你滿地找牙我跟你姓!」
我打了個呵欠:「你跟我姓也是姓宇智波。」
「我是認真的!」輝怒吼一聲,再次朝我撲過來。
「……你們兩在幹什麼?」冷靜的,毫無起伏的聲音在我和輝的頭頂響起,我們兩同時抬頭,看見父親黑如鍋底的臉色,以及他身後的幾個族人。
我默默地放開手,從輝身上起身,他也默默地爬起來,拍拍身上的灰,跟我一起做鵪鶉樣垂着頭站在我父親面前。
凜冽得像北風一樣的目光從我的臉上刮到輝的臉上,再從他的臉上刮回來,父親再次開口時聲音冷得快要掉冰渣:「你們兩個這麼閒嗎?作為一個忍者,時刻都不能放鬆。你們看看你們,像什麼樣子。」
我用眼角餘光偷瞥了眼輝,發現他灰頭土臉的,臉上有被我踩的鞋印,估摸着自己也好不到哪兒去,頓時把頭垂得更低:「我錯了。」
「我也錯了,族長。」輝的聲音在同一時間響起。
父親冷哼一聲,狠狠瞪了我們兩兩眼,沒再說什麼,轉身帶着那幾個族人準備走,我眼見地發現裏面有一兩個人在抿着嘴憋笑,頓時多看他們好幾眼,牢牢記住了他們的長相。
父親走了沒幾步,突然又停下來,扭頭對輝說:「你跟我來,有任務給你。」
輝頓時哀嚎一聲:「不是吧,我昨天剛回來啊,族長大人,我錯了,我再也不跟鏡打架了。」
父親被他嚎得眼角直抽,我連忙用手肘搗了一下輝,讓他適可而止免得真惹火了我父親到時候連接幾個a級任務讓他哭都沒地方哭去。
「這次任務比較簡單,是去嘉鳴山接應我們的族人,他們剛執行完一個a級任務,路途遙遠防止出現什麼意外。」父親好不容易平復下心情,深吸一口氣恢復了平常威嚴的族長模樣。
我一聽嘉鳴山頓時眼睛亮了:「好的,父親,輝沒問題,為了保證族人安全我也去吧。」
父親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不過最終還是答應了我的請求,從袖子裏掏出一個捲軸扔給我兩之後,他帶着族人離開了。
等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視線里之後,宇智波輝抓着任務捲軸對我自動請纓出任務很是不解,問我是不是閒的蛋疼。
我沖他神秘一笑:畢竟我也是有妹子的人了,像他這種單身狗怎麼能理解我的心情。(83中文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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