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輔仁大學學會計出身,在算賬方面精明着呢,他不會傻乎乎為了送周強一個小人情,而去得罪秦羽和馬松柏。
「周老弟,你有所不知呀,前些日子老哥我去過藍家了,人家現在背後有秦醫生和馬董撐腰,腰杆子比鐵杆子還硬,老哥我得罪不起啊!」黃輔仁苦笑道,把事情推到秦羽和馬松柏身上,他兩方都不得罪。
周強神情一怔,下意識問道:「哪個秦醫生?」
「市第一醫院中醫科的秦醫生,養生酒吧老闆,你不會沒聽說過吧?」
聽黃輔仁的口氣,似乎這位秦醫生很牛逼的樣子,周強迷糊了,福寧啥時候冒出這麼厲害的醫生,連身家億萬的富豪都要給面子。
「我說周老弟,你消息未免太不靈通,秦羽秦醫生現在可是聲名鵲起,你隨便找個圈子裏的人問問都知道。」
黃輔仁直搖頭,消息如此滯後,他搞不懂周強是如何在信息時代發家致富的。
「那馬董又是哪位?」周強不得不虛心問道。
「天星集團的馬松柏馬董,這位你總該聽說過吧?」黃輔仁問道。
「聽說過,當然聽說過!」
大冬天的,周強額頭已經冒出一層冷汗,原來藍家後面居然有這位大人物撐腰,自己竟然不知死活請人找他麻煩,根本是活膩歪了!
掛了電話,想到自己險些得罪了馬松柏,周強一陣心悸,一股涼氣從腳底竄到頭頂。
「坑爹的小子,差點把你爹帶進火坑!」
咬牙罵了一句,周強重新拿起手機撥了周宇的號碼:「你個混小子,不管你現在在哪裏,限你半個小時內給老子滾回家!」
手機剛放到耳邊,就聽到老爹狂風海嘯般的咆哮聲,險些把周宇耳膜震裂。
他和楊雪莉在五星級酒店開了房間,準備度過一夜春宵,褲子都快脫光,被周強一嚇,啥性趣也沒了。
「哎,你上哪兒去呀?」
從浴室出來的楊雪莉看到周宇在穿衣服,以為他要去找別的女人,急忙抓住他胳膊問道。
「我老子不知抽了什麼風,讓我半小時內回家,晚上你自己睡吧。」周宇說完就急匆匆快步離開。
回到家,周宇沒來得及喝上一口水,就被周強扇了一巴掌。
「你幹什麼啊你,要打死我們兒子嗎?!」周宇母親趙燕一看寶貝兒子被打,立刻急眼了,母雞護小雞一樣把周宇護在身後。
「還問我幹什麼,你怎麼不問問你的好兒子都幹了什麼!」周強被氣得血壓直往上升。
見丈夫罕見的暴怒,趙燕猜到兒子又闖禍了,但天生護犢子的她依然站在周宇這邊,嚷嚷道:「咱們就這一個兒子,打壞了誰給你養老送終?有事就不能好好談嗎?!」
周強被氣笑了,指着周宇怒氣沖沖道:「你還想指望這混球給你養老送終?他不給你我惹麻煩就燒高香了!再這樣放縱下去,遲早要白髮人送黑髮人!」
趙燕一聽臉色驟變,意識到這回兒子惹出的事情恐怕不小,連忙轉過身問道:「兒啊,你到底在外面闖了什麼禍?」
「我……我沒闖禍啊!」周宇一臉茫然,他感覺今天自己比平時老實多了。
「你沒闖禍你爸能這麼生氣嗎?」見兒子還在狡辯,趙燕也有些生氣了。
「我真不知道闖了什麼禍呀!」周宇覺得自己比竇娥還冤,急得直跺腳。
看他表情不似說謊,趙燕只好看向丈夫周強。
「你還敢抵賴?!」周強氣得直發抖,聲音發顫道:「知不知道你今天得罪的一男一女是誰?」
腦海中閃過秦羽和藍冰妍的面容,周宇知道事情大條了,那兩個傢伙極可能大有來頭,不然父親不可能生氣到這個程度。
「爸,我……我是真不清楚對方來歷啊!」周宇退到沙發角落裏,生怕周強一言不合揍他一頓。
「老公,你倒是快說說,小宇究竟得罪誰了!」趙燕也急了。
「你養的好兒子,在餐廳吃頓飯都能惹是生非,招惹普通人也就罷了,惹了兩個年輕人,其中一個是藍氏藥業的千金大小姐,人家後面有天星集團的馬松柏做靠山,你是不是嫌日子過得太舒坦,想找點罪受?」
周強越想越氣,今天這事兒如若傳到馬松柏耳朵里,他好不容易折騰起來的食品公司恐怕就危險了。
「那……那得罪的另外一個是誰?」趙燕慌神了,她雖然是一介婦孺,卻也聽說過馬松柏的名頭。
「我剛向朋友打聽了,另外一個叫秦羽,是市醫院中醫科的醫生。」
周強有氣無力說道,端起茶杯往嘴裏灌了一大口茶,像是要把堵在胸口的怒火澆滅。
「只是個中醫呀,那還好解決……」一聽秦羽是醫生,趙燕七上八下的心稍微淡定了一些。
「人家是醫生,但不是普通醫生!」周強用力將茶杯摔在地上,瓷片渣子碎了一地,瞪着趙燕道:「那個秦醫生開了一家酒吧,今早舉行開業典禮,福寧一小半大人物都親自去捧場,馬松柏劉清影等人都在,連白佳航白公子也去了!」
趙燕和周宇呆住了,他們家開的食品公司經常和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打交道,很清楚白佳航的身份,連他都要去捧場,可見那個秦醫生能量之大,估計人家只要一個電話,就能讓奮發食品公司停業整頓。
「爸媽,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啊!」周宇快哭了,他發誓,如果事先知道對方身份,絕不會嘴賤去嘲諷他們。
「不是故意的,說得倒輕巧,你這一句不是故意的,能讓人家不記恨我們嗎?」周強恨鐵不成鋼道:「虧你還有臉信誓旦旦和我說他們是窮逼,連車都買不起,人家開個酒吧收的禮金也許都不止一千萬,你好意思說他們買不起車?」
趙燕對自己兒子也徹底無語,如果得罪的人是窮逼,那麼他們周家連乞丐都不如了……
「小宇,不是媽指責你,連一點眼力見都沒有,人家沒開車不代表沒車,就算真的沒車,也不能輕易把人看輕。」趙燕嘆氣說道。
以前兒子惹一些小禍,一般用錢就能擺平,再不濟周強出馬也能萬事大吉,但這回不一樣了,得罪的人比周強高了不止一個層次,她發現自己這番教育說得太晚了。
拍了拍周強的後背,讓他氣順了些,趙燕無奈說道:「現在打罵孩子於事無補,想想如何把事情平息下去吧。」
周強現在也是後悔到姥姥家,如果沒給藍冰妍打那個電話,或許對方還不會把事情放心上,畢竟只是互相嘲諷了幾句,但那個電話等於是把人得罪慘了。
「爸,你剛剛不是說,那個秦醫生開了一家酒吧嗎,我去那裏向他賠個不是,在店裏多花點錢,你看成不?」周宇這時候腦子倒是好使了些。
周強一聽,覺得這算是個好辦法,既不會太丟面子,又能讓對方滿意。
此刻在學校宿舍里,秦羽並不知道周家父子的想法,他剛和藍冰妍通完電話,得到一個重要消息。
經過核查死者財產情況,警方發現死者銀行賬戶有五十多萬存款,並且在兩年前買了一份保險,加上遺留下的房產,總遺產近兩百萬,他的獨生子王子翔是唯一繼承人!
「對啊,王子翔是死者遺產唯一繼承人,也是此案件唯一受益者,這就是他的作案動機!」
秦羽豁然開朗,遮擋在眼前的層層迷霧終於被撥開,而這也解釋了,為何死者屋內財物沒有失竊的原因。
因為死者一死,剩下的財產自然而然屬於王子翔,他根本沒必要匆忙間帶走他自己的財物,只要能躲過警方追查,他就能順順利利名正言順繼承他父親的所有財產。
不僅如此,秦羽聯想到三個證人的證詞,他們都說王子翔好賭,在外面欠下大量賭債,這家欠五千,那家欠三千,經常為躲避債主東逃西竄,如同一條喪家犬。
正常人在欠下大量債務,走投無路時,往往會向父母親戚求助,王子翔十有八九也向他父親要過錢。
據了解,死者生前只是普通街邊小販,那些遺產幾乎是他一輩子積蓄,也就是說,死者知道兒子爛賭,擔心把錢給他又被他輸光,所以沒把積蓄交給他。
王子翔肯定知道父親有錢,三番兩次討要不成,心裏難免有怨氣,久而久之轉成怨恨。
而根據鄰居提供的信息,事發前幾個月,時常能聽到死者和王子翔的爭吵聲,一些鄰居還曾到死者家裏當和事佬。
據他們說,爭吵的起因正是王子翔向他父親要錢,而死者一直沒答應。
一個沉迷賭博的賭徒心理,是不能以正常人心理去衡量的,他們的價值觀人生觀已經扭曲,親情在他們眼中變得一文不值,親人只是他們弄錢的工具。
躺在床上,秦羽越想越沉重,他不敢想像,一個人為了獲得賭資,竟然向自己親生父親痛下殺手,這種人或許已經不能稱為人,而是泯滅人性的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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