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回學校時,藍冰妍還在廖氏集團總部,雖說今天是周末,但她自己要求加班,為的就是趁人少,在辦公室仔細搜查一下陳雲翔的辦公桌。
上次秦羽信誓旦旦的說陳雲翔有問題,極可能是殺害黃海的兇手,在那之後,她就時刻注意那個傢伙的一舉一動。
陳雲翔和她一樣,都是廖昶啟的助理,兩人在同一間辦公室,平常陳雲翔準時上下班,助理辦公室來來往往的人比較多,她不好下手,正好趁着這次周末暗查。
此時正是晚飯點,也是公司人最少的時間段之一,藍冰妍把頭伸出門口,左右看看,確定沒人路過,便將門窗關好,悄悄摸到陳雲翔辦公桌旁。
她查的很仔細,不漏過任何一個角落,包括桌底下都查過,沒有任何發現。
剩下就是兩個被鎖住的柜子,藍冰妍從口袋中取出兩把鑰匙,這是她前天趁陳雲翔不備,用橡皮泥印下鑰匙模子,找磨鑰匙的人做出來的。
打開靠上的一個柜子,放在上層的是一些普通文件,藍冰妍翻了一遍,確定裏面沒有夾藏其他東西。
翻到最底層,一個信封出現在她眼中,藍冰妍有預感,自己似乎找到了有價值的線索。
把信封里的東西倒出來,是十幾張照片,照片裏,陳雲翔手上拿着一張銀行卡,遞給另一個人。
「是他!」
藍冰妍當即認出收卡的人,正是廖氏集團人力資源部主管黃克文,兩人一副相談甚歡的樣子,臉上都洋溢着笑容。
照片右下角有拍攝時間,是前年五月份,她看過陳雲翔的檔案,他就是前年五月進入廖氏集團。
「難怪他能當上董事長助理,原來真是走了黃克文後門……」藍冰妍皺了皺眉頭。
如果只是靠走後門進入廖氏集團,那並不算什麼大事,像這種大企業,不少人擠破腦袋想要進來工作,走後門的現象時有發生,她擔心會不會是秦羽猜錯了,將陳雲翔誤當成殺害黃海的兇手。
既來之則安之,既然已經開始着手調查,她便決定繼續查下去,如果真的一無所獲再做打算。
把照片按照先前的疊放順序重新裝回信封,小心翼翼塞回柜子底部,藍冰妍關上第一個柜子。
打開第二個柜子,放在最上面的還是一些無關緊要的文件,藍冰妍並沒有厭煩,仍然一張一張翻看過去。
當她打開第三個文件夾時,竟然在一堆文件中間發現廖昶啟以及他家人的信息資料。
有廖昶啟的資料很正常,畢竟他是集團董事長,但拿他家人資料有何用?而且還是鎖在柜子裏,藏在一堆沒用的文件之中,顯然是故意而為之。
藍冰妍的呼吸粗重了幾分,連忙拿起第四個文件夾。
陳雲翔非常小心,文件夾前十來張依然是正常的公司文件,中間部分則是廖昶啟家裏員工的信息資料,包括司機、門衛、保鏢、保姆等等,也包括死去的園丁黃海,並且在他的資料上方打了勾。
直到這一刻,藍冰妍終於可以確定,陳雲翔一定有問題,否則不可能藏有這些文件資料。
幾份文件夾之下放了一部老式諾基亞手機,藍冰妍拿起來一看,還處於待機狀態。
這種老式手機的好處就是待機時間超長,電量極為耐用,這部手機被放在這邊不知多久沒用,仍然有四分之一的電量。
點進通訊錄,裏面沒有儲存任何號碼,通話記錄為空,短訊也是如此。
看手機的成色,不像是新買的,一些邊角都已經磨掉漆,藍冰妍一想便知,肯定是陳雲翔把通話記錄和短訊記錄全部刪除。
「好狡猾的狐狸!」藍冰妍暗罵了一聲,把手機放到桌上,繼續翻看下面的東西。
就在這時,諾基亞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把本就緊張兮兮的藍冰妍嚇得高高竄起。
拿過來一看,手機來電顯示是一串數字,不像正常號碼,可能是對方通過通信技術故意做了掩飾。
把手機鎖在柜子裏,很明顯是用來和一些特殊人物聯絡,藍冰妍擔心會打草驚蛇,不敢接聽也不敢掛掉,又生怕手機鈴聲把外面路過的人吸引過來,想了想又塞回柜子原處。
正當她準備翻到柜子最底層時,門口有插鑰匙的聲音響起,藍冰妍心臟猛地收縮,眼明手快將柜子關上拔出鑰匙,眼睛四處一掃,果斷躲到窗簾後面。
她躲好不到兩秒鐘,辦公室的門被打開,陳雲翔緩緩走進來,而後輕輕關上門,鷹隼般銳利目光在辦公室內掃了掃。
沒發現什麼異常,陳雲翔把鑰匙放到桌上,在辦公室內漫無目的走了兩圈,隨後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打開了第二個柜子,取出那部諾基亞手機。
看到上面有一條未接來電,陳雲翔按了一個號碼撥過去。
「找我有什麼事?」電話接通,陳雲翔沉聲問道。
話筒里傳來一個男人的粗糙聲音:「組織要求你儘快行動,廖氏集團必須在一個月內掌握在我們手中。」
「我明白了,不過因為上次行動失敗,最近廖昶啟很謹慎,隨時隨地帶着保鏢,連上廁所也有保鏢守在門口。」陳雲翔換了邊手拿手機,慢慢走到窗戶前繼續說道:「最麻煩的是,警局那邊好像懷疑是公司內部利益爭端,有人要置廖昶啟於死地,不久前派了一個女警潛伏在廖昶啟身邊,假裝成助理在查此事。」
聞言,躲在窗簾後面的藍冰妍後背升起一道涼氣,整個人仿佛掉進冰窟窿里,手腳冰涼像是沒了知覺。
她原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沒有引起任何人懷疑,想不到陳雲翔早就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她在盯着陳雲翔,殊不知對方也在盯着她。
「這個很正常,廖昶啟畢竟是江南省商會會長,他一出事很容易就讓人聯想到商業利益糾紛,警方的主要調查目標應該是那些董事股東,你無需太緊張。」電話另一端說道。
握着手機,陳雲翔又往前走了兩步,說道:「我短時間應該還不會暴露,想過段時間,等廖昶啟降低警惕再行動,至於那個女警,留着遲早會礙事,你想辦法儘快把她除掉,最好能嫁禍到某位無關的董事身上。」
眼看着陳雲翔離自己越來越近,藍冰妍頭皮發麻,心跳到嗓子眼,不敢大口喘氣,擔心呼出的氣會吹動窗簾。
以陳雲翔這種謹慎性格,不論是任何動靜,都很可能引起他的察覺。
不少人都習慣站在窗戶前打電話,陳雲翔同樣如此,他在接聽電話的同時,走到窗戶前,把窗簾拉開一角,看着落地窗外的風景,所站之處距離藍冰妍只有不到一米!
多虧了她有兩年的從警經驗,接受過專業訓練,心理素質遠超普通同齡女孩子,愣是沒有發出一絲一毫動靜。
看了一會兒風景,陳雲翔又返回辦公桌前,和對方說了幾句無關痛癢的話,將手機重新放回柜子。
雙方距離拉開,讓藍冰妍鬆了一口氣,強烈的危機感稍稍下降,但仍然不敢有一點放鬆,後背緊貼着落地窗。
有生以來,她第一次發現,原來胸太大也有不便之處,凸出來的位置會讓窗簾看起來有些許不太協調。
好在陳雲翔打完電話後,並沒在辦公室待多久,就拿了幾份文件離開,將門重新反鎖好。
確定聽到門反鎖的聲音,藍冰妍又躲了半分鐘,才走出窗簾外,單手扶着桌子喘了好幾口大氣,摸了摸額頭,才發現頭上已經佈滿冷汗,幾縷秀髮被汗水粘在臉頰上。
抽了張紙巾擦擦額頭,藍冰妍走向陳雲翔的辦公桌,準備繼續查看第二個柜子,她總覺得,手機底下壓着重要線索。
然而,沒等她拿出鑰匙,辦公室的門嘭的一聲被推開,剛出去不久的陳雲翔去而復返,凶戾的目光繚繞着陰森森的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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