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新在詢問到一半之時,其實只經知道了最終的答案。但他依舊是——問過,最後才回身坐下。
他剛才所使用的乃是心靈威懾之法,將真氣凝於眼神之內,能夠擾亂其他人的心神,讓人下意識的不敢撒謊。
當然,這種能力並非精神力量,只要意志堅定的傑出之士都能夠硬生生的扛過去。
但是,跟隨鄧夏而去的八個人只不過是烈火堂新吸收的一些普通真氣七、八層武士罷了,要說裏面有一、二人能夠抵禦他的目光衝擊還有情可原,但八個人都能夠做到,那就是絕無可能了。
所以,在那些蝙蝠出現的時候,曾經有一股異香同時飄過亦是絕對的事實了c
陸默的眉頭緊皺了起來,別人或許不清楚那麼多,但他和程新卻知道。為了這件事情,起碼牽扯到了宗門內的三股大勢力。
天昊城的張家、烈火堂的那位大佬,以及看似孤家寡人,但身後卻有着整個鑄造內堂為後盾的封況師叔。
如果他們一個處理不好,那麼對於本門將會造成巨大的衝擊。
輕嘆一聲,陸默道:「張師侄,你身上可否有引蝠香?」
張學林站了起來,他苦笑一聲,道:「陸師叔,小侄進入執法堂也有數年之久,這數年間從未離開宗門總壇,身上哪裏會有那種東西啊。」
他臉上的表情無辜之極,任何人看到了都會以為自己冤枉和錯怪了他。
然而,唯有他才知道,贏乘風等人所嗅到的異香絕對是他們張家的引蝠香。
這種異香也不知道是張家哪位長輩調配出來的,一旦釋放出去,那種奇怪的味道就會引來無數普通的吸血蝙蝠攻擊。只要香氣不滅,那麼這種攻擊就會持續下去直至有一方徹底滅絕。
事實上,當初那位長輩想要製作的乃是吸引血蝠上鈎的異香,但是不知為何,血蝠對於這種香味根本就不感興趣,甚至於是有些本能的厭惡,所以被吸引來的也唯有普通蝙蝠。
那一日,肯定是進入九曲十八彎的某一隻張家隊伍發現了贏乘風,所以才會以秘法催發香氣將香味飄灑到他們的身上。
這一次暗算雖然是針對贏乘風,但是在無意中卻將鄧夏也捎上了。
若是真的能夠將他們兩個一網打盡,那將是世界上最美妙的事情。但可惜的是,竟然讓他們兩個逃出生天,並且在執法堂上告上一狀,那就是相當不妙的事情了。
陸默沉吟了一下,道:「張師侄老夫想要借用你們張家的一滴引蝠香,不知道你可否幫老夫弄到手。」
張學林毫不猶豫的道:「小侄遵命,不過……」,他停頓了一下,道:「就算小侄現在立即遣人回去,這一來一回怕是也要五日之久了c」
陸默緩緩點頭,道:「既然已經過了十餘日,那麼也不在乎這五日了。」
張學林身邊的一位老者突地站了起來,道:「陸師兄小弟有一件事想要詢問。」
陸默嚴肅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道:「余師弟有話請說。」
這位老者乃是執法堂一位老資格武士余鋅,雖然他僅僅是一位武士,但卻是一位與陸默同輩份的長者。其實按照入門先後來說r他還是陸默的師兄。只是陸默後來居上,真氣修為晉升師級,這才變成師兄的。
余鋅此人剛正磊落,從不徇私,在執法堂內有着很高的聲望。
在陸默感到遲疑不決之時,他卻是毫無忌憚的站了出來。
余鋅轉身來到了鄧夏的身邊,緩聲問道:「鄧師侄,你還記得遭遇襲擊之時的地點麼?」
「小侄記得。」
「好,來人,將地形圖拿來。」
立即有兩位執法堂弟子上前,將一副地形圖拿了出來。只要看他們的模樣,就知道執法堂是早有準備了。
今日此事乃是牽扯到宗門內的三股大勢力哪怕是執法堂也不敢有所怠慢。
「鄧師侄,請你把地點標出來吧。」
這張九曲十八彎的地形圖頗為重要,韓正、贏海濤等人就算是想要觀閱,也是沒有門路。但是鄧夏不同以他的身份,自然可以隨時看到。
在地形圖上瞄了幾眼鄧夏伸手在某地點了一下。
余鋅不動聲色的點頭,輕輕的一揮手,那兩人就將地形圖收了起來。
隨後,余鋅神目如電,在韓正、贏海濤等人的臉上——看了過去。
眾人都是被他看得有些心中發毛,但一個個還是在臉上陪着笑容,不敢有絲毫的得罪。
異刻之後,余鋅突地喝道:「扛心。」
話音未落,他已經是一拳擊出,朝着韓正當胸打去。
這一拳雖然突兀,但拳速並不是很快,韓正嚇了一跳,他下意識的揮拳插抗。兩拳相交,余鋅的身體紋絲不動,而韓正卻是趄趄的連退數步。
而余鋅並沒有點到為止,反而是一步跨出,繼續向着贏海濤打去。
他身上氣勢如虹,渾身透着一種澎湃氣息,仿佛是泰山壓頂一般,讓贏海濤等人有着一種不抵抗就要被生生砸死的強烈感觸。
低喝一聲,贏海濤等人在經歷了蝠穴一戰後,身上多少也染上了一點兒的凶煞氣息,自然不肯坐以待斃了。
他們一個個出拳迎擊,雖然真氣修為不及余鋅,都被震退了數步之多,但他們立即組成了前後交錯的隊形。若是余鋅繼續攻擊,將會陷入他們八個人的圍攻之中。
鄧夏的眉頭微皺,他的雙拳微微的拽緊,但並沒有出手阻攔。贏乘風卻是滿臉怒色,一步橫跨而出,擋在了韓正等人的面前。看他一臉緊張的模樣,就知道已經處於隨時爆發的邊緣了。
然而,就在此時余鋅卻是後退了一步。
他這一步退下,身上的氣勢頓時消失的乾乾淨淨再也沒有任何的威脅感了。
韓正等人剛剛蓄滿了氣勢,準備豁出去大幹一場,但那膨脹的氣息卻突然間沒有了對手,不由的面面相覷,有着一種有力無處使的難過感覺。
余鋅轉身,來到了鄧夏的面前,道:「鄧師侄,老夫有話想問。」
鄧夏微微躬身雖然不滿他剛才的舉動,但是在執法堂卻也不敢光明正大的違抗,道:「請師叔賜問。」
余鋅伸手一指韓正等人,道:「你帶着他們進入九曲十八彎,遇到了發瘋蝙蝠群的襲擊,在蝠群中殺出一條血路,帶着他們離開是也不是。」
「是。」鄧夏大聲道。
「好,老夫剛才出手與他們——過招,若是老夫沒有看錯的話,他們的真氣也就是七層、八層之間,都是本宗的一些新手,是也不是。」
「是。」鄧夏再度大聲說道。
陸默、程新和張學林等人的眼神微微一動,他們在聽到這兩句話之後,已經明白了余鋅的意圖。
不過三個人的心中卻是各有所思並沒有表達出來。
余鋅輕哼一聲,道「鄧師侄,老夫在年輕之時,也曾經進入過九曲十八彎試煉,並且親自體驗過發狂蝙蝠的圍攻,深知它們的威能如何。」他的聲音逐漸放緩,臉色凝重,道:「如果鄧師侄所帶着的是烈火堂精英弟子,老夫相信你能夠完好無損的將他們從那裏帶出九曲十八彎。但是……」他的目光落到了韓正等人的身上一字一頓的道:「難道他們也能毫髮無損的衝殺出來麼?」
幾個執法堂的弟子交換了一個眼神,他們紛紛點頭,宗門之內的精英弟子和普通弟子可是有着巨大的差距。
韓正、贏海濤等人都是剛剛進入宗門,都是粉嫩粉嫩的新人,他們又怎麼可能從無數悍不畏死的蝙蝠群中安然無恙的殺出來呢。
鄧夏啞然失笑,道:「余師叔,原來您是不相信小侄的話。」
余鋅的臉上沒有半點兒的笑意他沉聲道:「老夫在堂口執法數十年,向來都是不偏不倚,不管你身後站着何人,只要不能回答老夫話那麼老夫就有權將你打入暗牢。」他的雙目熠熠生輝,不避不讓的盯着鄧夏。
鄧夏苦笑一聲余鋅在執法堂內就是這樣一個固執的到了極點的人。
只要是他認定了的死理,哪怕是堂主段瑞信吹鬍子瞪銀他也不會退讓半步。
可是,正因為他那如同倔驢一般的性子,所以反而得到了宗門內數位大佬的欣賞,凡是遇到難以斷決的事情,都會交給他出面。
哪怕他的實力在強手如雲的宗門內排不上號,但卻沒有人敢真正的得罪於他。
輕輕的咳了一聲,鄧夏轉頭,面對贏乘風苦笑道:「贏兄,在下本來並不想泄露一些事情,但如今看來,如果不說的話,我們怕是很難走出執法堂了。」
贏乘風眨了兩下眼睛,一臉無辜的問道:「什麼事情?」
鄧夏一怔,他輕輕的拍了一下額頭,道:「贏兄見諒,是鄧某多慮了。嘿嘿,兄弟們,余師叔想要看看大家能夠平安生離九曲十八彎的實力,大家就不要藏着掖着,拿出來見見光吧。」
韓正等人的臉上同時湧現出了一絲淡淡的紅潮,他們異口同聲的叫道:「是。」
話音剛落,他們就反手將兵器都抽了出來。
執法堂內的幾位弟子下意識的也抽出了兵器,並且上前一步,將余鋅擋在身後。
然而,就在下一刻,所有人都是停下了動作,難以置信的看了過去。
韓正等人的手中和身上都綻放出了強烈的白色光芒。
哪光芒交相輝映,撼人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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