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變態,什麼東西……」
叢林中,一道曼妙的身影如飛般的奔行着,她的動作靈巧而多變,無論是那崎嶇的道路,還是迎面遮擋着的大樹,都無法讓她的速度有絲毫的降低。
只是,在她的臉上,卻有着一絲怎麼也掩飾不住的憤憤不平之色。
那個少年的存在,對於她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一點。始終都被視為天之驕子的她還是第一次被人以這種方式擊敗,讓她一時難以承受。
豁然,她停下了腳步,重重的一跺腳,嬌嗔道:「哼,我就不相信,我會比不過你……」
在她的心中燃起了洶洶的鬥志,眼眸中的神光變得堅定不移。
身形一閃,她再度向前奔行而去,速度竟然是更加快了一籌。
半個時辰之後,她已經來到了某一片幽靜的村落之中,並且直接進入了村子中最大的一座院子內。
隨着一陣乒乓聲響,她來到了庫房之中,取過了十多件打造完畢的兵刃。
這些兵刃五花八門,包羅萬象,不過有一點卻是相同的。那就是每一把兵器的品質都相當不錯,絲毫也不比嬴乘風手中的那把遜色分毫。
她隨意的拿起了一把長劍,手腕翻動間則是多了一根短針。
銘靈針。
不過,她手中的這根銘靈針明顯的有些不同,針尖上散發着一絲淡淡的微黃色光芒,似乎多了幾分莊嚴凝重的味道。
信手下揮,就在針尖與長劍接觸的那一刻,白色寸光瞬間亮起,只是,在這一縷白光之中卻帶着一點兒微不可查的淡黃色光澤。
她的動作形如流水,一氣呵成,短短的一炷香時分,當她放下了手中長劍之時,所有的靈紋都已經順利完成了。
若是讓嬴乘風或者是嬴利德兩人看到這一幕,肯定會驚訝的連眼珠子都凸出來。
這個年紀輕輕嬌滴滴的美少女,在靈紋的造詣上竟然達到了這等層次,連嬴利德本人都有些兒望塵莫及了。
而且,想要如此順利的完成靈紋圖案,其本人必定要擁有與之相當的強大實力。
這樣的年紀,就擁有如此可怖的實力,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如何修煉出來的。
然而,當沈玉琪收起短針的那一刻,在她那張俏臉上卻閃過了一絲懊惱之色。搖了搖頭,她再度拿起了一件兵器,一點點的在上面銘刻了起來。
這一次,她的動作雖然同樣輕靈有力,但卻並非一次完成,而是刻意的控制了速度,在中途生生停了下來。
片刻之後,她又一次提起了銘靈針,在斷口處重新開始。
每一個掌握銘靈針之人,都有過類似的經歷,所以製造斷口對於她來說並無困難。不過多時,她再度完成了這個靈紋圖案,只是圖案上的靈紋斷斷續續,質量之差可想而知。
經過了刻意的斷點之後,兵器上的靈紋顯得難看之極,遠無法與嬴乘風那把長劍上的靈紋相比。
好看的秀美微微的蹙了起來,她無奈的看着手中兵器,心中暗自嘀咕,那個小怪物究竟是怎樣做到的呢?
搖了搖頭,她收斂了心神,全身的精神頓時集中到了一點。
短針上再度激射出了一縷寸光,她小心翼翼的操控着寸光接近了兵器上的某一個斷點。
按照她本人所傳授的技巧,這一縷寸光仔細的在斷點的兩頭遊蕩着。
然而,僅僅是一息之後,那針尖的白光就是微微一顫,隨後吞吐不定,在斷點處的某一邊留下了一個頗大的痕跡。
沈玉琪愣愣的看着這處痕跡,心中着實難過。
雖然她的心中早就知道,自己肯定無法做到這一點,但是在未曾嘗試之前,她卻絕不死心。
緊緊的抿住了嘴唇,她再度激發寸光,向着另一處斷點上抹去。
顫抖,失敗……繼續,顫抖,失敗……繼續。
如此循環,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沈玉琪突兀的停了下來,因為她發現,自己體內堪稱雄厚的真氣竟然已經是所剩無幾了。
她愣了半響,看着地上的這兩件廢品,心中莫名的難過了起來,幾乎就是想要嚎啕大哭一翻。
舅舅曾經說過,在同齡人中,她的天賦絕對是首屈一指,哪怕是來自於她父親的那個豪門大族之內,也沒有誰能夠在她這個年紀取得她如今的成就。
一直以來,她的真正實力雖然未曾被人所知,但她的內心卻是孤傲自賞,並不將同齡人放在心中。
可是,今日的變故卻讓她明白了一個道理。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玉琪,你在做什麼?」一個中年漢子緩步走進了兵器庫,他看着散落一地的兵器,眉頭微微一皺,詢問道。
沈玉琪連忙站了起來,道:「舅舅,我在玩兒呢。」
不知為何,她並沒有將與嬴乘風相識的事情告訴舅舅,這或許是因為她不想讓人知道在這裏附近還有着這樣一位變態的同齡人存在吧,她心中這樣的告訴着自己。
中年男子正是這處莊園的主人張明雲,同時也是遠近聞名的一位大師。
伸手從地上撿起了一把兵器,他的真氣在上面微微一掃而過,眉頭不由地皺了起來。
沈玉琪吐了一下粉紅色的小舌頭,道:「舅舅,我只是在嘗試一下你教導過的技巧而已。」
張明雲無奈的搖着頭,道:「玉琪,我和你說過多次,基礎,唯有基礎才是最重要的是。你現在只不過是一名靈士而已,距離能夠抹平靈紋斷點的境界差之甚遠。現在學習這門技巧,對你非但沒有幫助,反而有着拔苗助長的危險。」
沈玉琪的俏臉微微一變,她低下了頭,輕輕的應了一聲。
張明雲沉聲道:「你今天也玩累了,回去好好休息,以後多多修煉基本功,不要再好高騖遠了。」他頓了一下,補充道:「記住,沒有根基的空中閣樓無論多麼漂亮都是虛幻之物。」
「是。」沈玉琪點了一下頭,但猶豫片刻之後,依舊是忍不住問道:「舅舅,你說有人在真氣一層之時,能否銘刻靈紋?」
「真氣一層?」張明雲啞然失笑,道:「那是絕無可能之事,嘿嘿,區區一層,對於真氣的掌控就像是小孩子捧大錘,又怎麼可能銘刻靈紋呢。」
沈玉琪眨着漂亮的大眼睛,繼續道:「那麼說,真氣一層也不可能掌握抹平靈紋斷點的技巧了?」
「廢話。」張明雲沒好氣的道:「真氣一層連靈紋都不可能銘刻,又怎麼可能掌握這門技巧,玉琪,你這幾天神神秘秘的究竟在幹什麼?」
「啊,沒有。」沈玉琪連忙搖頭否認。
張明雲不疑有他,道:「明日舅舅要到三峽村走一遭,你可要同去?」
「三峽村?」沈玉琪眼眸中閃過了一絲奇怪之色,道:「您要去那裏作甚。」
「三峽村的嬴利德是一名有前途的匠師,最近打造了一把好劍,並且刻下了靈紋,想要請我鑑定一下,若是可以的話,就給這把劍灌靈了。」張明雲隨口解釋道。
沈玉琪緩緩的點着頭,她轉身離開了武庫,進入了自己的房間。
只是,在她的口中卻是小聲的嘀咕着:「嬴利德,嬴乘風,他們又是什麼關係呢?」
※※※※
第二日午時,小溪之旁,嬴乘風架起了一團火堆焚燒着。
昨晚上,他已經是連夜完成了另外五處斷點的抹平工作。清晨之時,他做足了準備,在這裏靜靜的等候着佳人的到來。
也不知道是否因為這具身體原主人搗亂的緣故,他此時相當的期待着與那位美麗少女的再次相逢。
遠處,一道他期盼已久的身影終於出現了。
嬴乘風一躍而起,他並沒有迎上去,而是抬腳將面前的火堆盡數掃開。
「你在幹什麼?」沈玉琪似慢實快的來到了他的面前,沒精打采的問道。
嬴乘風看了她幾眼,訝然道:「沈小姐,你今天的氣色不太好啊。」
沈玉琪貝齒輕咬,被這句話氣得不輕。
她昨天為了嘗試練習抹平斷點的秘法,不但真氣幾乎消耗殆盡,就連精神亦是疲憊異常。非但如此,因為越階練習技巧,反而招來了一頓責罵,心中自然是憤憤不平。
而且,舅舅明明說過,在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真氣一層之人就完成靈紋銘刻,更不可能做到靈紋斷點抹平的技巧。
可是,在她眼前的這個人,卻實實在在的完成了。
在這個變態一般傢伙的面前,她竟然有着一種不知道應該如何應對的感覺。
而更讓她感到悲憤羞怒的是,此人竟然是毫無知覺,反而在一見面之時就說什麼氣色不好。
狠狠的白了他一眼,沈玉琪道:「我氣色不好關你什麼事?」
嬴乘風眨了兩下眼睛,心中暗道,這小姑娘怎麼突然變得那麼大火氣了,莫非是每個月都要有的那幾天到了?
嘿嘿一笑,他立即岔開了話題,道:「沈小姐,為了多謝你的指點,我做了好東西報答你。」
「什麼東西?」沈玉琪悻悻的問道。
其實她也知道自己不應該用這種態度對待別人,只是面對着嬴乘風之時,她卻始終都無法保持平靜之心。
嬴乘風取出了長劍,在地面上挖了幾下,挑出了一隻荷葉包裹的叫花雞。
將荷葉打開,一股濃郁的香氣頓時瀰漫而起,迅快的充斥於這一片空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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