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唔!」
……
沖入深淵的四小妖,皆爭先恐後地捂上了鼻子。
因為,那繚繞的雲霧,竟不是普通水汽,而是瀰漫整個深淵的瘴氣。
這種毒霧,狠辣至極。
別說散仙境初期的四小妖了,就算是太乙金仙巔峰高手在此,也不得不小心。
萬一多吸入幾口瘴氣,絕對有可能毒殺一尊太乙金仙巔峰高手。
是以,剛沖入深淵一小段距離,四小妖就感覺陣陣頭暈目眩,隨時有可能暈厥過去。
在這遍佈瘴氣之地,萬一暈厥,其後果,絕對不堪設想。
「重啟四象陣!」
隨着白象大哥的一聲大喝,四小妖的身體,幾乎下意識地衝出了斑駁氣帶。
緊接着,利用四象陣之力,白象一馬當先,牽引着三小妖,生生翻轉,朝深淵上方衝去。
砰砰砰砰!
隨着四道撞落地面之聲,四道身影,再度出現在他們原本站立之地。
只不過原本是站着,如今卻是東倒西歪地躺着。
每一張臉上,都滿懷餘悸。
他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感覺這新鮮空氣,簡直如同最珍貴的救命良藥般。
直到小半刻鐘後,四小妖青紫的臉色,才稍有好轉。
這道深淵,簡直是奪命魔窟。
若不是四小妖見機快,如今在深淵底下躺着的,就很可能是四具屍體。
哦,不!應該是四團肉醬才更恰當些。
「四弟,你不要命了!」
白象好不容易緩過氣,一回神,就立馬責備起青狼怪來。
雖然,他剛才,還激起了兄弟們的鬥志,要與妖猴決一死戰。但卻不代表着,讓他的兄弟們去白白送死。
可是,就在他覺察雲霧有毒,要把弟兄們全都救出時,他分明感應到了青狼怪的一絲抗拒之意。
他的四弟,似乎要奮不顧身地緊追而下,誓要拿那妖猴不可。
白象以為,眾兄弟都明白——這瘴氣遍佈的深淵,即便那妖猴摔不死,也必定是要被毒死。
所以,犯不着這般着急地緊追下去。
大不了,等這毒霧退了,或是繞個道,再前往深淵之底,又有何妨?
深淵之下,要麼是摔死了的妖猴屍體,要麼是毒發身亡的屍身,何必為此賭上性命?
然而,青狼怪卻表現得很奇怪,似乎連命都不顧,也要緊追妖猴身後。
「今後,你再這般不知進退,哥哥立馬死給你看!」
白象眼見青狼怪不答,馬上就呼呼喘着粗氣,鏗鏘一聲,隨身佩劍出鞘,橫在了脖子跟前。
野豬精與金錢豹一見,登時嚇壞了。
兩雙手,同時搶到白象跟前,死死地抱住了白象之手,唯恐大哥一時想不開,尋了短見。
「大哥,大哥,你不能這樣!你要是沒了,兄弟們該怎麼辦啊?」
「大哥,有話好說!咱先把劍放下,好嗎?」
……
野豬精與金錢豹哀求了半晌,依舊見白象滿臉決絕,登時怒從心頭起,皆雙雙抬起腳,狠狠朝青狼怪踢去。
「混蛋小子!你翅膀硬了是不是?連大哥的死活,你都可以不管了?」
「沒心沒肺的東西!還不快滾過來磕頭認罪?」
飛來兩腳,終於將怔怔出神的青狼怪給踢醒過來。
青狼怪瞟了眼其餘三妖,即刻白眼一翻,不住撇嘴。
「大哥,能不能別這樣?動不動就要死要活的!你難道不知道,這套路,兄弟們都看膩了?」
青狼怪沒心沒肺之話,如瞬間擊中了白象的軟肋。
顯然,這種把戲,白象沒少在弟兄們眼前施展。
「噹啷」一聲,那柄利劍,即刻從白象手中滑落。
「啊——!你們眼裏,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大哥?」
白象陡然悲從中來,揮開了野豬精與金錢豹,就放聲大哭起來。
唉,又來了!
三小妖暗嘆一聲,齊聲道:「大哥放心,我等縱死,也覺不可能不把大哥放眼裏!」
「放屁!你們眼裏若有我這個大哥,怎可能連大哥的生死也不顧?」
三小妖面面相覷,對這「癲瘋」說來就來的大哥,還真是沒轍。
就在三小妖都未注意之時,淚眼婆娑的白象,分明睜着亮晶晶的雙眼,緊緊注視着青狼怪。
其實,若要說起來,青狼怪還一陣恍惚。
剛才,妖猴墜落深淵之時,他竟看到了難以置信的一幕。
就在深淵之下,似乎陡然裂開了一條空間裂縫,將妖猴剎那吞噬。
可這,還不是最令青狼怪震驚的。
更令青狼怪震驚的是,那空間裂縫之下的一個漂亮山谷,分明無比熟悉。
在那裏,藏着青狼怪這輩子最珍視之物。
就連身邊的三位兄弟,也都不知道青狼怪藏着這一手。
是以,青狼怪才會這麼一反常態地要緊追下去,一看究竟。
唯恐一個不小心,這輩子最珍視的東西,就要徹底失去了。
迷霧掩映下,連青狼怪都不知道,那到底是錯覺還是真實情況。所以,一絲抗拒之意,還有一直怔怔出神的姿態,也就自熱而然地出現了。
白象眼神閃爍,直覺告訴他,青狼怪一定有什麼不想說的秘密,深藏在心底。
而這個秘密,很可能與這個深淵有關。
既然是兄弟,有些秘密,他不願說,自然是有他的顧忌,如果逼着他說出來,不但於事無補,反倒有可能會讓兄弟間生出嫌隙。
所以,白象暗暗記下了青狼怪的異常,突然收雨放晴,又跟沒事般,試探着問道:「要不,兄弟們休息會,再繞道進深淵底下,搜尋妖猴殘屍?」
野豬精點點頭,金錢豹點頭,連青狼怪居然也點頭同意。
只是一抹異色,在眼底一閃即逝。
看來,進入深淵底下,並不妨礙四弟保留自己的秘密,那我就放心了。
白象暗暗道。
只要不妨礙兄弟之情,那就放手去做。反正,那妖猴,早已死在了深淵之下,早去晚去,都一樣。
……
入眼,是一幕幕小碎花帷幔。清新淡雅的絲被間,還有股淡淡的清香,繚繞不散。
這,難道是一個女子的香閨?
滿腹狐疑的猴子,努力睜開了雙眼,恰見一張俏.臉,伸到了眼前。
一雙寶石般的大眼睛,純淨得沒有半絲雜質。淺淺黛眉,如兩道清泉,點綴在上,剎那就讓那張臉多了股九天上的仙氣。吹.彈可破的羊脂玉.肌膚上,透着股淡淡的紅暈。青山勾勒的瓊鼻,再加一張輕抿的小.嘴,還未出聲,就已似道出了千言萬語。
「你醒啦?」
少女甜甜一笑,將一雙靈動的大眼,都快眯成了一條縫。
那掩飾不住的歡喜,讓猴子都感覺驚異莫名。
就好像,她最在意之人,罹患重病,卻在歷經千辛萬苦之後,又生生救轉回來。
那來之不易的驚喜,將她一身睏倦,全都捲去,唯有萬分愉悅,留存在身體裏。
猴子掙扎着撐起了上半身,終於看清了眼前女孩之樣。
如果說,剛才看到的那張純淨之臉,如不食人間煙火,那如今見到的全貌,卻是把那仙靈氣,推到了極致。
一條淡青色的裙子,點綴着片片雪花;盈盈一握的小.腰,掩映在清新淡雅的裙子裏;如霧如瀑的青絲,以淡青色髮帶一卷,自然地垂在身後;依舊是淡青色的髮簪,斜斜插在腦後,更添一股清新自然的氣息。
一顰一笑,一螓首,一回眸,皆是那般自然,仿若與天地混為一色。
那仙靈之氣,即便是九天上任意一位仙子在此,也難以匹敵。
這世上,怎會有如此清新脫俗,遠勝空谷幽蘭,無時不散發仙靈氣的少女?
正驚異間,陣陣劇痛,便攻心而來,令猴子剎那悶.哼出聲。
額頭上,瞬間就佈滿豆大的汗珠。
「哎!誰讓你起來了?快躺下,快躺下!莫要讓這傷體,再受任何損傷了!」
少女一回眸,驚叫一聲,即刻急急忙忙地跑來,攙扶猴子,一絲絲地往軟.綿綿的褥子上靠。
那淡淡的體.香,令猴子剎那臉色發燒。
猴子呀猴子,你怎可以這樣?
眼前的少女,分明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你弄回來,全力救治。
可你呢?卻在這少女攙扶你之時,起了這曖昧念頭,到底是何居心?
況且,這位少女,如此清新脫俗,渾身仙靈氣,遠觀即可,豈可褻玩?
一時間,窘迫不已的猴子,只好閉上了眼睛,等那少女,將這重傷之軀放平。
顯然,這副軀體,渾身上下的骨頭,幾乎都斷了個遍。否則,不可能是這樣,連半坐起身子,都感覺渾身要散架,痛得幾近暈厥。
「這位姑娘,我可是只妖,難道你不怕嗎?」
為了掩飾心中的窘迫,猴子只好岔開話題,順便了解一下,這到底是何地。
萬一不小心,褻瀆了如此仙靈氣的少女名節,那更是萬死難恕!
少女聞言,淺淺一笑道:「我叫小月,淺淺彎月的月,你叫我名字就行了!」
「好吧,小月,淺淺彎月的月,好像能看到天邊的一角月牙呢!可是,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小月輕輕一笑,一邊給猴子糾正滿是紗布的身體,一邊反問道:「妖又怎樣?每一隻妖,都是十惡不赦的嗎?」
小月之言,登時令猴子語塞。
然而,不甘心之下,猴子又多問了一句。
「那你一個姑娘家,又怎麼知道,我不會傷害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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