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之矛中的意志識得厲害,即刻尖叫着,搖頭擺尾地暫時捨棄了猴子,極速逃遁。
然而,任它如何逃竄,也難以逃脫。三昧真火一經鎖定,即便逃到天涯海角,也會被追上。
況且,猴子打出的三昧真火,具有極速,眨眼就衝到了幽冥之矛的尾部,迅速向整根長矛蔓延。
「吱吱——!」
「啊——!畜生,我要殺了你!」
陣陣悽厲的尖叫聲中,被真火覆蓋的矛杆,竟冒出了一幕幕殘碎的片段。
無盡屍山血海中,一個偉岸的男子,縱然雙手都斷開了,卻依舊咬緊牙關,帶着滔天恨意,朝一隻巨大的手掌撞去。
「啵!」
一團血花綻放。偉岸的男子,寸寸碎裂於手掌之下。
自始至終,偉岸男子,即便付出了生命,卻連半空的巨掌都未撼動一下。
由此可見,那隻鋪天蓋地的手掌,具有怎樣的蓋世神威。
殘碎的畫面,只一閃,又變幻到了另一幕。
一個小女孩,才兩三歲,撲倒在一具屍體旁,哇哇大哭着,不住搖晃着雙親的屍體。
在其身後,有個鬚髮皆白的老漢,試圖以身體將小女孩給護住。可惜,他的額頭上,早已爬上了一道深深的裂痕,鮮血凝固在旁,雙目早已無神,氣絕多時。
顯然,這是一幕人間慘劇,小女孩的親人,全都倒在了她的身旁。
僅剩小女孩孤零零一人,撕心裂肺的嚎哭着。
可最後,這副殘破的畫面,也沒逃過一隻手掌的清算。
小女孩傷心欲絕之臉,剎那凝固,鮮血和着血淚,自她稚.嫩的臉龐滑下……
畫面再度一轉,什麼都不可見了。唯有一隻瑩瑩如玉的手掌,懸在高天,冷漠傾聽着眾生的慟哭,萬靈的哀歌。
「嘶……」
眼見這一幕,所有人都倒抽了口涼氣。
難道,剛才幽冥之矛旁綻放的畫面,全為製作這宗陰邪之器時的場景?
若果真如此,北冥宮這一大勢力,絕對當諸!
修士有修士的世界,罕有兇悍者,會對普通百姓出手。
即便再怎麼窮凶極惡,也只可能是打上一個勢力的大門,將滿門上下,全都屠戮。
但若論如此大規模的殺傷平民,簡直是開了修行界的「先河」。
一時間,秘境裏的各大勢力,看向北冥宮諸人的目光都不一樣了。
即便往日裏有什麼交情之人,也會自覺地與北冥宮之人拉開了距離。
「不,道兄,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改日,抽個時間,北冥宮一定會給天下同道一個滿意的答覆。」
「道兄,先別誤會,事情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可怕。其實,幽冥之矛傳承自上古,連北冥宮都無法依樣煉製出來。」
「鶴兄,這當中有誤會,你一定要聽我解釋。」
……
遠處,北冥宮聞訊趕來的弟子,眼見眾人臉色驟變,態度一下子變得天差地別,登時都慌了。唯恐被全天下個誤會,引天下人共誅。
然而,那殘碎的畫面,大家有目共睹。幽冥之矛,又是北冥宮獨有的,三界至陰至邪之物。想讓眾人相信北冥宮諸人的解釋,恐怕比登天還難。
三昧真火,將矛杆全覆蓋,不住滌盪,來回炙烤。
矛中的陰靈,不住發出陣陣悽厲的慘嚎,震得眾人的神魂,都禁不住一陣顫抖。
黑霧般的陰靈,自矛杆中透出,一會化作厲鬼,一會化成凶獸,猙獰之臉,說不出的可怖。
然而,三昧真火熊熊,不管陰靈幻化成什麼模樣,都照樣席捲過去,不住灼燒。
「滋滋」聲中,陰靈之身上,不住騰起陣陣青煙,如冰雪消融,快速縮減。
陣陣悽厲的慘嚎,也越來越虛弱。
如此迅速的磨滅陰靈之身,三昧真火的消耗速度,無疑飛快。
終於,在陰靈悽厲之聲漸漸低不可聞之時,三昧真火一閃,隨即磨滅。
說到底,這些三昧真火,被打出體外之時,就已失去了根源,註定難以持久。猴子目前的修為,也遠未達到抽取虛空力量,令真火生生不息的地步。
勉強將陰靈消耗到這麼虛弱的境地,已屬難得。
要徹底將陰靈給毀滅,非得再打出一團三昧真火不可。
猴子咬着牙,試着再度催動體內的真火。
然而,剛才人頭般大小的真火,早已是極限,如何能短時間內再催發出來?
猴子心念剛一動,身體就一陣搖晃,差點軟倒在地。
要不是眼見陰靈未除,一股不屈的信念在支撐着身體,猴子非得軟倒不可。
「卑賤的妖猴,你催動不了真火了嗎?那就給我去死吧!」
陰靈竟然早已生出了靈智,此刻口吐人言,聲音陰冷,怨毒無比。
雖然被三昧真火炙烤得散掉了一大半死氣,但矛杆上的幽冥之氣,還是激得猴子渾身發寒,茸毛根根倒豎。
「哧!」
矛杆與空氣劇烈摩擦着,眨眼刺到了猴子眉心之前。
「離火神爐,給我收!」
身後的玉蟬道人,手托一個香爐般的爐子,蓋子一掀,「咣當」一聲,就將幽冥之矛給收了進去。
「不!卑鄙小人,快放我出去!」
陰靈一心緊盯着猴子而來,渾未想到,身後的玉蟬道人,會冷不丁祭出一個爐子,將其給收進去。
等到進入到處神火的爐子中,陰靈才驚覺大事不妙。
然而,一切都晚了。
玉蟬道人既然一擊得手,便不可能再放任這宗陰邪之物再為禍世間。雙手翻飛處,一道符紙,就封在了爐蓋之上。同時,一道道手印,不住從玉蟬道人手中打出,催化爐中的神火,令整個爐子,越來越熾.熱。如一個小太陽般,晃得外邊之人都難以直視。
「啊——!卑鄙小人,有種就放我出去,單打獨鬥……」
陰靈悽厲的慘嚎,透壁而出,令人聽得頭皮陣陣發麻。
顯然,它也不想坐以待斃,催動着矛杆,一次次撞擊在爐蓋上。
隔着個神爐,都能感覺到陰靈那拼命的架勢。
即便如此,在玉蟬道人的催動之下,神爐巋然不動,任陰靈再怎麼折騰,也無法突破出來。
反倒是越來越熾盛的神火灼燒之下,陰靈的慘嚎之聲,迅速微弱了下去,直到低不可聞。
「任你通天陰邪本事,也難逃至剛至陽的清算。」
玉蟬道人又催動神爐,加封了好幾道封印,才唰地把它收起。
觀戰諸人,看得口乾舌燥,對場中的兩人,均敬畏不已。
即便剛才猴子力竭之下,玉蟬道人出手相助,也未掩蓋他們倆對戰幽冥之矛的鋒芒。
尤其是前者,居然敢以本源道火,獨對那至陰至邪之物。
若是換做他們上前,即便有那勇氣,也決計難以比猴子做得更好。
甚至,若是剛才的幽冥之矛,是對他們出手之話,恐怕在場的年輕人,能活下來的,沒有幾個。
「老夫拿捏的時機,恰到好處吧?」
玉蟬道人滿臉得色,搖頭晃腦地走到猴子跟前。
「好你個大.爺!」
猴子白眼一翻,眉心一縷黑氣一閃而沒,瞬間一屁.股坐倒。
「嗯?這是……」
玉蟬道人眼皮一跳,認出了剛才那縷黑氣。
那是一道陰冷的死氣,早該隨陰靈一起被收進了神爐才對。
玉蟬道人絕對想不到,在他出手之前,陰靈早已先一步出手,將一縷死氣打在了猴子眉心。
彼時,猴子早已力竭,只能勉強調動起殘存之力,拼命封堵打在眉心之上的死氣。
畢竟,對於一個活人而言,哪怕是中了一縷死氣,都很可能要有大麻煩。
甚至,摧毀道基,乃至崩毀體內陰陽平衡,導致身死道消都有可能。
可以說,修者最忌諱的,就是這等死氣,絕不會輕易讓死氣進入體中。
然而,玉蟬道人也就得瑟了一會,居然就讓此悲劇之事發生了。嚇得他,也跟着一屁.股坐倒,雙手往猴子背後搭去。
說來奇怪,那道死氣,以猴子殘存的力量來說,本該可以擋住才對。可是,猴子在苦苦抵擋之時,卻意外發現,體內竟有股吸扯之力,要將那縷死氣吸進來。
猴子心頭驚異,越是抵擋,感覺越吃力。
最終,連殘存的靈力也耗盡的猴子,還是不敵內外交加之力,令那道死氣,鑽入了體內。
猴子心頭大跳,心神追蹤着死氣,想要看看它的最終去處。
可詭異的是,死氣一進入體內,便剎那消失了,好像就未進來過。
而且,隨着那道死氣的消失,猴子渾身上下都有股被掏空的感覺。
等到玉蟬道人雙掌搭來之時,那種虧空的感覺達到了頂峰,竟形成了股吸扯之力,瘋狂.抽取着玉蟬道人渡來的靈力。
眨眼功夫,就快將玉蟬道人給榨乾了。
「救……救我!」
玉蟬道人聲音顫抖,禁不住發出求救之聲。
身後的三人,眼見這邊發生異狀,即刻沖了過來。
「不急,這等情況,對這猴子來說,應該沒什麼大礙。」
老瞎子眼白翻動,明顯站着說話不腰疼。
「老……咳……老混賬!求救的是老夫!」
玉蟬道人被老瞎子一句話氣得夠嗆,忍不住大聲駁斥。這麼一分心,體內靈力的流失速度,愈加快了。
猴子的身體,仿佛是個無底洞般,快要把玉蟬道人抽成.人幹了,卻還是一副遠未充盈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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