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蟬道人語氣無比肯定,嘴角那抹貝戈笑,怎麼都掩飾不住。
都木將信將疑,猛然提氣,朝背後大喊了一句。
「長老,快來呀,我發現了一件超級了不得的寶貝!」
話音未落,一條人影就嗖地竄到了都木跟前。
那腿腳,麻利得渾不似一個老人,與剛才一副將死之樣,更是判若兩人。
此時的老瞎子,精神抖擻,滿面紅光,精氣神十足,不住搓.着手道:「孩子,寶貝在哪,趕緊跟瞎子爺爺說說,術業有專攻,絕不會像那牛鼻子老道一樣,連寶貝都認不出來!」
老瞎子把胸脯拍得啪啪響,信誓旦旦道:「武道天眼之下,一切蒙塵之物,無所遁形,保證一看一個準!孩子,你倒是說呀,寶貝在哪?」
眨眼被糾纏上的都木,苦着臉,帶着委屈之色,望向了玉蟬道人,「長老,你說得可真對!一說有寶貝,保證這老瞎子爺爺比誰都精神!快救我呀,長老。」
大家都是明白人,都木這麼一說,自都明白過來,不禁莞爾。
然而,老瞎子還是不死心,明知被誆騙了,還是徹底纏上了都木,狗皮膏藥般粘在了都木身旁,言稱待會若有寶貝,可以第一時間為都木鑑定出來。
玉蟬道人臉色發黑,一次次地賭咒發狠,揚言要再度砸出黃金鐧。
這樣的威脅之話,對旁人或許有用,但於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老瞎子而言,卻是屁用都沒有。
而且,這老貨,還手握一把等階至少都是上品的法寶,並不虛玉蟬道人的威脅。把個玉蟬道人氣得,吹鬍子瞪眼,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有這麼個極品在身旁,很快就沖淡了玉公子剛才大紅褲衩事件的尷尬。
走進秘境的剎那,所有人身形都是齊齊一震。
濃郁的靈氣,如淵如瀑,以一條條都不足以形容垂落在秘境裏的靈氣,簡直是一片又一片,連綿不絕,橫貫天上地下。
踏入秘境的剎那,眾人根本不用運功,就可以感覺到絲絲縷縷的靈氣,不住往身體裏邊鑽。
猴子身形一震,渾身毛孔舒張,感覺整個人都要舉霞飛升了。
很難想像,若是置身靈氣如此充沛之地,道行的精進程度,會有多麼恐怖。
「嘿嘿……這裏只是外圍而已,裏邊還有更令人震驚的玩意兒呢!」
老瞎子貝戈笑着,催促眾人趕緊動身。
很明顯,他已不是第一次進入秘境,所以對於如此濃郁的靈氣,早已適應。
一行五人,七拐八繞,不時破開禁制,終於臨近了北冥宮一對老少的身後。
此時,北玄駕馭着爛木錘,與催動古箏的元巫,激戰正烈,簡直要打到發狂。
本來,兩者都還沒做好準備,要在秘境裏動手。
然而,天冥子無意間觸動了神弓,射.出長達半里的箭虹,徹底激怒了紫薇教長老。
一個後輩小子,仗着法寶之利,竟悍然朝老輩人物動手,把元巫都打得吃了一嘴土,狼狽不堪。這口氣,元巫無論如何都咽不下,更丟不起那個臉。
北玄出於保護門下傑出弟子,更是不能退縮。
於是,北俱蘆洲兩個龐然大物,終於由兩個長老代表,對在了一起。
以兩大宗門往日裏的嫌隙,不動手還好,一旦動起手來,只會愈演愈烈,直到一方倒下為止。
天冥子無意間射.出了一道箭氣,竟成了兩大宗門徹底對上的。
事已至此,再追悔莫及已不可能,唯有一不做二不休,把紫薇教的人全留在這裏,才能出了胸中那口惡氣。
之後的大戰,愛怎麼打怎麼打。
如今殺一個夠本,殺兩個有賺,先殺了再說。
天冥子眸光陰鷙,狠下心來。
然而,想法雖好,卻也要能付諸行動才行。
剛才只是隨意一拉,就能拉開的弓弦,如今卻穩如磐石,不管天冥子使出多大功夫,都難以將神弓再度拉開。
別說再度發出如剛才般的箭虹了,就是讓弓弦顫動哪怕一根頭髮絲的距離,都已不可能。
天冥子大急,雙腳扎在地上,吃奶的力氣都給使出來了,卻絲毫未奏效。
很快,天冥子就額頭見汗,焦急不已。
只因前方的大戰,已漸漸分出了勝負。
北玄手中的爛木錘,烏光暴漲,一次次直欲往元巫頭上砸落。
然而,每每殺到中途,就不得不即刻撤回,擋住古箏的音波。
要不然,爛木錘不一定能錘死元巫,北玄倒有可能先身死道消。
這樣的情況,不止一次發生,讓北玄想要進攻都不能,很快就落入了下風,只能被動防守,形勢越來越糟糕。
沒辦法,元巫手中竟然有兩件上品法寶,就好像專門為眼下的情況而預備般。
就算北玄想要化被動為主動,拼個兩敗俱傷,也不可能,打出的殺招,絕對會被元巫的白龜甲給擋着。
身畔僅有一件上品法寶的北玄,暗暗叫苦,只能一邊咬牙死戰,一邊寄希望於同門看到激戰,能儘快趕過來。
同時,北玄也暗自朝天冥子方向瞄一眼,希冀他能利用神弓,絕地反擊。
然而,匆匆一瞥,卻只看到,天冥子滿頭大汗,兀自在與神弓較勁,根本就沒有力挽狂瀾的可能。
「冥兒,先別急着收起神弓!快,與長老配合,先.射殺了紫薇教的老妖孽再說!」
這麼一分神,幾縷錚音,差點透過爛木錘的防禦,打在北玄身上。
北玄瞬間驚出了一身冷汗,再也不敢分心他顧。
兩人的大戰,皆是點對點攻擊,並沒有一絲一毫的能量外泄。否則,左近的修士,根本就沒有多少人能活。
在這到處是大勢力子弟的秘境內,即便兩人打出了真火,也不敢亂來。
倘若餘波不小心打中其他大勢力的子弟,造成死傷,接踵而來的報復,無論是北冥宮還是紫薇教,都承受不起。
畢竟,兩大勢力火拼之下,根本就沒有餘力再分心他顧。
若是哪一方再遭受第三方攻擊,絕對會迅速土崩瓦解,被連根拔掉。
天冥子聽到北玄呼喚,登時愈加焦急,正滿頭大汗間,一根騰龍般的赤雲棍,就伸到了天冥子眼前。
「小兔崽子,這把神弓,與我等有緣。識相的,就放開手,跪在一旁,聽候發落!」
不用猴子說話,老瞎子就背負着雙手,作得道高人狀,大刺刺道。
「什麼?你可知道我背後是何勢力?居然光天化日之下,行此打劫之事!」
天冥子霍地抬起頭來,神色不善。一隻手,猛然伸出,想要一掌把指在鼻端的赤雲棍拍開。
然而,赤雲棍穩如神鐵,紋絲未動,令天冥子不禁驚咦出聲。
「不就是快被人連根拔除的北冥宮嘛,算得了什麼?爺爺我若是願意,隨時都可以到你們北冥宮走一遭,把你等的宮闕全都拆掉,把你們的寶貝,全都扒光!」
「小兔崽子,你今天出門到底帶沒帶腦子?這是在打劫!打劫,你到底懂不懂?」
老瞎子斜睥天冥子,絲毫未將北俱蘆洲第一大宗門放在眼裏。
一番話,可謂是老瞎子的肺腑之言,尤其是扒光寶貝這一項,絕對真得不能再真。
這等話,對一個超級宗門而言,可謂大不敬,絕對要招致北冥宮滿天下追殺。
「沒錯,打……打劫!識相的,就快罷手,遠遠走開。」
身後的都木,有樣學樣,竟然怯生生地叫嚷了出來。
那鼓氣中帶着點惶恐的音調,令猴子不僅莞爾,直欲捧腹大笑。
唯有一個玉蟬道人,大驚失色。萬萬沒想到,都木學得這麼快,一下子就將老瞎子的混賬路數學了來。
若是再跟着老瞎子瞎整幾日,天知道都木會變成什麼樣?
一念及此,玉蟬道人就覺得一陣頭痛,暗暗後悔讓老瞎子這麼大一塊污染源跟在身旁。
「你們……你們,氣煞我也!」
天冥子點指着猴子等人,氣得差點一口血噴出。
如果說,老瞎子那等混話,只是讓天冥子懷恨在心,必伺機報復的話。那麼都木後邊補充的一句,無異於莫大的羞辱。
連都木這等沒見過世面的雛兒,居然都敢攔着北冥宮之人,赤.裸裸地打劫。
這已不僅在羞辱天冥子一個人,更是羞辱了整個北冥宮。
沒錯,在他們眼中,北冥宮就是個任何人都可隨意蹂.躪的小玩意兒,根本上不得台面。
這讓習慣了高高在上,習慣了夾道歡迎,習慣了處處恭維的天冥子,如何受得了?
「你們,一個個,全都得死!」
天冥子咬着牙,從牙縫裏擠出森寒之話,身形一弓,極速彈出,朝眾人撲來。
「大聖爺,快去取神弓,這小兔崽子,就交給我了!」
玉公子摺扇一展,就往天冥子迎去。
因為紅褲衩事件,尷尬不已的玉公子,正憋了一肚子悶氣。此時,恨不得有個人來,大戰一場,狠狠出口惡氣。
猴子本已豎起了赤雲棍,準備一棍子掄出,聞言登時罷手,一步步朝神弓走去。
「來吧,放開手腳,真正一戰!」
玉公子白衣飄飄,手中摺扇直點橫削,有意將天冥子逼到更開闊的場地。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天冥子知道,今日遇上了勁敵,也是邊戰邊走,往人稀處移動。
畢竟,眼尖的他,隱隱感應到了上品法寶的氣息,不下兩件,在兩個老貨的身上。
若是不儘快遠離,絕對有殺身大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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