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滿用手捅了捅元寶,元寶不應。無奈,朝着元寶翻了一個白眼,暗想肥肉多了不但影響美觀及散熱,還嚴重削弱靈敏度啊!
滿滿加大力度再次捅了捅元寶,元寶還是不應。滿滿心想,看來力氣還是不夠啊!於是卯足了勁戳元寶的胳膊,滿以為元寶會轉過頭來以一副不解的模樣盯着自己。誰知,等來的是一句粗聲粗氣的「滿滿,你老是戳俺幹啥啊!」
「你知道俺戳你啊,那你咋不吱聲啊?」滿滿相當不滿的抱怨道,說着伸着食指又要戳元寶,但是看到元寶氣鼓鼓的樣子後,忽然意識到自己的動作,連忙把剩下的三個手指給伸出來,湊齊一隻手,轉而拍了拍元寶。元寶不搭理滿滿,轉過頭去繼續搖着鑼呼哧呼哧的扇風。
滿滿相當沒形象的四肢並用,爬到元寶對面,笑嘻嘻的對着元寶盤腿而坐,然後朝着綠衣姑娘揚了揚下巴,「元寶,這個姑娘是誰啊!」
元寶瞥了滿滿一眼,不答話,把頭扭向一邊。
滿滿頓時一臉黑線,好你個傻子元寶,幾天不見還有脾氣了。
「俺家的小灰兔可喜歡人了,小小的,跟大人的拳頭一般大。」武力解決問題太過於暴力,滿滿只能實行誘導,事實證明效果還行,因為元寶的雙眼已經開始泛光,明顯的已被滿滿的話給動搖了。
「俺要去看。」蹭的一下站起來,然後用一隻手拽着滿滿的胳膊,把滿滿從地上拽了起來。滿滿來不及做他想,屁股就已經離開了地面,趕緊的努力用雙腳探尋可踏點,穩住身形。
「不行,除非你跟俺說那個姑娘是誰,要不然俺不讓你看。」滿滿雙手環在胸前,果斷拒絕。
元寶有點泄氣,回頭瞟了一眼如影隨形的綠衣姑娘,「俺娘親給俺娶的媳婦。」
「一朵鮮花插牛糞上了。」滿滿再次感嘆元寶好命,「真是賴漢無孬妻啊!」
元寶盯着手中的鑼,愣愣的看着,「俺不想要新媳婦,俺就想要俺的心蘭。」
滿滿注意到,那綠衣姑娘聽到元寶這話的時候,明顯的身形一震,而且頭低的更低了。如果腦袋可以無限的向下,這個姑娘肯定會把一直低到腳面為止。
滿滿着實沒有想到,元寶對心蘭會如此念念不忘。也許,元寶也有眾人都難以理解的情愫的吧!
滿滿走到綠衣姑娘面前,仰着腦袋,想要與她溝通一番,與其跟元寶較勁,還不如直接來問這個當事人更為痛快。
滿滿甜膩膩的喊了聲,「姐姐,俺叫錢滿滿,你叫俺滿滿就成,姐姐你叫什麼名字啊?」這叫禮多人不怪,開頭喊聲姐姐總沒有錯。
綠衣姑娘終於將盯着鞋尖的眼睛挪到滿滿身上了,如果她的眼光可以有熱感,那麼現在鞋子估計早就火化了。綠衣姑娘沒有過分打量滿滿,只是禮貌性的望了望滿滿,「我姓柳,字碧玉。」
聲音如春雨一般,溫柔、細膩,而且舉止得體,是個知書達理的人。這樣的可人兒普通農戶家是養不出來的。
「那俺就喊你玉姐姐吧!」
「那自然是好。」柳碧玉點頭稱是。
滿滿自來熟的挽過柳碧玉的胳膊,親切的拉着讓她也坐到草甸子上,柳碧玉不好意思過分抗拒,再者確實倍感勞累,扭頭看了看元寶的臉色,見他沒有不允的意思,便長舒了一口氣,借了滿滿的道,在草甸子上休息。
滿滿看着人家柳碧玉姿態優雅、含蓄的坐在草甸子上,雙手自然交叉放在大腿上,背部挺的直直的,雙腿撇向一側。再看看自個,大大咧咧的一屁股扥在地上,一點女兒的嬌羞樣都沒有,腹中自誹,人和人的差別怎麼這麼大呢!「玉姐姐,你家哪裏人啊!」
「我是靖遠縣裏的人,縣裏南街的百味飯館便是我家的,你可曾去過?」說到這裏,劉碧玉的臉色緩和了很多,沒有剛才那麼苦澀,巴掌大的小臉上泛着淡淡的欣喜,只是這樣表情只在她的臉上停駐了幾秒鐘的時間,稍後便又恢復如初,那是透着悲愴的平靜。
柳碧玉依舊不忘看看元寶的臉色,見元寶臉色無異樣,便接着繼續往下說,「父母做主,嫁。。嫁與相公元寶為。。為妻。」
聽到這裏,滿滿也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了,「玉姐姐,你父母舍的你如此?」
柳碧玉無奈的笑了笑,像是笑滿滿的天真,又像是在嘲笑自己的命運,「如此能為父兄換來錦繡前程,不枉我為此付出一生。不知道你能否聽的明白,但是跟你說說話,我的心裏好受多了。」說完親昵的摸了摸滿滿的腦袋。
滿滿不好意思的低下頭,除了裝作聽不懂,她還能做什麼呢?柳碧玉字里話語之間,都透着對生活的無望,正因為以為自己聽不懂,所以對自己沒有戒備,才肆無忌憚的說出了為父兄換取錦繡前程的話。可是她畢竟是小家碧玉,不是鄉村野大的姑娘,無論身處什麼樣的處境,內心總有獨屬的優越感,所以,此時任何安慰的話,都是對她的一種傷害。
錢滿滿也想終止柳碧玉的淒涼,可是在此異世,自己只是穿越時空的一縷幽魂。身份是最底層的乞丐,不是公主,不是王妃,不是什麼千金小姐,更沒有什麼懸壺濟世的絕世武功,任何一種壓倒性的優勢都不存在,終日所思無非是飽餐果腹。她錢滿滿不是佛,雖然不惡,但是也絕對沒有為了讓她人脫離苦海,而自己跳入萬丈深淵的善良。
錢滿滿唯一能做的,就是裝作懵懂無知,儘量不去碰觸這個姑娘的傷疤。
錢滿滿正想的出神,一隻肥胖的大手出現在眼前,上下晃動了兩下。滿滿一巴掌把這隻大手給排掉,映入眼前的是元寶一張及其不耐煩的胖臉,滿滿同樣不耐煩的挑了挑眉,沒好氣的問:「幹嘛?」
元寶瓮聲瓮氣的說:「你不是說帶俺來割草餵兔子麼,你怎麼跟嘮起來了。」說完用力的瞥了一眼旁邊的柳碧玉。柳碧玉不知什麼時候從草甸子上站起來的,此時正垂着頭立在那裏呢。
滿滿着實鬱悶,柳碧玉是來給元寶當媳婦的,又不是來當隨侍丫頭的,幹嘛這樣怵元寶啊?既然元寶念着葉蘭心,那就甭理他就是了,安安穩穩的當自己的少奶奶,呼奴喚婢、錦衣玉食的呆在宅院裏就好了,為什麼要步步緊隨元寶呢?
滿滿頭痛的揉了揉腦袋,把籃子扔給元寶,「噥,俺把籃子給你,你割草好了。」
「憑啥讓俺割啊,那你幹啥啊?」元寶咕噥着反抗。
「天下沒有白看的兔子,要想看,就得割草。」滿滿一臉認真的給元寶灌輸着要割草才能看兔子的思想。
元寶仔細想了想,覺的挺在理的,於是真的就按滿滿說的開始割草。滿滿跟他說要割紅麻菜,兔子愛吃。但是每次割着割着就割混了,見什麼割什麼。滿滿幾度忍耐不下想要把籃子跟鏟刀拿過來,皆以失敗告終。
滿滿回頭望了一眼柳碧玉,依舊靜靜的立在風裏。如同碧草藍天下的風信子,聆聽着風的音律,雖然想隨風而去,卻奈何紮根如此,幾番掙扎之後,只能在心裏作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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