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碧玉注意到滿滿在看自己後,不自然的笑了笑,眼神淒迷茫然,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此時安安靜靜的立在那裏,安靜的甚至讓人心疼。
可剛才明明看見她眼神里流露着一絲狡黠。
滿滿想,是自己看錯了?
柳碧玉彎腰,輕輕的撿起歪倒在地的罈子,捧在手上,動作輕柔,仿佛捧着一件稀世珍寶。
「滿滿,給你。還好,沒有摔壞。裏面的知了也都還在」柳碧玉說着便把罈子捧到滿滿眼前。柳碧玉個子高挑些,所以需要彎腰才能把罈子恰如其分的捧到滿滿眼皮子底下。
聲音溫柔和煦,如同母親哄傷心的孩子一般,舉手投足間都洋溢着愛。
這樣一個女孩如何讓人心生猜忌。
滿滿乖巧的伸着腦袋往罈子裏看了看,「嗯,真的都還在呢!謝謝玉姐姐。」
柳碧玉騰出一隻手,愛憐的摸了摸滿滿的腦袋,臉上依舊掛着溫柔的笑。
滿滿沒有接過罈子,是因為瞧見竹竿就落在前方柳碧玉身後不遠處,「玉姐姐,你等俺一下,俺去把竹竿拾來。」不等柳碧玉應答,滿滿一彎腰從柳碧玉的胳膊底下鑽了過去,柳碧玉突然用力的抓住了滿滿的胳膊,滿滿不得不頓足。
柳碧玉的指甲光滑乾淨,透着淡淡的粉色。指甲根部的白色月牙清晰可見,而且大小很是勻稱。只是如此喜人的指甲蓄的過長了。
隔着一層薄薄的夏衫,滿滿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柳碧玉的指甲嵌入肉中,所帶來的刺痛。
滿滿吃痛,未曾表現出來。柳碧玉此次出手乾脆利落,帶着十足的狠戾。是什麼讓柳碧玉寧可在自己面前撕破偽裝,也不願意讓自己往前踏一步。
滿滿洋裝轉身去指竹竿,眼睛快速的將周遭瞟了一遍。雖然只是匆匆一瞥,滿滿已經發現了倪端。
有人隱蔽在歪脖子樹旁。
相貌身材無從而知,唯一完全暴露在眼前的便只有一隻腳和一段淺灰色褲腿。鞋是青布鑲藍邊鞋面,繡着零碎的藍色米花。
功不可歸功於滿滿的眼睛,只能算在滿滿的年歲上。無知之聰,便是最強大的的偽裝。即便發現滿滿探究的雙眼,也不會放在心上。
「玉姐姐,俺只是過去拿竹竿。你看,就在俺指的那裏!」滿滿轉頭,對着柳碧玉說。
「奧,那我幫你去把竹竿拿過來。」柳碧玉的聲音依舊清甜,但是每一個字都讓滿滿覺的厭惡。『竹竿』兩個字柳碧玉刻意加重了語調,這更證實了滿滿的猜疑。柳碧玉自小五指不沾陽春水,撿東西這些事情想必都是丫鬟的做的,如此親力親為的戲碼,演的是否是太過了啊!
演的好與不好,滿滿不是評判之人。
戲過與不過,還得里正夫人說了算。
夫人了解的詳細與否,還要仰仗於剛才的窺探之人——里正夫人身邊的促使婆子。
縱然里正家比不上城裏的大戶人家,但是里正夫人就愛學大戶人家的那一套。無論丫鬟還是婆子,甚至於小廝都要統一的裝束。
淺灰色的褲子,青底繡花的鞋面,只有里正夫人身邊的婆子如此。
有一句話說的好,你若是覺的一個人是好人,那麼他幹的所有事在你眼裏都是好事。如果你認為他是一個壞人,那麼他做的所有事情在你的眼裏,都是壞事或者是出於某種目的。
滿滿此刻心境就是如此,現下看柳碧玉做無論如何都是萬分的不順眼。
那棵歪脖子樹後面的人,已經悄然離開。柳碧玉想必也沒有繼續演下去的必要。不過出乎意料,柳碧玉居然真的把竹竿給撿了回來。
草草告別,匆匆回家。
滿頭思緒糾纏不清,比自己這一窩雜草般的頭髮還要難以理順。凡事有因亦有果,何為因何為果?滿滿打心底覺的,元寶身邊的這些姑娘們,個個來的都不是無緣無故。至於根本所在,定是與太傅大壽息息相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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