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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皇叔和北宮邪回京後,知道了那日發生在賢王府的事情,雖然意外,但更多的是驚喜。
七皇叔原本還擔心凰七七會受到傷害,但現在看來,她根本就不需要自己保護了!
「那金袍使者的嘴撬開了嗎?」
北宮邪想起來問了一句。
凰七七眼角一勾:「聽說紀凡見到此人後,直接將人丟給了表兄,大概是表兄親自審的……」
北宮邪眼角一跳,側首看着七皇叔笑得意味深長。
七皇叔沒有理會兩人,沉默了片刻,道:「七七,邪王手中的鑰匙,是時候交出來了。」
「嗯。」
提起正事,北宮邪也難得認真了幾分:「邪王不會拿出來的,那把鑰匙,是他最後的籌碼了!」
三人都沉默了,像是在思考該怎麼才能讓邪王將鑰匙拿出來。
半晌之後,凰七七擰眉開口:「……我有一個辦法。」
又是一個雪夜。
深夜的皇宮萬籟俱寂,被沐上了一層琉璃雪,美的驚心動魄!
帝頃夏依靠在龍榻上閉目養神,後半夜的時候,殿中終於出現了一絲異響。
他沒有動,但鼻間已經聞到了若有若無的薰香。
「頃兒,這麼多年了,你還是第一次主動找娘親呢……」
凰子黎慢慢走上前來,深夜中,眼神帶着幾分心軟和疼惜。
她的頃兒,瘦了好多,消瘦的像是個空架子一樣。
帝頃夏呼了一口氣,睜開眼的時候,凰子黎眼中的疼惜已經全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平淡的笑意。
帝頃夏深深地看了她一會兒,疲憊的開口:「母親,您現在還會對頃兒說實話嗎?」
軟軟的一句話,讓凰子黎的心狠狠震了一下!
她眼神中有一閃而過的受傷,但很快就掩了下去,淡淡的笑:「頃兒這是什麼話,娘親什麼時候騙過你呢……」
帝頃夏沒有說話,只在心中苦笑。
好像是沒有騙過,只是瞞着罷了。
「母親,我想知道各國太子的下落。」
凰子黎早料到他會問什麼,淡淡一笑:「頃兒放心,他們都很好。」
帝頃夏沒有說話。
「頃兒現在是大夏之主,娘親自然要為頃兒鋪平道路,那些人是頃兒之後平定天下的籌碼啊,頃兒不該心軟才是……「
凰子黎就像是一個慈愛的母親一般,萬事都在為帝頃夏考慮。
殿中有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然後,傳來了帝頃夏一聲輕笑。
凰子黎嘴唇輕抿,沒有說話。
「娘親。」
一聲娘親,讓凰子黎的心狠狠的抽搐了一下,眼中頓時就蓄滿了水霧。
多少年了,帝頃夏多少年沒有這樣親昵的喊過她娘親了。
她想應一聲,可喉間沙啞發不出聲音。
帝頃夏似乎也沒有要等她的回應,自顧自的開口:「娘親,我等了十幾年,難道等不來您的一句實話嗎?」
凰子黎的眼淚終於掉了下來,漆黑一片的大殿上,想來沒有人能看得到。
帝頃夏深深地看着她,眼中也漸漸有了水汽。
「娘親,我等了十幾年,一直沒有放棄對您的期望。」
「現在,我突然覺得好累。」
「所以,我不等了。」
一句話,讓凰子黎身子猛地一顫,雙腿軟的差點沒倒在地上。
帝頃夏看着她臉上的淚痕,眼中的水汽已經漸漸消失,臉上最後一分溫柔也消失不見。
他神色木然又冰冷的盯着凰子黎,漫不經心的一揮手,原本漆黑一片的大殿上瞬間亮如白晝!
凰子黎被突然亮起來的光線刺得眼睛疼,下意識的伸手擋了一下,也不着痕跡的將臉上的眼淚擦去。
再抬頭,發現殿內多了幾個人。
龍榻上,依舊坐着自己最熟悉的男子,他面如刀削,眼神冰冷不帶一絲溫度。
七皇叔和凰七七站在殿中,身旁還有一位北秦的小皇子。
凰子黎看了一會兒,忽然笑了:「頃兒,這算先禮後兵嗎?」
帝頃夏已經不再說話,對凰子黎的失望,已經讓他身心俱疲。
凰七七也深深地看着眼前這個艷麗的女人,心裏有種說不出的難受。
不是恨,但……
她沒有想到凰子黎為了邪王,能徹底放棄自己的兒子,那可是她的親兒子!
她不理解,邪王明明毀了她的一切,為什麼……
可有一瞬間,她似乎也明白了。
若換成她,她也能為了七皇叔放棄全世界!
那種感情……可,感情是對等的嗎?邪王對凰子黎難道也義無反顧,不顧一切嗎?
凰七七忽然想問一句,姨母,為了你深愛的男人,難道你不要兒子了嗎?
嘴唇動了動,話卻沒有說出口。
對帝頃夏的傷害,太大了。
她艱難的吸了一口氣,冷聲道:「姨母,煩請告訴邪王,我想要他手中的東西。」
凰七七的話,讓凰子黎瀕臨失控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她似笑非笑的看着凰七七:「是嗎,我猜他也想要你手中的東西。」
凰七七眼裏帶着幾分異樣的光彩:「大家好歹有些淵源,既然如此,邪王想要,我給他就是……」
一句話,讓凰子黎美目一寒:「你說什麼?」
「我說,邪王想要什麼,我給他就是……」
凰七七笑着重複,眉梢微揚:「但……我要他親自來取。」
凰子黎深深地看着她,良久,才笑道:「七七,姨母可以信你嗎?」
「七七從來不騙人,我娘親說,騙人不好。」
凰子黎眼角一抽,隨即輕笑:「七七,你想做什麼?」
凰七七沉默了片刻,忽然回頭看了一眼七皇叔,漫不經心的笑:「不想做什麼,就想跟我家皇叔過平淡安穩的日子……」
七皇叔眼角一勾,沖她勾唇一笑。
凰七七笑着收回視線,很隨意的開口:「這樣僵持下去不是辦法,拖到何年何月才能有安穩日子過,索性一次解決了吧,邪王想要什麼我給就是,反正別的東西我也不在乎……」
凰子黎的眼神慢慢在幾人臉上划過,最後落在了北宮邪的臉上。
北宮邪神情蔫蔫的,見她盯着自己,不禁好笑:「你看我幹嗎,想看我會不會傷心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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