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淑珍身為江省衛生和計劃生育委員會的主任,忙起來的時候也是腳不沾地,有時候連軸開會,一天下來也跟個陀螺一樣。今天吳淑珍就連開了一天的會,司機把她送回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了.「太太,您回來了。」她一進了家門保姆就迎上來了,給她拿了拖鞋換上,又接過她的公文包和外套說道:「飯都做好了,太太去餐廳吧。」
吳淑珍正餓的不行,徑直走進了餐廳,桌子上已經擺上了熱騰騰的飯菜。看到餐廳的主位上擺着一副碗筷,吳淑珍立刻問道:「文成回來了?」
「是的太太,書記下午就回來了。一直在書房處理公務,我去喊書記下來吃飯。」保姆把吳淑珍的外套掛好應道。
「怎麼突然回來了,行程不是明天才結束麼。」吳淑珍奇怪的嘀咕了句,揚聲道:「你先盛飯吧,我去就行了。」
保姆應了聲好的,轉身又去了廚房。
吳淑珍上了樓,書房在二樓最安靜的角落裏,她本來穿着拖鞋踩在地毯上就沒什麼聲音,但朝書房靠近的時候還是刻意放輕腳步。無聲無息的就到了書房門口,側耳貼在門板上,想偷聽丈夫有沒有在裏面打什麼秘密電話。
平常儲文成在書房處理公務的時候,總是電話不斷,還沒靠近書房都能聽到他指點山河的聲音。但今天很奇怪,書房裏出奇的安靜,別說公務電話的聲音了,連翻越文件的聲音都沒有。9t唯7一正*|版,mr其他,都.是盜;k版k
「不會是累睡着了吧。」吳淑珍在心裏懷疑着,連日在燕京高強度的開會,一回來又馬不停蹄的處理公務,肯定是累壞了。
思及此,吳淑珍也沒有敲門,輕輕的擰開了門把手,躡手躡腳的走了進來。
儲文成的書房很寬敞,正對門就是一張巨大的書桌,此時儲文成就坐在辦公桌的後面,他靠在椅子裏,眼睛睜着並沒有睡着。
「你發什麼愣呢?不是明天才回來嗎?怎麼提前回來了?晚飯做好了,下去吃吧。我看她們做了你喜歡吃的……」吳淑珍說着就走近了書桌,話沒說完就咔在了喉嚨里。
書桌上哪有什麼文件,所有的東西都整整齊齊的擺放着,儲文成的面前只有一支鋼筆。那支鋼筆就像一把小刀,猛然就戳在了吳淑珍的心口上。
她自然知道這支鋼筆是誰送的,那麼多年了,她的丈夫對送鋼筆的女人念念不忘。每天都要把它放在左胸口的口袋裏,那距離心臟最近的位置,永遠不是留給她的。
這些年來,她無時無刻不想知道那個女人是誰,可任由她怎麼查,都始終沒有查出來是誰奪走了他丈夫的心。即便自從儲文成離開龍城後,他就再也沒跟那個女人聯繫過,可這件事就像一根倒刺,咔在她在喉嚨里,讓她每喝一口水都能感覺到疼。
然而吳淑珍從沒有因為這事跟儲文成鬧過,她出身官家,怎麼能像個潑婦一樣處理丈夫的出軌。她用自己的方式讓儲文成回到了自己身邊,切斷了跟那個女人的聯繫。但儲文成人回來了又怎麼樣,他的心永遠留在了那個女人身上。
不,不對,這麼說也不對。應該說儲文成的心從來沒在她身上過。他們之間的婚姻不過是一場官家與官家的聯姻,不過是一場共贏互利的交易。他不愛她,多么正常啊。可吳淑珍始終是個女人,這天底下哪個女人能容忍丈夫不愛自己?
吳淑珍暗暗的恨着這些事,語氣上卻沒有一絲怨言,依舊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的問道:「咦……你這支鋼筆不是丟了嗎?在哪兒找回來的?」
「是丟了,不過被人撿到了,他今天還給了我,還同我說了不少事。」儲文成看着自己這個妻子,語氣冷淡的說道。
吳淑珍一愣:「誰撿到的?人家怎麼知道這筆是你的?」
儲文成哼了聲:「這還要多謝你,要不是你最近在龍城攪弄風雲,人家還沒辦法找到我呢。淑珍,我是不是要感謝你,終於替我做了件好事。」
吳淑珍咯噔了一下,神色難以鎮定,還一副聽不懂的樣子說道:「文成,你說什麼啊,我怎麼聽不懂。」
「聽不懂是吧,那我說的再明白一點。杜星河是不是你讓修文處理掉的?還讓蘇恆智瞞着我。你膽子不小啊,現在是什麼時候,你還敢動手殺人,你就不怕被人抓到把柄麼。」儲文成沉聲訓斥道。
吳淑珍一腔委屈的反駁道:「我冒險處理掉他都是為了誰?他已經被檢察院調查了,一旦他說出你以前那些事,你別說升官了,就等着坐牢吧。我還不都是為了你,為了儲家。你不站在我這邊就算了,還不分青紅皂白的罵我。你要不是我丈夫,我閒着沒事會去冒這個險嗎?」
「自以為是!自作聰明!」儲文成絲毫不感動的說道:「我已經說了很多次了,杜星河不管到什麼時候,他都不會說出那些事。他不要命,他還要他兒子的命呢。你為什麼不聽我的?非要自作主張?你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麼?你要真能滴水不露,這事就不會到我耳朵里。」
吳淑珍一驚:「什麼意思?這些事不是蘇秘書告訴你的?」
「你不讓他告訴我,他敢告訴我?告訴我這些事的人就是這個撿到我鋼筆的人。如果人家直接將這事舉報了,你以為儲家還能安穩到現在?吳淑珍,這都是你幹的好事!為我好?你是巴不得早點讓儲家毀在你手裏吧。」儲文成低聲怒道。
吳淑珍這下真是驚了一身冷汗:「誰?是誰?」
「你不需要知道是誰,總之這件事我已經跟對方達成了協議。他不會舉報儲家,條件就是你和修文不得再在龍城興風作浪。我早知道你執意讓修文去龍城沒什麼好心,沒想到你膽子這麼大。他才過去幾天,屁股還沒坐熱你就讓他殺人,你是嫌他過的太舒服了是麼。」儲文成拍了下桌子責罵道。
吳淑珍被這一聲拍桌聲驚的腿一軟,差點跌倒在地,她扶着桌角站穩,恨恨的道:「儲文成,你夠了。到現在你還在維護那個女人和那個孩子,你的眼裏心裏有過我和修文一絲半點麼?何必說這麼好聽,聽起來是在保護我和修文,實際上你還不是擔心我查出來那個女人是誰,那個孩子是誰麼?你不就是怕我對他們動手麼?」
這是第一次,吳淑珍跟儲文成挑明當年的事。儲文成愣了下,不得不說他有些意外。
「怎麼?我跟你挑明了說這事,你很吃驚嗎?儲文成,我也是個女人。我是你的妻子,明媒正娶的妻子。你何曾把我當成妻子對待過?你何曾顧及過我的感受?為了一個野女人和一個野種,你連自己的前途都不要了是吧。」吳淑珍咬牙切齒的說道。
「閉嘴,不許你罵她們。」儲文成的臉瞬間更沉了幾分,全身上下籠罩着一股可怕的氣息。
「我偏要罵,不要臉的賤女人,見不得光的野種……」
啪!
儲文成火冒三丈的站起來甩手一巴掌將吳淑珍難聽的聲音蓋住了。
吳淑珍足足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她捂着脹疼的臉頰哭了:「我們結婚三十多年,我知道你不愛我,可你從來不打我。現在為了他們,你竟然動手打我!你到底有沒有良心?誰才是你的妻子!」
面對妻子的眼淚,儲文成不為所動,冷聲說道:「當年我就說過不會娶你,是你逼着我娶你。我說過就算跟你結婚,你也只有一個名分,其他的我給不了你。你自己說你不在意,你自己願意為你們吳家犧牲,怪得了誰?」
「這麼多年,儲家給你們吳家的東西夠多了,我儲文成也不欠你的了。我提過很多次離婚,也是你不同意。你既然想為吳家保留儲太太的名分,就不要在我面前裝可憐。」
「你說的沒錯,我就是要保護那個孩子,既然話說開了,那我也鄭重的警告你。你敢動那個孩子一分一毫,我絕不饒你!」
吳淑珍瞪大了眼睛:「你、你難道連儲家也不要了?一旦那個野……孩子被其他人挖出來,整個儲家都要跟着陪葬。」
「在我眼裏,整個儲家都沒有她重要。我上半輩子都在為儲家而活,下半輩子我傾盡所有,也會保護好她。這是我欠她的,欠她母親的。」儲文成說完甩手就走了出去。
吳淑珍咚的一聲癱坐在地上,儲文成的話一遍遍的在他耳邊迴響。她無聲無息的哭着,妒忌的怒火越燃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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