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從今以後,邱尚天將會在我的身邊消失。
我就痛得好像身體的一部分被生生剝離,痛到想死。
當年,就算在少管所里活得那麼艱難,都沒有過這種感覺。
撕心裂肺,也不過如此吧?
早上還在一起看日出,說我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轉眼間,一切就都成了過眼雲煙,我再次被拋棄了?!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從來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
幾經輾轉反側,我還是給邱尚天發了條短訊。
可是任憑我瞪大雙眼等到天亮,等到窒息,手機都沒有響過。
我的心痛到麻木,痛到窒息,最後一點點的涼透了。
原來,再轟轟烈烈的愛情亦不過如此,說放棄,就能放棄了。
亦或許說,邱尚天他,本來就是這樣殘酷的人。
隨便的一個轉身,我便失去了陪在他身邊的資格。
這樣也好,很好,我本來就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
我自嘲的笑着,起床洗臉,化妝,第一次給自己化了重重的妝。
不是為了遮蓋自己的憔悴心傷,而是給自己設了道防。
是的,只要一想到臉上有這麼厚的妝,我就不能哭,不然妝就花了。
不管怎麼樣,生活還是要繼續,我不能這樣被李言若打倒。
更不能放棄自己的命,因為它是我辛苦了這麼多年,才保存下來的。
既使心裏再難受,我還是得不動聲色的下樓,說這天氣真好,風又輕柔,還能在斜斜的陽光里微笑。
就像萱bby說的,又不是第一次被黑了,淡定點。
和昨天一樣,我依舊是第一個到達了教室。
用盡所有力氣,把教室的每一個角落都擦的一塵不染。
就好像,抹去了昨日的不堪和心傷,卻倔強的不肯掉一滴淚。
「喲!這不是蘇雅大主播嗎?聽說你昨天風頭不又火了一把啊!」
影視班的堇汐第一個吃完早餐過來,手裏還拿着半盒奶。
「堇汐,請不要把你的心直口快,理所當然的當成傷人的利器。誰都有走背字的時候,我問心無愧。」
我緊緊的攥緊拳頭,僵直着脊背坐在角落裏,臉上帶着微笑。
這一刻我才知道,原來,我還能笑得出來。
「得了吧你!是不是非得捉姦在床,你才承認啊?宮總對你的偏愛是有目共睹的,別說你們是純潔的友誼關係。」
堇汐鄙視的瞟了我一眼,幾乎從鼻腔里哼出聲音。
「再純潔也沒用了!我聽說她的p位直接就被撤下來熱點,她們公司網站上一片罵名,這次是真玩完了。」
音樂班的悠咪不知道什麼時候也進了教室,一臉的嘲笑。
「真的假的?你聽誰說的?」
堇汐把我完全當成了透明體,直接和悠咪八卦了起來。
沒多大會功夫,以墨寶寶為首的其她幾個人也來了,迅速加入了嘲笑我的陣營。
墨寶寶還爆料我昨天晚上哭的稀里嘩啦,脾氣暴躁,和平時的玉女形象大相徑庭,根本就是裝的。
早就料到會牆倒眾人推,我乾脆兩耳不聞閒雜事,趴在桌子上補眠。
可是神經卻異常的活躍,根本就沒有半點睡意。
直到手機再次響起,我的心一顫,第一時間接通了電話。
可是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不是邱尚天的,是小餅乾。
她在電話那端哭的傷心極了,卻不是為我,而是她自己。
「蘇雅!昨天我職夜班,下了班本來想給你打電話的,可是在公司的門口讓人蒙頭一頓打,昏迷到現在才醒!我不知道自己怎麼到的醫院,錢包也丟了,沒錢交住院費,人家就一直讓我在病房裏干躺,嗚嗚。」
「需要多少?我馬上支付寶轉帳給你行嗎?」
一直飄渺的思緒,空蕩的心,突然就被小餅乾的哭訴給驚醒了。
不用想,一定是我連累了她,被李言若或者菲粉報復了。
怪不得我一直覺得忘記了什麼,原來是她昨天晚上沒給我打電話!
「我手機也丟了啊,你沒發現這不是我的號嗎?哪來的支付寶?這是醫院的電話。」
我這一着急,小餅乾哭聲更大了。
「你在哪家醫院?我現在回去來不及,不如讓萱bby送錢過去。」
思來想去,我也就剩下她這麼一個朋友,再沒有他人可託了。
可是小餅乾卻吞吞吐吐的說沒用,她打過了,關機。
還告訴我說,昨天晚上我一關電腦,萱bby就大鬧了月亮姐姐的直播間,替我打抱不平,說月亮姐姐是,她的直播間是妓院娼館。
結果鬧得太厲害,把李言若招來了。
一言不和,萱bby竟然對李言若大打出手。
李言若身邊有安保,還有月亮姐姐幫忙,結果可想而知。
萱bby也被好頓打,還被李言若藉機開除,永不錄用。
萱bby挨了打還被拖出公司,越想越來氣,不但當眾揭穿李言若一家都是小三,害得她家破人亡,最後還把木頭給叫去了。
木頭一出手,便知有沒有,果斷把那些安保打了個遍,可惜李言若和月亮姐姐已經走了,逃過了一劫。萱bby最後是哭着走的。
小餅乾邊說邊哭,估計當時萱bby很慘。
我聽完都要給氣炸了,問小餅乾她當時在哪,怎麼沒和木頭他們一起走,不然也不會被人蒙頭暴打,她卻哭得更厲害了。
「本來不想告訴你的,你前腳剛走,我後腳就被調離了前台,讓我當保潔員,出事的時候,我正被命令洗廁所,等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我想追出去找他們,結果出門就被一頓打,肯定是月亮姐姐和姓李的找人幹的,沒準就是公司的保安!」
小餅乾邊說話邊疼的抽氣,看來她被打的也不輕。
想起昨天晚上我還埋怨萱bby重色輕友,我的鼻子突然就酸了。
她和木頭一起失業,還經歷了這麼多事,心裏肯定比我還難受!
可萱bby硬是假裝笑臉,告訴我要淡定,只提了木頭的事,沒有向我吐槽半句,一定是怕我擔心,而我,卻誤會了她。
「你們兩個傻瓜,受了委屈怎麼都不知道和我說?當我死了嗎?」
說好不能流淚,我的眼淚還是止不住的往外冒。
想起自己的大濃妝,我急忙低頭,任憑眼淚一滴滴落在自己的腳上,教室的地上,潮濕了我的心。
原來,所謂的設防根本就不堪一擊,如此的脆弱。
早就該想到,做為我的朋友,她們在李言若的手底下會水深火熱。
「誰都別說誰,咱們三個一個比一個傻!」
小餅乾抽噎着,一下一下的揪緊了我的心。
「好了,你放心,這筆帳我會找李言若一筆筆的算回來!現要要緊的是先看你的傷,我這就給木頭打電話,讓他過去。」
我怕小餅乾聽出我在哭,一邊安慰她,一邊掛了電話。
拿出面巾紙,偷偷的擦了眼淚,我立刻就拔通了木頭的電話,好在他依舊第一時間接了。
「蘇雅?你還好吧?」
我愣了一下,突然覺得很對不起他和萱bby,連着說了幾聲對不起。
他們兩個人,都是因為我受到了遷怒,這筆人情,我記下了。
木頭卻憨厚的直說沒事,只要邱尚天沒和我鬧彆扭就好。
一提到邱尚天,被刻意隱藏在角落裏的痛又蹦了出來,眼睛酸澀的疼。
「沒事,我們很好,你還不知道他,總是遷就我的。」
我想都沒想就向他撒了謊,只為安他的心,眼淚卻還是再次往下掉。
這時我才發現,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對於撒謊這種事,我竟然也能手到拈來了?或許和向邱尚天撒謊一樣,只是因為太在意。
可是即使是善意的謊言,這也是不對的吧?
「沒事就好!我就知道李言若不會得逞!你不知道,昨天老闆一下飛機就和她偶遇了,她和老闆說了很多有的沒的,反正不是懷疑你就是編排你的事。晚上你直播又剛好被揭發,我去大鬧公司,又被她告了黑狀,氣得老闆把我辭了!好在沒捨得說你。」
我一個走神的功夫,電話那端已經傳來了木頭憨厚的笑聲。
「李言若!又是李言若!昨天晚上的事,根本就是她和宮天佑密謀的!她還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直接把我和我所有的朋友都算計了!」
我這才恍然大悟,感情邱尚天那麼生氣,是因為李言若的挑撥!
如果說之前的事還能翻篇,這次我是真真的恨上她了!
「所有的朋友?小餅乾不會也出事了吧?」
木頭雖然看着憨厚,其實心思很細膩,一下子就聽出了問題。
我這才把小餅乾被打住院的事情告訴他,他表示馬上帶萱bby過去。
「萱bby和你一起?她現在還好嗎?我本來想給她打電話的,可是小餅乾說她關機。」
「她沒事,只是皮外傷,不過手機沒電了。我本來想給你打電話,她又不讓,怕我和你說昨天的事,害你擔心。」
木頭很老實的匯報着,就好像還跟着我做事一樣。
「那就好。木頭,既然選擇在一起,你就要好好愛護她,相信她,發生什麼事都不要放開她的手。」
觸景生情,想起自己已經被放棄,邱尚天的影子藏也藏不住,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他對我如此絕情,我竟然沒有半點恨他。有的只是刻骨的思念和痛楚。
和他在一起其實沒有多久,可是之前的點點滴滴就像滲透到血液里一樣,甚至想到他每一次若有若無的笑意,我都莫名的痛。
我一直想不停的給他打電話,甚至想瘋狂的飛回去找他。
可是每次手放在按鍵上,最後又顫抖的放棄。
我主動發短訊他沒有回,所以我即使再打電話,聽到的也應該是絕情的話吧?我還沒厚顏無恥到,那種糾纏不清的地步。
回去做什麼?求他原諒我嗎?我又沒有錯!
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不能再打碎我少得可憐的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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