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十四酒意增添色心,一會兒功夫就亢奮的臉紅氣粗,碧奴褪淨了姚十四的衣服,又利落的將自己脫光,姚十四直截了當,翻身壓到碧奴身上,正要用力頂入,卻被人一把推下去,身子下的碧奴也被一隻戴着大金戒子的大胖手一把拖下了炕。碧奴那聲恐懼的尖叫只來得及叫出個頭,就被另一隻大胖手一巴掌捂住了大半個臉。
姚十四嚇的一身急冷汗,驚恐萬狀的盯着炕前,炕前層層疊疊的綃紗簾已經被扯到了地上,一個翠綠衫大紅裙子的黑壯胖大婆子踩在綃紗簾上,一條比碧奴大腿還粗壯的胳膊提着碧奴,仿佛捏着只褪光了的雞,碧奴早就乾脆利落的暈了過去,姚十四連跌帶撲擠到炕角,正要尖叫,那黑胖婆子卻沖他笑起來,一邊笑一邊努嘴示意道:「姑爺快把衣服穿上,這些狐媚妖道的娼妓沒一個好東西,姑爺好好的爺們都讓她們勾引壞了,姑爺放心,往後我們大娘子絕不讓這些妖蛾子壞了姑爺的名聲。」
「你?你?你是誰?!」姚十四這才發覺自己還裸光着,急忙摸了件衣服擋在身前
「姑爺拿錯衣服了。」婆子聲音居然透着討好,姚十四這才看到自己拿的是碧奴的裙子,急忙扔到一邊,撲過去抓過自己的長衫,也不管反正,抖着手胡亂套上,邊套邊色厲內茬的叫道:「你竟敢……你知道我是誰?快滾!快放下她!你是誰?」
「我哪能不知道姑爺是誰,」婆子照樣捏着的碧奴,對姚十四態度恭敬沒的挑:「我們大娘子吩咐過,往後怎麼說也不能讓姑爺再這麼荒唐下去,我們大娘子這都是為了姑爺好,姑爺這元陽可不能浪費在這些小娼婦身上,姑爺趕緊穿上衣服,老奴送姑爺回去,姑爺啊,您就聽老奴一句,往後這種蝕骨的地方哪,就別來了,我們大娘子可容不得姑爺這麼放縱,姑爺放心,我們大娘子說了,您嫁了她哪,呸呸呸,您聽老奴這張臭嘴,是我們大娘子嫁了您,就不能不管您,我們大娘子說了,縱慾傷身,我們大娘子可不能讓姑爺傷了身,哪怕傷一點點都不行。」
「來人!」姚十四厲聲尖叫,他簡直要抓狂了,這是從哪兒來的瘋婆子,到底是人是鬼,誰是她姑爺?
「姑爺別叫了,這院子僻靜,姑爺叫的再大聲,外頭的人也聽不見,老奴是說院子外頭,這院子裏的人老奴一把藥全放翻了,姑爺放心,老奴辦事大娘子常夸的,絕不讓這些惡僕娼婦坑害了姑爺,姑爺衣服還沒穿好?要不老奴侍侯您吧……」
「你別過來!」姚十四尖叫了四五聲,外頭半絲動靜也沒有,又聽了婆子的話,嚇的肝膽俱裂,哪敢讓婆子往前進一步,什麼褻衣中衣統統顧不上了,光着身子套上長衫,指着婆子抖着聲音叫道:「我穿好衣服了,你滾,滾!」
「姑爺既穿好衣服了,那咱們回去吧,這天可不早了,姑爺下回哪,可得早點回去,往後可別讓我們大娘子這麼操心,唉喲,能娶着我們大娘子這麼疼夫君的媳婦兒,姑爺真是前世修來的好福氣喏!」婆子將還暈迷不醒的碧奴隨手扔到一邊,拍了拍手,往旁邊讓了讓,看起來恭敬非常的往外讓着姚十四,姚十四長衫下露着兩條光毛腿,總算知道尋到鞋子拖上,被婆子押着走到門前,婆子從後面捅了捅他,把姚十四嚇的一聲慘叫,婆子忙從後面遞了姚十四的狐皮披風過來:「姑爺別怕,有老奴在,誰也別想勾引姑爺,姑爺您的披風,外頭冷。」
一陣冷風迎面吹來,姚十四連打了一串寒噤,忙接過披風裹上,出了屋門,一邊側着身子往外奔,一邊哀告道:「大俠要帶我去哪裏?求求您放了我吧,您要多少銀子?您只管說個數?」
「姑爺!」婆子一臉的恨鐵不成鋼:「老奴都跟您說過多少回了,我們大娘子這都是為了你好,唉,要不是我們大娘子,還有誰能這麼疼愛姑爺?姑爺快上車,別凍着。」姚十四在婆子的淫威下,暈頭轉向、乖的不能再乖的爬上車,婆子掀開帘子塞了個包袱進來:「這是姑爺的衣服,趕緊穿好,別讓人看見笑話,失了我們大娘子的臉面。」話沒說完,車子就往前衝出去,姚十四緊抱着衣服包袱,喉嚨緊的連氣都透不進去,這是到哪兒了?外頭怎麼沒個聲音?要是叫一聲,這個地方該有人救他了吧?
沒等他轉好心思,車子緩緩停下了,姚十四一顆心提到喉嚨口,咳一聲就能吐出來,車子停了,這是要殺他了麼?等了不知道多長時候,車裏車外安靜無半分動靜,姚十四總算動了動,盯着帘子縫連咽了十幾口口水,手指一寸寸往前伸,鼓足勇氣正好掀開帘子,帘子卻嘩的一聲從外面掀起,姚十四嚇的厲聲尖叫,掀起的帘子劇烈抖動着落回去,一陣咕咚嘩啦聲中夾着唉喲唉喲的痛呼,象是有人從車上摔到了地上,姚十四聽着聲音耳熟,撲過去掀起帘子,近身小廝翠喜正爬起來,一眼看到姚十四,又驚又喜又夾着哭腔叫道:「十四爺,真是您?可把小的嚇壞了,小的明明記的咱們是在碧奴小姐那兒,怎麼一轉眼在這巷子裏了?爺,您說咱們是不是撞鬼了?」
「那個母夜叉呢?」姚十四探頭四下張望,翠喜嚇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又跟火燒一樣跳起來,利落異常的竄到車上,一頭扎進姚十四懷裏哭叫道:「夜叉奶奶饒命!」姚十四被他撞的胸口一陣痛,一巴掌把他往外拍出去:「沒用的東西!什麼夜叉奶奶,是個惡婆子!」翠喜又是一頭摔到了地上,急忙連滾帶爬起來,連轉了七八圈,一點點挪過去貼着車子,恐懼的低聲道:「十四爺,這麼黑,那個啥看得見咱們,咱們肯定看不見它。」
「快趕車,快走!」姚十四從裏到外打了個寒噤,急忙踢着翠喜叫道,翠喜竄到車前,抖動韁繩,趕着車子飛奔出巷子,迎面一處恢宏的府門,府門前一溜掛着十幾個大紅燈籠,翠喜大喜:「爺!十四爺,咱們到家了,是咱們府!咱們府上!」
姚十四驚魂未定的在姚府二門裏下了車,上了暖轎進了自己院子,泡在桃木水裏呆怔怔的出神,這會兒安全了,他的神智也回來了,一點點往回想着這件恐怖的怪事,那惡婆子肯定是人不是鬼,那婆子叫他姑爺,一口一個她們大娘子,姚十四隻覺得這事簡直夷匪所思,怎麼想也想不明白,他要是把這樁怪事說給別人聽,人家指定得說他失心瘋了,連自己都覺得自己象做了場夢,或者是今天酒多了?撞邪了?
一夜驚夢,第二天,姚十四頂着對黑眼圈,垂着雙腿在床上坐了好長時候,一個個想着該尋誰說說這件荒唐稀奇事,阿爹和大哥……不等他說完,就得讓他蹲着去,阿娘?算了,阿娘指定拖着他做上七天七夜的法事,家裏是沒有說話的人,要不,姚十四眼睛亮了亮,怎麼忘了五爺了,他腦子好使,膽子又大,最要緊的是,也就在他眼裏這種事才算是正事,再說,他媳婦跟俞家那個又一向交好!姚十四又多想出了一個和五皇子商量這事的原因,喜不自勝的跳下床,穿了衣服,胡亂吃了幾口飯,就帶着翠喜,奔出去尋五皇子去了。
悅娘已經很長很長一陣子沒有樂子看了,這會兒興奮的兩眼放光,表情豐富、動作誇張的連說帶比劃的和李恬說着昨晚上的事:「……唉呀呀,你們沒看到啊,也不知道胡六從哪兒尋來的這婆子,太會辦事了,就趕着將入巷頭剛要伸進去的時候,這麼一把,就把兩人推開了……那婆子就這麼提着碧奴,可憐碧奴小姐被她提的跟只光屁股雞一樣,也不知道這個蠢貨能不能聽明白這姑爺、這大娘子的意思,我看他象是覺得自己撞鬼了,這人怎麼能這麼蠢呢?」
「不急,這一回他沒經驗,嚇的厲害了,下一回就不這麼怕了,多經幾回就知道不是撞鬼了,笨人就用笨辦法好了。」李恬一邊聽一邊翻看着帳本子,瓔珞添了杯茶,微微有些擔憂道:「姚十四爺要是把這事張揚的到處都是,那俞大娘子的名聲?」
「不怕他張揚,就怕他不張揚!」悅娘雙手叉腰點着腳尖搶着接道:「只要他敢往外張揚,咱們就算有了藉口了,這媳婦還沒過門呢,就這麼敗壞人家名聲,就算他是宰相家,也不帶這麼欺負人的!非好好收拾他不可!」
「你先別忙想那麼遠,這事既開了頭就不能錯一步,告訴孫六,他除了盯緊姚十四的行蹤,把信兒告訴你之外,餘事一概不許多管,你看好那個婆子,要知道,姚十四背後站着姚相公呢,那是塊老薑,小心別掉到陷阱里。」李恬看着悅娘鄭重交待道,悅娘答應一聲,她正在興奮中,並沒怎麼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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