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呢?
一丘之貉,這個成語聽過沒有?
說的就是檀臨風跟錢九江。
只不過,錢九江表現的很明顯,而檀臨風比較會隱藏自己罷了。
可本質上,這兩個人都是一樣的。
就在檀臨風站在書櫃前邊,翻葉承樞寫給顧靈色的詩信翻的很全神貫注的時候,臥室的房門,被人從外推開——
「臨風,你在幹什麼呢?叫你半天也沒個回答。快點下來了,黎兆予有事兒要跟你——你在翻什麼呢?」
「操……」
錢九江暗罵了一句,眼睛一閉,裝死了。
反正他是個病人,病人是需要休息的。
他不知道,他不知道。
他一直就在睡覺,他什麼也不知道。
檀臨風不管幹了什麼,都跟他沒有關係。
心裏這麼想着,錢九江閉着眼睛豎起耳朵想要聽檀臨風的回答。
可等了半天,他也沒有等到檀臨風的回答,臥室里靜謐的,能讓人發瘋。
實在忍不住了,錢九江將眼睛偷偷眯成一條縫看了過去——
「顧阿姨,你看到了,我沒幹什麼。就是錢九江說他有些無聊,想要看百~萬\小!說。我在給他找書呢。」
當錢九江把眼睛眯成一條縫,檀臨風立刻笑眯眯的如此說道。
「操!」
錢九江惡狠狠的在心裏咒罵了一句,「檀臨風,你丫又拖我下水!」
檀臨風笑的溫柔,「我們不是說好要同生共死的嗎?」
「老子去你大爺的。誰他媽要跟你這種人同生共死啊。你要死就死遠一點,我還想長命百歲來着。」
顧靈色莫名其妙的看着這兩個人,「書櫃有什麼好翻的,裏邊都是葉承樞看過之後不喜歡的書。你們可不要亂翻葉承樞的東西,他平常是有隨手寫點東西夾在書里的習慣。別不小心翻到什麼你們不該看的內容。到時候,葉承樞要弄死你們倆,別來找我救命。」
本來就做賊心虛的兩個人相視一望。
顧阿姨,說晚了……
不該讓他們看的內容,他們已經看到了。
咋整?
眼睛一閉,這一次檀臨風跟錢九江表現出來的默契,是連他們都驚訝的。
「哦,這樣啊。那就不找了。」檀臨風回頭,「錢九江,你要是無聊,我給你放廣播聽吧。書,你就別看了。還挺費眼睛的呢。」
錢九江也特別配合的嗯了一聲,「那就不看了。反正我也不是一個愛百~萬\小!說的人。我百~萬\小!說,就是為了幫助睡眠的。不管我再精神,只要一百~萬\小!說,三分鐘之內肯定睡着。」
顧靈色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互動,就是覺得很微妙的不對勁。
但她也沒有多想,沖檀臨風招招手,「先去客廳見黎兆予。他有話跟你說。」
說到正事兒了,檀臨風也不含糊,他直接問道:「是有關錢九江身份被泄露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黎兆予沒跟我說,我也沒問。他一回家就說要見你,有事跟你商量。你下樓自己去問他唄。」
自己去問黎兆予?
檀臨風挑了挑眉頭,「顧阿姨你不陪我一起下去?」
「不了。」顧靈色溫柔的笑了笑,走到錢九江的床邊坐下,「黎兆予特意讓我上來叫你下去,他就是不想給我知道。既然黎兆予不想給我知道。我就不知道吧。你自己下去找黎兆予就好,我在這裏陪陪阿九。」
說完,顧靈色笑着低下頭望了過去,「沒有人陪着阿九,他肯定不敢閉眼睡覺的吧?」
錢九江頓時有種被人看穿無所遁形的感覺,他訕訕的乾笑兩聲,「咳……呵呵……還是顧阿姨了解我。」
顧靈色伸手點了點錢九江的鼻尖兒,「不是顧阿姨了解你,是波吉了解你。」
這也是波吉之前跟她說的,如果她沒事兒了,就上來陪陪錢九江。不然,他肯定不敢閉眼睛睡覺的。
只能說,是波吉太了解錢九江了吧。
這跟她沒什麼關係的。
檀臨風站在門邊,死活不願意踏出那一步,他不死心的又回頭,「顧阿姨,你真不陪我下去啊?」
讓他一個人去面對黎兆予,他很害怕啊!
他真的不想一個人單獨面對黎兆予啊!
錢九江沒好氣的罵道,「你怕個球。趕緊滾蛋,老子的小命要是出了什麼差池,老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你記住了,一定要把我給保護好咯!」
要不是一向良好的教養讓檀臨風很矜持,他真的很想給錢九江比個中指。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錢九江這麼不要臉的。
明明他們兩個人的處境是一樣的,他心裏在擔心害怕什麼,錢九江最是清楚。他還這樣?
不要臉!
錢九江嬉皮笑臉的扯了扯嘴角,「死道友不死貧道嘛。你死總比我死好。對不?」
「對你大爺!」檀臨風也終於忍不住爆了粗口,「要不是黎兆予還在樓下等我,我絕對不下去。」
「可黎兆予就在樓下等你,你沒辦法不下去。認命吧,胳膊是擰不過大腿的。」錢九江眨巴眨巴眼睛,「別怪我沒有提前告訴你哦,黎兆予那個人脾氣不太好,更沒有什麼耐心。你可不要讓他等的時間太久了。不然他會發飆的。」
「我現在也很想發飆!」
顧靈色笑了,「臨風,你別這麼怕啊。黎兆予也不會吃人。」
「他是不會吃人,但他會殺人。」檀臨風面無表情的說道。
顧靈色呃了一聲,「那他也不會在葉家大宅就殺了你麼。」
「……顧阿姨,你的話,並沒有安慰到我。」
「那我……陪你下去?」顧靈色問道。
檀臨風立刻沖了過來,扶住她的胳膊,將她從床上給扯了起來,「好!」
顧靈色真是看到檀臨風這種小慫包的樣子就很想笑。
她掩了掩嘴,「臨風,你這樣,可沒有我第一次見你時候的那種氣勢跟威風呢。」
「那不一樣。我現在人都在葉家大宅,要什麼氣勢跟威風。還是小命最要緊。當時情況不同麼,第一次見顧阿姨你,我可是帶着好消息給你的,是我威脅你,不是你威脅我。」
「我看你去見葉承樞也沒有這麼害怕,你為什麼就這麼怕黎兆予?」
檀臨風回頭一伸手,「顧阿姨,這個問題,你可以問錢九江。」
躺在床上的錢九江聞言立刻吊兒郎當的回答,「因為葉承樞是個可以講道理的人。只要有利可圖,哪怕是敵人,葉承樞也願意作者一筆交易。但黎兆予就不同了,他不是個講道理的人,他是個用拳頭說話的人。你聽黎兆予的,也得聽,不停黎兆予的,他會用拳頭讓你乖乖聽話。可問題是,有時候你就算乖乖的聽黎兆予的話了,他該宰了你,他照樣不含糊。而且,黎兆予會殺了你,跟有沒有利益沒關係,很大程度上,是取決於黎兆予當時的心情。顧阿姨,你說這樣的人,我們要不要怕?」
用腦袋吃飯的人,最怕的就是黎兆予這種人了。
因為你不管幹什麼,說什麼,生命安全都沒有一個保障啊!
顧靈色不認同的撇了撇嘴,「那是以前的黎兆予嘛。現在黎兆予,可不這樣兒呢。」
「那是黎兆予不在顧阿姨你面前這樣兒!」
檀臨風跟錢九江異口同聲的吼道。
看了看這個,再看了看那個,顧靈色納悶,「你們倆,什麼時候關係這麼好了?」
檀臨風側過頭,「沒有。」
錢九江冷哼,「老子才沒有跟他關係好呢。」
「真彆扭。」顧靈色說。
「顧阿姨,不廢話了。你快點陪我下去見黎兆予吧。」
「那提前說好哦,要是黎兆予不願意讓我知道的話,我把你送下去就會上來陪阿九的。」
檀臨風腦袋一點,「也成!」
顧阿姨能陪他一會兒是一會兒,這總比顧阿姨一秒鐘都不陪他好的多吧?
錢九江躺在床上,沒好氣的吼道,「關門!關門!咋這麼沒禮貌呢?」
沒好氣的轉過身去給錢九江把房門合起,檀臨風小心翼翼的扶着顧靈色的手臂,一邊看着她的臉色,一邊試探的輕聲問道:「顧阿姨,你剛才說葉承樞有隨手寫點東西塞進書里的習慣,那你知道他都寫些什麼內容嗎?」
顧靈色輕笑,「好奇啊?」
檀臨風嗯了一聲,溫馴的點點頭,「是有些好奇。」
「你不用好奇了。跟你想的內容肯定不是一回事兒。」
檀臨風裝出一副很懵懂的表情,「難道葉承樞不是寫一些規劃打算計劃之類的東西嗎?」
「絕對不是。」顧靈色抿了抿嘴唇,一臉的神秘,「他寫了些什麼,我不能給你說。因為葉承樞會不高興的。可我能告訴你,葉承樞啊絕對沒有寫什麼很正經的內容。他寫的內容,都是最不正經的。」
「不會吧?」檀臨風略有些浮誇的瞪了瞪眼睛,「我還以為葉承樞這樣的性格,只會寫一些跟工作有關的內容呢。沒想到,他也會寫些亂七八糟的詩詞哦。」
顧靈色狐疑的皺起眉頭看着檀臨風,「亂七八糟的詩詞?你怎麼知道?你看過?」
檀臨風心尖兒,一顫。
但他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反問,「如果不是寫跟工作相關的內容,那除了詩詞還能是什麼啊?我平常心裏很煩躁,安靜不下來的時候,也會隨手抄一些佛經之類的讓自己平靜呢。我覺得,葉承樞應該跟我差不多吧?」
多虧了檀臨風影帝級別的演技,顧靈色並沒有懷疑,她點點頭,「嗯,差不多就是這樣了。不過葉承樞到不是心安靜不下來才去寫那些玩意兒,他通常都是心情比較好的時候,才會去寫寫矯情又噁心的玩意兒。」
矯情又噁心?
等等——
檀臨風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顧阿姨你看過?」
顧靈色莫名其妙的看着檀臨風,「不止我看過,大家都看過啊。葉承樞又從來不防着誰,他的書,我們有時候也會借着看。只要跟葉承樞借書看過的人,或多或少都看到過一些吧。因為葉承樞鋼筆字很漂亮嘛,都可以當字帖了。所以他會把自己隨手下來的東西當做書籤。」
「哪怕內容很矯情也很噁心?」頓了頓,檀臨風連忙補充,「這不是我說的,是顧阿姨你剛才說的。」
「瞧給你嚇得。是啦是啦,說葉承樞噁心又矯情是我說的,跟你沒關係。」顧靈色覺得好笑,「你為什麼對葉承樞隨手寫的東西,這麼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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