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葉、葉承樞……別……別、求……求你……」
「求我什麼?」
「嗚……求你、嗯……求你別折磨我了……」
「說,求我什麼?」
「求、求你給我……」
南宮殿。
有溫泉池的房間門口。
光明正大的趴着兩個腦袋,腦袋挨着腦袋,耳朵貼在門板上,偷聽!
「嗯。吳嬸,準備一下,我看時間差不多了。」
「白秘書,你錯了。這還早着呢。」
「什麼?」
「我意思是……嗯,特助跟少夫人要從浴室出來,還早着呢。」吳嬸直起身子,一幅經驗老道的模樣,「白秘書,您還是明天早點來泡溫泉吧。今天估計沒戲。」
特助每次跟少夫人吶,不折騰到大半夜是不會罷休的。現在才十一點,早着呢,早着呢。有時候,他們兩人折騰到將近第二天清晨也不是沒有,而且次數也還不少。她好多次都在客廳等他們結束,想要去打掃一下浴室都等的睡着了。所以她很清楚,今天白秘書想泡溫泉那是沒戲!
白晶晶哽咽了一下,最終什麼都沒有點點頭,準備回房間的浴室稍微將就一下算了。
「白秘書,您怎麼了?」
「沒有。」望了望天花板,白晶晶有點哽咽。
他們總監太幸福了,各種意義上的幸福!
尤其對一個老公出差很久的女人來說,他們總監的這種幸福,就隱隱約約帶着點讓人嫉妒的討厭了。
「沒事就好。白秘書,那我就先回房間睡覺了。」打掃浴室……嗯,還是等明天一早再說吧!她可是一把老骨頭了,等不到特助跟少夫人折騰完事兒那麼晚!
「嗯。對了,吳嬸,權子墨人呢?他好像沒在他的房間。」
「權董啊,他剛把小小姐哄睡着。應該在房間的呢。要不然,我幫您一塊找找?」
家裏房間太多有時候也不見得是一件好事兒。明明在家,卻跟在酒店一樣,找個人跟逛迷宮似得。
「沒事兒,吳嬸你快去睡吧。」
「那白秘書晚安!」
「晚安。」
白晶晶想了想,也沒有再去找權子墨,便回自己的房間睡覺了。
權子墨不在他的臥室,能在哪兒?除了去跟卓嵐談事情,白晶晶想不到第二種可能了。特助在浴室跟總監……幸福的甜蜜着。應付卓嵐這種差事,也只能落在權子墨的腦袋上了。她只是覺得有點奇怪,權子墨啥時候變得這麼好心了?
竟然主動攬下麻煩的事情,把時間留給別人去甜甜蜜蜜。
權子墨可從來都是搗亂的那個人哦!
連權子墨都知道成人之美了,要死要死,明兒天上是不是該下紅雨了?
……
有同樣想法的人,並不止白晶晶一個。卓嵐,也是這麼想的。
吃了晚飯,他見葉承樞沒有開口跟他談的意思,他也就不想上趕着去找人家。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打算先好好的泡個澡。顧靈色的廚藝絕對沒得說,這時候如果能舒舒服服的泡個熱水澡,那簡直通體舒暢。
卓嵐一點都不擔心葉承樞繼續晾着他十天半個月。他這邊一點都不心急,反倒是葉承樞,恐怕早就想趕他從他家人的身邊離開了吧?那麼,他急什麼,該急的人是葉承樞才對!
今天不談,明天不談,總得有一天要跟談的吧?
結果卓嵐正舒服的在浴缸里昏昏欲睡的時候,浴池的房門卻粗魯的被人推開。然後,他就看到了權子墨沖他揮手中酒瓶的模樣。
「權子墨,你我都是男人,但你不好這樣直接在我洗澡的時候進來吧?你難道就不知道敲門兩個字?」
「不知道。」權子墨拽的二五八萬的橫在卓嵐房間的沙發上,直接對着瓶子喝了一大口紅酒,「別說是你在洗澡了,就是葉承樞跟色妞兒上床的時候,我想進就進,誰敢攔我?」
卓嵐頭髮絲兒還在滴水,聽到權子墨這話,頓時無語。
他似乎……一直很不知道怎麼應付權子墨這樣的人。反而,是葉承樞這種在官場上的人,他到時比較知道怎麼應付。
略有些頭痛的捏了捏鼻樑,卓嵐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我沒等來葉承樞,卻等來了你。」
「咋了?你還不樂意了是吧?」權子墨又給自己灌了一口紅酒,「我還不樂意呢。放着好好的時間浪費,居然跑來跟你瞎扯淡。」
「這一點,彼此彼此。」卓嵐斜睨了他一眼,兩人的表情是一樣的不情願!
「既然咱們倆都討厭彼此,那麼,長話短說。」
「我同意。」
卓嵐甚至沒有去問權子墨,為何葉承樞不來找他談判,而是成了權子墨來跟談。
明擺着的事情,有必須要去問嗎?
只要有顧靈色這個女人在一天,權子墨就一天是葉承樞這條大船上的大副。是船長不在的時候,控制這條船的人!
卓嵐人雖然不在江南省,但江南省的一切,他卻都一清二楚。
別看權子墨身無官職,又遊手好閒。但從來不會有人小瞧他,小瞧的權子墨的人,不客氣的說點,沒死也離死不遠了。
可以說,權子墨才是最能代表葉承樞的人!
因為,權子墨的想法,永遠與葉承樞是保持一致的。不單單是因為顧靈色這紐帶的原因,更因為,他們兩個有着相同的思維方式。只不過,區別就是他們兩個人做事的手段方法不太一樣。但目的,絕對是一樣的。
權子墨跟葉承樞,是利益共同體。
至於為何葉承樞沒來,卻換成了權子墨,這個理由,卓嵐沒必要知道。
他需要的,只是有一個人能出來跟他談。而且談的結果,是葉承樞所接受的。
僅此就夠。
「我是客人,客隨主便。」卓嵐將發言權丟給了權子墨。
權子墨也不客氣,「那我就直說了。咱們今天肯定談不出一個最終結果。這個嘛,我不行,還得葉承樞親自出面。」
「我明白。」卓嵐點點頭,能讓權子墨主動出面來找他的人,只有顧靈色。顯然,權子墨是來跟他談顧靈色的。或者說的更直接一點,權子墨是來找他談有關顧靈色父親的事情的。
「顧懷衡,不許你動他。」
卓嵐笑了,「因為顧靈色?」
「你這不是屁話麼!」權子墨無語的翻了個白眼,「他要不是色妞兒的親爹,他是死是活管我事?老子認得他是誰哦!」
「那我現在就可以回答你。」
權子墨眯着眼睛,笑眯眯的模樣卻給人陰冷的錯覺,「吶,卓長官,慎重點回答喲。我這人嘛,無牽無掛的。雖說有個兒子吧,但那小子不用我操心。等於說我還是孤家寡人一個。光腳不怕穿鞋的,這話卓長官你聽說過沒有?」
「聽你這麼一說。咱們倆還真挺像的。我雖然也有一個弟弟,但也是孤身一人。」
「喲?擠兌我不是?」
「當然不是。只是像權董說明一點,你我都是光腳不怕穿鞋的。反正都是孤零零的一個人,就是拼個玉石俱焚也不會有人傷心。」
「胡說!」權子墨一瞪眼睛,「我死了傷心的人多了去了。誰跟你一樣,連個替你傷心的人都沒有。」
卓嵐一點都沒有生氣的模樣,「你是說顧靈色嗎?」
「不止。會替我傷心的女人太多了。」
「權董,你在跟我炫耀咯?」
「你猜的挺對。」
「……」卓嵐擺了擺手,知道權子墨最喜歡跟人繞彎子,把對方繞昏之後再出手,他不想跟權子墨扯皮,更不想被他繞進去,於是便快刀斬亂麻的道:「顧懷衡,我可以不動他。但我有條件。」
「你提。」權子墨腦袋一點,大方的不得了,「只要合理,且我能給你的,你隨便提。哦對了,我順便給你一個提醒吧。你就是要我拿刀子在葉承樞身上戳個窟窿出來,我都能答應你。畢竟我想在他身上戳個窟窿挺久的,就是苦於一直沒有一個合適的時機。你要是能給我這個有理有據的藉口,那就太好了。」
卓嵐輕輕的笑出聲來,眼底的狠絕之氣,佈滿了他的眼眶。
這個時候,終於讓人相信,這個看起來不過二十多歲,一臉牲畜無害的男人,是一個真正的來自地獄的修羅!
他再也不是那個會厚着臉皮跟顧靈色喊肚子餓,會跟白晶晶鬥嘴的卓嵐了。
他是真正的卓長官。
是差點親手毀了葉家百年基業的卓長官!
但權子墨卻一點都沒有被卓嵐此刻渾身洋溢的殺氣所有任何的震懾,他權老爺還是那副懶洋洋的模樣,輕佻又風流。左手酒瓶,右手執扇,好不瀟灑,好不風流!
「嗯,我現在相信你的傳聞了。」
「我一直都相信傳聞里你所乾的那些缺德事兒。」權子墨從善如流的說道:「我從來就沒懷疑過。從見你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你跟我認識的一個人一樣。是一個無殺戮不歡悅的男人。」
「哦?誰?」
「是誰管你沒關係,不過告訴你也無妨。他叫黎兆予。是——」
「我知道,他是葉承樞的妹夫。」
權子墨點點頭,「你知道黎兆予不奇怪。」
畢竟黎兆予跟京城那邊的關係更好一些,如果不是葉承歡的關係,黎兆予這次會站在哪一邊還說不準呢。
「我跟黎兆予沒打過交道,但是卻在很多場合見過。從他的眼睛裏,我看到了殺戮。只有殺戮。」
「不然他咋能跟舒昊天這個瘋子成為莫逆之交?總得有什麼地方是兩個人得契合的。」
「舒昊天吶……」卓嵐點了點嘴角,「我差點都忘了,葉承樞的身邊,有這麼多極具危險性的人物在。」
「是啊。他身邊都是些危險的人物,嚇人。」
「得了吧,權子墨。舒昊天、黎兆予,這些天生喜歡殺戮的人,在我眼中,卻都不如你的危險性高。」
「喲呵,太抬舉我了!」
「一點都不。相反,我還覺得我之前有錯誤的低估了你的危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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