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黎二,對你這個人,我還能繼續委以重任麼?我還敢把什麼事兒交給你去辦麼?我還能讓你去幹什麼?你還能替我做什麼?」
一個接着一個的質問,問的黎二爺啞口無言,且,面紅耳赤。
「主人,我——」
我了半天,黎二爺也沒有我出一個所以然來。
他能說什麼?他還能替自己辯解什麼?
「我就交給了你一個任務,你都給我搞砸了。黎二,你真該慶幸姓權的他打了個一頓,否則,我讓你橫着出去。」
「主人!」咬咬牙,黎二忍辱負重的說道,「等將少夫人找回來,您要怎麼懲罰都沒關係。現在,您能不能先息怒?我可以死,但不是現在。我現在若是死了,主人身邊就沒人幫襯了。」
「可笑!」黎兆予眉頭一挑,有氣勢極了,「我身邊沒人幫襯?感情你認為我身邊就你一條狗是麼?能給我當狗的人太多了,你,黎二,只不過是其中最聽話,用起來最順手的一條狗。而你現在,連最後的價值都沒有了。你怎麼還有臉站在我的面前?」
黎二抿了抿嘴唇,臉上一片蒼涼。
還是白晶晶看不下去了,出言勸慰道;「黎先生,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事情已經發生了,除了補救,我們還有其他必須要做的事情。不是嗎?」
如此,黎兆予才壓了壓心頭的怒火,冷着音兒道:「看在白秘書的面子上,我讓你暫時苟且多活一陣子。如果歡兒少了一根頭髮絲兒,別讓我多說,你自個兒找個地兒了斷了。」
這話一出,等於說是黎兆予暫且原諒了黎二。
他感激涕零的朝着白晶晶的方向點了點頭表示感謝,明知道黎二是看不到的,但白晶晶還是下意識的搖搖頭表示沒關係。
黑着連,黎兆予問道:「那九個人,你確定沒有問題?」
「派去葉家少夫人身邊的九個人,都是我精挑細選出來的絕對信得過的人。他們,絕對不會有任何的問題。」
生怕黎兆予又說些什麼傷人心的話,白晶晶連忙道:「既然黎二爺都這麼說了,應該沒問題的。」
畢竟,黎二爺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不小心讓葉承歡偷跑掉,並不能掩蓋黎二爺的能力。這兩者之間,根本沒有任何的因果關係。再有能力的人,也總會出錯。
葉承樞,也出過錯。他也不是永遠都不曾出錯的。
白晶晶覺得,黎兆予跟權子墨,這兩個人對黎二爺都不免太嚴苛了一些。可她更知道,這也不能怪那兩個人。現在這種情況之下,一點點的出錯都可能釀成不可挽回的後果!更何況,偷跑的人又是葉承歡跟葉柚子呢?
她們都是葉家的寶貝小公主。
一個是黎兆予的妻子,一個是葉承樞與顧靈色的孩子。
似乎這裏的所有人都可以出事,就是唯獨她們倆受不得一丁點兒的傷害。
黎二爺的確不該有任何的出錯。
不該,太不應該了!
擺擺手,黎兆予厭惡的斜睨了黎二一眼,「你可以滾了。」
他現在真是多一眼都不想看到這個人,不,這條狗。
黎二知道自己現在多令人厭惡,他強忍着心頭的種種情緒,離開的背影,在白晶晶的眼裏,是那樣的可憐與孤單。
如果是葉特助的話,或許就不會如此冷漠的對待黎二爺了。相比於葉特助,黎兆予對待下屬,實在是太過分。
不管自己的下屬做了什麼錯事,葉特助一定先護犢子,然後關起門來再追究責任,絕對不會像黎兆予這樣,當着這麼多外人的面兒,就說出這樣傷人的話。
很多時候,那些難聽的話簡直比刀子更鋒利,更殘忍。
黎二爺跟在黎兆予身邊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今天不過是稍稍的疏於防備,出現了一點點的小失誤,就這樣被對待。
別說是當事人了,連白晶晶都覺得很寒心。
若是總監這樣待她,她心裏一定是吃受不住的。
想到顧靈色,白晶晶心尖兒尖銳的抽痛了一下。
正在討論卓嵐的行動為何如此奇怪的黎兆予與唐棣並沒有忽略白晶晶的表情,他們兩個人相視一望,瞬間有了決定。由跟白晶晶認識時間更久的唐棣出面——
「白秘書,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越是時間緊迫,才越要騰出時間來讓白晶晶消化顧靈色死亡的消息。
所謂磨刀不誤砍柴工,讓白晶晶心裏一直憋着這件事,那就很有可能像剛才的權子墨一樣。等到她情緒承載不住要蔓延出來的時候,再想調節,那可真就是太晚了!
白晶晶心裏很明白那兩個人的想法,她輕輕搖頭,「我沒事。」
唐棣不放心的追問,「你……確定嗎?如果你現在不舒服的話,可以先去臥室休息一會兒。」
「沒關係,我能堅持。」
「你要真能堅持才好啊。」唐棣意味深長的看着她,「等會子墨醒了,我們是要把你一直派在他身邊的。你的責任才最重大。」
猶豫了一下,白晶晶也沒有矯情,立刻起身,道:「我是不太舒服,先下去休息了。有什麼情況,隨時叫我。」
「也好。」唐棣點點頭,勾勾手指,示意章醫生陪着點白晶晶。畢竟,現在每個人的神經都無比的脆弱。有個妙手回春的醫生在身畔相陪,讓人心裏總歸是多放心一些的。
「沒事。」白晶晶卻想也不想的拒絕了,「章叔,你還是看着權董吧。我沒事的,躺一會兒就好了。」
見狀,章醫生也沒有堅持,「有需要,隨時來找我。」幸好他準備充足,帶了足夠的鎮定劑。原本,這些鎮定劑是他給傷員準備的,沒想到……沒想到,傷員是不少,但都不是皮外傷,而是精神與心理上的傷。
在來之前,這點是他絕不會想到的。
是啊,來之前,誰又能知道葉承樞竟然會死了呢?
哪怕是到了現在,他心裏也莫名其妙的有一種希望吧,葉承樞並沒有死。他隨時會出現在他們的面前,告訴他們,他的假死是麻痹敵人。
可是,真有這個可能嗎?
如果不是確定了這個消息的真實性,黎兆予又怎會告訴他們?這種玩笑,可絕對開不得的啊!
恐怕真正的情況是黎兆予也不相信葉承樞就這麼死了,他也是反覆的確認了這個消息的真實性,然後才不得不相信這個消息才是。
不僅僅是葉承樞死了,連靈色那丫頭也……
章醫生忽然覺得,等會兒他也得給自己打一針鎮定劑了。
不,嚴格來說,這裏在場的每一個人,心裏都太苦了,真應該一人打上一針鎮定劑才對。
白晶晶蒼白的勾了勾嘴角,「等會照顧完權董,章叔你過來給我打一針吧。」
「好。」
猶豫了一下,白晶晶問道:「章叔,那個……你給權董的玩意兒,還有嗎?」
鎮定劑僅僅只能讓她暫時的平靜,卻不能一直讓她平靜。白晶晶覺得,她現在也很需要那玩意兒。
章醫生卻道:「有是有,但白秘書你跟權子墨不一樣。那玩意兒我可以放心的給他,卻不能讓你碰。先放在我這兒吧,等你實在受不住了,你再來找我要。這樣可好?」
「也行。」
人家都這麼說了,白晶晶也不好再堅持。畢竟,那玩意兒可真不是什麼好東西!
看着白晶晶離開的背影,黎兆予有些擔心,「放她一個人,可以嗎?」
白晶晶若是不振作起來,權子墨這邊可就沒人照顧了。章醫生一把年紀,在別墅的時候讓他照顧照顧權子墨還可以。等到計劃真正的實施起來,他們不可能讓個白頭花白的老人陪着他們到處跑。
那時候,能照顧權子墨的人,就只有白晶晶了。
權子墨重要,白晶晶同樣重要。
唐棣卻點點頭,「我了解白晶晶這個女人,放她一個人沒事兒的。」
有些人需要有人相伴,比如權子墨。而有些人,比如白晶晶,她是習慣自己一個人舔舐傷口的。反倒是有人在旁邊陪着,才讓她比較不自在。
能讓葉承樞都側目不已的女人,絕對不會那麼脆弱的不堪一擊。
「說到這兒,黎兆予,你等會也抽空去看看黎二爺吧。這件事,責任確實不全在他。你剛才那樣,有點……太讓人寒心了。」唐棣沒忍住,還是把心裏話說了出口。
生怕黎兆予心裏的火氣又被勾了出來,唐棣連忙補充,「就算不為黎二爺,為了咱們的計劃,你也過去看看他吧,嗯?安撫住了他的情緒,他才好替我們辦事。現在,缺不了他。」
「黎先生,大局為重!」
冷着臉抿了抿嘴唇,黎兆予終究是聽了唐棣的那句『大局為重』的話。他點點頭,「等會我自然回去看他。現在,不說這個。卓嵐奇怪的舉動,還是令我十分在意。」
唐棣板了板臉,說道:「我也很在意。有沒有什麼辦法,能更深入的打探一下?」「卓嵐為人很小心謹慎。他身邊從不帶陌生人,也決不允許陌生人在旁。就算我的人成功的滲透了進去,也打探不出什麼有價值的消息。」
「也是……」
誰都知道現在的情況有多嚴峻,這時候,誰又會讓一個不能信任的人出現在自己的身邊呢?他卓嵐又不傻!
「那麼,迂迴一下呢?」唐棣又建議,「卓嵐畢竟跟京城那邊走的很近。他有什麼計劃,不一定會通知京城那邊。但萬一他提前通知京城那邊了呢?反正也是乾等,不如找人去京城那邊打探一下,或許還真能得到什麼有價值的消息也說不定。」
知道唐棣現在就是個光杆司令,別說有能力的下屬了,他現在身邊能幫忙跑跑腿的人都沒有。黎兆予便自覺的接過了這個任務,「我在京城有幾個能用的棋子,我讓他們去嘗試着打探打探消息吧!」
「為什麼不直接把當事人找來詢問?非要捨近求遠的迂迴作戰?」
忽然響起插入的聲音,讓唐棣跟黎兆予都緊張的望了過去。
剛才鬧出了那麼大的動靜,權子墨這傢伙是什麼時候醒過來的?!
看出他們兩個人心中的疑問,權子墨一邊從沙發上坐起來,一邊說道:「意識早就醒來了,就是身體動不了。」
說着,他攤開掌心,將手掌放到他們兩人的面前讓他們兩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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