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吻,可以有多纏綿?可以有多少種情緒包含在內?可以有多瘋狂?可以有……多想念?
當唇齒分開的時候,顧靈色竟然還有些戀戀不捨的懷念。
氣息不穩的背靠在牆壁上,趴在男人的肩頭上,顧靈色狠狠的咬了咬嘴唇,「葉特助,大白天耍流氓,不怕我去舉報你?」
「顧總監,哦不,顧經理,大白天勾引人,不怕我把你撕了?」
瞪眼,抬頭,「我什麼時候勾引人了!」
「揪着男人的領帶就把人家拖到了洗手間,顧經理,你這不是勾引人,難不成是……耍流氓?」
「……」
果然,剛才那一幕,還是沒能躲過他老人家的法眼。
大掌捏住她的下巴,帶着些力道,微微刺痛。
狹長的丹鳳眼透着風雨欲來山滿樓的暴虐。
「顧靈色,知道我現在最想幹什麼不?」
「唔嚶!」
因他頂腰的動作,顧靈色羞愧的老臉一紅。「葉承樞!七年沒見,你搖身一變真成流氓了!」
「當了七年的鰥夫,你說我流氓不流氓,嗯?」仗着自己腿長的犯規,輕鬆的就頂開了她的雙腿。
顧靈色忿恨的咬牙。
早知道今天就不穿闊腿西褲,改穿包臀長裙了!這樣也不能讓這孫子輕易得逞!
咬了咬牙,一字一句的道:「葉特助!鰥夫是死了老婆的男人,你老婆還沒死呢!」
詛咒她不是?
「哦,沒死啊?」男人眉頭一挑,本就上挑的眼尾此刻更加凌厲起來,「一走就是七年,走的時候還剛從手術室里出來,一直沒消息,我以為我老婆死了呢。」
果然是詛咒她!
咬牙,磨牙,忍不了也得忍!
雙手給人家按在頭頂上,雙腿給人家膝蓋壓的死死的,就連額頭,都給人家用額頭頂着。
顧靈色覺得,她現在就是一隻被五花大綁丟在沸水裏煮的青蛙,翻着白色的肚皮,生死由他。
「葉特助,公共場合,您放尊重點。」
他不要面子,她還要點老臉呢!
「呵——」本是極為悅耳的嗓音,卻因為壓低的聲線,變得曖昧了,深沉了,也喜怒莫辨了。
「從不化妝的人,今兒特意化了淡妝,從不噴香水的人,今兒特意噴了……」吸了吸鼻子,男人從善如流的道:「香奈兒五號。顧靈色,你做戲給誰看?」
用一隻手就輕鬆的牽制住了她的雙手手腕,騰出一隻手慢慢下滑,不輕不重的在翹臀上捏了捏。
「葉承樞你——!」
幾年不見,姓葉的果然成了色鬼!
捏她屁股?
真想抽他倆大嘴巴子!
「我怎麼了,嗯?」
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頂了一句,「女人愛美是天性,我打扮捯飭一下取悅自己,怎麼地了!」
「怎麼地了?」玩味的重複了一遍,男人的瞳色暗了,沉了,「長膽子了你,敢跟我這麼說話。」
脖子一仰,拼了。
「我又不欠你的,幹嘛要捧着你!」
「不欠我的?你再說一遍。」
平靜的語氣,卻有些讓她心虛,心慌。
閃了閃目光微微有些底氣不足的反駁,「那你倒是說說啊,我欠你什麼了?」
「顧靈色!」男人語氣驟然一沉,狠狠的將她抵在門板上,結實的胸膛隨後也壓了上來,跟門板一起,給她來了一個肉夾饃。「你他媽一走就是七年,鳥無音訊!老子都不知道你是死了還是活着,每年清明節想給你上三炷香都不給跟哪兒上!想找你沒地兒找!想抓你回來,你他媽跑遠了,找不回來了!我他媽走哪兒都有你的影子,看誰都他媽像你!每天跟瘋了一樣的想你,你再說一句你不欠我,說一句試試!」
這樣出口成髒,還是她認識的那個優雅葉特助麼?
怎麼聽着,那麼像權子墨說話呢?
眨了眨眼睛,想笑,卻遇上那殺人的目光,生生給忍了回去。
沒想到,他葉特助也有今天呢。
忍着忍着,那嘴角還是忍不住的上翹,再上翹。
「你個小沒良心的!還給我笑?」
「哈哈哈……」
他說讓笑,顧靈色就當真就不忍了,哈哈大笑起來。笑的她眼淚都快出來了。
「葉特助,給騰騰地兒,擠的我喘不過氣來。」靈色伸手,輕輕的推了推他的肩膀。這麼給他抵着,胸口兩個糰子都開始疼了。
「就該憋死你這小沒良心的東西。」嘴上這麼說着,但葉承樞人已經稍微拉開了一些距離。
顧靈色笑了一陣,不笑了,畢竟葉特助殺人的目光還是很有威懾力的。
向後挪了一點,葉承樞淡定的伸手,不,爪子,捏了捏白襯衣包裹下的糰子,嘴角一勾,顯然十分滿意,「二次發育?」
「去你的二次發育。」靈色沒好氣的瞪了那姓葉的色魔一眼,一巴掌拍開他的爪子,「給柚子母乳餵養的原因。」
葉特助腦袋一點,「漲奶。」
靈色氣結,姓葉的現在真的成了個老流氓!哪兒還有一丁點優雅俊秀的風韻在了!
沒人能比他跟無恥了!
吸了吸鼻子,那跟記憶中一模一樣的淡淡薔薇花香,她時隔七年再次聞到,才恍然發現她有多想念這個味道。有多想念他這個懷抱,還有,多想念他。
這次吸了吸鼻子,是因為鼻尖的忽然湧上來的酸楚。
「見過女兒了?」
「嗯,見了。」
靈色毫不意外。
葉特助的手段能耐,她最是清楚。甭管葉柚子說了什麼,姓葉的會相信就見鬼了!他自己的女兒,雖然沒見過一次,但他看了那張完全繼承了他們兩人五官的小臉蛋,若還是認不出女兒的話,她真的可以考慮是不是該離婚這個問題了。
葉柚子還想捉弄她親爹,想什麼呢。葉柚子那點小心思,還不夠她親爹撒牙縫來着。
果不其然,下一句葉特助便壓根痒痒的道:「最開始的五分鐘,差點沒把我氣瘋過去。」
「可五分鐘之後,你就開始調查了。」
前後最多十五分鐘,葉特助就掌握了一切的消息。包括,她這七年的一切動態。這還是她低估了葉特助的能耐。
看到柚子跟海棠在一起的時候,她這七年的行蹤消息就藏不住了。順着海棠這條線,姓葉的輕而易舉就能查到一切他想要知道的消息。
對姓葉的來說,這簡直沒一點難度系數。
更何況,她除了隱藏行蹤之外,其他的一切,她都沒有刻意隱藏。名字護照不能作假。給葉柚子解決戶口國籍問題的時候,她也是完全按照規矩辦事。這些事情,稍微有點門道就能查的一清二楚。
小說里那些什麼一消息就是徹底沒了蹤影,完全就是編瞎話的。一個大活人,走哪兒都得留下痕跡不是?尤其是簽證的問題,不解決了,難不成當非法移民的黑戶麼?簡直胡鬧。當初為了給葉柚子解決國籍的問題,她都快操碎了心。後來還是西索給幫的忙,這才把葉柚子的戶口問題給解決了。不過有點可惜的是,葉柚子入的是法國籍,而不是中國籍。
想到自己最開始去法國的辛酸與生活拮据,顧靈色就忍不住嘆了口氣。
「被女兒捉弄的差點心臟病發的人是我,你嘆什麼氣。」
「感嘆一下葉柚子捉弄你的時間太短了。我發誓,你的命令傳達下去之後不超過十分鐘,你就可以確定葉柚子是你的女兒了。」
「然後我真的氣瘋過去了。」
「噗……」
顧靈色發誓,她這次真是沒忍住才笑噴了。
「最開始的時候,你真給嚇懵逼了吧?」
「何止!」
當他看到那小肉球的時候,是一種怎樣的心情。聽到她說自己五歲了的時候,他又是怎樣的心情。沒人可以明白!
那是他在泥潭中所能抓到的最後一根繩子斷了的心情。
是在茫茫大海中眼睜睜看着自己被群鯊魚圍住的心情。
是一種,生不日死的感覺。
顧靈色莞爾一笑,指尖輕輕的戳了戳他的臉頰,「那你知道,我躺在手術床上聽到章醫生說我再也不能生育的心情是怎樣的了吧?」
她那時候的心情,才叫一
第零章
個生不如死。
葉承樞受的那點罪,算什麼呢。
「顧靈色,我還沒找你算賬讓女兒來捉弄我,你又開始翻舊賬?我以為,你這次回來是放下了過去的種種,所以才回來的。」
「有些事,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如果沒有柚子,葉承樞,這輩子都不可能原諒你,更不可能原諒我自己。」
「如果你再不帶着我女兒回來,你也不必原諒我跟你了。」
「江邊一根麻繩,一塊石頭,你我一起沉入江底拉倒。」
「都別活了。」
顧靈色一笑,「那不能夠。葉特助的命,比我金貴的太多。」
葉承樞眉頭一挑,「顧靈色,你幾個意思?」
抬眼,環顧了一下自己所在四周的環境。更是樂不可支。
不愧是葉特助辦公室所在的樓層,連個洗手間都比某些小公寓乾淨。
而她,在那個還不如洗手間乾淨的小公寓,不,那哪兒能算是公寓。那最多就是一個有房頂的狗洞。而她在那裏,住了一年半。因為沒錢,連生葉柚子的時候,都是在狗洞骯髒的廚房裏由章醫生接產的。
「葉特助一道命令,大殺四方。整個歐洲,都成了您葉特助的狩獵場。咱們這些人,難免受到波及與殃及。」
「顧靈色,說話說清楚,別學當官的繞圈子。」
「這真是奇怪了。我沒記錯的話,姓葉的你可是當官的頭兒。」
「波及與殃及,說清楚怎麼回事。」
顧靈色清冷的笑笑,「你是不是還以為葉柚子捉弄你,是我在她面前說她親爹的壞話了?所以她才總想辦法氣死你?」
男人抿了抿嘴唇,雖然沒回答,但顯然已經回答了。
「呵——」冷冷一笑,顧靈色嘴角一勾,「我就知道。你丫肯定是這麼想的。」
可她沒那麼無聊!也沒那麼下作!
跑去女兒的面前數落她親爹的不好!
她顧靈色才沒那麼不大氣,做這種事兒!
「姓葉的你記着,葉柚子有多愛你,就有多恨你。而我,也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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