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完。
顧靈色懵了。
葉承樞也懵了。
狹長的丹鳳眼眨了又眨。
葉特助生平第一次覺得智商不太夠用了,因為他有點弄不清楚她剛才那話是什麼意思。
「顧經理,字正腔圓的再重複一遍。我沒聽明白。」
要不是真的從他眼睛裏看到了懷疑,顧靈色真的會以為他在捉弄自己,等着看她笑話。
老臉一沉,在心裏一遍一遍的重複,不停的給自己做心裏建設。
都是老夫老妻了,這點子沒什麼好害羞的。
話都已經說出口了,再害羞下去,反倒像她在矯情了一樣。
不就是幫自家老公紓解一下麼,有什麼大不了的。
原本她回來,就是想跟他複合的麼。
而且,以前又不是沒做過!
沒啥,真的沒啥!
葉承樞也不催促,給她足夠的時間做心裏建設。同時,也是給自己點時間消化。
即使兩人做盡了那事兒,可她還是跟個小姑娘一樣害羞又生澀。這樣的她,竟然主動提出幫他紓解。這是連料事如神的葉特助也不曾猜到的意料之外。
她需要時間下定決心,他也需要時間消化。
心裏建設做好了,顧靈色一字一句的重複,「葉承樞,你把手放開,等下我幫你紓解。」
「顧靈色,你還是我老婆麼?」葉承樞莞爾一笑,說不出的好看。
黑着張臉,不對,是紅着張臉,顧靈色覺得自己老臉都不要了。
「就因為我是你老婆,所以我才幫你。要不然,鬼才幫你。」
「你大膽的,我都快不認識你了。」葉承樞輕笑。眼底的情愫沒有消褪,但眼神卻更加冷靜起來了。一層冰霜,凍結了他眼底的情愫。
顧靈色裝作自己沒看到,爭鋒相對的道:「你婆婆媽媽的,我也快不認識你了。」
「老實說吧。」葉承樞驟然鬆開了她的腳踝,雙手搭在浴缸的邊緣,似笑非笑的望着她,「你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你不樂意?」顧靈色眉頭高高的挑起。
「我不得不承認,我樂瘋了。但是,我很冷靜。」
事出反常必有妖,這句話是他教給她的,所以他不敢忘。
一個害羞的跟少女一樣的人,會主動提出幫他紓解這樣的事麼?
不會。
所以,由不得他懷疑。
顧靈色臉色一沉,「是,你葉特助時時刻刻都很冷靜!」
「因為不冷靜,會死人。」葉承樞笑的平靜,「說說,你想做什麼。」
「葉承樞,你生性猜忌的毛病能改改不?」藏在牛奶浴下的小手,捏成了拳頭。
「因為我是靠踩別人屍體存活的人,所以,我的答案是,不能。」
「滾!」顧靈色怒吼一聲,隨手抓了個東西就朝他狠狠的砸了過去,「我真是腦子被驢踢了才會心疼你!才會愧疚!姓葉的你他媽真不是個東西!」
他就是這麼懷疑她的?
她老臉都不要了打算幫他,讓他舒服,他竟然懷疑她有所圖謀?
行!真行!
是她有病!才不要臉的幹這事兒!
憤怒讓她顧不上害羞,直接從浴缸里站起來。伸手要去拿放在架子上的浴巾,結果,卻猛地被人扯了回去。
「嘶——」
腦袋狠狠的裝在他胸口上,疼的她眼前一花,差點背過氣去。
這是胸口還是瓷磚?
「你是誰?」
身後的人,耳鬢廝磨的在她耳邊用最溫柔的語氣,說着最惡毒的話。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你有什麼目的。」
顧靈色咬牙,反手一巴掌就拍了過去。
「姓葉的你腦子不好吧!」
莫名其妙!
她是誰?她有什麼目的?
瞧瞧,這是人說的話?
手臂,用力的將她禁錮在胸前。
那人將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聲音微顫的道:「吶,你真是顧靈色?」
敏銳的覺察到他的聲音不太對勁,顧靈色心尖一顫。
放軟了聲調,「葉承樞,鬆開點,我喘不過氣了。」
身後那人,乖乖的鬆開了一些。卻還是緊緊地將她抱在懷裏。
眉頭皺了皺眉。
葉承樞,嗑藥了?
這是顧靈色現在唯一想到的能夠合理解釋他不正常的理由。
要不是嗑藥了,能這樣精神恍惚麼?
冷靜到可怕的葉承樞,也有這樣意亂情迷的眼神麼?
顧靈色咬了咬牙,輕聲細語的道:「葉承樞,你到底怎麼了?」
「你到底是誰?」
身後的男人好像魔障了。只知道問她是誰。
這時候顧靈色哪裏還顧得上兩人穿衣服沒穿衣服的問題。只一心擔心身後這男人,是不是真的嗑藥把自己嗑瘋魔了。
語氣是近乎溫柔的低喃,「葉承樞,你鬆開手讓我轉過去,你看看不就知道我是誰了?」
身後的男人狠狠的搖頭,「不行。」
「為什麼不行呢?」用上了哄葉柚子睡覺的寵溺語氣。
「因為我看到你的臉,就知道你不是顧靈色。」
還真是嗑藥了!
她不是顧靈色,她能是誰!
媽的!葉承樞還真敢幹啊!他都不怕他嗑藥把他聰明絕頂的腦子給嗑傻了!白瞎了那麼聰明的腦袋!
壓下心頭的怒火,顧靈色的語氣是越發的溫柔了起來,「我是顧靈色,是你老婆,是葉柚子的媽。你要是不相信,看看我不就知道了?」
「不是,你不是。」男人一說話,溫熱的鼻息便噴在了她的耳垂,很癢,很難受。
什麼叫作繭自縛,顧靈色明白了。
她還想挑逗葉承樞讓他難受呢,結果現在最難受的人是她!
在心裏嘆了口氣,她溫聲細語的問:「那你說,我不是顧靈色我又是誰?」
「不知道。」
真傻了!
吸了吸鼻子,隱約嗅到了一股子酒精味兒。
顧靈色拳頭一捏。
嗑藥不算,還喝酒是吧?
真能耐!
「葉承——」
「別轉過來。」
「……」
「你是老爺子找來的她的替代品。」
心尖兒,猛地收縮。
「我應該把你推開的,可你太像她了。我捨不得。」
鼻尖兒,猛地一酸。
「哪怕明知道你是假的,可我也想抱抱她。」
喉嚨一哽咽,「葉承樞……」聲音低沉了下去。
「不對。你這樣叫法不對。她叫我的時候,總習慣把樞上揚,帶着璇兒的挑高。重新叫。」
「葉承樞。你喝醉了。」
「對了,這樣就是她了。」
顧靈色心尖跟針扎一樣痛。
小手覆蓋在他的手背上,特別想哭。
「對不起。」
她竟然留下他,讓他承受這麼多的痛苦。
他究竟該痛苦,才能這樣喝醉?
他該怎樣的痛苦,才會這般失去冷靜與理智。
葉承樞,何曾失去過理智與冷靜。
驕傲的葉承樞,也會這樣……
這樣卑微麼?
她怎麼能把那個葉承樞逼成這幅模樣。
「葉承樞,真的對不起。」
「嗯,她總喜歡跟我說對不起。但我總告訴她,她不用跟我說對不起。因為不管她做了什麼,我都不會生氣。」
像這樣分不清現實與幻覺的男人,還是葉承樞麼?
顧靈色心痛的真的沒辦法呼吸了。
他,他從來都是冷靜到冷漠的男人。他怎麼能,怎麼能……
猛地用力掰開他的手,轉過身,目光深深的望着他。
「你看好了,我不是老爺子找來的替代品。我就是顧靈色,是你老婆。」
男人定定的望着她,倏地,笑了。
「你不是。」
「我是!」
「你不是。」
因為,她恨他入骨,她不會回來。更加不會,這樣坐在他懷裏。甚至還說出,要幫他紓解這樣的話。
「你只能是老爺子找來的替代品。」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他無法再承受眼前這人不是她,而是替代品的痛苦了。
他寧願相信,她不是她。她是一個陌生人。
這樣,就不會夢醒之後陷入無盡的痛苦。
深吸一口氣,雙手捧住他的俊臉,顧靈色猛地吻了上去。
唇齒相抵間,不摻一絲情愫。有的,只是疼痛。
直到口中傳來血腥的味道。
顧靈色這才鬆開,後退與他拉開劇烈。
額頭抵着他的額頭,兩人氣息均有不平。
「疼麼?」
「疼。」
「我是誰?」
紅着眼眶的男人閉了閉丹鳳眼,不敢確認。不是無法確認,只是不敢確認。
「老爺子找來的替代品,跟咬你麼?」
狹長的丹鳳眼,忽然笑眯成了一彎淺淺的月牙,很好看。
「不敢。」
手下一用力,直直把那俊臉扯成了方塊。
「老爺子找來的替代品,敢扯你臉玩麼?」
「不敢。」
一巴掌拍了上去,不輕,力道很結實。
英俊白皙的俊臉,立刻紅了一片。
五個清楚的巴掌印,特別清晰。
「老爺子找來的替代品,敢扇你巴掌麼?」
狹長的丹鳳眼,恢復了以往的銳利,眼尾高高的上揚,是愉悅的情緒,融化了眼尾的陰鷲,柔和了眼底的冰涼。
他輕輕一笑,將她攬入懷中。
「不敢,她們都不敢。只有你,敢咬我,敢捏我,敢扇我巴掌。」
「對了。因為我是顧靈色,仗着你喜歡我,所以敢放肆。她們不敢。因為她們不是我,她們不能有恃無恐。」
大掌,緊緊的摟住了她纖細腰肢。卻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只是緊緊的摟着她。
「我喜歡你有恃無恐的撒潑。」
「還懷疑我不?」
「不了。」嘴角,高高的上揚。卻帶着些許的苦澀。
閉了閉眼睛,滾燙的淚滴砸在他的肩頭。
「葉承樞。」
「嗯?」
「我很愛你。不管我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我都依然愛你。」
「巧了,我也是這麼想的。」
不管發生了什麼,哪怕是死了一個兒子。他們都依然相愛。即使,這份愛里,摻雜着恨,他們也依然深愛對方。
這份愛,難免沉重了一些。
可不管是什麼,都不妨礙他們相愛。
「葉承樞。」
「嗯?」
「我幫你紓解。」
「你知道的,我不想強迫你。」
「你也知道的,我是自願的。我想幫你。」
「因為你愛我?」
「嗯,因為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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