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承樞咋找了你這麼個文弱的玩意兒。」舒昊天雙手抱胸的靠在牆壁上,看着白子諾的眼神就氣不打一處來,鬱悶着呢。
白子諾苦笑一聲,心裏覺得特別委屈,他是私人秘書,動腦子的,文弱一點有什麼問你嘛。但面前這人是舒瘋子,白子諾愣是沒敢開口替自己辯解。
雙手撐在膝蓋上喘了好半天,白子諾這才輕輕的探頭向房間裏望了一眼,其實也什麼都看不到。
「沒出人命,你瞎擔心什麼勁兒。」舒昊天是出了名的討厭大男人文弱,所以一看到白子諾就來氣。一米八幾的大男人,怎麼能被人扛着都喘個不停。這還沒讓他親自跑呢!
白子諾不敢得罪舒昊天,只能訕訕的賠着笑臉,「看剛才那氣氛,我以為——」
「你以為什麼?」舒昊天眯起眼睛,幽幽地道:「是不是最好顧靈色跟她肚子裏的那崽子出點什麼事,就是你希望看到的了?」
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白子諾覺得自己說什麼都是錯,呼吸是錯,活着也是錯。
「當然不是!」這可是原則問題,開玩笑也不成,白子諾立刻澄清,「我只是很擔心少夫人。畢竟剛才的氣氛就讓人不得不緊張。我是怕少夫人出事,可絕對不是希望少夫人出事!」
「哼!」舒昊天冷冷一哼,「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舔了舔嘴唇,白子諾決定惹不起就躲。嗖的一下就跳到了陳楓的身後。不管怎麼說,他剛才也是幫了陳楓的,兩個人之前也算是有些交情,陳楓不至於見死不救。
陳楓剛想嘆氣,卻扯動了嘴角的傷口,疼的他齜牙咧嘴。默默的拉着白子諾走到了角落,很無奈的道:「白秘書,忍着點。老團長對您已經很客氣了。」
抬頭,掃了一眼陳楓豬頭一般的臉,白子諾點點頭,「的確是很客氣了。」
至少,沒有動手打他不是?
可是他就想不明白了,為什麼一向超然的舒昊天,偏偏看他不順眼。在此之前他甚至都沒有跟舒昊天有什麼接觸吧?他到底是哪裏得罪舒昊天了?
「白秘書,這事你其實是冤枉的,但也不怎麼冤枉。」
白子諾眉頭一挑,「怎麼說?」
陳楓勾勾手指,白子諾便湊了上去。
「老團長在歐洲殺的盡興,卻被葉特助叫了回來。您也知道,少夫人這邊的情況又是……嗯,反正因為少夫人的原因,葉特助根本不願意再分神去跟京城那邊周旋。所以,他只能把老團長叫回來,京城那邊,葉特助需要老團長去坐鎮給那些人威懾,讓他們不敢再輕舉妄動。所以,白秘書你明白了吧?」
白子諾眨了眨眼睛,吞了口唾沫,委屈的道:「特助忙着家事,懶得去管京城那邊。所以特助就將舒瘋,呃……老團長叫了回來幫他盯着。而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為我成了人家對付葉特助的開端。所以,老團長就把錯都算在我頭上了?」
陳楓有些不忍心去看白子諾的眼神,微微錯開了目光,輕輕的點頭,「老團長覺得你太無能,給人家抓住,才引發了這一系列的事情,讓他又得回京城憋屈的虛度人生。」
白子諾痛苦的呻吟一聲——
他多冤枉啊!
被人當做對付葉特助的第一把劍,他已經夠冤枉的了。這能怪他麼?說的好像他就喜歡被人抓去嚴刑拷打一樣。他又不是受虐狂!這一個月多的時間裏,他也是九死一生才活下來的。好不容易從鬼門關走了一遭活着回來了,卻又成了舒瘋子的眼中釘肉中刺!
白子諾嘆了口氣,「聽老團長的口氣,少夫人應該沒有大礙。那這邊也不需要太多人陪着,正好葉特助還交代了其他事情,我就先走一步了。這邊就……辛苦陳上校了。」
能跑不跑,那是白痴。
「不辛苦的。有情況,我再聯繫白秘書。」
「好的。」擺擺手,白子諾撒腿就跑。生怕跑慢了一步,給舒瘋子抓去發泄。
「哼!跑了?」
陳楓規規矩矩的回答:「葉特助還有其他事情吩咐,白秘書去忙了。」
「他是怕我打擊報復吧!」
「白秘書不敢的。」
舒昊天冷哼一聲,卻也懶得多說。他心裏是明白事理的,知道這也不能怪不怎麼,只是總憋着口氣,所以難免對白子諾冷言冷語幾句。
陳楓閉了閉張疼痛的眼睛,老團長下手已經留情多了,可他還是受不住。本來就渾身作痛,又扛着白秘書來了一場馬拉松,他現在站着都能昏倒。
「滾下去吧。」舒昊天一看陳楓搖搖晃晃的身體就來氣,「這沒你的事兒。滾!」
「謝謝老團長,謝謝老團長!」陳楓像是得到了大赦一樣,連滾帶爬的跑了。
他這一身的傷,只怕比病房裏的少夫人更危險!
舒昊天冷冷一笑,轉身一腳踹開了病房的大門。
「小子,知道我為啥把其他人都支開不?」
蜷縮在病床角落的人瑟瑟發抖,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從車禍發生到現在,他已經受到了太多的驚嚇以及——
恐嚇威脅。
舒昊天嘿嘿一笑,露出森然的白牙一口,「老實告訴你吧,被你差點撞到的女人沒有大事,可你,卻攤上大事了。你也甭想瞞着,監控錄像清清楚楚。當時,你不應該左拐的吧?交警應該也告訴你了,這次事故,你負全責。那就沒辦了,你也別怪咱們狠心。誰讓你差點撞了連我都不敢惹的女人呢?沒跑了,你這條小命,今兒得交代在我手裏邊。」
面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舒昊天是一百萬個打不起精神。可沒辦法,這活兒是葉承樞親自交代給他的,他再覺得沒意思,那也得完成任務。不然,他這後半輩子就得交代在葉承樞的手裏,鬱鬱而終咯。
死道友不死貧道的事兒,舒昊天做起來也一點愧疚感也沒有。
「你說,你小子當時要乖乖的遵守交通法則,哪兒來這麼多屁事對不對呢?但凡你有那麼一丁點的無辜,那傢伙也不會下狠手對不對?我可從沒聽過那傢伙非要誰死,你,是第一個。」舒昊天逼近病床,病床上的酒鬼頓時酒醒了一半!
「你……你想幹什麼!我叫人了啊!」
「你叫,你趕緊的叫。不叫你就是我孫子。」舒昊天聳了聳肩膀,「你看看誰敢進來。」
「這裏是醫院!我要報警!我沒撞到那女人!就是稍微蹭了一下她!」
舒昊天權當那酒鬼的話是放屁,「現在知道怕了?所以我就說麼,為什麼要酒駕?開車不喝酒,喝酒不開車的道理,你怎麼就是不明白呢?你們這些人吶……」
嘆氣的搖搖頭,舒昊天也是十分的無奈,「你要是沒喝酒,你這條小命都能保住咯。畢竟,那傢伙優雅慣了,居上位的人也不喜歡見紅,不吉利。可你自己說,你喝了酒出了車禍,你叫那傢伙怎麼不下狠手?哎……要我動手,不是殺雞用牛刀麼。簡直了,這血我是一點都不想沾。」
舒昊天不緊不慢的走到病床邊,手一伸,就將那酒鬼從角落裏救了出來。跟老鷹抓小雞似得,毫不費力。
「你啊,死的不冤枉。」舒昊天說着,笑的溫柔。
如果有熟悉舒昊天在場的人就會知道,舒昊天要殺人了!
因為只有在殺人的時候,舒昊天才會露出笑容。他常說,死亡,是要用笑容相送的。要以微笑送人上路——
黃泉路。
這是對死亡的敬畏,也是對亡者的尊敬。
笑着死去,也是舒昊天這輩子的唯一的願望。
即使有攝像,恐怕也捕捉不到舒昊天的動作。
拔刀,收刀。
幾乎就是一瞬間。
那被重新插在舒昊天長筒靴里的軍刀,甚至都沒有沾染上一滴鮮血。足以可見,舒昊天出刀的速度有多快。
而病床上的那個人,是帶着不可置信的目光閉上眼睛的。
脖子上,只有一道淺淺以肉眼都幾乎不可能看到的血痕。
「一命換一命,都是便宜你了。」舒昊天嘆氣,側頭望了一眼窗外的天空。
葉家的寶貝疙瘩,就算還是在娘胎的一團肉,也比旁人的命金貴了太多!
顧靈色?沒事,好着呢。
可她肚子裏的小崽子,就難說了。
即使動用了江南省最頂尖的所有資源,那小崽子能不能被保住……
舒昊天又想嘆氣了。
他葉家的骨肉要是沒了,這後果,連他都不敢想像。
「要不然,還是明兒一早就滾蛋吧?」舒昊天晃晃悠悠的走了出去,自言自語的道:「再留下,我都要感覺怕了吶!」
「老團長!」
舒昊天眯了眯眼睛,覺得眼前這人有些眼熟,「哪兒來的?」
規規矩矩的敬了軍禮,那方臉漢子回答,「高政委派我來給老團長打下手!以前……」漢子頓了頓,帶着點驕傲的回答,「以前老團長還在江南省軍區的時候,我曾經給老團長守過崗!」
「難怪瞅着你眼熟呢。」指了指身後的病床,舒昊天懶洋洋的道:「瞅見了?收拾乾淨點。」
「是!」方臉漢子面無表情的擺擺手,「你們,處理乾淨。」
「明白。」方臉漢子身後兩個下屬便進入了病房。
見舒昊天摸口袋,方臉漢子立刻從口袋裏摸出一包眼遞了過去,「老團長,還有什麼吩咐?」
點燃一支小白棍,舒昊天狠狠的吸了一口,眼神中透着懷念,「戰星。很久沒抽過了。」
「我等下便讓人給老團長送上一箱。夠不夠?」
「夠了。」舒昊天吐了口煙圈,「現在殺人的機會不多,抽煙的機會也不多。」
方臉漢子自然是知道舒昊天在殺人過後習慣性的抽一支煙,他點點頭,「委屈老團長了。」
「呵,你倒是了解我?」舒昊天輕飄飄的挪過去,方臉漢子立刻斂眉,低頭。
「不敢。是我多嘴!」
「行了,別廢話了。我問你,葉承樞人呢?」
方臉漢子的表情瞬間變得極為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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