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葉承樞吃痛的皺起眉頭,下意識的放開了她。
趁機靈色從他的禁錮下順利逃脫,把自己的身體都快縮成一團的貼在了車門上,但表情卻是淡定到平靜,「你再亂來一個試試。」
葉承樞冷冷一笑,隨手擦去了唇邊被她咬破的鮮血,猛地傾身湊近,車廂再寬敞,也沒有一個地方讓她可以逃。只能被他壓在身下,居高臨下的被他俯視着。
他掀唇一笑,牙齒白的隨時可以去拍廣告。
只是唇邊還沾染着的血跡,搭配上他因為流血過多而蒼白的臉龐,越發的顯得詭異起來。
猩紅的唇,猩紅的血,蒼白的臉龐。
詭異的透着妖冶。
吸血鬼。
靈色腦袋裏忽然閃過這個詞語,眼前的葉承樞,強大的透着鬼魅,正如暗夜的血族。
讓人不寒而慄。
只是很可惜,現在的她,已經不是剛結婚時候的她了。
她現在,已經不怕葉承樞了。
暴怒之下的葉承樞,她或許還會害怕。可眼前的葉承樞,她不怕。
都已經要面臨被他關起來的結局了,還有什麼值得她好怕的?最壞,又能壞到哪裏去?葉承樞是會不給她飯吃活活餓死她,還是會動手打她?
他可以試探她的心,確定她擔心,控制她。從這一點來說,他們是一樣的。
他有的籌碼,她也有!
最壞的結局,其實未嘗不是好事一件。因為,已經是最壞,沒可能更壞了。
顧靈色表情不變,淡定的迎上那道詭譎的模樣,「不讓開?」
「我吻自己的老婆,理所應當。」
「哦,是麼?」靈色抿抿唇,點頭,「是理所應當。那我打自家老公,也是理所應當吧?」
話音未落,右手已經高高的揚起。但,還未落下,便已經被人牢牢的捉住了手腕。
葉承樞冷笑,「老婆,家暴可不好。」被老婆扇一次已經夠傷自尊了,感情她還打上癮了是吧。
靈色笑的更冷,「葉特助,我是幫你自虐!」
「嘶……!」
看着那高高在上的葉特助捂着小腹,脊背深深的躬起,眉頭緊皺,一臉痛苦的表情。靈色心裏就一陣暢快。
高高在上?萬人敬仰?
叫他再不拿自己身體當回事!總得有人給倨傲自信的葉特助點苦頭吃吃。
「葉特助,下次注意。我有兩隻手,你抓住一隻手可躲不過去。」挑了挑眉,靈色心情大好。能看葉特助吃癟的人,可沒有幾個。而能讓葉特助吃癟的人,更是鳳毛麟角。
葉承樞倒抽幾口涼氣,冷笑的道:「老婆,你還真敢下手。」這傷口,是徹底沒法看了。想要讓着傷口徹底癒合,沒個一年半載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我有什麼不敢的,你自個兒都拿傷口來威脅人了,我只是幫幫你而已。怎麼樣,傷口裂開的感覺不錯吧?」靈色呲牙咧嘴,「泥人也還有三分脾氣在!你再咄咄逼人,我還揍你!」
以前是捨不得揍他,現在?沒什麼捨不得了!
有時候,就是一道坎的事兒。
一旦越過了這道坎,就再也沒有什麼好顧慮的了。
顧靈色現在,大概就是這麼個感覺。
以前總是卑微的,小心翼翼的仰望他,愛着他。生怕惹惱了他,被他厭煩了。小心翼翼的讓她自己看了都覺得沒骨氣。經過剛才的兩巴掌,她忽然也就看開了。
葉特助有什麼好怕的。
他仗着她愛他,可以肆無忌憚。那麼她同樣可以!
「老婆。」葉承樞舔了舔唇邊的鮮血,怒極反笑,「你還是我老婆麼?」
他的老婆,可不是眼前這個張牙舞爪的小野貓。他的老婆,是溫順又溫馴的小白兔。
「葉承樞我告訴你,以前我小心翼翼的夠了!從今天起,我再也不跟你小心翼翼了,你敢亂來,我就揍你。揍不了你,我就揍你孩子。我總有辦法治你!我——」表情一愣,靈色提防的眯起眼睛,「葉承樞,你笑什麼。」
上一秒還冷笑的男人,下一秒忽然卻舒暢的低笑出聲。
靈色被他笑的背後一陣泛涼氣。
「葉承樞,你再笑我真的揍人了。」
葉承樞笑的眼淚都出來了,他優雅的伸手隨意的揩掉了眼角笑出來的淚水,好像聽到了什麼好消息一樣高興又欣慰。
「老婆,你不覺得,你現在開始有恃無恐了起來?」
靈色一愣,隨即心虛的低下頭,「你胡說什麼!」
「不是麼?」葉承樞莞爾一笑,本就上揚的丹鳳眼此刻更加的上挑起來,眼角眉梢都沾染了愉悅的弧度,他說:「以前你小心翼翼,是因為你沒有安全感。你怕你做的不夠好,我不要你了。而現在,你從心底就篤定了我愛你,不管你怎麼做,我都依舊愛你。所以,你才敢跟我放肆,不是麼?」
以前的小白兔,可沒膽子跟他沒大沒小,更沒膽子打他。
而現在的小野貓,因為被寵愛,所以有恃無恐。
她口口聲聲的在叫囂,下手也是極狠。但這些,都讓葉承樞高興的不得了。
終於,終於,他的小白兔知道他的心意了,不會再惴惴不安的揣測他到底愛不愛她這種無聊的事情了。
兩巴掌加一拳,能換回知道她的心意,果然,這筆買賣,他太划算了。
簡直是一本萬利的買賣才對。
就算再給他小腹上添加一道傷疤,他也覺得值了。
「老婆。」他語氣一下子柔軟了起來,是能直抨她心靈的那一分柔軟與蜜意。
他說,「老婆,你就保持這樣就好。在我面前,你本就不需要小心翼翼的揣測看我臉色行事。你這樣嬌蠻一點,任性一點,驕縱一點,我很喜歡。其實,你早該這樣了。」
靈色心虛的硬着脖子低吼:「對!我早該揍你了!」
「不是。」葉承樞笑的溫柔,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一如記憶中的觸感,他說:「你早就不必揣測我到底愛不愛你而誠惶誠恐,而患得患失。真好。」
「什麼真好!」
「真好,我的心意你終於明白了。」
「你什麼破心意我明白了?你葉特助心思如海,詭譎莫測,我哪裏能明白你的心意!你的心思,我一次都沒明白過!」
「老婆,你就嘴硬吧。」葉承樞直把她的腦袋揉亂成一團,這才心滿意足的收回手,「你要嘴硬,我不跟你爭辯。你開心就好。」
這種帶着寵溺的語氣,讓靈色心裏有些說不出的異樣。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她拼命的眨眼。
小鹿亂撞?
不不不,絕不可能!
她都不是小女孩了,怎麼可能有這種情緒!
而且,他們也不是小情侶了,他們連孩子都有了。她怎麼會有小鹿亂撞這種讓人害羞的情緒!
絕對!不可能!
只是,他的寵溺,也太讓人沉醉了一點。還有他手心的溫度,也很讓她留戀。
唉……
微不可聞的深深的嘆了口氣。
顧靈色放棄似得靠在椅背上,輕輕的閉起了眼睛。
也罷,明擺着的事情,何必又自欺欺人呢。她愛他,這已經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了,她就算想隱瞞,怕是也隱瞞不過去才對。
而他的愛……
他的愛?
能夠得到他一心一意的愛,她從來都沒想過。
葉特助總是一針見血的。這次也不例外。
沒有錯,她就是已經明白了他的心意,篤定了他像她深愛他一樣的深愛着她。所以才會肆無忌憚,才會在他面前表現出最惡劣的一面。
因為,他愛她啊!
他愛她,就像她愛他一樣。
真好,是吧?真好。
能這樣與他相愛,真好。
勾了勾嘴角,顧靈色笑的很滿足。
所以,她再也不需要小心翼翼的討好他了,對吧?再也不需要因為怕惹他生氣了,對吧?
因為他說了,她做什麼,他都還是愛她。
那麼,她再肆無忌憚一次,他也會原諒她的吧?
緩緩的把眼睛眯成一條縫,看到他已經閉上眼睛,靈色這才悄悄的睜開眼睛,肆無忌憚的打量他。
真英俊吶……
一直都知道葉特助生了一副好皮囊,卻每一次也總還是會被他的精緻五官所驚艷到。
所謂驚艷了時光,就是用來形容葉特助的吧?
這眉,這眼,這鼻,這口,他的一切,都是這麼的讓她沉醉,且深深不可自拔。
要她離開這樣的好男人,真是捨不得吶。這麼好的男人,哪裏會有白痴想不通要離開他呢?
「葉承樞,你就是趕我離開,我也不要離開。」
那人閉着眼睛,沒好氣的道:「哪個要趕你離開了,明明就是你自己瞎捉摸,卻還把我氣個半死。」
「你真的是很生氣,所以才把權子墨綁起來了吧?」
「那不然呢?」
「我覺得也是。看權子墨都沒敢跟你叫板,我就知道。你昨天的模樣肯定猙獰壞了,估計權子墨也給你嚇到了呢。」
「他是該被我嚇到的。如果不是我還有僅剩不多的理智,昨天晚上我就該一槍崩了他。」
靈色心頭一跳,「你不會真的動了這個念頭吧?」
葉承樞這才緩緩的睜開眼睛,眸光四溢,好看的不得了,也燦爛的不得了。
他嘴角一勾,露出森然的白牙,「老婆,你最好還是不要知道昨晚的事情。我怕嚇着你,動了胎氣,那才壞事。」
靈色識趣的點頭,閉口不談昨晚他闖入她家裏之後的事情。並且,她也不打算去問權子墨。
「葉承樞,你聽到剛才李叔的話了吧?」
葉承樞很準確的抓到了靈色這句沒頭沒腦的話,他問:「好好過日子,以後別吵架了?」
「嗯。不吵架!絕對不許吵架!」
「你不氣我,我才捨不得跟你吵架。」
「不過——我們這次也不算吵架吧?」
「是。」葉承樞冷哼,「是不算吵架。因為你直接給我鬧分居了!」
靈色撇嘴,「咦,葉承樞,你怎麼這么小氣啊。還記着這事兒呢。都過去多久了?」
葉承樞恨得咬牙切齒,「過去多久?顧靈色,我今天才把你抓回家!」
「對,你不但要抓我回家,還要把我關起來當金絲雀養對不對?」
葉承樞敏銳的皺起眉頭,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但他卻抓不住那感覺。可這感覺,卻讓他心裏莫名的感覺一陣空蕩。空蕩的難受,空蕩的他害怕。
他捏着她的下巴,一字一句的道:「顧靈色我警告你,別想動歪腦筋。我說的話,不會打折扣。你一步都不許踏出南宮殿的大門。我會讓陳楓——」
「我知道,你會讓陳上校一天二十四小時寸步不離的監視我,對吧?」靈色嬌嗔的瞪了那人一眼,沒好氣的拍掉了他的爪子,「我知道的,你葉特助說話,從來言出必行。」
他說了要把她當金絲雀,他就一定不會食言。
她知道的,她怎麼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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