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靈色的身影,葉承樞便笑着沖身邊的人們低語了兩句,三言兩語打發掉他們之後,便在保持姿態優雅的同時,速度又極快的走到了靈色的身邊。[書庫][][][]dm
對於她跟肖奈之間的談話內容,他不問。對於她跟肖奈的碰面,他無視。只是握住了她的雙手,眉頭便深深的蹙成一團。
「你的外套呢?」
「落在你的臨時辦公室了。」
聞言,葉承樞立刻脫下外套披在了她的肩膀上,還沾染着他的體溫。一如他這個人,不炙熱,卻源源不斷的給她溫暖。
「自己的身體自己要注意。」他特別嚴肅的吩咐了一句。
靈色只衝他嘿嘿的笑,一句話也不說。任由他將自己擁入懷中,用體溫來幫她取暖。
入了秋的江南省,夜裏還是微涼的。尤其在海上,那風都帶着一股寒氣。
「走吧,帶你去看看海景。」
靈色輕輕的點頭,握着他的大掌,乖巧的跟在他身後。
葉承樞牽着她,兩人上了遊輪的二層。遠離了甲板之上的喧囂,只有那悠揚的薩克斯風,還不知疲憊的演奏着。搭配着微微的海風,倒也是種享受。
當然,如果沒有來自於甲板上那一道道或好奇,或審視,或指指點點的眼神,那就更美妙了。
不過,事無完美,十全九美也挺不錯的。誰讓,她老公是江南省的葉特助呢?被人好奇盯着的目光,那隔絕不了。便只能坦然的接受。
「好看麼?」葉承樞指了指海面上的漁火,「像不像天空與海面連成了一條線,海天相接。以至於都分不清楚那是漁火,還是星星。」
靈色抬眼望去,算不上失望,但也絕沒有葉承樞口中形容的那麼美不勝收。
今天的夜色不算美,天公不作美,下午的時候還下了一場淅淅瀝瀝的小雨,夜空中沒有繁星,月亮也是朦朦朧朧,看的不真切。只有淡淡的海風吹來,夾裹着寒氣。
漆黑的夜空,漆黑的海面。
「我都在好奇,我跟你看到的,究竟是不是一個畫面。為什麼你口中的景色那麼美,可我眼中的景色,就很平淡無奇呢?」靈色雙手撐在欄杆上,背靠着葉承樞的胸膛,將自己大半的重量都壓在了他的身上。
葉承樞低低的笑聲,如詠嘆調般華麗悅耳的嗓音,一笑,更是撩人心弦。說不出的好聽。這個男人,就是有一種魔力,會無時無刻的在散發着他的魅力,讓人目眩神迷,為他痴迷為他狂。
仗着身高優勢,他輕鬆的將下巴抵在靈色的頭頂,一手擁着他,另一隻手摸了摸她的臉蛋,「那是因為你沒有一雙發現美的眼睛。」
靈色哼唧一聲,「就你有發現美的眼睛哦。」
「當然了。我要是沒有一雙發現美的眼睛,我怎麼會如此幸運的娶到這麼個如花似玉的老婆?」
「喂,葉特助。說漂亮話我可沒錢給你。」對於他時不時冒出來的情話,她已經可以淡定的處之了。絕不會像當初那樣,因他一句話,便臉紅心跳,面紅耳赤。
「不要錢,你親一下我就行。」
「又不正經。」靈色失笑的搖頭,緩緩的將腦袋枕在他的胸口,「我沒有善於發現美的眼睛。」
「嗯。」葉承樞應了一聲,知道她還有下文沒說。
果然,靈色下一句便道,「但我還是覺得今晚的夜色很美。特別美。」
「對吧。」
「因為,有你在我旁邊。」
有他在的地方,就是風景,最美的風景。
「老婆,你這樣,我都忍不住想要吻你了。」葉承樞半是正經半是玩笑的說道,手下,也用了點力道,摟緊了她的腰肢。讓她完完全全的靠在了自己的身上。
揚起腦袋,靈色不輕不重的用腦袋撞了他一下。
「別鬧。這麼多人,你要是真親我了,我會生氣的。」
「好,聽我老婆的。老婆生氣了,我又該睡沙發了。」
「你什麼時候睡過沙發呀!」靈色被他這幅妻管嚴的模樣逗笑,咯咯的笑了一陣子。而後,平靜的說道:「什麼景色不重要,在哪裏也不重要。」
「那什麼才重要?」
「身邊陪伴的人是,在最重要。」
葉承樞憐惜的將她摟在懷中揉了揉,「老婆,再說情話,我真要吻你了。」
「葉承樞,一直都是你給予我溫暖,我只是一味的接受。今天,我要送你一份禮物。」
「胡說。」葉承樞輕柔的呵斥了一句,「你,就是我最好的禮物。」
靈色苦笑,「究竟是我們誰一直在說情話啊?」可嘴角的弧度,高高的上揚,愉悅的不得了。
「那說說看,你要送我什麼禮物?」大掌,輕柔的在她小腹上撫摸着,一下一下,格外溫柔。
連那雙一向過分銳利的眸子,這時候也溫柔的能擰出水來。
揚了揚自己的左手,在淡淡的霓虹燈下,那無名指上的鑽戒,分外耀眼。
她側頭,挑眉,戲謔:「嫁給你,算不算禮物?」
「算。」葉承樞也揚起左手,無名指上也戴着一枚婚戒,「老婆,我真的要吻你了。你不許拒絕。」
靈色沒說話,因為她已經主動的湊了上去,奉上了自己的紅唇。
就算是她主動,但下邊畢竟還有無數的嘉賓。葉承樞很體貼的沒有加深這個吻,只是在分開的時候,輕輕的咬了一下她的嘴唇。很輕,帶着點撒嬌的味道。
反而,是靈色主動的伸手拉住了他的衣領,又吻了上去。小舌頭的笨拙,不像是吻,倒像是啃。
葉承樞失笑,她呀,還是這麼笨拙。連接吻都不會。明明,他已經言傳身教了無數次。
大掌抵在她的腦袋上,身子向下傾了傾,由他主導,這個吻,才有了那麼一丁點吻的味道。
對於彼此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他們都不陌生。
「可,可以了。」靈色氣息不穩的推了推那看似纖細,實則精壯的胸膛。
如果是在家裏,葉特助自然不會放過她。可畢竟不是在家裏,所以他也並未過多的糾纏,乖乖的放過了她。
「老婆,你難得主動,我受寵若驚。」他的表情,是優雅的。眼神,是平靜的。但那微微有起伏的語調,似乎也說明着,被一個吻撩起的人,可不止有她。
靈色紅了紅臉蛋,不敢去看他,轉過身,只是痴痴的笑着。
難得的寧靜,葉承樞也不忍打破。他從背後摟着她,與她一起欣賞着並不算美,但在他們眼中又是美不勝收的夜景。
那溫暖包裹的安心,是連帶着寒氣的冷風,也無法突破的。
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長髮,葉承樞在心中微不可聞的嘆氣。
讓她與肖奈碰面,是劍走偏鋒。他猜不到肖奈會說什麼話來污衊他,只能大概的預測。怕也與姚筱晗脫不了干係。肖奈能拿來污衊他的,除了姚筱晗,也沒有別的了。政壇上的手腕?只怕肖奈敢拿出來說,她也不會當回事才是。
他從來都不是什麼好人。她明白的。
只是現在看來,肖奈的話,還是起了點作用的。不然,她不會那麼不安的想要用親密的舉動,來確定他的心,更是給自己寬心。
從不主動的人,一旦主動了,而且是在大庭廣眾之下。這背後,總有點這樣或那樣的原因。
就是不知道,肖奈拿他跟姚筱晗的什麼事,刺激了這小白兔。看她的反應,不是什麼嚴重的問題,可他也不能掉以輕心。
一旦小瞧了肖奈的卑鄙,吃虧的人一定是他自己。
「老婆,說好的禮物呢?」
「不是嫁給你,就是最好的禮物麼?」
「那就是沒有禮物咯?」
靈色輕輕的笑笑,低下頭,將脖子上的項鍊取了下來。
「喏,送給你的。」
大掌攤開,放在眼前望了望,忽然笑出聲來。
「情侶項鍊?」
「是夫妻項鍊。」靈色嚴肅的糾正。
小手輕輕一掰,那造型別致的項鍊墜,便被分開成了兩瓣。細細的望去便會發現,那分開成兩瓣的項鍊墜,一個是十字架的造型,而另一個,則是四四方方的正方形,中間,又有一顆心形的鑽石。
「口,十,便是一個葉字。口字里的心,是我特意讓人加上去的。」
「代表老婆愛我的心。」
「錯了。是代表你愛我的心。」
如果不是她顫抖的睫毛,與眼底的不安。他會覺得更滿意一些。到了現在,她竟然還不確定他愛不愛她。真是氣人。
「我當然愛老婆了。不愛老婆,我難道要去愛別人的老婆麼?」他將十字架的項鍊墜取下,遞了過去,「老婆,幫我戴上。」
靈色表情一變,臉色很難看。
葉承樞一副早就猜到的表情,「老婆,你是不是只記得訂做項鍊墜,而忘了也給我買一條項鍊?」
「呃……」在那雙洞察世事的眸子之下,靈色只能怯怯的點頭,「忘了……」
葉承樞捂了捂額頭,「老婆,你還能再粗心一點麼?」
隨即,又將兩個項鍊墜合二為一。
「算了,回頭再買吧。」修長的手指拈着項鍊,葉特助無奈的吩咐着,「轉過去,我給你戴上。」
「哦。」靈色乖乖的轉身,那總是微涼的手指,不經意的擦過她的肌膚。低下頭,那葉字造型的項鍊墜,又安安靜靜的躺在了她的胸前。
「葉承樞,我是不是很笨?想送你份禮物,給你個驚喜。結果卻只買了一條項鍊。」
「是有點笨。不過,笨就笨吧,我聰明就好。」
「人家說,媽媽的智商,決定着孩子的智商。」靈色擔憂的嘆氣。
「能拿全額獎學金的人,智商會低?」
「我就怕毀了你們葉家的優秀基因。」
葉承樞一樂,「老婆,你這小腦袋瓜,一天到晚淨瞎想什麼呢。不好好想想怎麼幫我生女兒,你想那些幹嘛。」
「生女兒那是我一個人的事情麼?」靈色不爽,「當爹的不努力,我一個人干着急沒用!」
「我什麼時候不努力了?」葉承樞也不爽了起來,「最賣力的就是我了。老婆你出什麼力了?」
靈色迅速的反擊,「懷胎十月辛苦的人是誰?」
葉承樞眯了眯眼睛,終究是蔫了下去,「是老婆。」
「誰比較辛苦?」
「老婆辛苦。」
「還亂說話不?」
「不敢了。」葉特助乖乖的附和。
瞧瞧,這要是有第三個人在場。只怕要瞪掉眼鏡。
「老婆,其實我今天也有禮物要送給你。」
靈色側頭,期待的眨了眨眼睛,「是什麼?」
「是什麼不重要。不會搞烏龍才比較重要。」
「喂!你夠啦!我明天就去買項鍊給你!不要再提了!」
葉承樞笑呵呵的將老婆摟緊懷裏,望了望漆黑的夜空,「應該快了。」
「什麼快了?」
「我送給你的禮物,快到了。」
「你沒戴在身上?」靈色驚訝。
「我似乎沒辦法戴在身上吧?」葉承樞似笑非笑的說了一句,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老婆,倒數十個數。你的禮物就出現了。」
「幹嘛還要倒數?葉承樞,你究竟要送我什麼啊?」
「乖。快點數。」葉承樞用下巴撞了撞她的腦袋,催促了一聲。
靈色便乖乖的在心裏開始默數。
七、六、五、四。
「三,二。」
最後一聲,男人富有磁性的低沉嗓音,也加入了進來。
「一。」
「老婆,抬頭。」
『砰』的一聲。
隨着這聲響,漆黑的夜空中,綻放出一朵朵絢麗的煙花。
鮮艷的色彩,絢麗的煙火,好像是一場視覺的饕餮盛宴。
一朵朵綻放的煙火,在空中勾出好看的弧度。明亮的光芒,映照在她的臉上,分外的好看。
「葉承樞!」靈色仰着頭,大眼睛裏倒映着淡紫色的光芒,那興奮的模樣,像極了看到心愛玩具的孩子。
「喜歡麼?」他在她耳邊輕輕的問道。
「嗯!」重重的點頭,「很喜歡!」
大眼睛,一直望着那絢爛不已的夜空。
「你喜歡就好。」
「葉承樞!我太喜歡了!」靈色興奮的側頭,望着那淺色的眸子,狠狠的在他俊臉上嘬了一口,「我愛死你了。」
「是愛我,還是愛這煙火?」
「都愛!不過,我最愛你。」
「我也是。最愛你。」
遊輪二層上的兩人在欣賞這曼妙的煙火,底下甲板上的嘉賓們,也齊齊抬頭,盯着那在夜空中綻放,隨即又很快消失的煙花。
「好漂亮的煙花啊!」
「是啊,好漂亮啊。」
任何的華麗辭藻,在這美景之下,也會讓人失去語言功能。只能反覆的感嘆一句,好漂亮。
「如此煞費苦心的討好老婆。這可不是我所了解的葉承樞呢。」薛康禮遠離人群,一個人靠在欄杆上拿着香檳,淺淺的抿着,本該是夜宴寵兒的人,身上去散發着與酒宴格格不入的氣息。
唐棣自人群中也抬起頭,只掃了一眼夜空,便無聊的收回了目光。
他眼中的美,只有一個一個上升的數字,還有股票上揚的折線圖。煙花?這種東西,他欣賞不來。不過林軒一定喜歡,今天或許應該帶她一起來。
她最近妊娠反應很嚴重,要是能看到這漂亮的煙火,心情應該會好一些才是。他無所謂林軒的死活,只是她腹中懷着的卻是他的兒子。怎麼說,為了兒子他也該對林軒好一點。
他沒有一個完整的家庭,所以不希望兒子也跟他一樣。林氏集團已成為他的囊中物,卻依舊沒有跟林軒離婚。也是因為她腹中的孩子。雖然,這孩子根本不在他的計劃之中。
薛康禮習慣性的咂舌,總覺得,煙火美是美,但有些悲哀。只綻放一瞬間,然後便消失不見。短暫的令人惋惜。
偏偏,他還是那種特別容易趕上懷秋的性格。每次看到煙火,心裏總是難受又彆扭。他也說不上來為什麼。
每年的聖誕節,倫敦市政廳都會放煙花,比葉承樞放的煙火,那漂亮多了。可每一次,他都會躲在家裏,一眼都不瞧。
「原來,煙火是這麼漂亮啊。」
以前,他還真是錯過了不少美景呢。今年回倫敦了,他可要好好的去街上欣賞一番。最好,懷裏也要有個如花似玉的老婆。
一個人看煙火,實在是淒涼。
「老婆。」
「嗯?」
「這煙花,不是禮物。而是道歉。」
「你做什麼啦?」還是興奮的語氣。
「我似乎,又利用了老婆你一次。」平靜的聲音。
「哦,這個呀。沒事,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利用我啦。」
「老婆。」
「又怎麼了?」
「不管發生了什麼事,你只要記住一句。」
「什麼?」
「我很愛你。」
「我也很愛你。」
「我不會跟你分開。我更不會拋棄你。你要牢記這句話。」
煙火,終究有結束的時候。
靈色垂眸,回頭,望着他。
「葉承樞,是不是有事要發生了?」
「很快。」他說。
靈色不在意的甩了甩頭髮,「好,我記住了。你很愛我,你不會拋棄我。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記住你今天講的這句話。所以,你不用擔心我。你要做什麼,儘管去做好了。」
「就怕你這小腦袋又胡思亂想。」
「不會的。我就算會胡思亂想,我也不會懷疑你。」
「我也不會給你機會的。」
「那,我們再做次交易吧?」
「什麼交易。」
「試婚。」頓了頓,她一字一句的補充,「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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