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靈色一愣,「婆婆這就要走了嗎?」
秦雯沖她慈祥的笑笑,「關於你們的婚禮,我還有很多事需要去籌備。[書庫][][][]就不多留了,這裏有你陪着阿樞,媽媽很放心的。」
「中午了,婆婆留下來一起吃了午飯再走吧?」靈色挽留,試探性的問道:「您……不會還在生葉承樞的氣吧?」
「丫頭,你說我能不生氣嘛?好好的一個人,硬生生把自己喝進了醫院。我沒揍死他就算我手下留情了。」說着,秦雯還惡狠狠的瞪了兒子一眼,大大的翻了個白眼,「你不心疼自個兒的身體,我還心疼我生出來的混賬呢。」
葉承樞苦笑連連,「是,媽,我錯了。您別生氣,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哼,算你識相。下次再有這類事情發生,你就給我等着!看我不讓你爸抽死你。」
葉承樞扯了扯嘴角,聳聳肩,沒再說話了。
靈色卻低下了腦袋,愧疚的道:「婆婆,對不起……」
秦雯有點懵,「丫頭,你道什麼歉?喝酒進醫院的人又不是你。」
「可是婆婆之前就告訴我了,說葉承樞胃不好,讓我多照顧着他一點。結果我不但沒照顧好他,還把他照顧進了醫院。我,我很抱歉。」
「嗨!」秦雯輕輕拍了一下靈色的脊背,「你抱什麼歉。有你在旁邊照顧着,阿樞不知道有多幸福呢。至少,他每天回到家之後,能吃上一口熱飯,這就夠了。不然,他還想怎麼樣?在以前,他回了家就倒頭大睡,沒人給做飯,沒人給倒水。可憐着呢!」
「媽。」葉承樞挑了挑眉頭,「聽您這話,我怎麼覺得我以前過的日子連咱家的葉一葉二都比不上呢?有那麼可憐?」
「有!絕對有!」秦雯特別肯定的點頭,「說句實在話,你還真沒咱家葉一葉二過的好。」
「對,沒錯。」靈色也贊同的點頭,「葉一葉二什麼也不用干,每天就只管曬曬太陽,喝喝水,吃吃飯,睡睡覺。不用上班掙錢,吃的喝的住的都是最好。葉承樞哪裏比得上葉一葉二。」
葉特助啞然失笑。別人羨慕也羨慕不來的地位,在他媽媽跟老婆的眼中,竟然還不如兩隻貓來的幸福?
又聊了幾句,秦雯便匆匆的離開。她本來就是抽着時間來醫院審問一番兒子的,中午飯都顧不上吃,因為她跟定製婚紗的老師傅約好了時間今天要碰面。那老師傅牛氣的很,約定的時間過了,那就是過了。一點都不通融。想要再次約時間,估計得等好幾個月之後。
老師傅做的婚紗,是純手工。而且就他一個人做,連個打下手的徒弟也沒有。老師傅瞧不上別人的手藝,不願意讓手藝不精的人毀了他的作品。是,老師傅不把自己當製作婚紗的手藝人,他把自己當藝術家。每一件婚紗,都是他的藝術品。獨一無二的。
基本上老師傅要做一套婚紗出來,得兩三個月。因為就他一個人在做嘛。時間雖然久,價格雖然高,但婚紗的華麗,那絕對是妥妥的。
秦雯當年事懷着葉承樞嫁給的葉南川,肚子挺的老大,婚禮也就一切從簡。她沒穿太奢華漂亮的婚紗,也沒有一個夢幻的婚禮。所以她特別想把自己的遺憾,在兒子兒媳的婚禮給補上。所以對於不久之後的婚禮,秦雯是用心良苦。
連灑在地上鋪成小路的花瓣,秦雯都要精心挑選一番呢。可想而知,不久之後的婚禮,該有多麼的隆重盛大。
秦雯走了,白秘書將物品送了過來,便也匆匆的離開了。葉承樞不去上班,很大一部分的擔子便壓在了白子諾的身上。只有他不夠資格去看的文件,他才拿來給了葉承樞。其他的文件,只要白子諾力所能及,他都替葉承樞批閱了。而葉承樞也很發心白子諾,都交給了他。
白子諾的家事也很顯赫,不會有人收買了他,他也不會做出什麼不規矩的事情來。在這一點上,有白子諾當秘書,葉承樞真是放心了不少。
「呀!」靈色忽然驚呼一聲,「不好了葉承樞!」
靠在床頭上正在看文件的男人不慌不忙的抬起頭,望了過去,「一驚一乍的。怎麼了?」
「子諾秘書的手錶落在這裏了!」靈色揚了揚那塊黑色的手錶,「應該是剛才子諾秘書給你洗水果的時候把表摘下來了。」
「沒事,一塊表而已,回頭子諾再給我送文件的時候讓他拿回去就好了。」葉承樞淡淡的說了一句,便又低下頭去看文件了。
靈色趴在窗戶邊向下望了望,正好看到白子諾的背影,連忙高呼了一聲,「子諾秘書!」
白子諾隱隱聽到有人喚他,迷茫的望了望,沒人。
「這裏,這裏!」靈色連忙搖手,「你的手臂落下了。你等等啊,我給你送下去。」
「不必麻——呃……」白子諾話還沒說完,趴在窗口的人就不見了。
那慌忙跑出去的身影,令葉承樞有些好笑。他老婆,哪兒有點少夫人的架勢?不過,他就是喜歡她這一點。
白子諾不敢亂跑,害怕自己做電梯的時候與少夫人剛好岔開了,所以就乖乖的站在原地等着。很快,靈色就氣喘吁吁的出現了。
「喏,給!」靈色喘着粗氣,遞上了他的手錶。
白子諾雙手接過,很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頂,「其實,真的不必麻煩了。不過是一塊手錶而已。哪裏需要少人親自跑下來給我送一趟。」
「沒關係的,反正我也沒事幹。」靈色擺擺手,示意沒事。
「那麼,謝謝少夫人了。」道了謝,白子諾便離開了。一刻也沒有耽誤,特助不在,省廳事情多着呢。他得快點趕回去,把剛才特助趕着批閱的幾份文件給送回去。
靈色摸了摸口袋,掏出手機,給葉承樞撥了過去。
電話很快被接聽。
「葉承樞,我順便去買點午飯上來。晚點就回去了。你別擔心。」
「嗯,知道了。」
「那掛了。」
「再見。」
老夫老妻的久了,連打電話也跟以前不一樣了。有事說事,說完了就掛。一點都不廢話。不像以前,還要再膩味兩句。這只能說明,他們之間,已經不需要那些繁瑣的問好。
醫院附近,最不缺少的就是花店跟飯店。
知道葉承樞口味刁的很,不好吃的東西,他多疑口都不吃,寧願餓着。所以靈色把附近的粥店都逛了一圈,每一家店的白米粥,她都買了一份。這麼多份,總有一家是味道不錯的吧?
拎着大袋小袋,靈色蹦蹦跳跳的往樓上走着。穿過花園的時候,她眼睛一眯,覺得某個背影,好熟悉!熟悉的令她下意識的頭疼。
「喲,色妞兒。好巧。在這兒也能遇到你,什麼緣分啊!」權子墨坐在花園的長椅上,笑眯眯的沖她招手。
靈色嘴巴一撇,權子墨……
這傢伙,怎麼會在醫院?他可不是那種會來醫院探望別人的人啊!
等等……不對吧?權子墨那衣服,怎麼跟葉承樞一樣?都是病號服?
他生病了?更不可能了啊!權子墨身強體壯那是出了名的!這傢伙是能打一晚上麻將,又跟美女大戰一百天,晚上照樣還能去酒吧鬼混的人哦。連感冒也沒有過的人,怎麼會生病?
「你這傢伙,仗着自己抵抗力好,就糟蹋自己的身體。怎麼樣,總有他進醫院的那一天!哼!」
桃花眼一眯,輕佻的風流。
「色妞兒,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瞧瞧。我這是生病麼?」
忽略了她不想聽到的字眼,靈色上下打量了那人好久,「你沒生病,你跑醫院幹嘛?度假啊?」
權子墨怒極反笑,指着自己的瘸腿,惡狠狠的道:「你度假來醫院啊?色妞兒,你現在說話也太損了一點吧。」
靈色冷笑一聲,「腿瘸了啊?活該!肯定又是你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了,老天爺懲罰你呢!」
「靠!」權子墨罵了一句,「色妞兒你還能不能好了?我都骨折了,你不心疼我就算了,怎麼還拿話擠兌我啊。我就這麼不招人待見?」
「是挺不招人待見的。」靈色哼哼了兩聲,隨便挑了個袋子遞了過去,「給,我買的多,這份你拿去吃,別再說我不關心你了啊。」
權子墨一愣,「等等。色妞兒,你不是專程來看我的?」
「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是專程來看你的?」靈色也愣了。
桃花眼眯了眯,良久才道:「你沒看新聞?」
搖頭,「沒。」昨天葉承樞疼的都快死了,她哪兒還有心情去看新聞。
「你沒看新聞,那你怎麼知道我被送進這家醫院了?」權子墨納悶壞了。
「我都說了我不是來特意看你的。我是來陪葉承樞的。他也在這家醫院,急性胃炎。昨天被送進來的。」靈色老老實實的回答。
「急性胃炎?」權子墨一下子就樂了,「喝酒了吧?嘿嘿,挺好。有個人陪我在醫院作伴,我一個人也不會無聊了。」
「對了,我還沒問你呢。你怎麼骨折了?還上了新聞?」靈色在他旁邊坐下,一邊幫他打開白米粥,一邊問道。
權子墨接過白米粥,又從靈色手中接過勺子,一邊給嘴巴里塞粥,一邊口齒不清的道:「昨天市里發生了連環車禍,你不知道麼?我就是其中被連累的車主之一。」
「那你怎麼樣,沒事吧?除了骨折,還有其他傷麼?感覺怎麼樣?痛不痛?」靈色這才緊張起來,關心的問道。她早就看權子墨腿上的石膏了,只是她沒在意。這傢伙到處拈花惹草,為了躲避桃花債,這傢伙也不是第一次裝病進醫院了。她還以為,他又故技重施了呢。
畢竟,權子墨前兩天不是說要跟那個契約結婚的女孩子離婚麼。她以為他在躲避那個女孩子呢。不怪她不關心權子墨,只能說,這傢伙撒謊騙人太多,活該!狼來了的故事,就是對權子墨的最好詮釋。
看見靈色緊張兮兮的模樣,權子墨這才打從心底的樂開了花。
「嘖嘖,我就知道,色妞兒還是很關心我的。」
「別貧嘴。快點說,怎麼回事?」靈色輕輕的摸了摸他腿上是石膏,「我知道昨天市里出了連環大車禍,只是我沒想到,你也會是其中之一。怎麼回事,受傷嚴重麼?車上除了你,還有別人沒有?」
權子墨喝着買給葉承樞的白米粥,點點頭,又搖搖頭,「先不說我了。你家葉特助怎麼樣了?那傢伙從小胃就不好,這次嚴重麼?」
「還挺嚴重的。」靈色嘆氣,「醫生說了,擱別人,就是小事情,打個點滴就好了。可葉承樞的胃太脆弱,稍微有個風吹草動就得出大事。要他留院觀察幾天。」
「嘖嘖……」權子墨咂舌,「那省廳可得亂套了。」
有些人,就是缺了他,地球就不轉了。葉承樞就是其中之一。
「別提了,剛才葉承樞的秘書才把文件給他送來。住個院,他也得看文件。辛苦着呢。這不是,我出來給他買飯,他在病房裏看文件。」
「對了,你家葉特助住幾號病房?我問問,看能不能讓醫院給我調換一下病房。一個人在醫院,挺無聊的。想打個撲克,都湊不齊人。」
「501。你呢?」
「呃……巧了。我在502。」
靈色怔了怔,「權子墨,不對吧?」
「什麼不對啊?」
「你可不是一個人在醫院吧。有人陪着你呢吧。還是有女孩子。」
「噗……」權子墨一不留神,將白米粥一口氣全噴了出來,「色,色妞兒,你咋知道?」
「世風日下啊世風日下!明明有美人陪着,還要跟我裝委屈。嘖嘖……」靈色學着權子墨陰陽怪氣的說道:「喂,你把嘴擦擦,髒死了。」
權子墨胡亂的用袖子摸了摸嘴巴,「不是,色妞兒。你先告訴我,你咋知道有人陪着我的?」
「昨天晚上,隔壁病房,就是你的病房。有個女孩子跟醫生吵架,吵得還挺凶。嫌人家醫生不關心你,沒有護士陪着你。還說什麼這病房裏住的人身份多尊貴如何如何,把我跟葉承樞都吵醒了。」
「呃……」一向巧舌如簧的權子墨這次也有點懵了,「這,這麼凶啊……我都不知道。她不是那種兇巴巴的人,挺溫順的啊,跟你一樣。說話都沒大聲過。」
靈色撇嘴,「那是人家女孩子太擔心你了,所以沒控制住脾氣。不過權子墨,那女孩子究竟是誰?」
想了想,權子墨委屈的道:「我老婆。」
「噗……」這次換靈色噴了。
「你老婆?」
「我契約結婚的老婆。」
「你不是離婚了麼!」靈色指責,「又騙人是吧!」
「沒沒沒,這次真沒騙人。我那天的確打算離婚來着,不過因為點事情耽誤了。這婚,怕是離不成了。」頓了頓,權子墨補充,「反正短期內是離不成了。」
「又怎麼了?」
「死老頭那邊唄,還能咋。」權子墨輕描淡寫的說道:「我昨天好好的把車在路邊停着跟死老頭打電話呢,他尋思着想讓我跟那女人去京城住兩天。死老頭挺敏感的,好像覺察到我這是為了敷衍他的契約結婚。我昨兒正跟死老頭說這事呢,結果好嘛,一輛卡車直直的沖我撞過來,我躲都沒來得及。就這麼給撞骨折了。無妄之災!」
「你看到車沖你撞過來了,不會下車跑啊!」靈色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權子墨望了望自己打着石膏的腿,輕描淡寫的說道:「車上又不是我一個人。我跑了,那女人鐵定得給撞成稀巴爛。」
「你……?」
「我是為了避開卡車,不讓卡車直接撞在副駕駛上,所以才打了方向盤,把被撞的地方換成了駕駛席。」權子墨輕描淡寫的說道,好像一點也不覺得自己保護了別人有多驕傲。
靈色舔了舔嘴唇,沒有對他跟他那個契約老婆的事情多做評論,只是道:「你真被撞骨折了啊,剛開始我還以為你又裝病躲桃花債呢。」
扯了扯嘴角,權子墨眯着眼睛望了望靈色的背後,語氣冷漠的說道:「這次的桃花債,靠裝病是躲不過去了。麻煩!」
「怎,怎麼——呃……」靈色回頭,順着權子墨的目光望去,便看到一個扎着馬尾辮的女孩子,雙手叉腰,站在她身後兩三米的地方,怒氣沖沖的望着她。
那表情,好像下一秒就得把她生吞活剝了一樣。
有點嚇人。
「喲,你來了。」權子墨剛才那冷漠陰沉的表情只是一瞬間,再抬頭的時候,他又恢復成了那個輕佻的風流模樣,「午飯我已經吃過了。」說着,權子墨指了指那空空如也的飯盒,笑眯眯的摟住了靈色的肩膀,「這是顧靈色,我跟你提起過的。」
馬尾辮女孩死死的瞪着靈色,尤其是目光接觸到權子墨摟着她肩膀的手的時候,那眼神,更是殺氣四溢。
靈色下意識的一抖,往權子墨的懷裏縮了縮。有點不太明白為什麼這女孩看她的眼神,跟看殺父仇人的眼神一樣。
她們沒見過啊?所以她也不可能做什麼討人厭的事情吧?
順着女孩子的目光一望,靈色嘴角一抽,反應過來了。
原來,她是在嫉妒她跟權子墨的關係太親密了。
「呃,既然有人來陪你了,我就先走了。」靈色連忙從權子墨的懷裏跳了出來,「我老公還在病房等我給他送飯呢。」
着重老公兩個字的讀音。想要告訴女孩,她已經是有老公的人,她不用擔心她會跟她強權子墨的。
「嘛色妞兒,不着急。把葉特助餓一會兒也不是大事。我一個人在醫院無聊,你陪我說說話。」可權子墨卻不肯放過靈色,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硬生生把她重新按回了自己的懷裏。
於是,馬尾女孩殺人的目光,更兇狠了許多。
這……這哪兒是權子墨口中溫順的人,明明就是頭小豹子嘛!
靈哭無淚。
權子墨這混蛋,為了躲桃花債,又拿她做擋箭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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