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心裏慌了,她是偷偷出來看的,一會發生事情的時候,絕不能讓人發現自家小姐,也在這個院子裏。
到時候趁着人多,偷偷摸摸的混出去,可現在如果看到自己,小姐一會就混不出去了。
月牙心裏是這麼想的,身子下意識的往後一退,就想往邊上避。
還沒退幾步,就被書非一把抓住:「月牙,你跑什麼,我問你們小姐在哪?你們小姐把我們小姐扔在當中的那間屋子裏,上那去了?你偷偷摸摸的,躲在這裏,幹什麼?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書非的話不可謂不大聲,甚至還隱隱的表示擔心着衛秋菊,連衛月舞為什麼在這裏也交待了個一清二楚。
被她這麼一嚷,月牙是真的慌了,急用力想掙脫出書非的手,一邊低低的叫道:「放手,你放手。」
那邊一大群人似乎也聽到了書非的話,正帶着燈籠火把,往這邊過來,月牙掙扎的越發厲害,忽然之間,手腕間一松,身子不由自主的倒退了兩步,差點往後倒去。
「月牙,你別跑,你急什麼?」書非的手再一次準確的拉住她的手,急問道,這回說的更大聲,而月牙方才的樣子,也的確象是要逃掉似的。
月牙被嚇得愣了一愣,木木的站在那裏一時沒反應過來,方才差點摔倒,立時把她嚇的驚魂未定,一時連辯解的話都沒有。
而等她反應過來,卻發現太夫人己沉着臉站在她面前,一臉的怒意。
「你們小姐在哪?」太夫人沉着臉道,她是聽衛秋菊院子裏的丫環,說衛秋菊不見了,才帶着李氏一起急匆匆的趕過來的。
原本一個庶女,就算是真的出了事,太夫人也不可能真的趕過來,但是聽說衛月舞當時也在,而且李氏的一個婆子,還表示好象看到她們兩個,和一個男子在一起,這才把太夫人激的一起過來看看。
誰料想,跑到這裏看到兩個丫環拉拉扯扯的,而且衛秋菊的丫環,明顯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很有一種見不了人的模樣。怎麼看怎麼覺得有問題,反倒是衛月舞的丫環,看起來還算正常,就是有些弄不清狀態,一直拉着衛秋菊的丫環在追問。
兩個人中,明顯有問題的就是衛秋菊的丫環。
太夫人陰沉着臉,皺着眉頭冷聲道:「說,發生了什麼事?」
「祖母,發生了什麼事?」兩個丫環還沒有回答,就聽得院門口傳來一個溫柔的聲音,抬頭一看,正看到一臉茫然的衛月舞站定在院門口,看着這麼一大群人過來,似乎很弄不清楚狀態。
太夫人上下打量了衛月舞兩眼,然後舉步往裏走。
李氏臉色有些發白,唇角微微顫抖,驚詫的看着衛月舞,一時移不動腳步,不明白為什麼,這個時候在謝青昭在屋子裏的衛月舞,怎麼會好生生的,出現在眾人面前,而且還這麼神色自若。
那謝青昭呢……
如果和謝青昭在一起的不是衛月舞,那麼又是誰呢?
只要想到另一種可能性,李氏就整個人不好了,腳下一軟,差點摔倒,幸好邊上的一個婆子,眼疾手快的扶了她一把,才使得她沒有當場摔倒。
太夫人己沉着臉帶着眾人進了院子,才進門,卻聽得邊上廂房處,一處倉惶的「哐啷」聲,很象是突然之間關門的聲音。
「裏面是誰?」太夫人沉聲問道,目光灼灼的落在衛秋菊的丫環月牙的臉上。
「奴……奴婢……奴婢……」月牙之前一直想跑去給自家小姐送信,但是也知道這會這麼多人看到,自己無論如何也跑不掉的,這會見太夫人轉過頭來問自己,嚇得上下牙床,一個勁的打哆嗦,連話也回應不全。
「舞丫頭,你怎麼在這裏?」太夫人沒理會說不清楚的月牙,轉問一邊的衛月舞道。
「方才五姐姐邀我一起去園子裏逛逛,帶我走到這裏的時候,我們兩個摔了,五姐姐把我扶到這裏休息,方才在屋子裏看了看腳,幸好還只是破了點皮。」衛月舞柔聲笑了笑,指着大開着門的正屋道。
屋子裏上着燈,其實一眼就能看得清,比起黑漆漆沒有半點光亮,卻又詭異的發出令人瑕想的聲音的廂房,這裏看起來正常多了。
衛月舞的話聽起來很正常,但是卻巧妙的運用了當時當地的實景,讓人覺得她說的話,件件都是真的,特別看到她衣裙腿腳處的一點淡淡的血跡時,更是證實了她話里真實性。
也就是說衛月舞出現在這裏,完全是因為衛秋菊。
「你們小姐在裏面?」太夫人再次厲聲問道,目光狠狠的瞪在月牙的身上,然後手一揮,宏嬤嬤就帶着幾個婆子往廂房而去。
其他人也跟着把注意力全落在那間黑乎乎的廂房上面,只有衛月舞,不動聲色的往人群後面,避了一避,小心的避開了和太夫人站在很近的位置,特意挑了個偏在角落裏,而且還有暗影的地方。
月牙站不住了,「撲通」一聲,衝着太夫人跪了下來:「太夫人,我,我們小姐也是傷了腳,所以……所以在這裏休息。」
她急的滿頭大汗,心裏更是虛的很。
且不說讓太夫人發現自家小姐在廂房裏,誤了小姐偷偷藏入人群之中的想法,就說方才那個詭異的「哐啷」聲,也帶着一種說不清楚的不好的感覺,月牙這會哪裏還承受得住,只得跪下。
宏嬤嬤這時候己帶着人到了門前,正在敲門,忽然門打開了,長身玉立的謝青昭就這麼出現在門口,臉上的神色是憤怒的,看到眼前的一大群人,似乎愣了一下。
但還是眼尖的發現了眾星捧月之中的太夫人。
當然對於暗影中的衛月舞,謝青昭根本就沒有看見。
謝青昭怒沖沖的走過來,仿佛沒有看到眾人臉上的驚詫之色,走到太夫人面前,彬彬有禮的向太夫人行了一禮:「多謝太夫人的收留,但是我實在住不下去了,馬上就搬走,打擾太夫人之處,還望太夫人海涵。」
對於這位未來據說不可限量的年青翰林,太夫人的臉色緩和了下來,臉上甚至還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溫和的問道:「謝翰林說哪裏話來,你是我們府上的客人,怎麼才來就走,這讓我這個做主人的情何以堪,這……莫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太夫人一邊說着,一邊對邊上的宏嬤嬤使了個眼色,宏嬤嬤會意,帶了兩個婆子悄無聲息的進了半開着的,黑幽幽的門。
屋子裏,衛秋菊拉長着耳朵,靜聽着外面的聲音,同樣心慌不己。
月牙走後不久,她聽得有人進門的聲音,也沒太在意,以為月牙又回來了,但是等了等,側耳聽了聽,居然什麼聲音也沒有,一時間慌了神,但又不敢動,一直全身繃緊了的,坐在裏面。
這樣過了一會,忽然聽到一聲「哐啷」關門的聲音,嚇得她整個一哆嗦,黑暗中,手捂着嘴巴,生怕自己發出驚叫聲。
她的注意力全在屋子內,側耳聽了聽又沒有聲音了,黑暗中似乎有人呼吸的聲音,越發的驚懼起來,只低低的哆嗦的叫了一聲「月牙,是……是不是你?」
外面沒有聲音,卻依然能聽到呼吸的聲音,在黑暗中特別的明顯,而後聽到門忽然打開的聲音,而後是有人說話的聲音,隱隱間居然是太夫人的聲音,衛秋菊更慌了,抱着之前脫下來的外套,坐在床頭瑟瑟發抖。
她意識到有些不好。
當看到宏嬤嬤帶着幾個下人,出現在她面前,冷冷的上下打量着衣衫不整的她的時候,衛秋菊整個人差點暈過去。
「五小姐,你為什麼會在這裏?」宏嬤嬤是替太夫人問的,這時候看着衛秋菊冷冷的道。
方才看到謝翰林從屋內,氣沖沖的走出來,一副華陽侯府惹了他的樣子,這會又看到五小姐這個樣子,坐在床上。
再想想六小姐之前說的話,說是五小姐帶着她到這裏來的,這林林總總的事情,都表示五小姐自己想和謝翰林幽會,卻又想把事情推到六小姐身上。
再想起之前六小姐送來的那個婆子,別人不知道,她又怎麼會不清楚,這分明就是這院子的管事婆子,前後兩所院子之間中間的那道門的鑰匙,就是落在她手裏的,而她這個時候偷偷摸摸出現在六小姐的院子裏,分明是有所圖。
當時,宏嬤嬤也不清楚那個婆子的意思,這會前後一聯繫,便什麼也想通了。
這是要嫁禍給六小姐的意思啊!
「我……我,我的腳扭了。」衛秋菊可憐兮兮的指了指自己的腳。
無奈宏嬤嬤早己先入為主,認定了她不但故意把這位年青有為的翰林騙過來,而且還要污陷六小姐,哪裏還肯相信她的話,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也不容許她分辯,只留下兩個婆子看着她,自己轉身出了屋子。
院子裏,太夫人還在笑着追問謝青昭為什麼突然離去的理由,謝青昭一副被逼無奈的樣子,咬了咬牙,向太夫人拱了拱手道:「太夫人,不是我不識抬舉,實在是府上的小姐……實在……實在是……」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417s 3.9359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