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怎麼辦?父親居然不過來?」衛月嬌的臉上裹着重重的傷布,只露出兩隻仿佛要滴出毒液來的眼睛。
冬姨娘在屋子裏轉了幾圈,然後停在衛月嬌的面前,咬牙道:「早知道這個賤丫頭這麼難纏,當初就直接讓她死了算了!」
「姨娘,你現在再說這個有什麼用!你不早說她會死的早的,活不下來的嗎?看看現在,她不但活的好好的,而且還搶了我的郡主的位置,現在我都被她害成這個樣子了,姨娘,你還要等等嗎!」
衛月嬌不耐煩的道,手胡亂的在桌子上一擼,桌上的幾個茶杯就全砸在了地上,立時破成碎片。
「死丫頭,沒長眼睛啊。」衛月嬌眼睛豎了起來,衝着一邊的小丫環怒罵道。
小丫環哆哆嗦嗦的蹲下身子,小心的撿起碎片。
「這裏還有,你看不到!」衛月嬌恨恨的看着小丫環,忽然一把把她給扯過來,往一片碎瓷前撞上去。
小丫環嚇的尖聲叫起來,用手一捂臉。
「好了,都出去!」冬姨娘眉頭一皺,揮了揮手,「嬌兒,你這個樣子,你父親怎麼會喜歡!」
衛月嬌手一松,冷哼一聲:「父親反正看我不順眼,看那個賤丫頭最順眼了!」
小丫環如蒙重赦,顧不得手上被碎片扎傷,急忙站起身往外退去,其他幾個丫環,也瑟瑟的眼了出去。
被抓傷了臉的衛月嬌現在脾氣暴燥的很,三不五時就會打罵丫環,弄得風儀院時不時的有人尖叫,有人哭泣。
「反正還有半年,我就要去四皇子府了,他也管不着我!」衛月嬌負氣的道。
「怎麼管不着,他是你父親,就算你將來成為四皇子妃,他還是你父親,況且有華陽侯府的支持,你才能成為四皇子妃!」冬姨娘瞪了一下衛月嬌,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是……是,是,我是因為他才能成為四皇子妃,所以我要忍,必須要忍,可是姨娘,你看看我現在這個樣子,都是那個小賤人害的,如果不是那個小賤人的手段在裏面,李月兒那個賤人怎麼會抓破我的臉!」
一提起這事,衛月嬌就恨不得把衛月舞和李月兒全撕了!
她卻沒想過,如果她和李月兒不算計衛月舞,又怎麼會鬧到現在這個地步,自己惡毒算計別人,卻怪別人沒有中計,無恥的令人髮指。
「好了,這事以後再提,那個小賤人最怎麼也不會有好下場的!」冬姨娘的臉色陰沉沉的。
「那都是以後,現在姨娘打算怎麼辦?要用這個嗎?」衛月嬌的手把邊角上的一個香囊推了一推,「這是衛秋芙的丫環的,不過真的是她偶爾撿到的嗎?」
冬姨娘的目光也落到了那個香囊上,眼眸中閃過一絲陰沉:「不管是不是真的撿到,這香囊是那個賤丫頭的總沒錯吧!」
「上面又沒寫名字,誰知道是不是那個賤丫頭的!」衛月嬌撇了撇嘴。
一個很普通的香囊,甚至沒什麼暗記,可真看不出來這香囊是誰的。
「讓人繡朵花上去,再繡個她的字!」冬姨娘頓了頓道。
「那又怎麼樣,那賤丫頭可以說是別人繡上去的1」衛月嬌冷哼一聲。
「不會,那花樣,別人不會繡!」冬姨娘輕輕的笑道,那兩個丫頭之前可是看到過賤丫頭屋子裏那個叫畫末的丫環繡的花樣的,據說繡的跟別人不同,並且偷拿了一個出來,自己這裏也有心靈手巧的,仿着繡難道還不行……
衛洛文的書房
「父親,您看!」衛月舞指着一行小字對衛洛文道,然後又拿了另一本,上面相同數據邊上的小字給他看。
衛洛文拿過來兩相比較了一下,冷冷的看着下面跪着的兩個大掌柜。
兩個大掌柜被看得瑟瑟發抖。
衛洛文大將軍的氣勢又豈是他們兩個小小的生意人可以抵擋得住的。
「自己對照着看看。」衛洛文拿起手邊的二本帳,照着兩個掌柜劈頭蓋臉的就扔了過去。
兩個大掌柜嚇得一抱頭,待得帳本落地,忙撿起來看。
「同樣的數據,進貨時也一樣,出貨時的款項也一樣,唯一的不同便是進的貨不同,兩位掌柜告訴我,這筆帳當時到底是進了什麼貨才賺來的?」衛月舞眸色淡淡的看着下面的兩下大掌柜。
「大冬天的買扇子,而且還賺了這麼多,兩位大掌柜的真是好手段!不知道這裏面是不是貪污了許多,兩位還是去官府大牢裏說清楚吧!」
這話一說,兩個大掌柜的手也哆嗦起來,原本他們還想着能矇混過關,郡主縱然精明,但一個才十三歲的小小姐又能精明到哪兒去,至於侯爺,管的是大事,這種小事那裏會在意。
不過這會徹底沒了其他想法。
郡主這話里的意思,可是直接要把他們送官查辦了。
進了官府,可不比自己府里,如果真的有什麼還能講講舊情。
「郡主,郡主,這帳本是冬姨娘讓小的們做的,是冬姨娘說要做這麼三套帳本的,一套全年的是給她看的,一套是虧本的,是準備給郡主或者侯爺查帳的,還有一套明細的就是備用的,這裏面雖然也是賺錢的,但註明賺錢的貨物基本上都是虧的。」
「侯爺,郡主,這些都是冬姨娘吩咐的,不然小的們縱然有千個膽子也不敢這麼幹啊!小的們也沒有半點貪墨,所有的錢都上交給了冬姨娘。」兩個掌柜一邊磕頭一邊大聲的分辯道。
冷汗順着額頭直往下滴。
事實俱在,這個時候哪裏還敢隱瞞,只能一五一十的全招了,有這麼兩套帳本在,他們兩個就算是送到官府,那也是證據確鑿。
「這些帳本看起來不少,這麼三套帳本準備了多久了?」衛月舞拿起手邊的帳本,合攏後看了看上面的日期,斜睨了兩個掌柜一眼,緩緩的問道。
「是……一直就有的,冬姨娘掌柜了店鋪之後,就讓小的們這麼做的,就是準備應付侯爺的查帳!」兩個掌柜一邊說一邊偷偷的看着衛洛文的臉。
衛洛文的臉上出現前所未有的陰鷙,臉都氣紫了,他怎麼會忘記冬姨娘一再的向自己表忠心,說會代替舞兒管着這幾個鋪子,將來總是要好好的交到舞兒手中,原來早早的就己經存心不良。
枉自己這麼多年,一直還以為她是一個良善的女人。
「父親……我要問的問完了,冬姨娘其實做的也沒什麼錯,聽聞我小的時候,身體便不好,如果早早的沒了性命,這些原本就是她的,她想如何都可以!」衛月舞唇角泛起一絲涼薄的輕笑,透着幾分黯然。
這樣的笑容刺疼了衛洛文的心,臉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一絲痛:「什麼叫原本就是她的,她難道還想佔了你娘的東西不成?你娘的就是你娘的,她憑什麼佔有你娘的東西!」
「父親,娘親己經沒了!」衛月舞低垂着頭,濃密的長睫撲閃了兩下,但既便看不到臉,也難掩那份傷心和難過!
衛洛文的臉上驀的站了起來,殺氣騰騰的就往外走。
兩個在掌柜就在他的腳前,被他狠狠的一腳一個,踢在了邊上,一言不發直接往風儀院而去。
「姨娘,三小姐,侯爺來了!」早有人看到衛洛文過來,匆匆的報到了冬姨娘面前。
「真的,父親終於來看我了!」衛月嬌大喜,站了起來。
冬姨娘的臉卻不由的抽搐了一下,艱難的看向李嬤嬤,她感覺到自己全身無力:「侯爺……侯爺的神色如何?」
「奴……奴婢沒看清楚,姨娘,奴婢馬上去看!」報信的小丫環只顧着過來報信,倒是沒看清楚,急忙又跑了出去。
才到門口就撞上了怒匆匆過來的衛洛文。
「侯……」還沒等她行禮,就被衛洛文狠狠一瞪,嚇得後退兩步,連話也說不全。
「侯爺!」冬姨娘這會也看到了衛洛文的臉,嚇的臉色慘白,往後退去。
「父親!」衛月嬌一看不好,忙上前去攔,卻被衛洛文一把推開。
「侯爺,姨娘肚子裏還有孩子!」李嬤嬤上前攔住衛洛文,急的大叫起來。
衛洛文停下了腳步,冷冷的看着冬姨娘,目光陰冷而恐怖,仿佛在盯着的不是自己的妾室,而是自己的敵人,臉上的疤痕,猙獰的扭動了一下。
「你和蕊兒情同姐妹?你會把舞兒當成親生女兒看待的?我也真是蠢,居然就相信了你的花言巧語!」衛洛文冷笑道。
「侯爺……我……真的沒做什麼,只是怕……怕嬌兒以後什麼都沒有,侯爺……嬌兒也是你的女兒啊!」冬姨娘瑟瑟了一下,忽然拿帕子一捂臉大哭起來。
衛洛文臉色陰沉的看着冬姨娘,滿臉的失望,目光緩緩的低下來,落到了冬姨娘的肚子上,眸色一片寒洌。
冬姨娘嚇得一捂肚子,小心的躲在李嬤嬤的身後,含淚叫了一聲:「侯爺……」
「生下孩子之後,你就離開華陽侯府!」衛洛文冷聲道。
「侯……侯爺……婢妾……不……不懂!」冬姨娘嘴唇哆嗦了兩下才聽到自己的聲音。
「到時候我會送你離開的,從此以後,你也不必再回來了!」衛洛文陰鬱的轉過身,扔下這麼一句話,大步就走。
「侯爺……侯爺……侯……爺……」冬姨娘從李嬤嬤身後轉出來,大聲的尖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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