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與榮耀 第九十五章 善後和葬禮

    readx;    阿拉希高地上的最後一座收容所已經變成了一座廢墟。這座象徵着恥辱的堅固牢籠終於被暴怒的獸人們徹底搗毀！

    倒塌的城牆、灼熱的焦土；腥臭的鮮血浸透了這片土地，猙獰恐怖的殘肢斷臂鋪遍了這裏的每一個角落。殘垣斷壁、屍橫遍野讓這裏看起來如同末曰的場景一般。騎乘者蠻角的老唐，被諾二爺從時光之穴傳送回到這座廢墟之後，就直奔收容所外獸人云集的山坡處疾奔而去。

    老唐心中有些悵然，未能改變毀滅之錘的結局讓他感到懊惱。儘管只是短暫的相處，但毀滅之錘那充滿人格魅力的言行已經讓老唐記憶猶新；那為自己的子民甘願付出一切、奮鬥一生的堅定信念更是讓老唐感到敬佩和認同。這樣一個充滿恥辱的結局不該出現在一代傳奇的身上，一位英雄級的強者，一位叱咤風雲的梟雄不應該有一個悲劇姓的收場……回首環視了這一片將被後人永遠牢記的焦土，老唐知道從此這個世界再也不會有這座收容所存在的任何痕跡。這裏是部落大酋長一生傳奇的終結之所，不出意外的話，若干年後當新生的部落重新踏足這裏，一座部落的據點城鎮將在這裏拔地而起——奧格瑞姆毀滅之錘的隕落之地——落錘鎮！

    老唐早已經見慣了生死，數年的冷血廝殺讓他對生命的消逝看的越來越淡薄。在他看來，如果一個生命是為了自己的理想和信念而死，那麼他的犧牲就值得尊敬，他的犧牲就有了意義！在這個風起雲湧的大時代，在這個如同史詩畫卷一般的世界，奧格瑞姆毀滅之錘這樣隕落的傳奇，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往後的曰子裏還會有一個接一個的史詩人物帶着他們未完成的夢想和夙願，犧牲在衝鋒的路上、犧牲在追尋理想的遠征上，永遠的離開艾澤拉斯這片他們奮鬥一生，戎馬一生的土地。

    而無論是倒在燃燒軍團的戰陣前，倒在亡靈天災的骨海下，還是倒在戰場上不同陣營間的刀鋒之下，他們都是為了守護這個世界，守護自己的同胞和榮耀而獻出自己的所有，包括生命！無論陣營，不論他們是聯盟還是部落，他們都將擁有一個共同的稱呼：「英雄」。他們都應該得到應有的尊重！而他們的傳奇不應該被人所遺忘！

    調整好情緒，老唐兩腿一夾蠻角的腰腹，猛地提速，絕塵而去。

    戰鬥已經結束，獸人們正在忙碌的打掃着戰場，搜救着自己的同胞。

    無論付出了多大的犧牲，獸人們解救自己同胞的心愿和信念終於達成。被關押於這座收容所的數十萬獸人俘虜和奴隸終於重獲自由和新生。老唐奔行的一路上，由數不清的被解救的獸人所組成的長龍望不到邊際。此刻獸人們一張張欣喜激動的面龐上滿是對生活的希望和憧憬，再也沒有那種行屍走肉一般的麻木，獸人勇士們重新找尋到無窮的鬥志。不時有和老唐一起浴血奮戰過的獸人勇士停下腳步向老唐捶胸致禮。一番血戰，為解放收容所、解救關押的獸人拼盡全力的老唐不但收穫了這些獸人的友誼，也因為自己在戰場上的驍勇和強悍表現贏得了獸人勇士們的尊敬。

    一路疾行，老唐和蠻角終於奔行到目的地。遠遠地望去，已經穿上毀滅之錘的鎧甲，拿起毀滅戰錘的薩爾正在對幾個獸人將領傳達着命令。

    「我們不是來屠殺人類的！」薩爾神色凌厲的衝着面前的獸人將領怒吼道，「我們是為我們被囚禁的兄弟的自由而戰！我們的對手是那些全副武裝的戰士，不是擠牛奶的婦女和小孩！」

    薩爾緩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對着幾位聚攏在身邊的獸人將領繼續說道；「毫無榮譽感的屠殺，那是被邪惡的術士統治、對自己的人民毫無同情和關愛的舊部落才會做的事！就是這些嗜血的行為導致我們被關進集中營，當我們失去了那些讓我們變得無比貪婪無比殘暴的惡魔力量之後我們才會變得如此倦怠！」

    「我不希望我們被自己的.所控制，我們的所作所為曾經幾乎毀了我們！毫無疑問，我們必將獲得自由。但是我們必須做回真正的自己，而不是作為一個僅僅為了屠殺人類而存在的種族！過去的那些該結束了！我們現在作為榮耀的戰士而戰，而不是嗜血的殺手。而謀殺老弱婦孺毫無榮譽可言！」將自己的意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表達清楚的薩爾說到這裏沉默了一會，用一種不容置喙的語氣一字一頓的說道：

    「我不希望聽到任何一起屠殺手無寸鐵的無辜者的醜聞！我不希望再有任何恥辱的屠殺因為我們而起！約束好所有的兄弟姐妹！永遠記住我們是高貴的獸人！我們不是殘忍的惡魔，我們不是嗜血的屠夫！」

    「服從您的意志，大酋長！」獸人將領們彼此對視了幾秒，堅定的沖他們的新領袖點了點頭轟然應諾。

    在幾位獸人將領都快步離開，去指揮善後事宜後，老唐跳下了蠻角的脊背，慢慢地走到薩爾的身旁。拍了拍眉頭緊皺在一起的薩爾的肩膀，用低沉但讚揚的語調開口說道：「你做的很對，薩爾！無謂的仇恨已經太多了！沒有理由的殺戮永遠不是最好的選擇！」

    「我不知道，古德，我的朋友！我不知道。我一直在想如果是毀滅之錘在這裏，他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我可能做不到像他那樣完美！」薩爾的語氣有些低落，看着遠處那些忙碌的同胞，新任的大酋長感覺自己肩膀的擔子沉甸甸的。

    「也許我還沒準備好去帶領我的族人們開始新的生活，也許我的能力還不足以…統帥部落！失去了毀滅之錘的教導，我不知道自己能做到什麼程度，又將把部落帶向何方……」說道這薩爾的眼眸有些黯淡，失去了一位如同父兄般的偶像，讓這位年輕的薩滿對未來感到了茫然。

    「沒有人生來傑出！我的朋友！舒哈魯的大酋長，我的導師凱恩血蹄曾教誨過我這樣一句話——只有經歷了風雨的洗禮和陽光的饋贈，脆弱的嫩苗才能成長為參天大樹，為自己的同胞遮風擋雨！」老唐走上前一步眺望着遠處的收容所廢墟，開口向一旁的薩爾沉聲勸慰道，「毀滅之錘大酋長是一位傳奇，但你也不差！沒有人會是別人的替代品！你不是毀滅之錘二世，你就是你，薩爾！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也不會被任何人所替代！」

    「相信我，朋友！你會是一位傑出的領袖，你會是你父親杜隆坦的驕傲！你會是毀滅之錘的驕傲！你…會是部落的驕傲！」老唐低下頭緊盯着薩爾的雙眼語氣堅定的說道。「你會是新的傳奇！振作起來吧，你的族人還在等待着他們的領袖！」

    「謝謝你，古德，我的朋友！謝謝你的鼓勵與安慰，我感覺好多了！沒有人生來傑出！大酋長臨終前也是這樣教導我的！」薩爾轉過身仰起頭凝視着威猛強壯的老唐，他的語氣逐漸堅定，他的目光不再迷茫片刻後。

    「我，薩爾！杜隆坦之子，部落的大酋長！我將帶領我的子民重拾榮譽，獲得新生！我，說道做到！」

    ————————————————————————葬禮的分割線—————————————————————————————————戰後的善後工作，在恢復了自信和從容的薩爾的安排和命令下井然有序的實施着，一系列包括解救被關押的獸人、打掃戰場、搜集糧食和武器裝備等等事宜都在有條不絮的進行。

    不過在獸人大軍開拔之前，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一個葬禮，成百上千的犧牲的獸人勇士們的葬禮，一代傳奇部落最英明的大酋長奧格瑞姆毀滅之錘的葬禮。

    搜尋和搬運屍體花掉了白天剩餘的所有時間。到了傍晚時分，濃厚的黑煙捲縮着衝上雲霄。薩爾和德雷克塔爾懇求烈焰之靈讓火焰熊熊燃燒，燒得更旺更快一些！一具具陣亡勇士的遺體被他們的戰友袍澤抬到烈焰之靈匯聚的熊熊烈焰中，然後在烈焰之靈的懷抱中化為塵土。在同胞戰友們的祝福和戰歌中那些灰燼則會被疾風之靈吹撒到遠方，他們的靈魂將會得到先祖的庇佑。

    而在中間的最大的那個裝飾華麗的火葬堆，則是為所有陣亡將士之中最為尊貴的人準備的，它屬於——奧格瑞姆毀滅之錘！

    薩爾，地獄咆哮，以及得到傳令兵匯報匆匆趕來的薩魯法爾兄弟兩人將奧格瑞姆毀滅之錘魁梧結實的身體高高舉起，向着火葬堆行去。德雷克塔爾一邊往毀滅之錘幾乎.的屍體上虔誠地塗上秘制的油膏，一邊喃喃着旁人無法聽清的低語。

    毀滅之錘的身體上散發出淡淡的香味，在夜幕下散發着幽謐的氣息。盲眼老薩滿德雷克塔爾示意薩爾幫忙，然後兩位薩滿祭司將毀滅之錘的屍體擺出一個不屈的姿勢。死者的手指被併攏在一起並被小心地和一把鋒銳的長劍系在一起。毀滅之錘的腳邊躺着幾位其他在戰鬥中喪生的「勇敢戰士」——那些剛烈、忠誠，卻沒能躲過人類武器的霜狼。

    一隻緊緊挨在毀滅之錘的腳邊，另外兩隻伴在他的身軀左右。而在毀滅之錘的胸部，在這個意味着榮耀的地方躺着的，是灰色的、勇敢無畏的銳耳。他是德雷克塔爾的霜狼夥伴，在今天的戰鬥中，他也英勇奮戰，直到犧牲。盲眼老薩滿德雷克塔爾最後一次輕輕拍了拍他的老朋友，然後和薩爾一道起身退後。

    「我跟我的人民共處的時間還不長！」站在數以萬計的獸人同胞的面前，薩爾手持毀滅戰錘向他的子民們開口說道：

    「我不知道在我們的故鄉，當一位勇士逝去後所應遵循的傳統。我所知道的是：毀滅之錘雖然是被一個懦夫從背後偷襲擊倒，但在那之前他為了解放我們被困的同胞而不懈戰鬥！他的死是我們的恥辱，卻不是他的恥辱！他死在了達成自己畢生夙願的道路上！他將永遠守衛着我們，現在我們在他死時授予他與他生時所得一樣高貴的榮耀。」

    年輕的薩爾端詳着死去的領袖的面龐，「奧格瑞姆毀滅之錘，你曾經是我父親最好的朋友。你是我所知的最高貴的人，是我的父兄，是我的引路人！現在你可以去往先祖的懷抱，而你最崇高的願望將在那裏等待着你。」

    「部落永遠奮勇向前！獸人必將重獲新生！這是我的諾言，大酋長！」

    說完這些，薩爾閉上眼懇求火焰之魂帶走這位英雄，這位傳奇。瞬間，火焰便比薩爾所期望的還要猛烈地熊熊燃燒起來。屍體很快便被烈焰所吞噬，薩爾召喚的火焰之魂很快就會把奧格瑞姆毀滅之錘的肉身火化的一絲不剩。

    但是他為之而戰，他為之而亡的，卻將被所有的族人永遠銘記！

    薩爾向後仰起他的頭，發出一聲深沉綿長的怒吼。一個接一個的，其他人加入了他，所有的獸人，所有的部落勇士吼出他們所受的傷痛和激情！如果那裏真的有先祖之魂，他們也必將對這些因着奧格瑞姆毀滅之錘和無數勇士的逝去，而洶湧着的飽含悲痛的吼聲難以忘懷。一曲安魂曲從盲眼老薩滿的口中悠然響起，在疾風之靈的幫助下，舒緩悠揚的歌聲傳遍了天地，數不清的獸人英靈盤桓着飛上天空，在他們的面龐上是解脫和欣慰的笑容。

    葬禮結束後，薩爾沉重地挨着德雷克塔爾和地獄咆哮坐下。地獄咆哮和薩爾一樣傷痕累累，但這一刻也只是簡單地選擇忍耐。在今天的戰鬥中儘管擁有高超的治療能力，德雷克塔爾被禁止接近前線。一旦薩爾發生不測，德雷克塔爾就是他們唯一的薩滿祭司，他是一個不能冒險失去的寶貴資源！不過，德雷克塔爾並沒有蒼老到為這些禁令而煩惱的地步。

    「我們下一步去哪個集中營，我的酋長？」地獄咆哮尊敬地說道，他的用詞使薩爾畏縮了一下。他還沒有完全適應毀滅之錘已經離去了的事實，而現在他不得不領導着上百萬的獸人。

    「沒有下個集中營了，」薩爾想了想後決絕的說到，他環視了一圈，薩魯法爾兄弟，老唐等人映入眼帘。「以我們現在的力量足以送敵人份厚禮了！」

    薩爾的導師，盲眼老薩滿德雷克塔爾皺起眉頭。「我們還有同胞正在受苦受難！我們必須解救他們！」

    「他們的確如此，」薩爾表示同意，「但我有一個計劃，可以一次姓解放我們所有的人。要殺死一個怪物，你必須割下他的腦袋，而不僅僅是它的手或者腳。現在是時候砍下這集中營系統的罪惡頭顱了。」

    他的眼睛在火光中熠熠閃光。「我們要攻克敦霍爾德！」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