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與榮耀 第四百一十二章 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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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鳴的馬蹄聲有若連綿的奔雷，在阿拉希高地上炸響。

    如果沒有親眼目睹過，絕大多數人很難想像上萬名騎士策馬奔騰會是一副怎樣波瀾壯闊的奇景！

    高地騎士。

    艾澤拉斯的原住民們對激流堡王國的騎士們的另一種尊稱。

    在那個阿拉索帝國還未分崩離析，人類七國尚未各自為政的年代裏，正是那些高地騎士們奮戰在對抗異族的第一線戰場，用一次次無謂的犧牲和榮耀的勝利撐起了阿拉索帝國的半壁江山，可以說在聖騎士們還沒有出現之前，高地騎士就是人類族裔的脊樑，是人類捍衛自己生存權利最鋒銳的長矛。

    即便時間荏苒，千年的時光飛逝，單論騎兵實力的話高地騎士們依舊是人類七國之冠。

    而現在，高地騎士們再一次跨上戰馬、舉起長槍響應艾澤拉斯聯邦的召喚，為整個人類而戰。

    一切就像回到了千年之前，那個人類最輝煌的歲月。

    星月高懸，夜風拂面。

    由總數一萬兩千四百名高地騎士組成的援軍，此刻正在阿拉希高地上盡情馳騁，披星戴月的向希爾斯布萊德丘陵進發。作為聯盟方增援部隊的先鋒，佔據地利優勢激流堡王國的騎士們註定是第一(支趕赴戰場的增援力量。

    不過高地騎士們並不會孤軍奮戰。

    早已頒佈了動員令的鐵爐堡矮人們正緊隨其後，如今已經越過了洛克莫丹的群山和沼澤遍佈的濕地，抵達了薩多爾大橋。而來自鷹巢山的蠻錘矮人們則會取道冰風崗進入希爾斯布萊德丘陵。並在塔倫米爾城下與高地騎士們會和。

    「王子殿下。夜已經深了。」加林托爾貝恩王子的侍衛統領瓦羅卡爾中尉策馬來到加林王子的身邊。盡職的提醒到：「長久的行軍對戰馬和勇士們的體力都是一個考驗，我們是不是應該就地休息一夜，恢復一下體力。」

    「畢竟，根據那些奧特蘭克密探們的情報顯示，部落的先鋒軍已經推薦到了廢棄的敦霍爾德城堡一線，正在向丹加洛克的矮人哨點進軍。」瓦羅卡爾中尉的面龐上浮現出一抹憂慮，語氣擔憂的進諫到：「我們很有可能一頭扎到部落的埋伏中去，如果將士們體力不足。那一旦爆發戰鬥……」

    阿拉希高地遼闊的高原地貌與豐茂的草場，讓這裏成為高地戰馬的優良產地。此次出征的每一位高地騎士都至少是一人雙馬的配置，少數騎士們甚至能夠做到一人三馬，這大大提高了阿拉希王國援軍的增援速度和續航能力。

    可即便如此，將近兩個晝夜的高強度行軍仍舊讓高地騎士們人困馬乏。

    「已經快到邊境線了，中尉，讓將士們再堅持一下。就說我們今夜會在索拉丁之牆下修整。」加林托爾貝恩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向自己最忠誠的部下交代道。「畢竟按照那位閣下的計劃和佈置，我們的時間並不充裕。」

    「恕我冒昧，王子殿下。可是那位閣下……」瓦羅卡爾中尉語氣有些猶疑。試探着詢問道：「真的是傳說中那位？我到現在還有點不敢置信，畢竟他們已經失蹤了好多年……從那之後就再也沒有過他們的消息。」

    「沒錯！就是他！」說道那個神秘人物。加林托爾貝恩年輕的面龐上閃過一抹狂熱和崇拜。這一刻的加林托爾貝恩不像是一個王子，而更像是一個狂熱的追星族。

    不過，這種心情可以理解。畢竟無論是誰能夠親眼見到自己幼年時的偶像，激動的心情都是不可避免的。

    說起那位閣下，加林王子的思緒不免又回到了北郡修道院中那場變故迭出的峰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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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在安度因烏瑞恩腦海的設想中，聯盟七國的峰會應該是莊重而肅穆的。

    然而，當年幼的小王子在伯瓦爾公爵和卡特拉娜女伯爵的陪伴下推開會議廳的那扇大門之後，安度因王子卻有那麼一瞬間的愣神與呆滯。

    會場內劍拔弩張、領袖之間唇槍舌劍。

    那場面與安度因腦海中預想的完全不一樣。

    「諸位！」

    「諸位！請安靜！」

    皇家的精英教育讓小王子迅速掩飾起自己的錯愕，不斷地出聲試圖終止會場內的混亂，讓峰會重回正軌。

    然而場中的眾人卻並沒有多少人在意安度因王子的話。聯盟的各方代表們彼此爭吵、甚至素有仇怨的幾位還在互相謾罵。在一片沸反盈天中，一個不起眼的人類小孩子的聲音輕易就被淹沒在這喧鬧當中。

    但安度因烏瑞恩並不是個普通的孩子，也不是個普通的王子。

    一道璀璨的聖光在會場中閃耀，莫格萊尼手中的灰燼使者與那純潔的聖光頃刻間發生共鳴，交相輝映般的發出一陣陣清越的爭鳴，鐘樓上的古老銅鐘更是在小王子身上那道沖天而起的聖光激盪下緩緩晃動，一陣陣肅穆悠遠的鐘聲在眾人耳邊響徹，漸漸平息着眾人的焦灼與煩躁。

    一時間場內的眾位領袖紛紛安靜下來，轉過頭用意外的眼光注視着聖光映襯下一臉倔強的暴風城小王子。

    「諸位，請坐吧！」被眾位領袖的實現環繞，這讓第一次經歷這種陣仗的小王子有些緊張，但很快安度因便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緒，展示出與年齡不符的成熟：「前線的境況不妙，我希望峰會能夠儘快開始。」

    「你是誰，小鬼頭？瓦里安呢？我的情報告訴我，昨天失蹤了許久的他就回到了暴風城。」小王子的話音剛落，代表曾經奧特蘭克王國的佩瑞諾德領主已經語氣不善的出言搶白：「難道暴風城已經沒人了麼，所以才讓一個乳臭未乾的小鬼來主持這場峰會？」

    「艾登佩瑞諾德。」這個時候一直站在安度因身邊沒有開口伯瓦爾公爵出聲了。執政官閣下深深地看了這位出言挑釁的辛迪加首領一眼。語氣平淡地提醒道：「安度因王子是國王陛下唯一的子嗣，也是暴風城王國未來無可爭議的國王。」

    「需要我向你提醒一下我們暴風城的榮譽是用什麼來捍衛的麼？」

    在伯瓦爾弗塔根語氣平淡的威脅下，從入場來就不斷挑釁諸位領袖的艾登佩瑞諾德果斷的不再吭聲，這讓圓桌旁幾位早就看他不順眼的領袖齊齊的發出一聲不屑的冷哼。修道院內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一時間竟然緩和了不少。

    只是誰也沒有注意到一旁甘陪末座的卡特拉娜女伯爵與這位攪局者之間隱秘的眼神交流。

    「我不介意主持會議的是瓦里安國王還是安度因王子。」

    會場中響起了另一位領袖的聲音。

    將之前光芒閃耀的灰燼使者重新負於背後，老莫格萊尼眼神微斂，凝視着安度因和伯瓦爾二人，語氣決絕的說道：

    「但我拒絕和吉爾尼斯人再談任何可笑的盟約。」

    「我明白你還生活在過去之中，大領主閣下。」灰燼使者的話讓修道院內再次冷場。不過代父主持會議的小王子卻並沒有放棄努力：「但人是會變的。一個人，一個國家同樣能夠彌補他的過錯。您也許應該再給吉恩?格雷邁恩陛下一次機會，也給艾澤拉斯聯邦一次機會。」

    「過去的戰爭中我們都了解部落的恐怖與強大，而現在他們的實力更勝往昔。如果不能團結所有的力量而是選擇單打獨鬥，我們之中沒有任何人能夠獲得勝利！」

    「無論是暴風城、洛丹倫還是吉爾尼斯……亦或者其他的國家，」小王子稚嫩卻睿智的目光掃向了圓桌旁的其他領袖，一個不落：「我們首先都是人類，其次才有國別之分。」

    「其實我很嚮往曾經的那個年代。」

    安度因烏瑞恩那稚嫩的面孔突然變得嚴肅而莊重：

    「我記得，在艾澤拉斯聯盟最光輝的時代。聯盟的騎士們手持騎槍與飄揚的軍旗——當號角吹響，聯盟之刃一往無前。」

    房間內忽然沉靜了下去。

    「我記得史書上記載着。那是的戰場上是一片旗幟的海洋，上面繡着洛丹倫的劍盾。繡着奧特蘭克的鷹鷲、繡着暴風城的雄獅，繡着吉爾尼斯的利爪、繡着斯托姆加德的鐵拳、繡着達拉然的紫羅蘭之眼，也繡着庫爾提拉斯的鐵錨、劍與燈塔。」

    「我記得，吉爾尼斯的勇士們曾和洛丹倫的戰士們並肩而立；我記得，暴風王國的皇家騎士曾與激流堡的高地騎士們生死相依；我記得，奧特蘭克的斥候曾與達拉然的法師們齊手戮敵；我記得庫爾提拉斯的軍艦護衛下，七國的聯盟前赴後繼、無人可敵！」

    圓桌旁的眾人仿佛隨着小王子的聲音回到了閃耀的先賢時代之中——在那個人類貴族們身體內的熱血尚未變得冷漠的時代。

    「我記得那個時代的先輩們，還謹守着他們的誓言——」

    「諸位還記得那個誓言嗎？」

    「當然記得。」

    大殿中的眾位領袖微微閉上眼睛，雙手合十然後十指交錯、緊握，放在鼻子尖仿佛在禱告。他們心中的答案比所有人都要清晰，七個不同嗓音在這一刻齊聲吟誦道：

    「我立誓，帶領我的子民——帶領他們遠離紛爭與殺戮，遠離傲慢與貪婪！」

    「我在此劍之下立下最堅不可摧的誓言！」

    「艾澤拉斯的兄弟之國，將並肩而立，生死相依，齊手戮敵，前赴後繼！」

    當最後一個音節落下時，無論是強硬的灰燼使者，陰險的佩瑞諾德領主還是孤傲的坦瑞德上將心中儘是一片恍惚。那個稚嫩男孩所說的是如此清晰，又仿佛直擊所有人內心的柔軟。

    房間內的氣氛一時間有些異樣，眾位領袖包括自己的同伴和隨從好似被歷史的滄桑所洗禮。

    「暴風城又誕生了一位出色的外交家，哪怕他還是一個孩子。」

    良久的一陣沉默過後，老莫格萊尼仿佛放下什麼，無言地與伸出手來的吉恩格雷邁恩國王輕輕握了握，然後看向了坐在上首位置的安度因王子出言打破了沉默：

    「不過恕我直言。」

    「血色十字軍是洛丹倫人民復國的唯一希望，我和我的同僚們不會將這股力量輕易交給任何一個沒有證明過自己的統帥！即便是伯瓦爾或者瓦里安也不行！」

    即使態度扭轉，但莫格萊尼的語氣依舊強硬的不容置疑。一生經歷的大小陣仗無數，見慣了已將無能累死三軍的場面，在聯軍指揮官的問題上，灰燼使者絕不會有任何的妥協！

    「多年不見，您還是老樣子呢，亞歷山大前輩。」

    一陣溫和卻又富有磁性的聲音略帶調侃的在眾人的耳邊響起，一個高大強壯的身影越過門扉，走進了修道院的大門。

    「年紀這麼大了，脾氣還是一樣的嗯…火爆和執拗！」

    那是一個擁有着奇異魅力的中年男人，盔甲整齊一副軍人颯爽模樣的他，臉上始終帶着和煦的微笑。梳理得一絲不苟的頭髮和濃密的短須構成了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歲月已經在他的臉上留下一點微不可察的痕跡，眼角爬上了些許細密的紋路，但那雙深藍色的眼睛依舊清澈純淨，讓望進去的人幾乎有沒頂的感覺。在他的身旁，一位高挑端莊的高等精靈遊俠與男人十指緊扣，亦步亦趨的漫步而來。

    「您看我有這個資格和榮幸指揮血色十字軍麼，我可是很期待再一次與洛丹倫的將士們並肩作戰的。」

    聲音響起的那一刻，一向冷靜的大領主莫格萊尼瞬間驚呆了。

    罕有失態的灰燼使者，紅着眼圈蹭的一聲從座位上站起大步上前，二話不說一把摟過了來者，不顧眾人的不解目光狠狠得給了那個高大的男人一個大大的擁抱！

    「圖拉楊！！！」

    灰燼使者的聲音有些顫抖，仿佛不敢置信。而男子則是一臉微笑的輕輕拍打着大領主莫格萊尼的後背，環視着會議桌旁一眾被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不知所措的聯盟領袖，淡淡的說道：

    「是我。」

    「我，回來了！」(未完待續……)i12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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