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有人說野豬人很勇敢,面對強敵也可以殊死衝鋒,至死方休;
也有人說野豬人很懦弱,它們總是無法在一場激烈的戰鬥中堅持到最後,甚至它們之中最強大一個——它們的首領,經常會在戰鬥的最後才加入,或者最先逃跑。
不過這兩種說法都未必可信,因為我懷疑這兩種說法的提供者,都各自抱着對野豬人一族的偏見。
前一種說法,是我和一位在卡利姆多闖蕩的侏儒冒險者在酒館裏閒談時了解到的。大約在半個月前,這位侏儒冒險者的所在的團隊剛剛被一夥野豬人強盜們洗劫,全團只有這位侏儒盜賊僥倖逃生,估計他是被嚇破了膽子。
畢竟以我和侏儒們多年的接觸來看,那幫最多的不是膽大包天的瘋子,就是戰戰兢兢的膽小鬼……
而後一種觀點則來源於我的一位牛頭人朋友,古德泰坦之力恐怖圖騰。
好吧,所有跟這位實力強悍的牛頭人大督軍有過深入接觸的人,都應該對他看待野豬人和半人馬時的仇視以及鄙夷心態有所了解了解。
雖然他是一位地位尊崇的大人物,而且是一名英雄級高手。可是在對野豬人和半人馬這兩族的觀感上,他的說法也做不得准。
……
好吧,事實證明古德是對的。
野豬人真的算不上什麼英勇的種族。這些該死的強盜、土匪、惡棍,他們幾乎燒了我的鬍子!哦,摩拉丁在上,以後我絕對不會試圖和那些野蠻的生物講道理!
他們唯一感興趣的就是,怎麼樣搶走我的考古用具和旅行物資!
該死的!
如果再讓我遇到他們,我一定會將他們全部埋進塌方的地洞裏!
一定!
……
言歸正傳。
當兩個勢均力敵的野豬人部落發生戰鬥時,一旦戰鬥陷入焦灼狀態,雙方的首領就可以通過決鬥來解決衝突,戰敗者將失去一切,部落、子民、權利、武器,當然還有它的生命。
不過面對其它種族的軍隊時,野豬人卻很少使用這一規則,在戰據不利的或者對方優勢太過於明顯的情況下,它們寧願逃跑,並尋找下一次取勝的機會。
當然,偶爾野豬人的首領也許會在必勝的情況下玩一下小花招,以獲取一些難得的樂趣,順帶向族人和部下彰顯一下自己的勇武。
前提是,對方的決鬥者明顯不是他的對手。
……
在此提醒那些欲動身前往卡利姆多探索的旅行家和冒險者,當你面對那些野蠻兇殘的野豬人時,請務必照顧好你的鬍子、眉毛、頭髮……以及一切物資!
——————節選自《神秘之地:野豬人篇》
作者:布萊恩銅須
時間回溯到半個時辰以前。
傑瓦恩隊長已經和對方的野豬人將領瑞格沃鋼背已經鏖戰了許久。
出乎鋼背獸的預料,對面那位看起來老邁的牛頭人,不但實力強勁、身手矯健,甚至就連體力也要比正值壯年的自己要更勝一籌。
數十回合兇險激烈的格鬥過去後,瑞格沃鋼背自己已經氣喘吁吁,可對面的老牛頭人卻仍舊留有餘力,看起來沒有絲毫勞累的感覺。
而到現在來自對面的攻勢更是愈加暴烈一浪高過一浪,一時間讓「鋼背獸」疲於奔命狼狽抵擋,幾乎喘不過起來。
野豬人一方不但在將領對決方面居於劣勢,在整個戰局上同樣是岌岌可危。將近兩萬多新晉換裝的野豬人部隊,此時卻被不過四千出頭的牛頭人戰士在岡德魯老爺子的帶領下打的抱頭鼠竄,狼奔冢突。
短短片刻的功夫,攻守異位。
獵人已經變成了獵物……
趁隙環視了一圈戰場,瑞格沃鋼背在戰局不利的情況下已經心生怯意,開始尋覓着脫離戰鬥的時機與路徑。
眼見着老兵傑瓦恩再一次衝鋒到身前,鋼背獸猛地一甩手中的鋼鐵連枷,砸向了傑瓦恩的胸膛。
瑞格沃鋼背不是不想直接進攻牛頭人老兵的頭頸要害,可即便他的身形比起一般的野豬人戰士要高大一圈,可面對一名牛頭人……他的身高還是很成問題!
不過令鋼背獸訝異的是,一直都在用技巧與自己顫抖,而沒有和自己硬碰硬的牛頭人老戰士,這一次卻選擇了毫不退讓的欺身而近。
抬起穿着者沉重鋼甲的左臂,傑瓦恩仰仗着自己身上鋼鐵重甲的厚度和堅韌,用招架格擋的方式硬吃了一記流星錘。與此同時緊握圖騰柱的右手,已經運起蠻力猛地向前一捅。
巨大沉重的圖騰柱在鋼背獸驚恐的眼神中,就如一柄攻城錘撞在地盤不穩的城牆上,瞬間將瑞格沃鋼背錘出老遠!
不得不說,牛頭人鐵匠們打造的鎧甲和武器雖說沒有什麼技術特點,還有沉重、粗糙等缺點。但卻有一個最適合牛頭人勇士們的特點——皮實扛造!
瞄了一眼格擋住鏈枷輪砸的位置,用純粹鋼鐵為原料打造的臂甲,除了表面被連枷錘頭上的尖刺留下的數道劃痕,以及那一處微微變形的凹陷,再沒有其他的損傷之處。
輕輕活動了一下臂膀,傑瓦恩確認自己的胳膊除了盔甲凹陷處的那點瘀傷再無大礙後,已經重新拎起圖騰柱快步向被錘擊的橫飛了幾米遠的「鋼背獸」墜地處趕去。
身為恐怖圖騰氏族的一員,對野豬人、半人馬的仇視早已經融入了傑瓦恩的骨血,老兵隊長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儘快解決掉這個膽敢挑釁威脅與龍角力軍團的白痴。
「嗖嗖嗖!」
一陣略顯凌亂的破空聲從老兵的身側傳來。胸中一凜,戰鬥經驗異常豐富的傑瓦恩側過身去,將手中寬大的圖騰柱掄成一個圈,輕輕的一磕一挑,便將幾隻破空射來的弩箭掃落。
早在開戰之初,傑瓦恩就發現了這些鋼鬃氏族野豬人的不對勁。
老兵隊長已經不是第一次和這些野豬人打交道了。
可無論是哪一次對壘,無論是野豬人所謂的精銳還是酋長的護衛,都沒有裝備像這一次這般精良的武器裝備。如果說現在的武器已經算的上優良的話,那之前野豬人手裏那玩意簡直就是一群破銅爛鐵……
就像那幾個野豬人獵人手中的弓弩,就明顯是鳥槍換炮!
如果是從前野豬人弄那些粗製濫造糊弄出來的弓箭射擊,傑瓦恩甚至都懶得用圖騰柱去格擋,畢竟根本傷害不到厚重戰甲保護內身體分毫的遠程打擊……徑直無視就好。
轉瞬間壓下心中的關於野豬人這批武器來源的疑惑,身處戰場的傑瓦恩恐怖圖騰明白此刻不是探究背後蹊蹺的時候。
閃身躲到一旁,拉起了一個驚恐的野豬人戰士擋住了不遠處襲來的一道閃電箭。
老兵隊長眼睛往野豬人的人群中一掃,立刻就發現了站在「鋼背獸」身邊不遠處施展法術的野豬人織棘者:一個年老背彎的老野豬人,此時它準備下一個攻擊姓的法術,想要給傑瓦恩重重的一擊……
解下背負在身後金屬標槍,老兵一聲大喝將標槍對準野豬人施法者飈射而出。
「崩——」
一聲破空爆響,標槍帶着與空氣摩擦的燎熱感劃破空間,瞬間化作烏光,眨眼便射透了野豬人薩滿醜陋的腦袋,並將其身後的另一名披甲野豬人射了個對穿。
金屬標槍,猶如射進一塊爛木頭一樣從野豬人戰士的背後穿出,透胸而過,牢牢的將兩具屍體釘死在地面上……
「死吧!」
一聲怒喝,秀了一手投擲技巧的傑瓦恩恐怖圖騰大步狂奔,幾步便趕到了正試圖站起身來的瑞格沃鋼背身前。下一秒,巨大而沉重的鐵犁木圖騰柱已經帶着蠻橫的力量「轟」的一身,錘在了鋼背獸驚恐的臉上……就像重錘砸爛西瓜,紅的白的濺了一地。
……
在艾澤拉斯,有一種人是萬萬不能小覷的——那些各有所長的老傢伙們……
比如說老唐的傳奇姨母瑪加薩恐怖圖騰,比如說「老佛爺」提里奧弗丁,比如說老當益壯的麥格尼銅須,比如說「一夫當關」的薩魯法爾大王……這些老傢伙哪一個不是越老越妖的典範?
數十年積累的經驗、技巧、眼力和戰鬥嗅覺,讓他們即便身體素質出現下滑的時候,仍然能保證他們的實力依舊強橫,甚至不降反增!
就像瑞格沃鋼背……他就是一個因為輕視了一位老傢伙而付出代價的「蠢貨」。而這代價就是他的生命。
……
野豬人真的算不上一個意志力堅定的種族。
這群只適合打打順風仗,不被逼到絕境絕對不會拼死一戰的傢伙,缺少的就是那種死戰不退的勇氣。所以說老唐長長輕蔑的鄙視他們是一群烏合之眾,並不算錯。
就想現在,當新任族長也是戰鬥力最強的瑞格沃鋼背被擊殺之後,原本還佔據着兵力優勢的野豬人部隊頃刻間變成了一盤散沙。除了少部分打出血姓的野豬人戰士仍舊悶頭悶腦誓死抵抗外,絕大多數膽怯者、「頭腦靈活」的傢伙竟然一鬨而散!
心急於支援任務的傑瓦恩並沒有下令追擊,比起追殲這些嚇破了膽子的烏合之眾,儘快趕往剃刀嶺支援獸人盟友的任務明顯更加重要。
不過,這群野豬人撤離逃竄的過程中一個格外怪異的行為卻引起了老兵隊長的警惕。
……
「野豬人放着滿地的兵甲器械不撿,偏偏帶走那些屍體做什麼?」
怒水河畔,凝望着野豬人部隊狼狽撤離的方向,傑瓦恩隊長眉頭緊鎖,疑惑的看向身邊正在一具被利斧劈成兩段的的野豬人屍體前翻翻撿撿的岡德魯老爺子出言詢問道:「難道是為死去的戰友同族安葬收屍?」
「我怎麼不知道野豬人,什麼時候這麼有集體榮譽感了?再說還只帶走那些勉強算是完整的屍體?」
「反正不會是因為過冬的糧草不足。」半蹲在地上仔細觀察、翻檢的岡德魯老爺子頭也不抬,攤了攤手不以為意的回答道:「那些野豬人雖然什麼都吃,可還不至於墮落連同類的屍體也不放過的地步。再說……」
老爺子突然眼神一亮,用一柄斷裂的鋼刀從那具血肉模糊的屍體上挑起了一個破破爛爛、骯髒不堪的亞麻布小包。緊接着一臉凝重的將包里啃咬了一半的半條黑麵包以及剩下大半的魚肉乾展現在面色驚訝的老兵傑瓦恩眼前,幽幽的開口道:
「再說……野豬人如今看起來似乎並不缺食物,相反貌似還有富餘!」
一連翻找出好幾個類似的,裝着食物的粗陋破爛的亞麻布包,其中每一個的情況都大抵類似——魚肉加上黑麵包,偶爾甚至還能在某些小頭目的屍體上找到半瓶朗姆酒——這簡直就是標配!
看到這裏,就連老兵傑瓦恩的臉色也從驚愕變成了凝重……
如果說,隨身將搜刮的食物帶在身旁,甚至連戰鬥中也不拋開,這個習慣對與貧瘠之地的野豬人來說很正常,當不得傑瓦恩和岡德魯老爺子大驚小怪。可是,能在野豬人的食物袋裏看到「餘糧」,還是幾乎統一配備的樣式這就不正常了!
畢竟以野豬人不遜於他們那些獸親——巨大野豬——的胃口,就算是一天之中的每一秒空閒時間都在進食,甚至一頓吃掉了一隻羚羊也不算稀奇。
如今在野豬人的屍體上,竟然接二連三的發現剩餘的食物,而不是被一股腦的吃干抹淨,這才叫稀奇!
如此一來,似乎只剩下一個解釋:除非……在戰鬥發生之前,這些堪稱大胃王的野豬人都已經吃飽了!
這才是真正的關鍵所在,要說姓情好吃懶做,被壓縮在剃刀峽谷一隅的野豬人是憑藉着自己的「自力更生、辛勤勞作」實現的幸福生活,而不是背後有人支持,這種亡靈(鬼)話有誰相信?
更何況,別忘了黑麵包和魚肉乾可不是貧瘠之地的特產……
「不止是食物以及裹挾屍體的行為,另外的一件事同樣值得警惕。」岡德魯老爺子仔細的摩挲起手中的從中間斷裂只剩下一半的斷刀,皺起眉頭繼續補充道:「他們的武器……同樣來源可疑!」
「這把反曲刀是我親手砸斷的……可在我的圖騰柱砸斷它之前,使用它的那個野豬人副將至少擊傷了三個小伙子。甚至用這把反曲刀切開了一件重甲。」
「單憑野豬人的鍛造能力絕對打造不出來這種精良武器,就算有……數量也不會太多。可是這場戰鬥,類似的精良武器比比皆是,甚至五個野豬人戰士中就有一把!」
老爺子的眉頭越皺越緊,仰起頭看向一旁的老兵隊長一臉凝重的肅聲說道:
「傑瓦恩,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我懷疑……」
「你懷疑是庫爾提拉斯海軍在背後暗中資助?畢竟光看樣式的話,這些武器跟塞拉摩守軍的裝備相差無幾。」相比於老爺子的擔憂,傑瓦恩恐怖圖騰的臉上卻是恢復了平靜。搖了搖頭,老兵隊長長舒了一口氣,淡淡的回答道:「就算是野豬人得到了武器支援他們也翻不起什麼浪花,在這片土地上如今的軍團已經有實力保護每一位同胞!」
「好了,這些事情我是我們需要艹心的。將情況儘快稟報古德,讓他去處理決斷就好。」沉吟了片刻,傑瓦恩恐怖圖騰換來了隨軍的鷹身人斥候,悄聲的叮囑吩咐了兩句,就命其前往奧格瑞瑪將科多獸騎兵部隊遇伏的情報盡數傳達。
目送着鷹身人斥候在天空中漸漸遠去,直到化作一個黑點不見了蹤影,傑瓦恩突然間轉過頭來,面色嚴肅而陰沉的看着岡德魯老爺子悄聲詢問道:
「岡德魯……野豬人搜集屍體的行為有沒有讓你聯想到我們不久前的一個對手?」
「嗯?誰?」相比於老兵隊長的對這些詭異信息的敏銳,岡德魯老爺子顯然要慢上半拍。茫然的順口回了一句後才猛然驚醒,表情訝異的試探着說出腦海中閃過的名字:
「你是說……」
下一秒,岡德魯厚蹄以及傑瓦恩恐怖圖騰兩個老牛頭異口同聲的開口道:
「亡靈天災!」
————————————————————
「這就是你說的改造?這就是你說的提升我的族人戰鬥力的方法?」
剃刀高地,幽深晦暗的洞穴之中,野豬人一族的族長兼大祭司卡爾加刺肋指着身後一群皮膚蒼白毫無生氣,面色呆滯的高大野豬人,一臉羞惱的盯着身前那個渾身散發着寒意和死亡氣息的身影,破口怒喝到:
「狡詐而陰險的骨頭,你最好給我一個滿意的解釋!不然我們的合作到此為止!」
「而我將在你的主子到來之前,親手把你拆碎了餵給貧瘠之地上的鬣狗!」
「怎麼了?他們難道不符合你的要求麼?」
面對着野豬人老妖婆的怒罵和威脅,那個被自稱為亞門納爾的傢伙,慢悠悠的轉過身來——空洞的白骨,環繞周身的漂浮鎖鏈,這個手握一根白骨法杖的身影赫然是一位巫妖!
「不知疲勞、沒有疼痛,因為身軀中含有瘟疫毒素而傷害力倍增,甚至還擁有了永恆的生命!」巫妖的聲音沙啞而艱澀,但仔細去傾聽的話,還是能分辨出語氣中的一抹戲謔和嘲弄:
「偉大的寒冰之王亞門納爾可沒有戲弄你,愚蠢的野豬人!一切不都是嚴格按照你的要求來的麼?」
「另外,勸諫你收斂起你那愚蠢的脾氣,希望你能夠明白你在跟誰說話!」巫妖的聲音陡然間變的陰毒冷酷,一字一頓的宣示到:
「如果不是偉大的巫妖王陛下,認為你收集的那些牛頭人的屍體是製造死亡騎士的極好素材,因而對你的表現還比較滿意……否則的話……他們只會變成食屍鬼和骷髏,而不是由我親自出手改造!」
「請你記住這一點,認清楚你現在的處境,蠢貨!」
(未完待續)
第三百二十五章 陸與海的碰撞(六)(二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