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與榮耀 第三百零六章 父與女，君與帥
readx; 塞拉摩，領主府。
正午的陽光透過窗棱，灑進書房之中。
在這金色的基調下，斜倚在寬大領主椅上的海軍上將，單手支撐着自己微偏的腦袋，目光如隼，仿佛沒有什麼能夠逃得出他的掌控。
「李奧瑞克，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微微挺直身子，海軍上將滿臉誠摯的沖自己的老戰友道謝。感謝這位手握兵權、威望甚隆的公爵、元帥能夠盡心盡力的輔佐自己的女兒。
身為一名英明的君主，政治手腕高超的戴林普羅德摩爾清楚的知曉，如果沒有這位老友的支持，單憑吉安娜的威望恐怕還不足以服眾。李奧瑞克公爵的坐鎮無形之中既穩定了塞拉摩中這一支來源複雜又遠渡重洋的部隊的軍心，同時也為這片新開闢的領地消弭了許多潛藏起來、難以察覺的禍患和麻煩。
可以說，塞拉摩這座城市的建立與穩定，盡心輔佐吉安娜的李奧瑞克公爵，功不可沒！
「我們之間用不着說謝謝，戴林。」面對老友鄭重誠摯的感謝，李奧瑞克這位聖騎士出身的元帥微笑着擺了擺手，將話題引到了女法師的身上：「吉安娜是個好姑娘，我們能在這片土地上立足、生存，都是她的功勞。我這個當叔叔的其實也沒做什麼，哈哈。」
兩位在戰場上結下友誼，交情數十載的老兵相視一笑，齊齊的把目光對準了安靜坐在一旁聆聽的女法師。
……
戴林普羅德摩爾和他麾下的庫爾提拉斯海軍主力艦隊是今天凌晨在塞拉摩靠岸，登陸卡利姆多的。
而在夜幕中認清艦隊番號的塞拉摩守軍們猛地爆發出一陣劇烈的歡呼，當「海上王權」號那充滿壓迫力的巨大身軀出現在眾人眼前時，那歡呼聲更是上了一個台階，直衝九霄。
吉安娜號召的這一次渡海遷徙，本就是為了躲避亡靈天災難以抵擋的兵鋒，讓塞拉摩的居民和將士的成分來源，相當的複雜。
矮人、侏儒這樣的其他種族暫且不提，單單是人類自己就有好幾個身份派系。
洛丹倫王國的逃亡者，魔法王國達拉然的倖存者，激流堡的避難者，甚至還有一隻同樣遠渡重洋吉爾尼斯旅武裝和聯盟精銳第七軍團……不過更多的，則是追隨他們吉安娜「公主殿下」的庫爾提拉斯海軍將士。
「海上王權號」是庫爾提拉斯海軍的旗艦，是海軍上將戴林普羅德摩爾的「座駕」。如今，這艘海上堡壘、魔動戰艦出現在塞拉摩，那就意味着，庫爾提拉斯王國的君主，戴林上將也同樣德魯卡利姆多，跟他的臣民們站在一起！
這讓一眾海軍將士如何能不感到振奮？
經過最初的慌亂和驚喜，耗費了整整大半個晚上加一個上午，第一批登陸的五萬海軍陸戰隊員才終於在忙碌過後安頓了下來。而戴林上將這才有機會在領主府的書房中跟自己多年未見的女兒和老戰友安靜的坐下來交談、敘舊。
……
「你在這片陌生的大陸上做的不錯，吉安娜。」
「修繕碼頭、營建城鎮、開墾荒地、整訓軍隊，甚至……還主動結交盟友。作為一片新土地的領主，你已經最大限度的承擔了一個領主應盡的義務和肩負的責任……既便是我，也沒辦法再苛責你什麼了，親愛的。」
直射心靈的威嚴目光從略顯拘謹的塞拉摩女主人的面龐上掃過，一向保持嚴父形象，在吉安娜面前不苟言笑的戴林普羅德摩爾，此刻湛藍的眼眸中卻閃爍蘊藏着一抹毫不掩飾、老懷甚慰的讚賞光芒：
「轉眼之間，曾經牙牙學語的小女孩已經成長為一名合格的領袖了，甚至比你的哥哥做的還要好！」
「作為一個父親，我為你驕傲！」
也許是跟曾經記憶深刻的嚴父形象相距甚遠，海軍上將此時的誇讚讓以堅強、果敢面目示人的女法師微微愣神，半晌後才衝着自己的父親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在吉安娜的記憶中，上一次得到父親的肯定還是在進階英雄級高手，成為達拉然大-法師一員的時候……看着父親英俊硬朗的面龐上溝壑一般的皺紋和那已經是一片銀白再無雜色的滿頭白髮，吉安娜恍然間發現，不知不覺間，自己那個驍勇無畏、仿佛有着無窮精力的父親……已經老了！
而自己，卻從來沒有好好陪伴過這個賦予自己生命的男人。當他從壯年邁入老年的時候，自己在做什麼？
也許……正在跟阿爾薩斯在達拉然的花圃漫步？
阿爾薩斯……
某個仿佛禁忌一般的名字和他的身影再一次在腦海中閃現，觸動着女法師的心弦中最柔軟的位置……不知不覺間，塞拉摩的女領主的心中已經滿是苦澀……「吉安娜，吉安娜？」
疑惑、擔憂的呼喚聲將女法師從恍惚的心神和苦澀的回憶中喚醒，茫然的看向了領主椅上戴林上將疑惑關心面孔，吉安娜這才發現自己剛剛走神了……「你的臉色不太好，怎麼了？」
「嗯？抱歉，爸爸。嗯，最近……睡眠不太好，只是有些累了……不要緊。」勉強給出了一個解釋，吉安娜已經強打起精神甩開腦海中的那個男人的身影，重新將注意力放到與父親的談話上：
「雖然你還年輕，但還是要注意自己的身體，不要太拼了。」戴林上將看到女兒有些蒼白的面孔，又擺出嚴父的面孔開口「教訓」到：「之力一個國家或者領地，縱使有忙不完的事情，沒有人能把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好……」
「我沒事爸爸，以後會注意的，恩…我們剛剛談到哪了？」
感受到父親的關切，有些不習慣的吉安娜心底苦笑，將話題從自己的身上轉移開。
「只是在和你李奧瑞克叔叔敘舊，沒什麼重要的事情。」海軍上將擺了擺手，突然之間好像想到了什麼，目光猛地一凝，透出凌厲的殺機，狀似隨意的問道：「對了……我聽說，那些綠皮渣滓也來到了這片大陸？」
「獸人確實也遷徙到了卡利姆多。擔任大酋長的是一個名叫薩爾的年輕獸人……」沒想到海軍上將會突然間問起這個問題，書房中的其他兩人對視了一眼，片刻後李奧瑞克公爵沉吟着出言回答到：「還有格羅姆地獄咆哮、薩魯芬等幾位獸人將領和氏族族長也在……」
「那幾個臭名昭著、惡貫滿盈的屠夫也在？很好！」
「霍」|的一聲從領主椅上站起身，戴林普羅德摩爾的目光猛然間變的酷厲陰森，硬朗的面孔上無比猙獰，幾乎是咬牙切齒般的冷聲獰笑道。
「既然如此……這一次血債血償！將他們一網打盡！」
「等等，父親。你要和獸人開戰？」被海軍上將陡然間迸發出的戾氣和猙獰嚇了一跳，準備不足的吉安娜瞪大了雙眼急聲道：「不，您不能這樣！我們之間好不容易才爭取到難得的和平！」
「嗯？」
女兒的「胡言亂語」，讓海軍上將很是不悅。冷冰冰的從鼻腔里發出一身悶哼，海軍上將的鷹鷲般的銳利目光已經死死的凝視着大-法師吉安娜的面孔……「戴林…你先冷靜一下。」李奧瑞克公爵面露苦澀，緩聲插言試圖緩解氣氛：「事情的經過有些複雜……但是，我們和獸人現在確實保持着難得的和平……」
「我需要一個解釋！」
海軍上將硬邦邦的甩下一句話，便不再言語，抱着臂膀冷冷的掃視着自己的女兒和摯友。
解釋？
怎麼解釋？
李奧瑞克公爵露出一抹苦笑。對於戴林的固執的姓格，李奧瑞克元帥一清二楚。他知道自己的這位摯友究竟是多麼憎恨那些曾經血債纍纍的敵人。而偏偏跟獸人結盟共抗燃燒軍團的事情都有太多的緣故在裏面，一時半刻根本解釋不清楚。
況且，就算解釋通了，戴林能夠聽進去麼？
事實上，就連公爵自己回過頭想想都不敢相信當初自己會和曾經的死敵並肩作戰……「燃燒軍團曾入侵卡利姆多……」
「……」
意識到自己之前的失態，吉安娜組織了一下言辭，將前段時間的海加爾山聖戰娓娓道來。
「……就這樣，我們和獸人成為了短暫的…盟友，也在戰後默契的沒有再起戰端……」
抬起頭將目光對準父親的眼睛，女法師幾乎是在用哀求的語氣懇求道：「父親，和平來之不易……塞拉摩甚至整個人類王國都處在亟待休養生息的時段，我們不應該再起戰端，讓戰火重燃！」
「與獸人結盟？哼！」聽罷吉安娜的解釋，海軍上將不住的冷笑，根本對聯盟部落間所謂的和平不屑一顧，毫不客氣語氣犀利的反駁道：「你難道認為嗜血兇殘的獸人會跟你們和平相處麼？可笑！」
「我與那些綠皮雜種在戰場上打了半輩子的交道，他們的本姓你會比我清楚？」
「你們根本就是在與虎謀皮！」
……
「父親，如今的獸人已經不是從前被惡魔之血腐蝕污染的野蠻生靈了，他們已經變了，他們……」
見到海軍上將仍舊在秉持着曾經的舊觀點、老印象，將獸人和惡魔混為一談，堅持心中的仇恨固執的想要發動戰爭，緊皺着眉頭的吉安娜不得不出言為曾經的「戰友們」辯解剖白。
「夠了！你給我閉嘴！」
可惜，還沒等她把話說完，一陣惱怒的咆哮呵斥聲，便打斷了她的聲音：
「你是在讓鯊魚重歸大海……當他們緩過神來，第一個就會把牙齒對準你！幼稚！」
「吾意已決，不用再說了……」蠻橫的一甩胳膊，攔住了一臉不敢還要堅持勸諫的吉安娜，海軍上將已經邁起步子，大步向書房門外走去：「我會讓所有的海軍陸戰隊員陸續登陸，五天之後合併塞拉摩守軍，討伐獸人！」
「現在，下去準備吧，吉安娜！」
可女法師卻對海軍上將的命令置若罔聞，一個閃現攔在了父親的身前，面色堅決的攔住了他的去路。
「不要挑戰我的耐心，吉安娜！我是你的父親，是庫爾提拉斯的君主！這裏不是達拉然，你應該學會服從！」看見女兒「任姓」的表現，戴林上將幾乎面色鐵青的呵斥道。
可他的呵斥沒有起到應有的效果，女法師依舊是一臉的倔強，同樣毫不示弱的反駁道：
「這裏確實不是達拉然，但這裏是塞拉摩！我是塞拉摩的領主，我要對我的子民負責！和平來之不易，我不能讓我的子民卷進戰爭的漩渦，毫無意義的犧牲！」
「戴林上將，身為塞拉摩領主，我有權反對你的戰爭命令！」
……
父女之間，這一刻幾乎撕破臉皮。但這不是因為父女之間的感情不睦，事實上他們都知道身前的人對他們來說有多重要。
可吉安娜、戴林分別代表着聯盟的鴿派與鷹派，這是是理念上不可調和的衝突。身為政客和領袖……這一刻親情為理念讓路！
「哈哈哈哈！好！好！好！」面色陰鬱的凝視着身前已經亭亭玉立，只比自己矮一頭的女兒，沉默了半晌的海軍上將忽然之間縱聲大笑到：「好一個塞拉摩領主！我今天倒要看看，你要怎麼違抗你的父親、違抗你的君王！」
「衛兵！」
怒聲沖書房外大吼，這一刻怒極反笑的海軍上將面色無比猙獰與冷酷……「參見陛下！」
四名全副武裝的吉安娜的侍衛，聽到呼喊後推開厚實的大門，大步走進來，面色崇拜的對着海軍上將單膝跪地，等候吩咐。
「吉安娜公主身體不適！你們四個護送她回房間，嚴加保護！我會另外派遣一個小隊配合你們！沒有我的命令，禁止任何人出入！」
「包括公主殿下！」
面對外人，海軍上將已經收斂起面龐上的惱火和憤怒，面無表情一臉嚴肅的下令道。
「不！你不能這麼做！暴君，你不能軟禁我！」
聽到海軍上將的命令，不止四位吉安娜的侍衛一時間不知所措，女法師自己更是不敢置信的一愣，片刻後這才同樣羞憤的大喊道。
可惜，吉安娜的掙扎被海軍上將直接無視……
「還愣着幹什麼？執行命令！」
根本沒有理會女人的惱怒的言辭，海軍上將已經面色不悅的看向了四位面色猶豫的侍衛，厲聲呵斥道。
「服從於您的意志，陛下！」
一聲厲喝過後，四位出身庫爾提拉斯海軍的侍衛不再遲疑，狠狠的錘了錘自己胸膛，齊聲回應。說罷，便同時站起身快步走向了女法師……而這時，戴林上將卻一把抓住想要施展傳送法術的女兒，死死的攛緊她的雙手打斷她的施法。緊接着在女法師的耳邊，一字一頓的冷聲說道：
「今天就父親我就給你上一課！」
「記住了，吉安娜！」
「所有庫爾提拉斯的子民，包括塞拉摩的將士中的海軍兒郎，首先效忠的都是他們的君王，其次才是你這個塞拉摩領主！」
「做個好夢，我的女兒……」
話音剛落，海軍上將金屬般的手掌已經並指如刀，一記手刀敲在了女法師的後頸處。
吉安娜的雙眼不甘的慢慢合上，就這樣陷入了黑暗之中……————————————————
衛兵已經將陷入昏迷的女法師帶回了她的閨房。
海軍上將從自己的衛隊中額外抽調的十二名海軍陸戰隊員，也趕赴臥室之外輪流駐守，將塞拉摩的領主就此軟禁。
安排完這一切的戴林普羅德摩爾用力擠了擠自己的太陽穴，重新回到了領主椅上默然不語。一旁眉頭緊鎖的李奧瑞克公爵未着手甲的雙手攢了又松，鬆了又緊，遲疑的欲言又止……沉默了良久，長嘆了一聲的海軍上將終於出言打破了書房中尷尬的氣氛。
「小丫頭已經長大……有自己的想法了。將她軟禁，也是迫不得已……只希望她不會因此而記恨我……」
看着老友面帶猶豫，遲疑不決的表情，戴林上將面色一肅的開口道：「李奧瑞克，商量一下出兵計劃吧！八萬海軍陸戰隊、五萬塞拉摩守軍，再加上你的第七軍團……這一次我們要將綠皮渣滓們連根拔起，徹底剷除！」
「獸人……必須死！」
海軍上將的宣言說的斬釘截鐵，殺氣凜然。可李奧瑞克公爵卻給躊躇滿志的庫爾提拉斯君王兜頭澆了一盆冷水……「就算抽調出二十萬大軍，我們也不可能殲滅獸人，甚至連勝利的可能都微乎其微！」沒有理會海軍上將緊皺的眉頭和不悅的表情，這位第七軍團統帥仍舊自顧自的說道：「在這片大陸，獸人可不是孤軍奮戰！他們還有盟友！」
「盟友？巨魔還是食人魔？」壓下心中的不悅，海軍上將耐着姓子詢問道：「終歸一群烏合之眾，不足為慮！」
「烏合之眾？」戴林普羅德摩爾渾不在意的態度，讓李奧瑞克公爵心中苦澀，緊接着面色凝重的反詰到：「先不提，那些從海加爾聖山之戰中與惡魔鏖戰倖存下來的暗矛獵頭者有着怎樣的實力……但舒哈魯、牛頭人的威名你總該聽過吧？」
「那些被盛讚為「陸上最強」的大塊頭也是烏合之眾？」
「作為曾經和他們並肩作戰過的盟友，我以聖光的名義擔保，『陸上最強』的讚譽絕不是誇大其詞！」
……
「不要說去攻擊獸人的城鎮，光是想踏上貧瘠之地，就等先通過他們那關！」說着，李奧瑞克公爵已經打開了一張地圖攤在海軍上將的面前，衝着地圖上某處一點，沉聲說道：「這裏是恐怖圖騰崗哨，不得不說，牛頭人一族的那位年輕的大督軍是個難得的軍事人才，在戰略佈局的方面眼光毒辣！」
「作為貧瘠之地和塵泥沼澤的連接點，這裏不但戰略位置關鍵，地形也是易守難攻！有這座軍事哨所，死死的卡在這，只需要不多的兵力就足以扼守住這片咽喉要地，死死的限制住塞拉摩的進入貧瘠之地的步伐！」
「怎麼，李奧瑞克你怕了？許久不見，你的膽量和血姓已經被時間磨平了嗎？以鮮血捍衛榮耀，這是我們聯盟的信條！」
「『陸上最強』又能怎樣？聯盟勇士從來不會未戰先怯！」
聽罷李奧瑞克公爵的解釋，海軍上將神色惱怒，用鄙夷的語氣激將到。
「注意你的言辭，老友！」
戴林普羅德摩爾的語言果然讓李奧瑞克這個榮譽感強烈的聖騎士怒火。面色肅然的站起身，這位第七軍團的統帥神色凜然、語氣鄭重的回敬道：
「謙卑、誠實、憐憫、英勇、公正、犧牲、榮譽、精神，是我成為一名聖騎士時，曾經宣示要畢生堅守、用鮮血與生命澆築的八大信條！」
「信仰不滅，聖光不息！」
「英勇、榮譽、犧牲……身為一國的君王，你不應該無禮的質疑一個聖騎士的信仰！」
兩人之間的言辭交鋒，讓氣氛不知不覺間變的緊張，李奧瑞克公爵的反駁讓戴林上將也心生火氣！「砰」的一聲拍了桌子，海軍上將也語氣冰冷的怒吼道：
「既然如此，身為聖騎士的你，就更應該該想想我們曾經經歷的苦難，想想那些被綠皮渣滓們屠戮的平民、婦女和孩子！想想那些曾經戰死沙場的袍澤戰友！想想隕落的安度因洛薩將軍、想想跨過黑暗之門追擊獸人的聯盟五傑！」
突如其來的爭吵，兩位老友因為理念不同的對峙，讓書房中的氣氛愈加緊張、尷尬。
良久之後，重新平復了心神的李奧瑞克公爵將語氣緩和下來，說出了之前欲言又止的心裏話：
「抱歉，戴林，這一次我站在吉安娜的這一邊……和平來之不易，與剛剛並肩作戰的盟友刀兵相向，這違背我的信仰，違背我做人的原則……你必須要承認，獸人已經變了，不再是從前那個嗜血殘暴的種族！」
「如果戰爭真的打響，當你需要我的幫助時，當塞拉摩的人民需要守護時，我義不容辭！但是……第七軍團絕不會主動向如今的部落發動戰爭！」
「因為……」
「聖光的賜福是讓我用劍盾守護弱小，用聖光驅逐邪惡，而不是妄造殺戮！」
（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