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失控了,終於都失控了。一切的一切只剩下頭暈目眩的混亂和瘋癲,劉索喘着粗氣,坐立不安,已經持續了好幾個小時了。實際上這僅僅只是今天的情況,而如果他找找鏡子看見自己的臉頰的話,實際上他已經連續好幾天保持着這樣的狂躁狀態了。即使他僅存的理智強迫自己應該躺到床上休息一下,但結果還是捂着鈍痛的腦袋從床上坐起來。
這樣的體力消耗讓人接近極限,而更糟糕的是,沒有熱能夠來幫助他,什麼幫周都沒有得到,也不可能得到。劉索試着撥打過報警電話,但是當電話接通的那一瞬間他就掛斷了。他的理性還在勉強地維持着運作,他告訴自己不該做這麼蠢的決定。公安會把他當成胡言亂語的瘋子,而且還有可能暴露了他。劉索幾乎百分百確定有人在盯着他,那個人一定是衝着《七秘經》來的。可是為什麼呢?他有沒有《七秘經》,在鄒瓊那裏有……
結果好像是在和他開玩笑一樣,那次莫名的,像是做夢的會面之後。他再也沒有和鄒瓊聯繫過,也不再關心他們那裏的動向了。然而業界的消息依然在不斷的傳過來,實際上從去年開始,已經有一批人遭遇了非命。當然那些人當中大部分,劉索只聽說過他們的名字,只有那麼個別幾個有過業務來往。然而有些細節的地方引起了人們的注意,所有這些出了意外的或者死於非命的、失蹤的、精神失常的,他們都是古籍收藏這一路的。不過能夠找到的共同點也就只有這一個了,除此之外,他們之間也都沒有什麼太多的關聯。
不過劉索相信這只是表面的情況,也許那些人都有和他差不多的經歷,或者像他倒霉的朋友一樣知道了一些不該知道的。如果真的那麼嚴重的話,難道是因為那些書上的內容?那些神怪傳說?卻是非常的恐怖,描述的怪力亂神讓人摸不着頭腦。真正可怕的在於它們讓人失去理智,那些瘋狂崇拜的面孔浮現在眼前。更可怕的是這些狂信徒,這些瘋子在平時的正常生活里,完美地融入了人類社會當中。他們在更深層的地方,潛移默化的影響着正常的秩序和理智。
然而瘋狂是藏不住的,就在不久之前,鄒
鄒瓊上了新聞。而劉索看見這則消息的時候,已經是他連續被噩夢困擾了三個晚上之後了。他拖着徐福的步伐下樓去買點早餐,眼前看東西甚至已經有點模糊了。然後他無意間在經過報刊亭的時候,看見了當天早報的頭條新聞:一起重大傷害案件。有意思的是,鄒瓊的名字雖然出現在了頭版,但是那蠅頭小楷按理說劉索現在的狀態是看不清楚的。可就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幾乎一眼就掃到了鄒瓊的名字,而這一下就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走過去細細的查看,還真的是有。
鄒瓊他們果然發瘋了,就像劉索相信的那樣。不知道是誰,也許是鄒瓊在自己的公司里搞什麼秘密聚會讓自己樓里的員工遇見了、又或者是別的什麼成員犯了事情暴露了。總之,公安武警隊突然突襲了鄒瓊的辦公樓裏面,沒有什麼預兆的就這樣發生了。然後很快的,在一團亂麻中,大家的對話牛頭不對馬嘴,而鄒瓊那群人現然陷入一種激動的狂熱情緒裏面。然後暴力就在氣氛的緊張終於跨過臨界點之後爆發了,那群人爆發出了驚人的力量,武警隊員遭到了襲擊。最後演變成了激烈衝突,在衝突中三名武警隊員傷亡,而鄒瓊他們所有人都死於衝突之中。然而這還不足以被報道出來,這件事情實際上應該是見不得人的。
這件事之所以被報道出來,是因為事情的結尾發生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情,那棟辦公樓發生了爆炸和火災。武警隊半數人員死亡,遇難人數打到了四十多人。爆炸原因不明,劉索看到這裏的時候才回過神拉發現自己在報刊亭前面站着,擋住了其他人。而報刊亭的老闆正在用一臉不耐煩的表情看着他。劉索趕快掏了錢出來,遞給了老闆之後匆匆離開了。
鄒瓊會有這樣的結果幾乎是預料之中的事情,劉索並不覺得意外。但是他並不會像說起來的那樣,好像對這件事情有覺得多麼痛快。實際上從一開始一直到現在,發生的一件一件事,即使他從頭到尾都了解了因果,那種強烈的恐懼感依舊揮之不去。他真的打心底里害怕,一般人也許接受了因果之後,這件事情也就放下了,但劉索覺得自己始終做不到。可他既不能深入,也無法脫身,始終
終身處於雲霧之中。然而深淵始終在拉扯他,事情就這樣在不斷地發生着,徘徊在他周圍。也許他唯一的幸運,在於他還沒有打破最後的「禁忌」,好幾次他在自己萬劫不復之前及時收住腳步。打斷了別人想他描述的真相、選擇性的遺忘自己探尋到的事情、把所有的那些人留給他的線索都擱置下來。
現場發現了大多數的屍體,鄒瓊的屍體殘缺不全,靠着牙齒才辨認出來的。他似乎就身處在爆炸的中心位置,皮肉都被炸沒了。非常容易聯想到,鄒瓊這個瘋狂的人做過什麼動作。他給劉索見識過他精心佈置的那個秘密會議室之後,就不難猜得出來。他也許早就有預謀也說不定……為了什麼呢?他所說的獻祭嗎?以這樣的形式?如果不了解的話,也許會為此摸不着頭腦,但是這樣的事情不是沒有的。那些自殺式爆炸襲擊的瘋子與這個有着異曲同工之妙,他策劃的這些嗎?
警方不願意再透露更多了,他們肯定會不這一切弄得暈頭轉向。然而另外有一個問題……那些古籍就這樣在火海中化為虛無了嗎?以自己的專業來說,劉索對此感到非常的悲哀,真的是非常的悲哀。可嘆那個瘋子手裏居然聚集着那麼多貨真價實的珍寶,而最後這些卻都因為伴隨着毫無意義的瘋狂,再也不復存在了。
仍然還有很多疑問,劉索已經選擇放棄一部分疑問。但是逃避並沒有真正的解決問題,那些疑問還有影響力,然後從別的事情上面開始顯現出來,以不同的形式再度回到面前。無論怎麼躲避都沒有用,到最終,不得不會過來面對。但是那個時候已經退無可退,也沒有可以逃避的地方了。以不甘心的方式迎來最後的的結局,這如何能不讓人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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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索斷斷續續的在兩種狀態中不停的切換,他時而封閉一切聯繫,躲在自己的屋子裏,試圖通過放空自己來度過這段難熬的時間。然而最難熬的問題在於,根本沒有結局,也沒有什麼標誌,他沒什麼可以等待的,也等不到什麼。出了無盡的彷徨,就是對未知的恐懼。有時候再也無法忍受的時候,他則會反其道而行之。
有那麼一段時間,他一口氣整理了所有的資料,發給了很多自己認識的人。他並不管那些人能不能幫上忙,只是為了再看一遍事情的脈絡。而實際上他已經大概猜測出來一種可能性了,而且事實上發生的事情和他猜測的一樣。這段時間來,幾乎每隔兩周就會有陌生人上訪。劉索閉門不見,不發出任何聲音,讓外面的人以為屋子裏是空的,他並不在這裏。
但是這樣的躲避用處不大,他不可能一直躲在屋子裏不出來。他偶爾還是要出門採購一些食物,他並不確定周圍是不是有人在監視他,雖然每次出門他都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而且儘快返回。不過可以確定的是,在夜晚的門外,總是能聽見竊竊私語,和不懷好意,還有一些難以描述的聲音,在外面樓道里徘徊。之所以沒有把這些聲音當作是幻覺,當成是自己徹夜不眠導致的神經衰弱。因為這幾天劉索無意間聽到樓道里的清潔工抱怨,說出現了一些不知道哪裏來的污跡,西邊樓道里弄得一塌糊塗。有人甚至向物業舉報了,不過這些事情都沒人能解決。
劉索沒有出去和那些人確認,他現在看見任何一個人都感到不安。有些書開卷即招災,現在書都已經被燒了,可是被招來的東西似乎沒有回去。那些陰影在牆壁上蔓延,有時候會縮回去。劉索只在自己眼角中看到過,他從來沒有真正看見。但是陽光可以驅散陰影,他遮住自己房間一半的窗戶,窗戶下半被遮擋起來,他只要別把臉貼到窗戶上就不會被外面的人看見。上面露出來一半的窗戶能保證房間裏陽光充足,同時劉索徹夜開着燈。
但身體終究還是到了極限了,就算調整飲食也沒有辦法頭暈目眩,伴隨着耳鳴和渾身無力。劉索經常躺在床上,他不得不這樣回復體力,但是結果是頭更疼了。他最終還是會死在床上,有時候晚上的燈光會變得忽明忽暗,然後那個陰影就來到了床邊。劉索祈禱着、咒罵着,更多的時候一片空白,只是被恐懼和絕望包圍着。
他已經走到了盡頭,在最後的那天晚上,燈光熄滅了。之前社區里就通知過,晚上會斷電,而伴隨着屋裏陷入黑暗,敲門聲響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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