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紀元 藝術2

    ……又來了？好吧，我記得我第一次看見……我是說我親眼看見那些作品是在一年夏天的杭州畫展上面，挺巧的，因為正好有這麼一個小規模的展覽我就打算去看看，而且聽說畫展上有他早年賣出去的作品。筆神閣 www.bishenge.com我覺得這是對我後來要做的這個項目的一個很好的參考，所以我就打算去看看了。

    嗯……其實一開始是看不出什麼來的，畫展的作品裏面趙廣州的只佔一部分，還有其他畫家的。不過能想到找他的作品出來，舉辦活動的人也屬於那種圈子裏關係非常廣泛的人了。雖說好像也有一些不太好的傳聞，不過我沒有太在意。然後……那天……

    其實他的作品真的有這麼一種不一樣的風格……有一種很陰鬱的感覺，他的用色都是那種暗色調，但不是尋常的那種我們常看見的灰色或者黑色。哦對了，得說一下那一次的主題畫展。其實本身就是一個聽小眾的畫展，當代藝術里的一些特別偏門的東西。你知道咱們這個大環境下面這些非主流的東西要想搞大活動是不那麼容易的，畢竟這些東西大多數還都是從歐美那邊來的。

    我記得那一組作品的主題是關於他做的一些夢的，那是註解上面寫的他本人沒有來畫展。實際上我後來聽我朋友告訴我說，他基本上都不太會來自己的畫展的，因為他比較的孤僻。有人把趙廣州的作品歸類到那種死亡和陰鬱的風格上面去，但是這種劃分是比較勉強地，因為他畫的內容和一般這類主題的東西都不一樣。死亡主題的繪畫其實主要就這些內容：屍體、骷髏、墓地、殘破扭曲的建築、或者黑貓和烏鴉。總歸是這種讓你很容易聯想到死亡上面去的一些事物。

    當然也不光是只有那麼直白的，比如說漢斯·吉格爾，你聽說過他嗎？他一般比較有名的，或者比較知道他的都是在電影圈子裏面的，畢竟那電影很多人都看過，哪怕沒看過也都聽說過的。但是他自己的畫風其實也可以歸類到這一類裏面來……不不不……不是這樣……不是這樣……

    繪畫這種東西你要想成為大師，廣博是必要的素質。其他的東西你可以不精畢竟那不是你的主業。但你不能不博啊，繪畫靜物寫生這些東西都是平常訓練的東西，美術院校里那麼多人，大家都練一樣的東西，你能畫出什麼新花樣來呢？眼前的東西大家都能畫，這算本事嗎？所以你得畫出別人畫不出來的東西，怎麼畫呢？你就得懂啊，幻想一類的作品不光是你們以為的那種啊……畫點鬼狐仙怪的，什麼人身上長個翅膀或者馬兒背上長個翅膀這就叫幻想了？這都是很淺薄的人才會這麼以為的，我看過趙廣州的畫之後我就明白了他是個肚子裏有貨的人。

    他自己說過他喜歡畫那些超自然的東西，那些他自己接觸到的神秘學、玄學一類的東西。我相信他對這方面很有見地，因為他的作品裏面他不是單純的通過形式來表現自己的風格的，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是從那些輪廓之外的地方透露出來的。我當時確實是有這種感覺的……你想想你為什麼會被嚇到？因為那東西不光是嚇人，不是驚嚇，不是迎面而來「彭」的一下就把你嚇到了。那沒什麼了不起的，我突然拿一張鬼臉的照片甩到你臉上，你一樣可以被我嚇一跳。這沒什麼了不起的，等這陣驚嚇勁兒過去之後就沒什麼了。

    那種讓你心底里發涼的感覺是因為那幅畫給人的感覺太像真的了，我的意思不是說寫實，現在都能p照片了，但是你一看都知道那是假的。那每一筆裏面體現出來的那種扭曲蔓延的感覺不是親眼看見很難相信的。我不怕跟你說，我當時都覺得那種扭曲的感覺蔓延到畫框外面來了。然後我才知道不光是我一個人有這種感覺，他的畫在畫框上面還放了一個水平儀。因為他們說在佈置展覽的時候，工作人員一直都覺得畫框是歪着的，來來回回擺弄了好久，差點還延誤了工作。

    我之後有機會見了他一面，我跟你說我這不算是在給自己臉上貼金。我絕對算是少有的那種可以把他打動的人，我花了不小的耐心，甚至於自己去做功課。家裏搞了一大堆神秘學、民俗學方面的書，就是為了能夠跟他交流交流。我做了一大堆功課，這玩意倒是真的讓我有點變化了，對很多事情的看法變了。我不能肯定的講是不是……是不是我一開始收到那副作品的衝擊太大了，其實說真的……一開始我倒真沒有感受到太大的衝擊。

    因為在那之前，我其實是看過趙廣州的一些作品的，雖說只是照片。但回去之後我發現不對勁了，我腦子裏一直都是他的作品，那些構圖的線條，那些層層交疊的顏色都出現在我的腦袋裏，一遍一遍地轉。乃至於我有那麼幾天，連着幾天做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怪夢……不不不……不是噩夢……不是噩夢……怪夢。我說不明白，是由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但那種和噩夢的感覺還不一樣。你不是被嚇醒的……你懂我意思嗎？我是說……我是說我不是被嚇醒的，我就是正常的睡醒過來，然後……一開始覺得沒什麼，然後覺得就有一種感覺開始從心底里冒上來了。

    你知道你做夢的時候，一般人做夢的時候，其實不太會記得夢裏面發生了些什麼的。但是我從那以後開始，包括我後來還接觸了一些這方面的知識，心理學、心靈學、靈智學，都是他後來推薦給我的。從那之後開始，我覺得我對自己的夢境記得越來越清楚了，我醒過來的時候記得特別清楚。也不都是那些特比的亂七八糟的……平常的一些夢都有。大多數時候都是些瑣碎的東西，就跟你平常過日子沒什麼差別，心理學上面能解釋得清清楚楚的。

    可有些東西……確實我注意到了一些說不上來的東西。但是那會我只是覺得這種轉變還是挺正常的。還得說一句，我在那之後開始對趙廣州這個人感興趣的。我得說我特別特別的佩服他，不是什麼恭維，是打心底里佩服。

    可是吧，有些東西我也注意到了，確實是有些不對頭。那些人說他孤僻還說這個人怪裏怪氣什麼的，我覺得不是空穴來風。我剛剛和他接觸的時候我得說，我真的是特別小心小心，再小心了。可有那麼一兩次我還是不小心說錯話了，結果他當時就表現出很不高興的樣子，就是他這個人對人挺不會客氣的，就直接甩臉子給我看了。我當時被嚇了一跳，後來只好和他賠禮道歉，也不管那麼多原因。

    他真的不是那種很好相處的人，每次跟他交流之前我得做足了功課。我以前見過那麼多所謂的「大師」、「高人」。說真的，那些還算是比較普通的，至少和他比起來。他的那種怪異方面知識量的廣博一般人真的比不了，我真不知道他哪裏看來的。我自認自己算是博聞強記的人了，但是每次從他那裏都能聽到……你知道嗎？通常……通常都是通篇的我聽都沒有聽說過的奇談怪論。你知道最讓人驚訝的地方在哪裏嗎？我回去之後就去查他說的那些奇談怪論，我一開始都以為是他自己瞎編的，但沒想到的是，那些東西居然都是真的。都是一些冷門到不行的知識還有歷史，我花了好大的力氣才問清楚了其中的那麼一兩個。

    有幾個大學教授被我當時問的問題給嚇着了，我也被嚇了一跳，他們……那幾個老教授當時特別緊張，好像是嚇着了似的。問我我是從哪裏聽來那些事情的，我覺得我沒必要說太詳細容易招來麻煩，我就含糊其辭的一筆帶過了。但他們那個樣子當時弄得我都跟着緊張了起來，結果到頭來他們也不是太清楚，也跟我含含糊糊的。那我就沒必要繼續大廳下去了，但那幾個教授的意思看來，這些都不是什麼好事情，少打聽比較好。

    我也沒有細究，但是確實挺耐人尋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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