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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頭的柵欄破爛不堪,走近來看,那些木頭上面長滿了小小的藤壺,密密麻麻,即使沒有密集恐懼症的人也會感到噁心。除此之外還有很多的來自海中的污穢生物攀附在建築上面,不只是那個院子,還包括旁邊的紅頂小屋。遠看並沒有什麼異樣,而當尚小北走進之後,才看清這個屋子其實也一樣破爛。
海草和珊瑚盤繞在牆根底部,後院木棚子的頂部也蓋滿了水草,上面還在地下綠色的海水。腐爛的淤泥堆積在腳下,尚小北盡力的不讓自己沾到太多的污泥,但是腳還是陷了進去。這裏就像是一片沼澤一樣,到處充滿了腐爛的氣息。
尚小北直接從那些木柵欄的缺口處走了近了院子,他不敢去碰那扇木頭的門,由於長時間的腐蝕,這裏的所有東西都經不起觸碰。進入院子以後,魚腥味混合着魚的屍體的腐爛味道越發的濃重。尚小北不得不掩着鼻子繼續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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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沒幾步,尚小北突然覺得自己的腳踩到了什麼東西。是一種黏滑的,但其中又包裹着些微堅硬的,讓人不舒服的觸感。他低下頭去,伸腳踩了踩那個隱沒在淤泥里的東西。他本想伸手去掏,但隨即又感覺那樣很不舒服,隨便朝着一灘黑綠色的淤泥伸手可不是什麼讓人舒服的事情。
他四周張望了一下,看到旁邊柵欄上面掛着的一截樹枝,他伸手去取了過來。可能是由於時間太久,加上周圍太過潮濕的環境。那截樹枝和木柵欄牢牢地站在了一起,當尚小北稍稍用力一抓之後,「喀嚓」一聲,樹枝連帶着一片木柵欄上的樹皮都被扯了下來。
墨綠色的樹皮撕下來之後,裏面露出的木頭是黑色的。這些木頭都完全腐爛到了裏面。
木棍伸入淤泥之中,觸碰到一塊東西,尚小北把木棍挑了挑。一大塊東西從黑色的淤泥里被挑了出來。靠近觀察之後,一陣厭惡的感覺湧上來,他趕快站起身子,離那個骯髒的污穢之物遠一點。那是一條魚,沾滿了黑色淤泥的,腐爛了一半的死魚。腐爛的臭味和魚腥味直衝鼻腔。即使是習慣了海洋的腥味,尚小北仍然忍不住要吐的感覺。
他慌忙的後退幾步,黑色的淤泥被他的步伐攪亂了,突然間尚小北注意到,有很多東西都隱沒在那一層污泥里。被他這麼慌亂的一陣踩踏,都顯露了出來。後院的淤泥地里,埋藏着很多剛才看見的那樣的死魚。尚小北舉目看去,遍地都是,就好像這些魚的屍體把他包圍了一樣。
但是不僅僅只有魚的屍體,還有很多別的亂七八糟的雜物也在其中,有一些工具,比如榔頭什麼的。一張漁網,露出一半掛在木樁上,另外的一部分混在淤泥之中。
尚小北用木棍把那些淤泥里的雜物一點一點撥開,給自己清出一條道路來。那些腐爛了一半的死魚特別多,而且不是一種魚,有很多的種類。尚小北回來跟着打漁也已經有些日子了,對於海里的魚的種類也能分得出一點。
這裏根本就不像是陸地,而更像是從深海之中抬上來的一片荒蕪之地。這些腐爛的淤泥散發出的味道是一種古老的氣息,非常非常的古老。這種感覺是如此的強烈,以至於即使是在這麼一個小小的後院之中,也讓尚小北產生了一種來到了另一個世界的感覺。
在走到木棚門前的時候,尚小北從地上的淤泥里,挑起了一件破爛不堪的大衣。看起來像是那種經常出海的船長穿的那種衣服,而從僅存的一部分來看,這種衣服和他們村里船長或者出海的人穿的還很不一樣,是不同的款式。尚小北稍微研究了一會,就把大衣扔到了一邊。他往前走了幾步,跨出了淤泥地。
木棚下面的地要結實一些,石板的地面相對來說乾淨一些。那頂船長帽雖然很老舊了,卻還是很乾淨。與周圍的環境非常的不相符。木棚和房子是連在一起的,那是房子的側門。也許是風聲,那道木門發出了輕微的「嘎吱」聲。這道木門也已經嚴重的腐爛了,外面被各種海里來的污穢之物包裹得嚴嚴實實。金屬的鏽跡斑斑的門把手是唯一露出來的地方。
天色暗下來了,尚小北有點看不起這裏的環境了。不過並不是因為時間很晚了,這裏一直如此,陰雲籠罩在天空中,始終壓在那裏。天氣唯一的變化就是會有更加厚重的灰雲,偶爾帶着風暴和雨水過來。
實在是太暗了,尚小北在這裏呆不下去了。昏暗抹消了他繼續探索下去的好奇心,他決定轉身離開。重新踏回淤泥里的路程並不容易,他強忍着噁心還有不安,快速地穿過這個院子。腳上沾滿了污穢的淤泥還有腐臭的味道,走出院子之後,尚小北走到一個水塘那裏,雙腳踩了進去,用積水衝掉腳上的淤泥。那些淤泥很快就沉澱下去,在底部。
可能是風雨要來了,遠遠的從海上傳來低沉的雷鳴聲。忽然颳起了一陣風,尚小北不得不眯起眼睛,風很大,甚至把地上的水都吹了起來,隨後尚小北看見,那頂船長帽子被吹走了。他站在那裏呆呆的看着,那頂帽子飛向了遠方,像是要遠遠逃離這裏的鳥兒一樣。
從秦老爺子家的那個高出來的平台看過去,尚小北看到海港那。所有的漁船今天都不出海,全都停靠在碼頭那裏,用纜繩系住。而隨後,它們逐漸的消失在了一片白霧之中。尚小北第一次看清那些白霧從哪裏來的,來自海上。或者說就像是海下的什麼東西開始登陸海岸一樣。那些白霧逐漸的蔓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很快海港就被白霧完全的籠罩了,那裏的房子連影子也看不到。隨着風,白霧向着村里來了。
是時候應該回去了,雖然那些白霧並不是多嚴重的什麼問題。但是街上沒有什麼人,尚小北沒有看到任何人還留在外面。村的最南端,迷霧開始了入侵,一棟接一棟的把房屋隱沒。照這個速度,不一會迷霧就會到達尚小北這裏。
尚小北沿着樓梯下來,到了比較低矮的街道那裏。看不見遠處的景象了,但是他知道迷霧來了。沿着之前走過的路,他穿行過去,街道另一頭有一個小的作坊,木門還開着,看起來裏面還有人在工作。尚小北朝那裏看去,作坊里工作的幾個人,他們彎着腰,步履蹣跚,動作看起來無精打采的。隨後又一個人走出了木門,他看見了尚小北,卻沒有打招呼,只是自顧自的走到一邊,掏出香煙來,點起了香煙。
繼續走,很快就來到了那條分割村子南北的大路。
剛剛跨國邊界的那一剎那,一陣陰寒席捲了全身,尚小北回頭一看,背後已經陷入了迷霧之中。迷霧非常貼近他,所以他可以看清那些迷霧的怪異形狀。如同無數密密麻麻的觸手糾纏在一起,有些觸鬚還伸向了他。但那畢竟只是迷霧,一絲絲迷霧穿過尚小北的身體,但是那種陰寒的感覺卻留在身體裏揮之不去。
忽然尚小北注意到,那些迷霧,有些微的跨過了那道邊界。他已經在村北邊了,那些迷霧卻緊緊地貼在他身後。這種不舒服的感覺是那麼的明顯,他加快了腳步往前走。還有幾步路就到家門口時,他再一次回頭看去。那些迷霧沒有跟上來。還是像有一道無形的屏障擋住了那些迷霧,但是迷霧卻跨過了那條邊界。尚小北站在家門口,入神的看着那些迷霧。他覺得似乎可以從其中看出一點什麼來,但到頭來卻什麼也沒有。
今年的迷霧來得有些早,第二天早上他從床上起來,打開窗戶朝外看去。那些迷霧還在那裏,但相對來說稀薄一點了。隱約可以看見有人在那裏走動。看起來迷霧並沒有給三井村的日常帶來什麼太大的影響,大家還是一如既往。迷霧甚至沒有成為他們桌前飯後的談資。尚小北覺得可能只有自己太過敏感了,他總是不自覺的去關注一些村民們都習以為常的事。他也不知道這背後是不是暗藏了什麼秘密,又或者僅僅是他與這裏格格不入導致的。
一時興起,他又去找孫老爺子聊天。才過了沒幾天,孫老爺子看起來卻有些萎靡不振。
「老爺子!我來看你了。」尚小北上前高興的打招呼。
「最近天氣不太好……」孫老爺子上來就這麼說道,尚小北立刻聯想起了那些來自海上迷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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