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6章 別人疼自己累
目送着丈夫封行朗離開,雪落的心泛起了淺淺的疼。
方母突然的離世;方亦言所遭受的無妄之災;而丈夫封行朗的被拘留,兒子林諾所挨的打……
凌亂得雪落連呼吸似乎都帶上了哀愁。
「媽咪,你快坐。親兒子幫你倒水喝。」
雖說自己的小p股還隱隱作痛着,可小傢伙看出了媽咪的憂心忡忡,便殷勤的給媽咪又是倒水,又是拿糕點。
「諾諾,p股還疼嗎?讓媽咪看看。」
即便挨了打,小東西依舊黏着自己;在怒其的同時,雪落又是滿心的憐愛。
雪落比誰都清楚:兒子林諾非常害怕失去她這個親親媽咪的疼愛!
在佩特堡母子倆相依為命的那四五年時間,讓小東西越發眷愛她這個媽咪。
雖說現在他有了親爺爺,還有了親生父親,以及邢十二他們……但再多的愛,都代替不了母愛。
「媽咪,不用看了。親兒子的p股已經不疼了,都好了!」
小傢伙記得媽咪一早回來之後,打了他一頓,且連早飯都沒有吃就跑離了家。
「媽咪,你吃塊雞蛋仔吧,安奶奶剛剛做好的。」
吃着兒子餵過來的一塊雞蛋仔,雪落卻如同嚼蠟一般。
她用雙手扶正兒子的小肩膀,「諾諾,看着媽咪……」
深嗅一口氣息,雪落才語重心長開啟了教育兒子的話題:「諾諾,你知不知道,生命對於一個人來說,有且只有一次!要是死掉了,就再也回不來了!方奶奶去世了,她永遠都活不過來了……親兒子,你懂嗎?」
小傢伙點點頭。或許是懂的,但卻無法有媽咪這樣的深切認知。
「方奶奶是方亦言叔叔唯一的媽媽……方奶奶去世了,你說方亦言叔叔會不會很難過?」
為了能讓兒子有更真切的體會,雪落便拿自己來做例子:
「要是媽咪死掉了,諾諾你會難過嗎?」
「親親媽咪不會死的!」
小傢伙撲了過來,緊緊的抱住媽咪的腰際,「親兒子會保護好你的!」
「諾諾,你失去媽咪會害怕會難受,方亦言叔皮失去他的媽媽,同樣會很難受的!」
小傢伙抹了一下鼻間,帶上了泣音:「可親兒子真的沒有傷害那個老奶奶!她問了親兒子很多的問題,親兒子告訴她後……她就突然生病吐血了。她還藏了媽咪的照片,還說媽咪是她兒子的未婚妻……親兒子很生氣,但親兒子沒有打她!是她自己摔倒吐血的。」
「……」
雪落也知道,要不是因為方伯母是個年邁的老者,以兒子林諾那自私又戾氣的性格,就憑方伯母一直保持她的照片,小東西就會炸毛了。
默了幾秒,雪落隨之半跪在地毯上,平視着兒子林諾那泛紅的小眼眸,「諾諾,我們都要敬畏生命!你懂嗎?」
小傢伙點點頭,「親兒子懂了!」
趁着媽咪進去書房不知道給誰發郵件,小傢伙呼哧呼哧的跑到客廳里,拿起無線座機又跑去了玩具間。
電話是打給義父河屯的。
「哎呦喂,是誰主動打來的電話啊?瞧把你十二哥給受寵若驚的……」
「老十二,我沒空跟你吧唧!把讓義父接電話!出大事兒了!」
「義父休息着呢!天大的事兒也只能先跟我說了!」
邢十二並沒有上心小十五的焦躁,因為這幾天邢八那頭一直都風平浪靜。
便估摸着,小傢伙口中的『大事兒』,不是跟封團團爭寵爭輸掉了,就是『十六』那隻不爭氣的拉布拉多,遛彎時又被小區裏的狗給干趴下了。
小傢伙急得嗷嗷直叫:「老十二,我沒有跟你開玩笑了!快把手機給我義父!我混蛋親爹都吃了兩天的牢飯了!」
「什麼?你親爹吃了兩天的牢飯?這幾個意思啊?」
邢十二這才收斂起逗玩之意,正言問道:「你親爹在申城向來不都是橫着走的麼?誰還敢讓他吃牢飯呢?」
「說了你也不懂!趕緊的把電話給我義父!再晚了,我親爹就要被人給折磨死了!」
小傢伙對看守所的認知,僅限於電視中的監獄。那裏的犯人會挨餓、會挨打,還會暴一動;又暴力又血腥。
事關邢太子,邢十二也不敢怠慢,便如了小傢伙的願,將手機遞送給了義父河屯。
「十五……是不是想義父了?」
「有空再想你吧!義父,你的混蛋親兒子被人關到監獄裏去了!都已經吃了兩天的牢飯!」
「什麼?阿朗被關監獄了?什麼人幹的?」
「是姓方的傢伙!兩個姓方的傢伙!聽說那個姓方的老傢伙還是什麼……」
小傢伙想了半天,終於想起來這個軍銜,「是少將!義父,少將是不是很厲害啊?你有他厲害嗎?」
「不管他是什麼將,只要他敢傷害我邢穆的兒子,我一定饒不了他!」
對於警方的提審,封行朗對自己毆打並侮辱方亦言的行為供認不諱。
以故意傷害罪達輕微傷,治安拘留10天。
因為封行朗身份的特殊,被安排在了簡隊所管轄的看守所里強制執行。
封行朗沒有提起上述,亦沒有辦理保釋。
第一個電話是打給巴頌的。封行朗讓他在封家寸步不離的守着妻子林雪落和兒子封林諾。
第二個電話是打給邢八的。封行朗讓他呆在封家附近守着,直到他出來。
嚴邦進來的時候,封行朗半躺在簡易板床上微眯休憩。
「你丫的給老子低調點兒!剩下的幾天,就別來了!」
即便不用睜眼抬眸,封行朗都能從腳步聲分辨出來人是嚴邦。
「那是不可能的!」
嚴邦在封行朗的身側坐下,「不陪着你,老子放心不下!」
「你想害老子多吃幾天牢飯呢?!」
封行朗賞了嚴邦一記冷睨,「人家老子可是少將!你它媽想頂風作案不成?」
「我才不管他娘的什麼少將!我有在,誰它媽也別想傷害到你!」
封行朗唇角微微淺抽,「你它媽豬腦子啊?你這麼高調,要是讓姓方的抓住什麼把柄,反而會害了我的!懂麼?嚴大總裁!」
「衙門的敗類怕他,老子我可不怕!大不了跟他玩黑的!」
嚴邦不以為然。事關封行朗,他向來都會竭盡全力。
「玩黑的……玩黑的!你它媽就知道玩黑的!」
暴怒的封行朗抬手就朝嚴邦的後腦勺抽打過來,「你它媽知不知道:老子為了給你洗白,花了多少時間和精力?還它媽動不動就給老子玩黑的!」
聽到裏面的動靜有點兒大,簡隊立刻闖了進來。生怕一事未平,一事又起。
「封總……封總……您消消氣……別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簡隊最怕嚴邦來硬的:不顧一切的將封行朗從看守所里給強行撈走!那可真就事大了!
「誰讓你進來的?哪兒出人命了?你它媽眼瞎啊!」
嚴邦不爽的哼聲。
「簡隊,你來得正好!趕緊把這狗東西給我弄出去吧!」
打人其實是件苦差事,別人疼,自己也累。
「嚴……嚴總,您請吧?您放心,我會把封總照顧得妥妥噹噹!」
簡隊當然不希望嚴邦留在看守所里。以嚴邦的暴脾氣,簡直就是一個定時炸彈。
「就憑你?估計上頭一個電話,你就嚇成軟腳蝦了吧!我說你它媽活着憋不憋屈?就為了自己頭上的那頂烏紗帽?」
嚴邦的言辭很難聽。但又相當的犀利。簡隊主觀上的確是想庇護封行朗的,可他實在是能力有限。
「……」簡隊瞬間就啞然了。
「嚴邦,說那麼難聽幹什麼?大家都為了混口飯吃!誰都不容易的!」
封行朗上前來拍了一把簡隊的肩膀,「給這個神經病在隔壁安排個單間吧。罪名隨便給個。萬一姓方的玩陰的,也好有個照應,我也不至於死得太慘!」
「好,我這就去辦手續。」簡隊應聲而退。
封行朗回頭看向嚴邦,不經意間在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林諾小朋友將安奶奶打包好的食物和營養湯從廚房裏拎到客廳。
然後飛奔到書房,去喊正在做學問的媽咪。
「媽咪,飯飯都已經打包好了,我們現在就送去給我親爹吧!」
雪落側頭朝着興沖沖的兒子看了一眼,微微淺嘆一聲,「不用送去了!看守所里有飯吃,不會餓着你親爹的。」
「媽咪,看守所里的飯飯好難吃的!而且又少得可憐!親爹要是餓着了怎麼辦?」
小傢伙奔過來拉住了媽咪的手,「媽咪,難道你不心疼我親爹嗎?」
雪落深呼吸一口,「諾諾,既然你親爹做錯了事,就應該受到必要的懲罰!我們還是讓他好好的在看守所裏面壁思過吧!」
面壁思過什麼的,小傢伙還是能聽懂的。因為他經常被媽咪罰着去面壁。至於思過……
「媽咪,親爹一個人被關在裏面,很孤獨很寂寞的!會很想親兒子和親老婆的!我們去看看他嘛,求你了媽咪!」
小傢伙不依不饒的晃動着雪落的手臂,期待着她能夠妥協。
「媽咪是不會去的。你也不許去!就讓你親爹一個人待在裏面好好思過!」
雪落甩開了兒子纏人的小手,毅然決然。
封行朗一直在等。
可該來的沒等到,不該來的,卻不請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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