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8章真的很想你
兩個小時的時間,並不算長。
相比較於嚴邦死去的這幾個月里,這兩個小時的時間完全可以忽略。
不過跟一個連舌頭都捋不直的傢伙面對面的這麼幹坐着,這兩個小時就得熬着過了。
封行朗拿出手機來把玩,卻發現遊艇上的信號被屏蔽掉了。
用意很明顯,就是想中斷封行朗與外界的任何聯繫。
「封先森,不知道你平常都有什麼興趣愛好啊?」
洪森將桌上一個精美的雪茄盒朝封行朗滑送過來,順帶找了個話題跟封行朗侃談。
封行朗本不想搭理這傢伙,可閒着也閒着,全當打發時間。
「我呢,賭,喝,螵,樣樣精通!至於興趣愛好嘛」
封行朗拉長着聲音,突然話鋒一轉,「不知道洪先生認不認識一個叫叢剛的傢伙?」
洪森的臉頰微微小抽了一下,乾巴巴的憨憨一笑,「我來申城沒幾天,當然不認識嘞!這個人,跟封先森的興趣愛好有關係嗎?」
「嗯。」封行朗上揚着腔聲,「是有關係!」
「喲?說來聽聽嘞!」
似乎洪森對叢剛這個人感起了興趣。
「我呢,有事沒事兒,就喜歡去找這個叫叢剛的人撒氣!弄他!然後笑看他被我弄得上竄下跳的干着急,卻又拿我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洪森的眼眸中流露出一閃而過的驚詫之色,「難道難道這個叢剛先森不反抗嗎?」
「他是想反抗來着!」
封行朗以蔑視姿態悠哼,「可在我面前,都是徒勞無效的!」
洪森怔斂着自己的面容,看起來像是在懷疑封行朗的話。因為封行朗這樣的描述,跟他所知道的事實出入有點兒大。簡直就是翻天覆地式的倒戈。
「輪到你了:跟我說說,你是怎麼救到嚴邦的?」
封行朗面帶着似有似無的笑。他的確很想知道遊輪爆炸之後,嚴邦經歷了什麼但他知道這個香港人頂多只能是編故事。
當時的嚴邦受了嚴重的外傷加上遊輪爆炸後產生的衝擊力,唯一能有機會,以及客觀條件救嚴邦的,只有河屯和叢剛了!
而受傷的嚴邦恰恰是河屯等人故意丟棄在遊輪上等死的那麼能救嚴邦性命的,就只有叢剛了!
「嚴先森不是我救的。我只是替別人要回他應得的報酬!」
這話聽起來到是挺誠實的。也有另外一種可能:這傢伙連故事也不想編了。
「替別人?什麼人?」封行朗緊聲追問。
「這就說來話長嘞」
估計是覺得時間充裕,洪森開始瞎編起來。大概就是他的貨船剛好經過,見到被漁船救上去的嚴邦,然後他出了重金從漁民手裏買下了嚴邦
這漏洞百出的故事,封行朗也只是聽聽,並沒有拆穿。
等見到嚴邦之後,就會有正版的故事經過了。
「洪先森,鑑於你重金救下了嚴邦,出於對你利益的考慮,我覺得現成的美金更適合你!」
封行封並沒有放棄保留下原始股權的爭取。
「那可不行嘞百分之十的股權,哪怕少呀滴滴我都不好交差嘞!」
「不好跟誰交差啊?」
封行朗又是一聲追問,「明白人都知道風投只是個虛有其表的皮包公司而已!原始股權根本不值錢的!」
「那就是潛力股嘞!我很看好封先森啲嘞!」
從洪森的話不難聽出:他只是個派出來辦事的傀儡,主子說一,他就絕對不敢二的那種。
跟他如何的扯,也都是白扯!
「封先森,如果你實在想表示一下感激之意:賞這麼幾百萬的小錢給我的兄弟們喝喝茶,他們肯定會感謝封先森的!」
想得到挺美!
不過從洪森的言行舉止可以看出:想索要的這幾百萬的喝茶小錢,應該只是他自己的個人想法!
「怎麼,你的幕後bss沒準備給你好處費?」封行朗悠聲問道。
「什麼好處費啊,能活命就不錯嘞!」
封行朗眉頭微蹙:這舌頭捋不直的傢伙,是那狗東西從哪裏弄過來的?
就在封行朗跟洪森有一句沒一句的白扯之際,一直在遊艇外觀望把風的黑風衣走了進來。
貼在洪森的耳際耳語幾句後,便又折回出遊艇,站去甲板上把風。
「好消息嘞!嚴先森的系情已經辦好了,他現在就在岸邊等你嘞!」
不得不說,洪森的話讓封行朗在內心小小的激動了一下:終於能見到嚴邦了!
封行朗帶來的原始股權轉讓協議已經蓋過衙門的印章,洪森的律師在他們交談之際,已經全部審查結束。然後跟洪森點頭示意協議內容沒有問題!
「封先森,該你簽字嘞。」
「着什麼急啊,你好歹也得事先讓我看一眼活着的嚴邦呢!」
封行朗向來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即便他此行滿帶着誠意,但也會不讓別人鑽了他空子。
「好說好說,那就讓你先看一看活着的嚴先森!」
洪森抬手示意了大副一下。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即便坐在船艙里的封行朗,也能感覺到遊艇在乘風破浪的疾馳。
從甲板上觀望回來的豹頭示意封行朗:遊艇正在往申城的港口方向行駛。
封行朗微眯起雙眸,深切的感覺到今天的時間過得出奇的慢!慢到每一秒都要費勁往前推力一樣!
在離岸邊還有三四海里的時候,遊艇明顯的開始減速。
「封先森,勞駕您去一趟甲板嘞。甲板上有一台天文望遠鏡,可以看到嚴先森嘞。他就在岸邊等着你呢!」
豹頭搶先沖了出去,像只沒頭蒼蠅一樣對遠處的岸邊眺望,急切的撲捉嚴邦的身影。
可離得太遠了,夕陽西下的岸邊一派模糊。
看到了終於看到了!
望遠鏡里,封行朗看到了正等在岸邊的嚴邦!
一切虛幻得像做夢一樣!
可死去幾個月多久的嚴邦,卻真的活生生的站在岸邊!
嚴邦在封行朗心目中的模樣,是任何人都模仿不了,也代替不了的。
即便相隔一兩海里,封行朗也能一眼認出那個人就是真實的嚴邦!活生生存在的嚴邦!
封行朗感覺到自己的鼻間泛起了濃重的酸澀之意,他側過頭去,嗅了下有些難受的鼻子。
「二爺,你看到嚴總了?」
豹頭連忙湊近過來,用上望遠鏡朝岸邊觀望。
「真的是嚴總真的是嚴總!」
豹頭孩子般的歡呼雀躍了起來,像只復活的螞蚱一樣亂蹦亂跳。
「嚴總嚴總!我們在這裏嚴總!」
他傻傻的又叫又喊着,跺着腳,揮舞着雙臂,直到他的喉嚨被海風嗆咳得嘶啞,卻依舊在歇斯底里的朝岸邊的嚴邦喊叫着。
封行朗沒進去船艙,直接將轉讓協議按在豹頭的後背上籤下了自己的大名。
這一刻,封行朗再一次的意識到,活着的嚴邦太值這個價了!
隨着遊艇的越靠越近,嚴邦也看清了遊艇甲板上的封行朗。
唯一的封行朗!
因為他眼中只有封行朗!
還沒等遊艇完全靠岸停下,嚴邦便縱身跳下了碼頭,涉水朝遊艇上的封行朗靠近過來。
「邦!」
封行朗沙啞着聲音喃喚一聲,便縱身跳下了甲板。
海水齊腰深的緩衝堤岸上,嚴邦將封行朗緊緊的擁抱在了自己的懷中。
已經說不出話來的嚴邦,只在喉嚨里發出帶上泣音的囈語嘶喃。
他很用力的擁抱着封行朗,幾乎要將封行朗給活生生的勒死一樣的緊擁。
能夠清晰的感受到嚴邦整個身軀都在顫抖,又似乎在無聲的哀嚎
「邦沒事了你能活着回來比什麼都好!」
封行朗輕輕拍撫着嚴邦的肩膀,試圖先讓他平靜下來。因為他能聆聽到嚴邦因激動而加速狂跳不止的心跳。
這樣毀天滅地的死勒持續了兩分多鐘後,嚴邦才將封行朗推離開一些。
因為這樣他才能看清封行朗的臉:一張依舊英俊而清冽的臉一張早已經刻進他生命,融進他骨髓里的容顏。
不知是激起的海水,還是其它液體,眼前這張疤痕滿布的臉,變得異樣的模糊。
「朗我真的好想你!」
只是一句話,幾個字,可嚴邦似乎用上了很大的力氣,聽起來像是要把這幾個字給咬碎一樣。
封行朗淡淡的笑了笑,應了嚴邦一聲:「我也挺想你的。」
嚴邦用粗糲的手輕撫着封行朗的臉頰,怎麼也看不夠這張臉
當嚴邦的目光落在封行朗那淡色如水的菲薄的唇上時,吱嘎一聲刺耳的急剎聲,一輛惹眼的瑪莎拉蒂急停在了岸邊噗通一聲,有人跳進了水裏。
他野蠻的拉扯開靠近在嚴邦身邊封行朗,自己狠狠的擁抱住了嚴邦。
隨後,便傳來白默的嚎啕大哭。
「邦哥邦哥你真的還活着?你真的還活着有人打電話給我說你還活着我還不信」
也不管嚴邦願意不願意,他便狠狠的吻住了想開口說話的嚴邦。
似乎只有這樣的深親,才能表達他此時此刻重見嚴邦的激動和感慨。
封行朗上了岸,靜靜的看着對嚴邦又捶又打,又親又吻的白默。
其實有時候封行朗也挺羨慕白默的:在表達感情的時候,他從不忸怩作態。想了就是想了,喜歡就是喜歡!他可以肆無忌憚的親吻嚴邦,可以將嚴邦擁抱得密不透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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