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晨,被封團團的一陣啼哭聲給擾了。
晨起的封行朗正要對懷裏的女人搞小動作時,赤着一雙小腳丫子的封團團便哭哭啼啼的跑了進來。
「叔爸,帶我去找我媽咪好不好?團團想媽咪了……」
小可愛委屈的啼哭聲響徹整個房間;那豆大的晶瑩剔透淚水,直掉直掉着。
可憐兮兮的小模樣着實的惹人心疼。
「你就只想你媽咪,不想你親爹封立昕了?」
封行朗正過身來,用被子覆蓋着他晨起的高亢體魄。
很明顯,封行朗只是在敷衍哭哭啼啼中的封團團,並沒有正面作答。
「媽咪被大壞蛋抓走了……媽咪會有危險的。團團不想沒有媽咪……」
小可愛是從睡夢中驚醒的。她夢到自己的媽咪被壞人抓走了。
團團的啼哭聲更加的洪亮,幾乎到了聲嘶力竭的地步。
「團團乖,不哭了……你叔爸正在想辦法找你媽咪呢!」
見小東西哭得可憐,雪落連忙下了庥上前來安撫嚎啕大哭中的封團團。
「叔媽……團團的媽咪會不會已經死掉了?團團好害怕……團團要媽咪!」
小傢伙一邊喃喃,一邊忍不住的抽泣。一張小臉上滿是淚水漣漣。
「團團乖,不哭了!」
雪落抱起了小東西,「要是團團的媽咪看到自己的女兒哭得這麼傷心,該多難過啊?所以團團不哭了,叔媽幫你去洗白白,我們乾乾淨淨、不哭不鬧的等着媽咪回家來好不好?」
小傢伙這才止住了哭泣,用力的點了點頭;可還是忍不住抽氣一聲。
目送着女人抱着小東西進去了洗手間,封行朗濃郁的眉宇微微沉了沉。
早餐餐桌上,封團團一直含着一雙淚眼楚楚可憐的坐着。
「小鼻涕蟲,你那個大巫婆的媽咪有什麼好的?她回不來了最好!讓我親爹給你找個溫柔又聽話的後媽,像小喬那樣的。」
頓了一下,林諾小朋友又改口道,「還是不要像小喬那樣了,像我親親媽咪就很不錯的哦!」
對於小喬的拒絕,小傢伙儼然已經無法原諒了。
「哇啊……」
封團團再次的嚎啕大哭起來,「團團就只要自己的媽咪……團團不要後媽,後媽都是大巫婆!」
「你媽咪比大巫婆也好不了多少!」
林諾小朋友又嗆了團團妹妹一句。
封團團哭得就更凶了,「團團的媽咪才不是大巫婆呢!團團就要自己的媽咪!」
「哭吧,使勁兒哭!看能不能把你那大巫婆的媽咪給哭回來!」
林諾小朋友一邊悠然的喝着牛奶,一邊看着嚎啕大哭中的封團團。
等某件事適應了之後,也就不覺得那麼討厭了。
這一刻林諾並不覺得痛哭流涕的封團團有多討厭,也不覺得她有多可憐,只覺得她哭得還是蠻逗的。
因為林諾很少用哭泣的方式去表達自己的傷心和難過。
看着封小團團那嗷嗷張大的嘴巴,小傢伙真想塞個煮雞蛋進去。
封行朗一直沉默是金着。
他看得到,也聽得到侄女封團團的哭泣聲,卻沒有上前來安撫。
就這麼任由小東西哭鬧着。
雪落瞄了丈夫封行朗一眼,微微的朝兒子訓斥一聲,「諾諾,不許欺負團團妹妹。」
「我哪有欺負她?是她自己沒完沒了的嚎啕大哭着!真要命!」
小傢伙哼哼一聲。
「諾諾,幫媽咪上樓去喊朵朵姨下來吃早餐。」
雪落想支開一直打擊着團團的兒子。
「剛剛叫過了……大朵朵說她要孵肚子裏的雙胞胎蛋,一會兒睡飽了下樓吃。」
這是袁朵朵的原話,林諾小朋友竟然信了。
「媽咪,母雞不是每天都下蛋嗎?怎麼大朵朵孵了這麼久,她肚子裏的雙胞胎蛋還沒生出來呢?」
小傢伙半信半疑的問。
「這人蛋和雞蛋能一樣嗎?人蛋要孵……十個月的。」
封行朗的科普教育,着實的讓人耳目一新。
其實也大同小異。
「啊……大朵朵還要孵十個月呢?那……那她的肚皮會不會爆掉?」
小傢伙驚愕了。連同還在抽泣中的封團團也傻愣住了。
「放心吧,爆不掉的。十月懷胎,視自己的孩子如生命,這就是媽咪的偉大之處!」
雪落藉機向兒子展示母親對孩子的深厚之愛。
「媽咪,你當時懷親親兒子的時候,是不是要比大朵朵更辛苦?被我義父鎖在佩特堡里哪兒也去不了,混蛋封行朗又不在你身邊……」
冷不丁的,小傢伙側過頭來,對着封團團吼了一聲,「還有你那個大巫婆的媽咪,竟然把懷着我的親親媽咪鎖在地窖里,還逼迫我媽咪吃打掉我的藥!你媽咪真是個歹毒的大巫婆!」
雪落狠狠的怔住了。
自己真不記得什麼時候跟兒子有說過這些!
還是自己不經意間在兒子面前的憶苦,都被兒子一一記下了?
而且,還滋生了仇恨之意!
封團團再一次的嚎啕大哭了起來,「團團的媽咪不是大巫婆……不是大巫婆……」
封行朗的一張俊臉,陰寒得能颳得下一層冰霜來。
「夠了封林諾!大人之間的事兒,你一個小p孩子懂什麼?」
封行朗厲斥了兒子林諾一聲。
「我就懂!封團團的媽咪藍悠悠,是加害我跟我媽咪的大壞蛋!可你這個混蛋親爹卻一直在維護着她!」
小傢伙厲厲的跟親爹封行朗叫板了起來。
小傢伙能出這番話,除了曾經親眼見識過藍悠悠對媽咪雪落的欺凌之外,當然還有從大人們不經意間的對話和爭吵中獲知的。
林諾小朋友的厲嚷,讓整個封家突然安靜了下來。
封行朗深呼吸再深呼吸,側過身來,平聲靜氣的朝妻子林雪落說道:「老婆,兒子才5歲多……你就跟他說這些?」
「……對啊!」
雪落笑了,問:「我是不是很歹毒?」
「我媽咪沒跟我說,是我自己偷聽到的!你總是偏心藍悠悠那個壞女人!」
小傢伙的小暴脾氣也不是那麼好壓制的。
「諾諾!」
封行朗厲斥一聲,叫停了小傢伙的嚷嚷忤逆。
「雪落,我只是不想讓一個才5歲的孩子受到傷害,你懂嗎?」
「封行朗,你用不着吼我,更用不着吼孩子!」
雪落將還沒吃飽的兒子從餐桌上抱了下來,「在佩特堡里的經歷,早已經傷害到了他的幼小心靈!」
雪落苦澀的冷笑,「還有被自己的親爹拋棄,而選擇了比自己親兒子還要親的侄女……封行朗,哪一件不是對兒子幼小心靈的傷害?」
言畢,雪落牽過兒子的小手,「諾諾,媽咪送你去上學!」
拿上兒子的小書包,雪落拉上兒子林諾,頭也不回的朝封家的客廳門外走去。
封行朗追了出來,將她們母子擁在了懷裏。
「抱歉……」
一節課後,雪落腦海里突然閃過了一絲詭異的念頭。
她想去淺水灣見見藍悠悠。
明明是對藍悠悠抱有此生不復相見的心態,可雪落覺得自己突然間就吃錯藥的想去見見藍悠悠!
難道是被今天早晨被丈夫封行朗給刺激的?
雪落趕到淺水灣時,河屯似乎正準備出門。
「雪落,你來了?十五他……」
河屯下意識的看向雪落的身後,並沒有他的愛孫。
「十五被他親爹送去上學了。」
雪落溫婉一聲,「明天就是周六了,我得空就帶他來看您。」
「不用麻煩的。下午放學,我讓十二去接。」
好吧,河屯還真夠不把自己當外人的。該不會已經忘記:他親兒子在封家別墅里是怎麼吼他的。
雪落想提醒河屯什麼,卻突然覺得這些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兒。
至於兒子林諾放學會被他親爹接走,還是親爺爺接走,都只是無關緊要的事。
自己來淺水灣的目的,不是來看藍悠悠的麼?
「爸,藍悠悠她……在你這裏嗎?」
雪落言歸正傳道。
「哦,在呢。被關在地下室里。」
河屯應了一聲。對於他人的生命,他向來淡薄如此。
「爸,你打算……怎麼處置她啊?」
雪落弱聲問了一句。
「讓她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再也不會去影響你跟阿朗的生活!」
河屯微微提息,「至於用什麼樣的方式和手段,你就不用管了。」
雪落溫順的點了點頭。
「爸,那我能先看看她嗎?」
「嗯!我讓老八把她領上來。」
「不用了爸,我下去地下室就可以了。」
「地下室里濕氣重……」
「沒關係的!當初我可沒少被你關小黑屋。早就習慣了!」
雪落恰到好處的把河屯順帶損了一下。
「還跟爸爸記仇呢?」河屯尷尬的笑了笑。
河屯笑起來的樣子有些生硬,但雪落已經很滿足了。
被關在佩特堡里的時候,她從來沒有幻想過有一天自己能跟河屯這麼平等的對話着。
「沒有的了!您是阿朗的親生父親,又是諾諾的親爺爺,我怎麼會記仇呢?再說了,您不是還照顧了我們母子五年呢!要不是您,我也不能平安生下諾諾的。」
雪落這兒媳婦當得實在是賢惠。只說好的,聽着彼此都釋懷。
要不然呢?
河屯發出一聲爽朗的笑聲,是越發喜歡林雪落這個溫婉且善解人意的好兒媳了。
「爸爸陪你一起下去。」
「不用了爸!我,我想單獨跟藍悠悠說幾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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