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名字?」蘭兮將那瓶子取下,握在手中打量,上面寫的確實是她的名字。
她心中剛隱隱猜到了一些什麼,便聽見下面的白澤喚她:「蘭兮,這個女人該如何處置?」
蘭兮的思路被打斷,她將瓶子塞到懷中,跳下來,看了看紫苑,又看了看白澤,有些心不在焉道:「哦,你且先看着她,我去找一下祁辛和文昌帝君,不曉得他們追上樂歌沒有。」
白澤問:「你怎麼找他們?」
蘭兮拍了拍那個因為叫了一聲「喵」而羞恥得蹲牆角的饕餮,說:「不是有它麼?」
&是我去吧。」白澤不放心道。
&事,你在這裏休息一下,我很快就回來。」蘭兮喚來饕餮,坐在它背上,先去閣中將阿念託付給幾個仙侍,而後才揪着饕餮的耳朵說,「你追隨樂歌那麼久,應該很熟悉她的氣息吧,快帶我去找她。」
饕餮嗅了嗅,尋了個方向便跑了起來,不多時,竟真的找到了樂歌。
此時祁辛和文昌帝君正一左一右地與她纏鬥,蘭兮從饕餮背上躍到文昌帝君身邊,將他拉開:「文昌帝君,還是我來吧。」
他對樂歌根本下不去手,還不如交給她和祁辛來做。
文昌帝君看她一眼,怔怔地撤回手來,蘭兮很快加入進去。
她功力雖算不得高乘,但因為吃了白澤送與她的那顆元丹,功力激增許多,已經比之前的她厲害幾倍,如今與祁辛聯手,自然將樂歌打得幾乎無力招架。
她不僅是為了將樂歌捉回去替她的大哥將功補過,也是為了出一出那天樂歌讓饕餮差點吃了自己的那口氣。
樂歌還在負隅頑抗,只是招式凌亂狼狽。祁辛最後發力,一掌打向她的肩膀,樂歌登時吐出一口血來,身子向後滑去。
她懷中的那個裝有重台一魄的瓶子掉出,蘭兮一把撈住。為了早點結束這場纏鬥,蘭兮攥住那個瓶子,對她說:「你再不乖乖就擒,我便將這瓶子捏碎,叫你再也找不到這一魄。」
樂歌此時頭髮披散,紅眸陰狠地看着她,但終於還是咬牙說出:「你不要毀了那個瓶子,我跟你們回去。」
蘭兮一笑:「早這樣該多好。」
她拿着瓶子,想交給祁辛,忽然一股狠厲地罡氣打向她。蘭兮堪堪避開,又是一股罡氣,擦過她的肩膀,割破皮膚,叫她痛得皺眉。
抬眸望去,竟是墨臨和重台,他們倆將將收回手去。
而重台仿若才發現是她,眼中迸出驚喜,作勢就要向她衝過來:「我打疼你了嗎?」
墨臨拉住他,不許他過來。
重台悻悻地站好,對蘭兮說:「你是不是惹我大哥生氣了,剛才是大哥讓我打你的。」
他大概是在氣那日在洞中她的不告而別的。
可那分明是因為樂歌要害她,她才逃跑的。
不過她逃走以後,也沒有想過再回頭去找他,所以他生氣也在情理之中。
蘭兮心中慌慌的,不敢去看墨臨的眼睛。祁辛和文昌帝君立即併攏在她左右兩側,而樂歌則是被墨臨撈在了懷中。
&君,她手中是重台的最後一魄。」樂歌突然抬手指向蘭兮,說「她要捏碎了它!她要徹底毀了它!」
蘭兮在看到墨臨望向她時那透徹骨髓的失望的眼神時,突然就很想大聲向他解釋:不是的,她沒有要捏碎,她方才是故意嚇樂歌的。
可是她沒有說出來,她只是驚慌失措地搖了搖頭,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驚慌失措。
&那個瓶子留下來。」墨臨冷冷地說,甚至帶着恨意與厭惡,「否則,你們休想活着離開。」
&兮,」祁辛說,「把瓶子給他。」
沒有猶豫。
他們都曉得墨臨的實力,倘若重台的那一魄能換得他們全身而退,他們也沒有再僵持下去的必要。
蘭兮聽從祁辛的話,將瓶子拋向墨臨。
墨臨接住,祁辛拉着蘭兮和文昌帝君就要走,卻又聽見樂歌對墨臨說:「魔君,紫苑還在他們手裏。」
一個風雲變換石飛沙走,方才還在他們後面的墨臨、重台還有樂歌,便擋在了他們面前。
墨臨睥睨道:「把紫苑,交出來。」
而他旁邊的重台已無之前蘭兮在魔宮裏見到他時的痴傻,眼中清明許多,想來小宛身上的那一魄已經回到了他身上。
但仍是缺最後一魄的他,還是不夠正常。他學着墨臨的模樣,對他們說:「把紫苑,交出來。」
向來溫潤的祁辛此刻已是無法忍耐,額上青筋暴起。
&苑應該還在蓬萊閣。」樂歌提醒墨臨,「我知道蓬萊閣在哪裏。」
&蓬萊閣。」墨臨面無表情地說。
&們不要得寸進尺……」祁辛臉色鐵青,「蓬萊閣豈是你們想去就去的地方。」
墨臨看他一眼,眸中頗為輕蔑與不屑,抬腳便要走。
樂歌喚了聲饕餮:「小寵兒,過來!」
饕餮看看她,又看看蘭兮,身子剛蠕動一下,蘭兮咳嗽一聲,它立馬不敢動了。
樂歌氣得罵了一句:「沒用的東西!」
蘭兮很滿意饕餮的表現,她拍了拍它的腦袋,轉而對墨臨說:「魔君,蓬萊閣你們還是不要去了,紫苑姑娘我們會放的,只不過先前她和樂歌擄走了我的小侄兒阿念,倘若她們肯道歉,我們也不會為難紫苑姑娘。」
墨臨尚未說什麼,倒是樂歌,聽到「道歉」兩個字,嗤笑道:「倘若不是你們先將重台的那一魄藏起來,我們又何必多此一舉,憑什麼要我們道歉?」
文昌帝君慍怒:「樂歌,休得強詞奪理,那是幾千年前仙魔大戰的後果,祁辛仙君肯將這一魄保留至現在,已是聖德之心,他大可以在戰後便將這一魄毀掉,哪裏還會給你機會讓你來搶奪。」
&也不過是他為了日後要挾魔君而留下的。」樂歌咄咄道。
&歌!」文昌帝君呵斥一聲,「你怎的變得如此尖酸刻薄?」
樂歌眸光一暗,倔強地別過頭去,不再言語。
久未開口的墨臨,面無表情地將他們望了一眼,對祁辛說:「既然本君已經拿到了這一魄,倘若你們答應放了紫苑,本君就應了你先前提出的要求。」
祁辛目光一聚:「當真?」
&然……」墨臨盯着蘭兮說,「當真。」
蘭兮心知肚明,他說應了祁辛的那個要求,便是要他放過蘭兮,永遠都不再見蘭兮。
蘭兮躲開他的目光,心想倘若他真的能就此放下,對於他們而言,也算是一種解脫。
只是心中這莫名的隱隱痛感,約莫過幾天就好了吧。
祁辛帶他們到了蓬萊閣附近,他讓墨臨他們等在外面,他親自去將紫苑帶出來。
&兮,」祁辛叫她,「你隨我一起進去吧,我順便讓仙婢幫你處理一下傷口。」
&她低頭要跟上他,卻被墨臨叫住。
&留在這裏。」墨臨冷冷地說,「等紫苑出來,她才能走。」
文昌帝君對祁辛說:「你先把紫苑姑娘帶出來吧,我給蘭兮包紮一下傷口。」
他說完這句話,站在墨臨旁邊的樂歌立即向蘭兮投來刀子一樣的目光。
蘭兮看了看自己肩膀,將袖子扯出一塊布覆了上去:「小傷,不礙事,我自己來就好。」
&來我來!」重台忽然跑了過來,幫她繫上,「這一掌是我打的,我應該像大哥一樣故意打偏的,這樣你就不會受傷了。」
蘭兮愕然,抬頭望向墨臨。
墨臨面上稍稍浮現一絲不自然,但很快又被冰冷的表情掩蓋了去。他不悅道:「重台,回來!」
重台笨手笨腳地給她系好,貼近她的耳邊悄悄地說:「你什麼時候來魔宮陪我玩啊,我帶你玩舉高高。」
&後怕是不能了吧。」蘭兮笑笑,「快去你大哥那邊吧,不然他又要生氣了。」
&每天都生氣,你在魔宮的時候,他才不生氣。」重台努了努嘴,不是很心甘情願地走回墨臨旁邊站好。
這種氣氛之下,大家都很尷尬。
終於,祁辛帶着紫苑回來,白澤也跟着過來。他第一眼自然去尋蘭兮,也自然發現她肩膀上方才被重台粗略包紮的傷口。
&受傷了?」祁辛奔過來,左右端詳着,「嚴不嚴重?」
&嚴重,沒事的。」蘭兮按下他要重新替自己包紮的手,「別亂碰,公共場合注意點。」
&是誰傷的你?」白澤又問。
&有誰,是我自己不小心。」
&底是誰傷的你?我找他算賬去!」
&這孩子,怎麼還沒完沒了了。」蘭兮將他拉到一邊,「這件事現在不重要,回頭我再跟你說。」
&白澤一臉受傷,咕噥了一聲,「我只是擔心你……」
蘭兮也不知該拿他怎麼辦了。
&君!」
&君!」
蘭兮忽然聽到身後一陣此起彼伏的聲音,她一扭頭,發現方才還離自己好些距離的墨臨,忽然來到了自己身邊,嚇得她一個激靈。
&你有事?」
墨臨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差點將她拎了起來:「你喜歡他?」
&
&是這樣麼?」
「……」竟是哪樣啊?
&君果然不該對你再有期望。」墨臨放開她,嘲諷似的笑了一聲,「你還真是可惡。」
「……」她什麼也沒說啊。
白澤和祁辛立即擋在她面前,不允許他再靠近她。
墨臨拂袖離開:「我們走!」
樂歌和紫苑很快跟上,重台依依不捨地看了她一眼,也隨墨臨走了。
望着他們漸漸消失的身影,蘭兮懷中的那個瓶子,忽然就燙了一下,好像有什麼東西,蠢蠢欲動起來。
蘭兮將它從懷中拿出,問祁辛:「這是我方才從那顆樹上摘的,上面寫的是我的名字,這裏面是什麼?」
祁辛的神色顯然有那麼一瞬的慌張,隨即伸手便要將她手中的瓶子取回來:「不過是與你重名罷了,裏面並不是你的東西。」
&的不是嗎?」蘭兮目光直直逼向他,「你先前說,我那兩百年的記憶被人抽走了,這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可是你能做到。我想來想去,這三界之中能抽走我記憶的人,定然是我身邊的人。我懷疑過大哥,也懷疑過你,可是我一直在勸自己相信你們,可是今天我卻看到了這個……」
她將瓶子又攥緊了些:「這裏面,裝的便是我的記憶,對不對?」
&兮……」祁辛欲言又止。
&不要說謊,說謊是要挨天譴的。」
白澤一頭霧水地看着他們,文昌帝君投過來的目光也帶着些許好奇。
祁辛慢慢地收回手來,苦笑道:「你又何必計較這裏面裝的是什麼呢?倘若這裏面真的是你的記憶,方才墨臨在這裏的時候,你卻沒有打開。所以你心中早便做了選擇,不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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